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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不必故弄玄虚,反正嫔妾横竖都是一死,娘娘不如就给个痛快的。”云常在一挑秀眉,端起药碗将汤药饮尽。
我轻哼出声,微笑道“常在虽算不上是什么天姿国色,但好歹也是圣上的后宫嫔妃,尽管本宫身为贵妃,在有些事上本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常在若真想一死了之,本宫可以给你个如愿以偿的机会。”
擦了擦嘴,云常在冷笑道:“嫔妾知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娘娘不妨直说了吧,您想让嫔妾做什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梧桐雨()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一心求死的人怎会屡屡被人发现救下,我可没有派人日夜寸步不离地看着她,若真想一死了之,直接咬舌自尽不就得了。
说到底她云常在还是犹豫着的,我与她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可德妃的生死对她来说就颇为重要了。
传言说德妃失踪生死未卜,她又怎会先德妃一步去,就是死也要先查清德妃是死是活。
我徒然轻笑,眉眼弯着:“本宫有一事不明,云常在不是恨德妃入骨么,眼下德妃销声匿迹,常在不问死活便着急解脱,着实让本宫费解啊。”
“德妃做下那么多错事,迟早会有报应的,嫔妾是恨她入骨,可那又怎样,就是想亲手手刃了她,怕是也排不到嫔妾的位吧,她早晚会死至于死在谁的手上有什么好计较的。”云常在眉梢微挑,说的云淡风轻。
我冷哼嗤笑:“素来肚量狭隘的云常在,何时这般通情达理了,这些日子难不成都在修佛经么?”
云常在沉默,良久才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势所趋,嫔妾又怎能不收敛一些静心养性,倒是娘娘戾气太重,您才该沐浴斋戒拜佛诵经。”
我颦眉,唇角笑容冷了下来,苦恼道:“淑妃再过几月便将临盆,本宫也想为其诵经祷告,可是这后宫无后,淑妃又有孕在身,其他的嫔妃又还需历练。。。。。。”
“昔日宫里虽是乌烟瘴气口角不断,却也能称得上热闹二字,现如今不论白日黑夜后宫都鲜少有人走动,半点人气儿也无一片死寂,还不都是娘娘您的“功劳”,历练之说纯属子虚乌有,您不过是舍不得权位罢了!”
云常在冷嗤一声,眼中露着鄙夷接着道:“娘娘城府之深嫔妾猜不到,也无意再去深究,可娘娘对淑妃如何,嫔妾都是看在眼里的,您一手救人一手害人,这两面三刀的模样当真使人胆寒!”
民间的那些侧室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保住自己的富贵荣华经久不衰,也会争个头破血流,更何况这荆棘遍布的深宫里。
怜悯,同情,这里的人都没有呢,在权势风光面前,良知又算得了什么?
不论人们如何称赞琼贵妃贤德大度,她可是打从一开始,就没将那些蓄意散播出的赞扬听在耳里,更加不信那人这么做是因为良心未泯。
掺杂了私益的援助,与别有用心无异,互相利用的关系,总有一日也会瓦解反目。
我并不恼,反展颜轻笑:“看来云常在对本宫成见颇深呐,想让本宫从当前的这个位子上退下去,但这些事可不是常在你说了算的,若不是本宫你以为你们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若不是本宫出手漫说淑妃母子,整个后宫都会染上血腥。”
“娘娘未免太自恃过高了!”云常在冷了脸,一双眼眸眯起直迎上我的目光:“这天下可是皇上的天下,不论手中握有多少权势,臣就是臣,不管再怎么得宠也好,后宫就是后宫,妾就是妾,小小麻雀竟敢妄想与凤凰并驾齐驱,不觉得很滑稽么?”
我挑了挑眉,弯起的唇角带着讥讽:“那依常在的意思,本宫该安分守己的待在寝殿,做个睁眼瞎子只顾及时享乐?就当麻雀是在比喻本宫好了,那凤凰又是谁?是德妃,淑妃,还是常在你啊?!”
云常在颦眉:“娘娘不过是仗势欺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笑的越发诡异,眸中暗潮涌动:“本宫就喜欢仗势欺人,出身尊贵又怎样,有强力的后台支持又如何,真正有能力的才是强者,就好比现在的你一心想要求死,可本宫却偏偏不准,你能拿本宫如何?”
既然那么想死,有的是掩人耳目的办法,咬舌自尽,划破手腕等血流尽,或者悬梁自缢,虽是痛苦了些,但从结果上看来完全符合她的意愿。
对于一个真正想去死的人,是不会有什么阻碍的,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心。
了无牵挂才能义无反顾,一向视德妃为仇敌的人,一改往日的面孔反倒闹起了寻死,这是在做给谁看呢。
不是说就是死也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么,无冤无仇不也恶狠狠地咬牙瞪着么,还是说实话吧云常在,你其实并不是想死,而是另有目的对吧。
如若我退了一步,放手让你去死,让一个自导自演的戏码成了现实,那场景应该会比现在有趣。
虽早就察觉事出有异,但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是恨吧,就那么不甘心么。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常在又是为了什么?”我扶着桌案坐下,翻起扣下的杯子斟茶。
“没什么特别,只是生无可恋。”云常在垂下眼,声音低了几度。
我笑了笑,将已凉透地茶凑到唇边:“既是这样,本宫也不好再紧抓着你不放,因为对于那抱着死念的人来说,活在世上才是最痛苦的。”
没有去观察云常在脸上的表情,就算不看我也清楚,此刻她面上的神色,定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适才还义愤填膺的说我的不是,说我多么的狠辣多么的阴险虚伪,讲这番话的她本人,又何尝不是表里不一。
兜圈子的游戏玩的太久,已经太多次了,我腻了也烦了,不想再玩了。
现在这种事态可不是能笑里藏刀,你阴我一刀,我在还你一下,反反复复无休止地等着对方亮出最后的底牌,然后在后发制人的悠闲时候。
比起配合着“唱双簧”,相互打着华而不实的招数,令对方引火烧身,一点点地撕下那人的伪装,击溃她自认坚不可摧地坚强意志,这样不是更有趣?
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又怎能在这里,被一个无名常在绊住了脚。
良知早就被磨没了,怜悯同情也是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就如我所言那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义,在这深宫里所有大义的出发点,可都是为了私心呢。
自己都食不果腹,哪还会有空闲去关心别人过的好不好?
既然没有和平可言,那便斗吧,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比起虚假的和平,还是笼罩着阴云布满荆棘阴谋地残酷现实,更让人容易接受。
第二百三十七章 梅花曲()
翌日一早,毒酒一杯,于宫人的托盘中托着,呈到了云常在面前。
后宫嫔妃在强压之下,尽数现身听雨阁,就连锦福宫的淑妃,也挺着那大肚子到了现场。
看着屋内并列两排的宫嫔,脸上的神色各异,目光均停驻于跪在地上的云常在身上,淑妃侧头:“这云常在是犯了什么错?”
淑妃的婢女还未来得及回话,一旁站着的张美人插了嘴,显然有些意外:“贵妃娘娘传达后宫各处的旨意那般明确,再加上近日听雨阁发生的事,眼下的情况不是很明显了么,淑妃娘娘怎还明知故问?”
淑妃不语,步到座旁坐下,接过云絮递来的绒毯盖在身上,这才道:“本宫有孕在身,一门心思全都放在腹中龙种上,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这宫里宫外都发生了些什么。”
张美人撇眼轻哼:“是啊,淑妃娘娘如今不比往昔了,娘娘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在情理,毕竟这段日子宫内是非多,嫔妾听说这孕中女子十分注重胎教,娘娘来时不知道现在既清楚了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嫔妾也觉得,淑妃娘娘有孕在身,不该在此久留。”张美人对面的李美人附和发声,眉眼间透着温和关切。
淑妃轻扫了眼李美人,低了头抚着腹部:“二位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皇家血脉,该看见的该经历的,提早一些也没什么不妥。”
淑妃满不在意的神情,使得两位美人好不尴尬,难得的好心却被人当做驴肝肺。
没怀过孩子的新晋嫔妃,自然无法了解淑妃的心思,只知自个儿心中嫉妒的发酸。
另一方面曾切身体会到宫中生活步履维艰的她们,也仅明白要在深宫中出人头地极是困难这一点,浑然不知当下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便已该感恩戴德了!
低头抚着腹部的淑妃,忽而冷冷一笑。
想当初德妃掌后宫之权时,漫说是选秀了,就算真的选入了新人,不出半月也都会被遣送出宫,不是疯了就是残了,更有容貌出众者本是完璧出宫后却难再觅夫君。
归根究底,不过一个色字。
任你蕙质兰心,家室不凡,是哪门哪户的千金小姐,是朝中哪个大官儿的掌上明珠,秉性再贤德再精通琴棋书画,损了容貌这世间哪个男人还会再看你一眼?
她也是过来人,新秀佳丽是得教,初入宫廷需步步小心,还未侍寝便将尾巴翘到了天上,锋芒太露岂会有出头日,年轻貌美是好,可往往能够炫耀的最得意的资本,也会变为一把利刃反过来捅向自己!
宫中资历稍长些的老人不剩几个了,新晋宫嫔却像雨后竹笋,现在是不得宠,指不定哪日便会因某些因素飞上枝头,这恐怕也是琼贵妃不着急一锅端了的真正原因。
作为一个寻常嫔妃宫里人多人少,攀比争宠,早已司空见惯。
但站在一个母亲角度,虽没有过大的野心,可还是有些私心的。
“今日倒是一个不缺,都到齐了。”
我环视着屋内立着的人等,似笑非笑。
“嫔妾(臣妾)见过贵妃娘娘。”后妃弯腰行礼,恭敬非常。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接着步入主位坐下,冷眼睨着云常在。
“这些下人们一直端着托盘儿等着本宫,只怕手都酸了。”我瞥了眼立在角落的宫人,漠道:“本宫如今既来了,常在便请吧,只要常在上了路他们的差事也算了结了。”
云常在低埋着头,沉默不语。
我挑了挑眉:“怎么常在不爱喝酒啊,那么便赐你白绫一条可好?”
撑在地上的手一软,云常在的身形明显晃动了一下,依旧保持着沉默。
见此,受命送云常在上路的领头公公,急躁起来:“放肆!你个小小常在难不成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抗命不遵忤逆贵妃娘娘?”
说罢又回身朝我一拜,拱手道:“娘娘,云常在既不愿上路,不如由奴才等送上一程,照此下去。。。。。。”
“不劳烦公公了,云常在早有寻死之念,好歹大家姐妹一场,本宫没理由不应允她这个要求不是,只是常在还如此年轻,就要断送这大好年华,本宫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我长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就同我语气那般惋惜。
那公公皱起眉,向我又是一揖:“奴才明白娘娘为难之处,但此乃云常在所求,还请娘娘宽心。”
那厢云常在闻言,不由牵起了唇角冷笑,居然对刽子手一般的人表示敬仰,这世道还真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