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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楚恋雨扑过去紧紧的抓住了客印月怀里的女婴：“把孩子给我！这是我的孩子！把孩子给我！把孩子给我！”
身体虚弱的楚恋雨还是没有抢的过客印月。楚恋雨摔在了地上……
客印月让宫女端来了一晚药：“楚恋雨，你把它喝了，就能跟你的那些朋友们团聚了。快喝了！”
楚恋雨下意识的紧紧闭上了嘴巴，两只手拼命的抵挡着药碗。
“我不喝！我不喝！你这个恶魔！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不喝！我不要喝！”楚恋雨一边喊一边向后退。
客印月再次掐住了女婴：“楚恋雨，你选，是你喝药，还是她喝药！”
楚恋雨顿时傻眼了。她是一个女人，每一个女人都有母性。面对自己的女儿，楚恋雨犹豫了。
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的几乎傻的女学生了。她成熟了很多，心也变大了。不仅仅能容下天启，还能容下张嫣、杨茉夕他们。没有多少十多岁的女学生可以做到这一点。
她爱她的女儿。比爱她自己更爱。
楚恋雨微笑着站了起来：“我喝。”
看着楚恋雨的微笑，客印月心里不禁颤了一下。
一个人做坏事很简单，但是要想一直做坏事，很难。客印月拦住了楚恋雨：“等等。”
楚恋雨抬起头看着客印月，说不出来话。
客印月把女婴轻轻的放在了楚恋雨的怀里：“你看看你的女儿吧。长的很好看，很像你。”
楚恋雨看着女婴，开心的笑了：“宝宝，宝宝！我是妈妈，我是你娘。你有名字的，是你爹给你起的，你叫朱沁月！你是个小公主，是明朝的公主！”
楚恋雨的泪水从她翘起的嘴角流下，落在小女婴的粉嫩的脸颊上。
看着小女婴胖嘟嘟的脸和小巧的手，楚恋雨希望能再多看她几眼。
“客印月，你可以不要伤害我的女儿吗？你要我死，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她只是个小孩子，她影响不了你们任何！”
楚恋雨哭着说。客印月只是低着头不言语。楚恋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沁月！”
客印月似乎猛然醒了过来，她夺回了楚恋雨手中的孩子：“来人啊！把药给楚恋雨灌进去！”
小女婴开始大声的啼哭。
两个宫女走过来按住了楚恋雨的身子。
“慢着！”楚恋雨大喝一生：“我自己喝！不用你们这样子！”说着，楚恋雨推开了两个宫女，端起了药碗。
楚恋雨犹豫的看了小女婴一眼，随即，一饮而尽。
空空的药碗轻声落地，摔得粉碎。
楚恋雨抓住桌子上的彩练，开始跳舞。跳的那支舞是她给天启跳的第一支舞。
楚恋雨原地旋转，彩练在她的手中犹如彩蝶翩跹。
楚恋雨微笑着，结束吧。一切都结束吧。
突然，楚恋雨倒在了地上。她再也跳不起来了。她向桌子爬了过去，拼命的爬，拼命的爬。
地上留下的是一条血痕。
她的嘴角开始向外溢血，可是她死死的挺住，拼命的向桌子爬了过去。
她颤颤的伸出手，抓住了桌子上天启送给她的那个八音盒。
她用所有的力气去抓那个八音盒，紧紧地抓着。
她终于把八音盒抓了起来。她笑了：“朱由校，我，我；
只闻一声清脆的响声，八音盒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上面的夜明珠滚出很远很远。
一滴眼泪从楚恋雨的眼角流出，她闭上了眼睛……
正文 一百零九：碎、消、融、殁
当楚恋雨流血流泪、魂消九天的时候，天启正在乾清宫里做小玩意儿。
他正在做一个波浪鼓，是给他的孩子做的。
“皇上！皇上！生了！楚贵妃生了！是个小公主呢！”客印月抱着楚恋雨的孩子“高兴”的走了进来。
天启的心头不禁震了一下：“什么！孩子！朕的孩子！快快快，给朕看看！”
客印月把小女婴放到了天启的怀里，天启紧紧的抱着小女婴，笑的合不拢嘴：“宝宝，宝宝……沁月，沁月……”
当天启叫她“沁月”的时候，客印月便想起了楚恋雨，后背不禁冒冷汗。
“沁月，沁月！笑一笑，给父皇笑一笑！来，看父皇给你做的！”天启摇了摇手中的波浪鼓。
小女婴竟然哭了起来，不停地哭……
“沁月，沁月！怎么了？怎么哭了？对了对了！你娘呢！我要去看恋雨！我要去看恋雨！”说着，天启抱着沁月要去冷宫。
客印月见势不妙忙拦住了天启；“皇上！皇上！”
天启见客印月拦他，十分不解：“奶娘，怎么了？恋雨劳苦功高，朕要去看看她。把她接回来！”
客印月见事情瞒不住，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我办事不利！楚贵妃生完小公主后，就，就，就……”
天启自知不妙：“就怎么！恋雨她怎么了！你说啊！你说啊！”
客印月猫哭耗子假慈悲，居然流下了眼泪：“楚贵妃实在是太可怜了！生完小公主之后就虚脱而死了！”
天启觉得脑子嗡嗡的：“你说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朕没听清，没听清……”
“皇上，别这样啊！节哀顺变啊！”客印月慌慌张张跑过去扶住天启，顺便接过他怀中的沁月……
“不可能！你骗朕！你骗朕！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天启疯了一般跑向冷宫……
到了冷宫了。冷宫很冷。
天启一脚踢开门，几个宫女正在整理楚恋雨的遗体。
天启顿时瘫倒在地。
“皇上！参见皇上……”宫女太监们齐刷刷的下跪。
天启试图站起来，可是他居然站不起来了。他站起来，摔倒了，再站起来。
他磕磕绊绊的，终于走到了楚恋雨身边。
“你们都给朕出去！都给朕出去！快滚啊！”天启嘶声力竭的大声喊。
“是……”宫女太监都齐刷刷的退了出去。
天启去抓楚恋雨的手，却抓不稳，楚恋雨的手一次又一次的从他的手中滑落。
“恋雨！原谅我！原谅我！”天启跪在地上不停地哭。
“滴滴嗒嗒，滴滴滴滴嗒，滴滴滴滴嗒嗒……”冷宫里传出了一种特别悦耳的声音。
天启收起眼泪，开始寻找声音的源头。他找啊找，找啊找。他找了声音了的发源。
是那个已经摔破的八音盒。虽然八音盒以及摔碎，但是八音盒的发条并没有坏，还在滴答滴答的转，在发出声音。
天启轻轻的拾起了八音盒：“是谁摔碎的！是谁摔碎的！让朕找到你，一定饶不了你！”
天启拿着八音盒轻轻的走到了楚恋雨身边：“恋雨，原谅我！”他把八音盒轻轻的放在楚恋雨的手心。
天启看到了楚恋雨裙子上的血，那血，还没干呢。
天启抱起了楚恋雨，把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恋雨，乖，醒醒，别睡了！快起来！我知道错了！我谁都不应该相信，相信你是最对的！如果我相信你！杨涟他们不会死！杨姑娘不会死！慕姑娘不会死……你，更不会死！”
楚恋雨已经死了，她没有任何的反映。她的身躯跟着天启的摇动左右摆动。
天启紧紧的抱着楚恋雨，眼泪打湿了楚恋雨的衣裳……
不知哭了多久，天启哭的都累了。
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是那么重要。在宫里住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陪他过那么真诚的中秋节。第一次有人真心陪他淋雨。第一次有人真诚的给他跳舞，第一次有人愿意舍命救他，第一有人愿意嫁给他，第一次有人敢打骂他，第一次有人给他生孩子。第一次有人那么爱他，这是楚恋雨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天启第一次去湖边等人，第一次给别人用心做木扇，第一次在冰天雪地里给别人做八音盒。第一次深深的爱一个人，这是天启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天启虽然是皇帝。其实他只是个孩子，永远是那个十六岁在沁月湖旁长不大的孩子。他需要楚恋雨，楚恋雨是他的爱人，是他的伙伴，是他的依赖。
天启哭着晕倒了，客印月抱着沁月来到了冷宫。见天启紧紧抱着楚恋雨哭昏过去，心里也很难受。
她走到了楚恋雨的身边，把沁月轻轻的放在了楚恋雨的身旁：“你们好好团聚团聚吧。”
客印月叹了口气，心里怪自己不该善良，但她还是走了。
偌大的冷宫里只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和滴滴嗒嗒八音盒声音。
这些声音在冷冷的空气里碎了、消了、融了、殁了。
楚恋雨也是在这冷冷的空气里离开的。
正文 一百一十章：天启的心计
天启猛然惊醒，沁月正睡在他和楚恋雨的怀里。
天启心头不禁一震：“客印月来过了。”天启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楚恋雨放在他的腿上，把沁月抱在自己的怀里：“月儿在这里不安全，恋雨会死在这里，月儿也会……”
天启看着楚恋雨就忍不住想要哭。天启一手紧抱沁月，一手紧抱楚恋雨：“恋雨，月儿，我们走！我们回去了，回家了……”
客印月和魏忠贤在魏府，乱成了一团。
“楚恋雨怎么只生了个女孩儿啊！就算生了个女孩儿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可是夫人你偏偏没杀了那个女孩儿！这等那女孩长大了，我们可怎么办啊！”魏忠贤质问客印月。
“够了！”客印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当时下不了手！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再杀呗。”
这句话差点没让魏忠贤一口气背过去：“哎呀！我的夫人呐！那可是公主！是那么好杀的吗！”
客印月瞪了魏忠贤一眼：“哼，连贵妃我们都能杀，连皇后的孩子我们都能堕，有什么不能办到的！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你别再烦我！”
天启把楚恋雨和沁月都带回了乾清宫。
“来人啊！”天启大声的朝着门外喊，一个太监跑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传旨下去，楚贵妃生下一女，举国欢庆。楚贵妃难产而死，小公主需要一个奶娘。你去给朕在全国各地征集奶娘，一定要说明，是楚贵妃死了，所以才要征集奶娘。对了，还要在皇榜上写上，小公主的名字叫锦梦。”
太监显然有些疑惑：“皇上，宫里的奶娘很多，不必去民间征集啊……”
“少废话！再敢多问一句，朕现在就废了你！快去给朕办！明天朕就要见人！”天启怒吼到。
“是是是，奴才告退。奴才这就去办。”太监说着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天启松了口气，走到了楚恋雨的身边：“恋雨，我太对不起你了。我不能再害我们孩子啊。月儿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也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的那些朋友了，可是他们也都死了。好像有一个叫杜锦梦的还没死。全靠她了。”
告示先到了客印月的手里。她和魏忠贤细细的研究了这张告示。知道它不正常，却又说不出来哪儿不正常。
“锦梦？我记得楚贵妃临死前和皇上刚见到那女婴的时候，都叫她“沁月”啊！怎么到这儿改成“锦梦”了？”客印月不解的问魏忠贤。
“夫人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锦梦这个名字还挺熟的。”魏忠贤小声嘀咕。
客印月生气的推了魏忠贤一把：“熟有什么用！这名字这么柔，这么美，应该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吧。算了算了，赶快贴出去吧，否则，耽误了，皇上怪罪下来，说不定还会把楚恋雨的事情给扯出来呢。”
杜锦梦魂不守舍的呆在家里，守着所有人的尸体。周若崖和杨启出去买菜做饭，浮萍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