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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毒液显然是要支撑不住，晨犹豫地看了眼老大尼克，后者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高中生向来听话，得到指示后，便果断地从脖颈处取下一串银白项链，上头挂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枚有着几道清晰刻痕的殷红子弹。
宁夜明动作熟练地将子弹取出，推进他那支雷明登MSR狙击步枪中，像是为缓解压抑紧张情绪分散注意力向晨开口询问：
“这枚子弹有名字吗？”
炼金武器向来规矩繁多，其中最著名广为人知的一条，便是90％以上的巫师都会给他们自己心爱的炼金武器取名，哪怕只是一枚看似普通的子弹！
还真的有。
“叫‘感染’。”
晨的语气透着复杂的味道，老实说，哨兵的动作很标准熟练，可普通枪械还是不可能承载炼金子弹啊。只要魔力灌注的一瞬间，子弹甚至来不及射出去，整支枪械就会完全爆裂炸毁……
然而宁夜明流畅的动作让晨几乎不忍心打断提醒。
装弹，抬枪，瞄准，一气呵成！
六倍率的瞄准镜内，那名黑袍巫师瞬间是被锁定！
对方注意到枪口指向着他，却毫不在意，因为根本没能感应到危险——那支普通枪装载着炼金子弹，怕是等会就像玩具一样炸裂吧。
然而下一秒他便后悔自己的念头！
魔力流转灌注，那支雷明登MSR狙击步枪像是被唤醒了灵魂，发着通红赤色的光彩，像是要拆解爆裂却又稳固不动！
竟然承受住了，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只有宁夜明自己清楚，他的魔力从小就显露过与众不同的端倪。
扳机扣下。
像是一声天灾瘟疫下的生灵悲鸣，呜咽得含着悲壮的使命！
感染！
那枚殷红子弹如光一般飞瞬穿透世间万物，黑袍巫师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魔法防御。
一枪命中。
黑气瞬间消散，两侧的烛光摇曳飘散大半，整个教堂变暗后，反而是又给人多了些圣洁宁静的气息意味。
“记忆魔方”的团队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还在等什么？！赶紧跑啊！”宁夜明直接是魔化身体一把撞开大门，那四人这才意识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冲出门外，大门重新关上前似乎能听见一声疼痛的低语。
就在他们各做各的车落荒而逃之前，女高中生曦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是，那巫师被击中了，我们这么慌干嘛？”
“别傻了，你们那枚‘感染’子弹我虽然不清楚材质特效，但是绝对别幻想，就这样一枪，可以直接让个五阶巫师丧失战斗力。”宁夜明内心仍庆幸着自己的走运。
他还不忘分头临别前最后补充一句。
“回去魔网上再联系。”
尼克点点头，今晚要是没这个神秘的巫师哨兵，他们四人怕是很难活着离开这里。
重归黑暗的教堂中，黑袍巫师盯着左肩上那个被子弹洞穿的流血伤口，忍受着剧痛牙关打震，就像是头顶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基督像一样。
“大意了，想慢慢折磨死他们，没想到三个三阶巫师加两个四阶还有点本事的……”
巫师喃喃自语，随即又默念咒语发出尝试用魔力治愈伤口，却不见任何恢复效果。
伤势居然这么重，他隐隐感觉这不正常。
干脆直接伸手用魔力去覆盖愈合伤口表面，然而犹如水火两难形容，瞬间发出滋滋滋的刺痛声响，黑袍巫师苍老的面庞近乎疼痛扭曲变形。
这，这是……
有点像是魔力本质相冲。
开枪的巫师最多就三阶实力，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魔法效果……
黑袍巫师皱着眉头，突然联想到什么——
难不成是那种获取率极低的蝴蝶印记？
真有这么巧？
不可能！
黑袍巫师阴沉着脸，生性多疑善于算计的他，反而是觉得对方会有什么陷阱埋伏。
那干脆撤离这里，他下定决心。
最终，巫师如同阴影般消散不见，连带着的还有始终跪着的魅影和富人。
第27章 她（）
越野车油门轰隆声，打破即将到来的寂静午夜。
车上一首《Intro》纯音乐已放到最响亮，在这近乎噪声般的史诗奏乐中，宁夜明的心反而是稍微地平和纯净一些。
在混乱复杂乃至失控的情况下，人本能地会去寻求自己亲密的同伴进行抱团取暖。
那么——
Whereisshe？
宁夜明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地渴望见到李馨雪，想知道她的下落安全。
车速飙升到120码的同时，整理下思绪。
“记忆魔方”的人既然发帖说是一个巫师团体，毫无疑问今晚遭遇的那个黑袍是其中一份子。但其他成员在哪里？城中会不会还有其他类似曼施坦因教堂的地方？李馨雪会不会陷入这类似的陷阱危机中……
越想越是烦躁，哨兵一脚用力踩下去，车速近乎要飙升到极限。
午夜的钟声响起，宁夜明回到郊区的豪宅家中。
他第一时间登上魔网联系了尼克。
“安全。你们呢？”
“同样。我们明天打算再去趟曼施坦因教堂，需要把同伴的尸体带回来，而且要查明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宁夜明将手中杯子里刚泡的牛奶一饮而尽，额外加的大量糖霜丝毫没能缓解他的忧虑情绪，尤其是在尼克发出这条消息回复后。
“我不觉得我们这事是我们能参与干涉的，上交报告巫师协会吧，让他们处理。”
他的本能直觉告诉他今晚的黑袍巫师不属于长夜世界，可那黑色魔法明显像是宁夜明亲眼见识过的奥术魔法……这种矛盾冲击下，哨兵终究没对尼克说出他的真实想法，只是提个稳妥的建议。
魔网那头这回没有秒回消息，而是过了两三分钟：
“今晚那巫师被你射伤，万一跑了……我们甚至还没能见到他的同伙……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看下情况。”尼克大方承认他们尽力而为的困境。
这种无力面对现实的感觉，宁夜明再熟悉不过，澳洲甚至在之前的生涯里同样是有过。这让他忽然觉得自己跟尼克很相像。
有时候，同样的直接。
“你想加入我们？”尼克的消息犹如迅雷不急掩耳。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是。”
“你是想副本开荒？”尼克想起哨兵是在那个版块下联系他的。
“没错。”
“等这事结束吧，你确实有能力加入我们，但……我们还需要再看看。”
“没问题。”
宁夜明并不惊讶，小团队就是这样，虽然一般配置齐全，人员完整，但是有着较高的排外性，要不是他们失去两名队员，宁夜明实力再强，他们也不会考虑。
“谢谢你救了我们。明天晚上六点，教堂见。”
这是尼克最后的消息回复，他们起码需要十二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回复休整。
巫师哨兵没有回复，不是他狂傲到觉得感谢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是回想起一些事——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魔力异于常人。
小的时候，宁夜明最喜欢看的事物是高大的黄色挖土机。有一次父母放任他在工地旁边观看，那挖掘的师傅停止工作，年幼无知的他便自己闯进工地，坐到驾驶位上，险些是要自己开动挖掘机，还好被人拦下。
后来成为父母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魔力有着结合稳定金属，高度契合炼金装备的效果，只要是等级足够，哪怕是别人的炼金武器他同样能100％的顺手发挥出特性，上次使用李馨雪的炼金武器就是无意间触发这种情况，他后来才想起这事。
然而这未必就是件好事。
早早加入隐知社的宁夜明，太清楚巫师对于神秘力量的疯狂探究与追求，只要他敢当众暴露，那么肯定就会被人抓去当成小白鼠不停地折磨研究。
所以宁夜明干脆是从来就不用炼金武器，恰好价钱又贵，可以为此剩下一大笔钱。
曾经的他还专门上过魔网翻阅历史资料，看看历史上巫师有没有类似的情况。毫无疑问，他不是第一个，那些过往著名的炼金大师颇多拥有着这样的特殊魔力。
可到了近现代尤其是魔网出现后，信息爆炸，传播速度极快，巫师如对待病毒似的小心看护自己的隐私秘密，历史上出现过典型的几种特殊魔力都销声匿迹。
以至于绝大部分巫师都天真地认为那些魔力只是讹传故事罢了。
宁夜明自然不敢去做那特立独行的巫师人物。
就在他想着是早点上床休息还是在等等的时候，忽然屋外大门传来响声。
哨兵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出房门。
外头站在的是穿着蓝T恤扎着马尾辫的漂亮美女，跟她对视的宁夜明则是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容——
回来就好！
看上去有些疲惫的李馨雪身后背着一人高的刀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cosplay什么女武士的解释。现代装清凉打扮的女巫看到宁夜明面露诧异：
“这么晚还没睡？”
眼下都快一点，巫师往日的生活需要冥想睡眠来补充魔力，因此除去偶尔任务出勤倒也还算规律。
宁夜明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在等你。”他干脆坦白说。
“等我？怎么了？”李馨雪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宁夜明，他这话听着怪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巫师出门晚归不是很正常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宁夜明暗自松口气。
“……我不是怕你回来晚出什么意外嘛！”
李馨雪警惕像只花白小猫，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是强到可怕：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宁夜明内心困惑地反问道：
“你今天接的任务是在德鲁斯哪里，就没有遇到异常情况吗？”
那教堂的黑袍巫师来历神秘，尼克他们既然说还有同伙，那肯定就在德鲁斯城镇里头。一个美国边境港口城市，麻瓜人数都不多，巫师还能有几个？
李馨雪的行李包被宁夜明接过，自己则是取下刀匣一同向着屋内走去，这点小动作在两人中不算什么。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还别说……今天任务从头到尾我都感觉挺诡异的……”
娓娓道来：
……
李馨雪接到的任务单子是给一场小型魔法表演会的巫师做助手。
这种表演会极其私密，小众，因为其表演者和观众都是巫师。
有点近似于麻瓜们的魔术表演（偷偷地说，很多超乎想象怎么看都不可能实现的麻瓜魔术，其实背后是有巫师影子的），但却又是专业级的，交流分享的气氛浓厚，因为偶尔还会有新式魔法或者自创魔法展示。
她下午两点出的门，抵达特斯拉街6A号。
这里是一所工会似的地下场所，门口两个黑人保安挡住了向地下的去路，李馨雪事先预留过ID，只冷淡地报了句“冰凤”二字，就被放行。
踏着倾斜台阶，穿过昏暗通道，来到一片晚会厅堂式的封闭地方，灯光刻意打暗，无从分辨外头是白天还是黑夜。大约20*15的位置上坐着稀疏分布的巫师们，他们要不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