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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详自己的闺女,怎么看都看不腻歪,怎么看,怎么喜欢。
恐怕天底下做娘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吧。
不仅是看,还会忍不住想要去亲亲她的小脸蛋。
看着这躺在床上明显变长了的小胳膊小腿,忍不住感慨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仿佛以前那个抱在怀里喝奶,边喝奶还边委屈的抽泣的小家伙,转眼间就长成了大孩子了。
杨若晴把骆宝宝的小脸蛋,小手都亲了几口,不敢多亲,怕惊醒了她。
宝贝,做个好梦,愿你的梦里,有花香,有笑声。
杨若晴悄然下了床,披了一件外衣坐到了书桌前。
书桌摆在窗口,她喜欢看书或者写字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竹子。
今夜,竹子之上,是一轮如同圆盘的月亮。
杨若晴望着那窗外的月亮,突然就好想好想某个人了。
离开家门都大半年了,上一回来信是一个月前,当时已经悄然北上去京城面圣,要护驾去河兰州。
一个月了,家书全无。
今夜中秋,不知他在何处?在干嘛?
吃月饼了吗?有没有喝桂花酒?
天气渐渐转凉了,他换上秋衣了没?
许久许久没有依偎在他怀里说话了,这大半年,家里这边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她也积压了满肚子的话,想要跟他好好的说说。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如今夜这样坐在这窗口的书桌边,白色的宣纸上写满了细细密密的思念。
可是,却只能将这一腔的思念最后重新放回抽屉的最底层。
他在外面做大事,要护驾,要保证皇帝的安全,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要面对无数的陷阱诡计,要躲避无数的明枪暗箭。
身为他的妻,她的责任就是稳定住他的后方,照看老人和孩子,把家里撑起来,等待他的归来。
她不能随随便便给他写信,不能让自己的思念和牵挂成为他的羁绊,不能让他分心。
今夜,月圆人不圆,愿这明月千里寄相思。
不管身在何处,愿一切安好。
中秋节之后,没过几天,小老杨太太就去世了。
消息传遍全村,全村人都唏嘘不已。
曾经以为生养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在外面赚大钱,是长坪村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娶了县城有钱人家的小姐做媳妇,在镇上置办家业
曾经那一串串让人羡慕的东西,现在,全都被唾弃。
一个人你再有钱又如何?
你忘本,你不孝,你让你娘在病榻上临危的最后一刻还在挂念,最后死不瞑目,你坐拥金山银山又如何?
“我嘎婆当真可怜,她走的时候,还在惦记着我舅舅”
面前,杨若兰怀里抱着小闺女,正一边抽泣一边说着小老杨太太生前最后几天的事情。
小闺女坐在她的腿上,手里拿着一块姨娘杨若晴送的桂花糕正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体会不到她娘亲的哀伤。
杨若晴递过来一块帕子,让杨若兰把腮边的泪珠儿擦拭下。
杨若兰接着低声道:“我嘎婆弥留的时候,边上就我一个人,”
“我嘎婆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她要去找我娘了,”
“说让我和阿豪将来帮着留心点,倘若哪一天在外面看到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兴许是我那个在逃的舅舅,不敢要我们收留,好歹扔两只馒头”
“我嘎婆还放不下我多才表哥,说他老子无情,娘又无义,媳妇小林氏更是毫不顾念结发之情,”
“将来能指望拉扯一把的,唯有我和柏小子了,让我们好歹照看一把,不然,她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晴儿,从今往后,我也跟你一样,再没有嘎婆了”
杨若兰说到伤心之处,悲从心来,嘤嘤哭起。
杨若晴轻轻拍着杨若兰的后背,这种心情她完全理解。
虽然有祖母谭氏,但是在老杨家这样的大家庭里面,谭氏重男轻女,本身又是一个性情凉薄的人。
所以她们这些孙女,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从这位血亲祖母那里得到过什么温暖和疼惜,有的只是打骂和白眼。
杨若晴甚至还差点被谭氏卖给人伢子
杨若晴和杨若兰俩堂姐妹在这一块惊人的相似,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好嘎婆。
孙老太太自不必说了,杨若晴至今回想起过往都忍不住呀落泪。
而小老杨太太对杨若兰的疼爱,那也是由衷的。
小老杨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初闺女死了,小老杨太太大悲下差点跟着去了。
失去了娘的杨若兰和杨永柏姐弟两个,那段时间一大半都是靠着嘎婆嘎公的接济度日,只是后来杨若兰不懂事,走了歪路,跑去给那日松做了小妾,最后又被杨华林带回来的那个毒妇钱氏盯上,伙同旺福羞辱杨若兰
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小老杨太太都是极为疼爱杨若兰的,杨若兰懂事之后,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开始回报这位好嘎婆。
只是好人不长命,这才没几年,嘎婆就撒手人寰了。
“我嘎婆是今儿凌晨的时候断的气儿,当时那眼睛都合不拢,我花了好一阵才总算把她老人家的眼皮给拢上,我嘎婆心有不甘啊,放不下啊”
听着杨若兰抽抽搭搭的哭诉,杨若晴忍不住就想到了自己的嘎婆。
第3229章 发财雨()
“各有各的苦处,你嘎婆放不下的事情多,我嘎婆又何尝不一样呢?”
杨若晴轻声道。
“你舅舅和你表哥他们一团糟,你嘎婆放心不下,死不瞑目,”
“我嘎婆这边,舅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表嫂还怀孕了,这么好的日子,很快就要儿孙满堂了,我嘎婆舍不得走啊,”
“她们都是两个可怜的老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人生在世,都得走,啥时候自个说不准”
“兰儿姐,逝者已矣,咱生者也要节哀顺变。”
“你把孝心,往后都用到你嘎公身上去吧,你嘎婆走了,你嘎公一个人孤单了”
老孙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屋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平常喝酒嫌老太婆叮嘱的烦,现在拿起酒杯,没有老太婆叮嘱了,心里空落落的,酒也没滋味喝了。
过了一辈子,风风雨雨的,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和干预。
在的时候嫌烦,不在了,就思量,遗憾
人啊,活一趟真的不容易,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快快乐乐的,相敬如宾,这样将来分开了,回忆起来也会少一些遗憾,多一些满足。
两姐妹惺惺相惜,互相劝慰了一番,总算好一点。
有老杨家这几房的鼎力相助,小老杨太太的丧事还是办得有模有样。
没有摔盆的儿子杨振邦,孙子杨多才自然接替了父亲这个位置,穿着一袭重孝的衣裳,跟在道士后面做各种法事,跪,拜,无限循环。
昔日在镇上玩蛐蛐赌牌,不学无术的杨家大少爷,经此一事似乎成长了好几岁。他把身上的全部家当,也就是林家逼着他写和离书给的那二十两银子全部拿出来,交由三叔杨华忠去筹办丧事。
杨华忠舍不得用这堂侄子的钱,要赞助,被杨多才谢绝了。
杨多才的原话是这样的:“大爷爷和诸位叔叔堂哥堂婶堂弟堂妹们这样帮我家度过难关,帮我把我奶奶的入土为安,便是多才的大恩人。”
“给奶奶筹备丧事的钱,多才还拿得出来,我不想动用叔叔们的一分一毫,多才从前不懂事,这一回请诸位叔叔们成全,就当着是多才最后对我奶奶尽的一点孝心吧!”
杨多才的话,让众人倍感欣慰。
杨家败落了,除了长坪村老家的这座农家小院,以及杨多才身上的二十两银子,其他一切全部都官府查收。
经此大劫,要是杨多才当真能懂事,从此洗心革面,摒弃他爹的种种恶习,好好做人,踏实做事,
那小老杨头还是有点盼头的,将来杨家这一房也还是有望重新顶起门户,生儿育女,在长坪村这片土地上开枝散叶,把香火继续延续下去!
既然杨多才有这份心,杨华忠他们自然是要扶他一把的。
这丧事,杨华忠他们从方方面面来为杨家考虑,既顾全可大局,不让前来吊丧和看热闹的人落笑话,一些不必要的开支也尽量精减了。
而且杨华忠他们这些晚辈,包括杨若晴他们在内,全都过来为小老杨太太披麻戴孝,壮大声威。
这一带的习俗就是这样的,逝者去世的时候,底下披麻戴孝的人越多,说明子孙兴旺,有福。
若是下面就孤零零的两三个人转来转去,用庄户人家的话来说,没气场。
尤其是抬棺上山的时候,更是要求哭声震天才行。
说是不哭,那老太太下辈子投胎是个哑巴啥啥的
在老杨家上上下下齐心协力的帮助下,小老杨太太终于顺顺当当的上了山,入土为安了。
棺材刚放下去,新坟刚立起来,孙子杨多才双手将最后一捧新土撒在老太太的坟头上,这时,原本秋高气爽的天,突然飘过几朵乌云。
一阵接着一阵的风吹过来,风中夹带着细细的雨丝儿。
事儿也结束了,众人赶紧往村里跑。
老杨头手里拿着旱烟杆子,站在堂屋门口的屋檐下面,看着院子里那细细密密的雨,老汉眯起了眼,眼底竟然流淌出一抹惊奇和期待。
“新坟刚下葬,就下雨了,这雨下的好啊,是发财雨。”老杨头喃喃道。
“指不定将来多才这孩子,真的能撑起门户呢!”老杨头又道。
一边正忙着擦拭头发的杨若晴和杨若兰姐妹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
两姐妹也一齐望向了外面,在杨若晴看来,这刚刚下葬就飘雨,是老天爷在悲伤哦,所以也跟着哭泣呢。
咋还有发财雨这个说法?
心里的疑惑,被边上的四叔杨华明给直接问出来了。。。
“爹,还有这种说法啊?那是不是这雨下得越大,将来多才发的财就越越大呢?”他问。
老杨头目光依旧在打量着院子里的雨,轻轻点了点头。
“老古话确实是这么说来着的”老汉道。
杨华明又问:“那咱家如今出了大安这个状元郎,是不是从前哪位祖辈下葬的时候也有啥异兆呢?”
老杨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好像没有吧?”老汉道。
杨华明道:“咋可能呢?且不说大安是状元郎,单单说咱晴儿,生意都做那么大,赚那么多钱,怎么着这祖上也要有点异兆啊?最起码得下一场瓢泼大雨!”
“还有咱家的女婿棠伢子,那可是大将军,都见过皇帝的人了,老骆家祖上先人下葬,难道不应该也有点啥嘛?”
“对了,差点漏掉了老沐家,沐子川也是探花郎啊,如今在京城做大官,钦差大人呢,沐子川他爹当初下葬就没啥异兆?”
老杨头看着杨华明,被他这一通话给问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杨若晴也是暗暗咂舌,心道四叔这思维发散力还真是强大,能想这么多。
老杨头细细回想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缓缓开了口。
“说来也怪,你爷奶,也就是我爹娘他们下葬的时候,是半点异兆都没有。”
“老沐家我不清楚,也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