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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杨若晴的问,宁肃也显露出几分为难来。
实话说,这调遣,他当初听到的时候,反应一点不比晴儿小。
也去找过夏侯将军问过。
“风棠兄救了我的性命不下一回,他来军营,我盼着他能建功立业。”
宁肃道。
“这事儿,我去问过夏侯将军。可是,将军没说理由,就说是伙房的军头过来把人要过去的”
“啊?”
杨若晴这下更愕了。
搞个半天,不说夏侯将军贬罚棠伢子,而是那’炊事班班长‘点名要过去的?
相中棠伢子啥了?
抡起烧菜,他那手艺,也就烤烤红薯,勉强把饭菜烧熟而已。
凡事有因果,这个伙头军的军头,她得去会会。
“宁大哥,我可以去棠伢子他们那伙房转悠下不?”她问。
宁肃道:“一般人是不准许进入军营驻地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块令牌。”
“真的吗?多谢宁大哥行这个方便!”
欢天喜地的收好了令牌,那边,骆风棠一只手拎着一只木桶过来了。
木桶里面,一只是冒着热气的热水,还有一只是用来兑换的凉水。
满满当当,可他这一路走来,桶里的水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见状,她心里愈发生出一股心疼来。
怀才不遇,想必就是如此吧?
那边,骆风棠看到宁肃也在,一点都不惊讶。
“是过来接货的吧?”他问。
宁肃点点头,“正跟晴儿这说验货的事呢,刚说完。”
“晴儿,那你跟风棠兄聊着,我先回军营去了。”
“好滴!”
目送宁肃离去,杨若晴来到骆风棠身边,帮着接下其中一只水桶稳稳放在地上。
“等我洗完澡,我想跟你一块儿去军营耍耍,成不?”
她抱着他的一条手臂,扬起头笑眯眯问。
听到她的这个央求,他眼底明显有一丝心虚,一丝慌乱。
“军营重地,一般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他道。
“铛铛铛”
她拿出宁肃给她的那块令牌来,晃了晃。
“宁大哥放行了。”她道。
“啥?”
看到那牌子,他郁闷了。
正在琢磨着找个啥理由让晴儿不要去。
去了,就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不想要这丫头为他烦忧。
然而,她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抿嘴一笑。
“你就让我去嘛,我想看看你们伙房他们的手艺咋样,跟我们天香楼的厨子比哪个更厉害!”她道。
这话,更是让他猛地一紧。
他皱着眉看着她:“晴儿,你、你都晓得了?”
她点头。
“宁大哥都跟我说了,说你现在换了地儿。”她微笑着道。
他脸上的惊愕过后,便是再也不想掩饰的颓丧。
“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他沉声道,眼睛都有些不敢跟她正视。
杨若晴抬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她的眼睛。
“傻小子,啥失望不失望的呀?”
“好事多磨这话,你没听过?”她问。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她勾唇一笑,接着道:“你来投军,想要建功立业,这个心愿固然是好的。”
“可是,世上没有顺风顺水的事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钢,要千锤百炼。”
“人生,不经历大起大落,就不是完整的人生。”
“所以,你被调去伙房,这压根就是个事儿嘛!”
“这是一种历练,也是一种经历,你真的犯不着气馁”
“晴儿!”
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
“可是,我还是有些郁闷。”
他皱着眉,把这些时日憋闷在胸中的东西,一股脑儿跟她说了出来。
“每日看到他们炒菜做饭,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闲暇之余,他们不是操练,而是聚在一块儿抹牌,又或是结伴来镇上的勾栏院找相熟的姑娘喝花酒”
“说实在的,我感觉我就是在混日子,混军饷。”
“实在乏味至极,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回去跟你一块儿打理生意,至少,我感觉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他道。
杨若晴耐心的听着他的诉说。
女人不高兴了,可以找一堆的闺蜜来说,随时都可以哭,用眼泪来好好发泄一番。
而男人,要强,好面子。
大多是把苦闷憋屈等负面情绪压在心底。
时间久了,就会憋出病来。
所以不论男人女人,当心里不快,有烦闷的情绪时,都要努力的找合适的途径来发泄。
让他说,说出来,就会轻松一大半。
她耐心的听他说完,然后轻轻握住他粗糙的大手,微微用力。
“真是个傻小子。”她道。
“你要相信你自己有用,甭管把你放在哪个位置,你都能做好。”
“就好比那金子,即便暂时掉进了泥潭,被烂泥巴糊了个遍儿。”
“可是,当烂泥被摸掉的时候,它依旧会焕发出新的光芒来啊!”
“同理,你不能自暴自弃,你要更加振作起来!”
经过她的一番开导,骆风棠郁郁寡欢了好几日的心情,终于亮堂了起来。
“晴儿,回头我带你去军营,话说,虽然伙房那些大叔们懒散不思进取,可他们却都很仗义,待我极好。”
“尤其是军头白老五,上回为了我,竟然跟朱将军顶了起来,把朱将军活生生气走了”
“是嘛,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空手过去。”杨若晴笑道。
“我这趟带了些家那边的野茶过来,给你们那个军头白老五带一包做见面礼得了!”
她道。
这野茶,上回可是得了左君墨母子的夸赞呢。
是家那边的特产,想必这军头会喜欢。
就算不合胃口,至少也会很高兴,礼多人不怪嘛!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第790章 骆小子有福气呀()
;有了宁肃的令牌,杨若晴跟随骆风棠一路顺畅的进了军营。
一排排的营房,坐落得整齐有致。
隔一段路,便会有站岗的哨兵。
军营重地,好多地方闲杂人等是不能随便进的,所以,她乖乖的跟在骆风棠身后,一路朝着伙房的方向走去。
当经过某一处时,前方的一大片空旷操练藏上,传来兵士们操练的声响。
杨若晴发现身旁带路的某人步伐缓慢了下来。
他侧过头去,目光投向操练场那边。
他什么话都没有,但她从他那眼神,看出了羡慕,向往。
她轻轻捏住了他的手。
他收回视线,迎上她含笑的眸子。
他挤出一丝笑:“就在前面,跟我来。”
她点头:“嗯哪!”
两人很快就进了军营后面一处偏僻的院子。
在这里,操练的声响早已远去。
眼前,是一座简单的四合院子。
院子里面种着树,正面是一间大灶房。
“西面是库房,用来存放粮食米面和蔬菜啥的,我们伙房的人都住在东面,大通铺。”
两人站在院子门口时,骆风棠的介绍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看到东面门口的廊下,拉了一条长绳子。
绳子上横七竖八挂着好几件男人的衣服,进进出出都得从那些打着补丁的鼻犊裤底下钻
她额角浮起两根黑线。
“进来吧!”骆风棠道。
他朝她伸出手来,牵着她进了院子。
刚跨进院子,东厢房里面,便传来汉子们粗犷的笑声。
“哈哈,军头你又输啦,五文钱,利索点利索点”
“愿赌服输,军头你咋不给钱就跑呢?大家伙儿快把军头拦住!”
东屋里随机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随即,东屋门豁地一声开了。
一个身形高大,长着络腮胡的汉子从里面闪了出来。
他一手捂着腰间的钱袋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王八犊子们,合起伙儿来出老千坑老子钱,不陪你们玩了”
“军头又耍赖”
“嘿嘿,赖皮咋滴?老子又不是那大树,没皮也死不了”
汉子转过身来,看到这边杵着的骆风棠,眼睛一亮。
“呀,你小子不是去镇上找花姑娘了吗?咋这么快就完事儿啦?这是不行哪?”
骆风棠满头黑线。
这时,杨若晴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他血气方刚的,咋会不行呢?是花姑娘跟他回来了。”
她朝对面络腮胡的汉子笑着眨了眨眼,脆生生道。
汉子猛地一怔,打量的视线落在杨若晴身上。
“啧啧,这小丫头贼俊哪,骆小子,还不快给咱引荐引荐?”
汉子视线落在杨若晴身上,话却是对骆风棠说的。
骆风棠回过神来,赶紧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晴儿,这是我们军头。”
军头?
杨若晴知道了。
那个跑去跟夏侯将军点名要走骆风棠的‘炊事班班长’白老五?
“晴儿给白叔问好。”
她随即盈盈一笑,对白老五行了一个长辈礼。
白老五把杨若晴这落落大方,又不失礼仪的样子看在眼底。
“嗯,骆小子眼光不赖,小丫头模样标志,胆气也大。”
外面院子里的声响,把东屋里赌钱的汉子们都吸引了出来。
一个个探着脖子打量骆小子的小媳妇。
“啧啧,真的好俊,也好水灵,骆小子有福气呀!”
汉子们当着面就品头论足起来,粗犷,豪放,啥顾忌都没有。
白老五见状,有点担忧。
自己这帮手下啥德性,他清楚。
从前去镇上,也是时常这样对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评头论足打口哨。
时常把人家姑娘吓哭。
白老五有点担忧。
他赶紧咳嗽了一声,朝那帮家伙瞪起眼:“你们这是做啥,几辈子没见过女子吗?人家晴儿头一回来,你们就是这样待客的?”
汉子们都挠着头笑。
杨若晴却是落落大方的站在那,一手依旧跟骆风棠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白叔莫要责怪他们,他们也没有恶意,不过是见我是棠伢子的媳妇才逗我玩闹的。”
她说道。
善解人意的话语,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
并不见什么羞恼,更不见半分怯生。
汉子们其实也没对她进行什么人身攻击,就是瞎起她和骆风棠的哄罢了。
这没啥,在运输队,天天跟一群大老爷们混在一块,早习惯了。
众人听杨若晴这样说,都很意外。
在他们眼中,女人可不就是娇滴滴娇气气的么。
这小丫头有趣。
汉子们交换了个眼神,突然都一哄而散了。
但很快他们又回来了,手里都多了一样东西。
“晴儿,莫站着,坐凳子。”
“晴儿,喝茶,茶碗我洗了两遍。”
“晴儿,给你蒲扇,扇着凉快些”
看到众人这样,杨若晴有些意外。
这些人,其实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般兵痞子嘛,粗犷的外表下面,包裹着一颗颗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