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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噤声!”
听到风重楼说起那位,乔居正再也坐不住,声音少有的提高道:“那位的人品有口皆碑,甚至是长弓大儒之后,伏流国的希望。当初他骑龙游街,风光无限,如今更是数十年不曾回到陈家。陈家的所作所为,切莫牵扯到他的身上。”
“阿乔,你总是这副模样。”
风重楼丝毫不曾收敛,别人崇敬那位,他可不怕,伸出油手就要去拍乔居正的肩膀,被乔居正连忙躲开。他接着道:“说起那年‘十里锦绣’的盛世繁花,我其实倒对那位不算崇拜。”
“那位骑龙游街,进士极致,上数五百年也没有状元有如此风光,又有何人值得你崇拜?”乔居正与风重楼一般心高气傲,但对那位颇为崇拜,此刻听风重楼这样说,自是十分好奇。
风重楼站起身来,右手鸡腿,左手擦嘴,朗声道:“我崇拜的,自然是那位独占诗剑酒三绝的探花郎。依我看来,若是他不在金銮殿上调戏月华公主,那届的状元郎非他莫属,骑龙游街的事情他轻而易举便能做到。”
“探花郎李三思?进士八俊独占其三,的确厉害。”
乔居正极少如此认同自己,让风重楼颇为高兴,只是乔居正还有下半句:“可惜其行为放浪,不思进取,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在我看来,还是那位行为端正,为天子分忧为百姓请命更加令我钦佩。”
“哼……跟你这家伙真是说不通。话说回来,张易这件事,咱们一定得帮忙。”风重楼摇摇头,探花郎李三思那种侠肝义胆的读书人,才是他心中的读书人。当初他这位前辈,可是在王都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是自然。”乔居正听到他后半句话,点头应道。
……
马车徐徐停在破屋门口,张易两人走下马车。**伸手为车夫付了银钱,车夫连声道谢,驾着车离去。
张易正抬脚往里走,院门吱呀开启,一群人迎了上来,口中连连喊着“老爷”二字。
**看到张易愣在原地,急忙解释道:“小易,这几人都是以前张府的子弟,只是由于他们是偏房,你恐怕不太熟悉。眼下你高中县试案首,咱们修建府邸需要用人,他们找了回来,我就做主帮你答应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张易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们接下来都听**的吧。对了**,你眼下已经是秀才,修建府邸后就不要在这些小事上忙活,读书修行才是重点。”
“嗯,我知道了。”**知晓张易是为了自己好,只是现在陈府欺人太甚,他也静不下心来专心读书。
**为张易介绍这群人的身份。
两名二十多岁左右的男子身着青衣童生服,是当初豪门张府偏房的两名子弟,名叫张云龙张云虎,是亲兄弟。张府破败后,他们没钱读书,所以至今没有考上秀才。
其中一男一女四五十岁的年纪的样子,是一对夫妻,他们皮肤黝黑粗糙,是之前张府的奴仆,男的叫大牛,女的叫小芳。还有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是这对夫妻的儿子,小名叫狗蛋儿。
几位大人面相看起来都极为老实,那名叫狗蛋儿的小孩子倒是眼神纯净,极为精灵。
张府破败,许多人不得不离去;眼下张易成为天降秀才,他们看到张府再度崛起的希望,立即前来投奔。
张易对这几人很满意,领着他们返回破屋。只是还没等他们进屋,不远处陈宇文陈祥文两兄弟带着十几个小厮就冲了过来。
“张易是吗?这块土地是老爷子赏赐给我的,我名下土地虽然不少,但眼下家里有个奴仆表现不错,我准备将这块土地赏赐给他。所以……请你们尽快搬走!”陈宇文开门见山,嘴里隐含鄙夷,将张易跟陈府奴仆相提并论!
“你们!太放肆了!”张云龙两兄弟,大牛夫妇都愤怒不已。
张府即便破败,但张易好歹也是豪门嫡系后裔。这陈府公子简直不懂礼数,连他们平民百姓都比不得。
**也准备开口反击,张易挥手阻止,抬手指向他身旁的陈祥文道:“哦?想必这位便是你的奴仆吧。果然是名门陈府,连奴仆都生的颇为白净俊俏。”
“你!”陈祥文正期待看见张易吃瘪的模样,嘴角挂着笑容,谁知道张易突然指向自己,更直言自己是陈宇文的奴仆。
张易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陈祥文公子,我竟差点将你当做奴仆了。只是几日不见,你怎么越发白净瘦弱了,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还以为你是这位公子圈养的娈童呢。”
“哈哈哈……”陈府赶到张家破屋的动静很大,附近的百姓自然跟着聚集了过来。听到张易装作不认识陈祥文的样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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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文心火种()
陈府众人怒目而视,只是张家破屋地处长弓城中心,他们绝不敢对天降秀才出手。
“大胆,竟敢这般跟公子说话!”
“黄口小儿,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牙?!”
陈府这群小厮眼见主人吃瘪,连忙张嘴怒吼。陈宇文两兄弟带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小厮,只有一个威慑壮胆的作用。
张易置若罔闻,转身对**等人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准备准备,这便动身。”
**几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陈府几人剥皮拆骨。张府破灭,主因自然是新皇的不满,只是这些凡夫俗子,如何敢跟天子寻仇;而陈府,在豪门张府破灭的事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故而承担了诸多张府子弟以及后人的怨念。
不过张易是如今的张家主人,他们自当遵从,转身返回破屋,开始收拾东西。县试金榜揭露后,诸多望族乃至名门都送来了价值不菲的银钱杂物,堆满了破屋的小院。这些东西是修建新府邸的本钱,必须要带走。
张易朝着站在外围的众人微微躬身行礼,感谢他们前来,只是这件事自己能够解决,就不要让他们沾染名门陈府的怒火。
“站住!”
陈祥文见张易骂了自己以后,连正眼都不瞧一下陈府众人,右手抬起,指着张易的背影怒喝道:“张易,你们主仆二人,窃居我陈府寒舍一年有余,难道不付些银钱转身就走么?”
此话一出,周遭围观的众人再也看不下去。
“呸,真不要脸,陈府能够发展到如此境地,全靠占了张府的便宜。如今这陈府公子,呸,陈府的小王八蛋,竟然如此不要脸皮。”不少平民百姓直接朝着陈府众人吐口水。
“汝不要脸,天亦弃之!”一名年幼学童手中握着书卷,摇头晃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真是太不要脸了!”
“虽然有伤风化,但吾觉得众位做的甚是解气!呸,吾也吐一口!”
……
“你们应当不知这位不要脸的家伙是谁吧?”一名白衣秀才风度翩翩,越过众人来到前头,清亮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是风公子!”
“风府世代名门,高风亮节,可不是陈府这种粗鄙名门比得上的。陈祥文这家伙说出这样的话,就是连风公子都看不下去了。”
风重楼的出现,让诸多围观之人更是群情激奋,有风府撑腰,陈府总不见得还找他们麻烦。
“阿乔,你站在后面做什么?”风重楼朝着众人后面喊道,众人连忙让开位置,乔居正一脸无奈的走了出来。
乔居正的确答应跟风重楼一起为张易帮忙,只是这种行为方式他却不太喜欢,实在有些太不雅观了。
看到两位才子出现,众人更是激动不已。一名学童嬉笑问道:“风哥哥,那个不要脸皮的家伙是谁?难道你竟然认识他?”
幼童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哈哈大笑,风重楼掏出一把扇子轻轻摇晃,咧嘴道:“呀,竟然还有人不知道么?这位就是陈府三公子陈祥文,多年未曾通过乡试的奇才。对了,前些日子在文院门口侮辱院君,院君惩罚他三年不得入考。小家伙,你要是努努力,肯定能比他先成为童生。”
“原来是这厮,前些日子传闻有人在文院门口对院君不敬,我还曾想是何等人皮畜生,竟然这般无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区区一个白丁,手指天降秀才,毫无礼节,简直有辱名门。”一名年老举人破口怒骂道。
人皮畜生,是极度恶劣的骂名,在读书人的话里,只比“文逆”低上一些。
陈祥文出生名门,但他的确未曾通过乡试,乃一介布衣白丁。而张易身为天降秀才,地位比举人都只高不低。
手指天降秀才,跟那日在县文院门口对院君不敬,都是违背读书人礼节的事情。
礼,是读书人立身根本,也是因为这点,方才惹得堂堂蓝衣举人破口大骂。
蓝衣举人破口大骂之后,众人也忍不下去,纷纷对着陈府众人破口开骂。
什么“人皮畜生”、“狼子野心”之类的话张口就来,陈府众人呆立原地,一瞬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反击。
陈宇文聪慧许多,知道任由众人怒骂,己方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连忙大声喝道:“诸位,我三哥妄言,确实有些逾越礼节。但这地皮是家父赏赐于我,收取租金理所应当,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这……”大多数人无言以对,陈宇文毕竟是秀才,而且他没有辱及张易;就算他要收取租金,在法理上都说得过去。
“多谢诸位,这块地既然属于陈府,在下自然应该支付这一年的租金。”张易见众人帮忙,微笑表示感谢,特别是风重楼乔居正两位才子,他还特地点了点头。
随后,张易收敛笑容看向陈宇文,道:“依你所言,在下应当支付你多少银钱?若是价格有些离谱,我会上禀州府,请郡守大人做主。”
陈宇文此刻哪敢报出一个离谱的价格,真要这般做了,众人都饶不了他们。他哼了一声,令身旁的小厮与张易算账,很快就按照正常价格算好银钱。
**走出门外,与那小厮支付银钱。陈宇文两兄弟脸色不善,今日虽成功收了张易的钱,却没有打击到张易,反而两人被这么多人当场辱骂,丢了面子。
陈府主仆正待离去,远处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
堵在大路上的众人连忙让开,张易定睛瞧去,方才看见一列车队驶来。最前头是两辆马车,由四匹雪白骏马拉车,是华贵的蓝呢轿,来人身份颇为尊贵。
两辆马车后边,还有几匹高头大马,虽不是雪白神骏,却也是纯乌色骏马,价值不菲,身后不知拖着些什么。
在车队两侧,更有数十名白衣秀才联袂而来。
这么多秀才护航,来人身份必定相当尊贵,站在大路两旁的众人再度后退,让开大片空地。马车行至破屋门口,吱呀一声停下,两边马车各自走下一人。
张易有些疑惑,这两人他都不认识。
左边马车走出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慈眉善目面含微笑,身着白色袍服,上面绣着白鹭,乃是大周皇朝正五品官员标准官服。
右边马车上走出一名高大威猛的中年人,国字脸不怒自威,比起他本人,其身上的红色袍服更加霸道。
张易县试时曾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