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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澜,她也一定会让她如愿。
当时,她就震惊了。
是的,她喜欢凌澜,很早就喜欢了,那时他还是司乐坊的一个小学徒。
或许是被他俊美无俦的外表所迷,又或是被他清冷内敛的气质所惑,他们甚至都没能正面说上几句话,可是,缘分就是这样奇怪,一眼万年,她便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他。
只是身份摆在面前,曾经他是小学徒,她是婢女,后来他是乐师,她还是婢女。
而且,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从未在她的身上流转,倒是对她的主人蔚景有些不寻常。
她只能将那份相思深埋,没想到竟然被鹜颜察觉了出来。
她当时就觉得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女人问她答应不答应。
她还有选择吗?
也就是那夜,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改变。
她跟着蔚景,私交着锦弦,暗帮着鹜颜。
她知道,她在走一条极其危险的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可是没有办法,她想活着,她想好好活着,她想有朝一日扬眉吐气,
她想成为人上人,她想得到她心爱的男人。
所以,她谨慎,她小心。
每一件事,她都权衡利弊,她都思虑周全,她都两手准备,她都退路留好。
她知道鹜颜凌澜他们在找父亲,她怀疑北苑关着的那个试药之人就是他们的父亲。
当时,她只是怀疑。
借一次随锦弦进北苑让那人试药的机会,她趁锦弦不备,故意在那人耳边说了一声凌澜。
那人反应很大,然后,她又连忙用眼神告诉对方自己是凌澜的人,让他不要声张。
那一刻,她彻底肯定。
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里,她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鹜颜和凌澜,当然,更是不可能告诉锦弦,她不动声色,她观望。
后来,因为六房四宫失火一事,锦弦想要引出幕后之人,将她假意关进了冷宫。
那天夜里,蔚景忽然出现在冷宫里面,凌澜也出现在冷宫里面,当时,她在院子里,亲眼看到凌澜挟着蔚景飞身离开。
她就在想,会不会他们是来查冷宫?那会不会发现北苑的那个人?
想着日后若有什么变故,这个人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护身符,所以,她通知了自己的人,连夜将人救走。因为是打着凌澜的名号去救的,所以蔚向天也非常的配合,营救工作很顺利。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将这张底牌亮出来,就是为了在最绝境的时候用。
凌澜这次用云漠的那个什么药提审犯人,无非就是为了蔚向天,她知道。
起先,她还不信这世上有这样神奇的药,可看到身边这些被审的犯人回来一个一个惊魂未定的模样,又看到锦弦被提审回来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她才慌乱起来。
若真有此药,她如实吐真言,那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会失掉。
无奈,天牢里面没有她的人,她想要联系外面自己的人都联系不上。
所以,她只得求助锦弦。
她问锦弦,人在监牢,还有办法秘密送消息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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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弦说,当然,天牢里有他的人,有两个狱卒就是,只是天牢戒备森严,太多禁卫把守,不然,早想办法营救他了,不过,送个消息给外面的人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她才将蔚向天的藏身之处告诉了锦弦,让他赶紧让人将蔚向天转移。
她怕一旦吃了那个什么药,她就什么都讲了。
反正人是一个一个审的,审之前,她将蔚向天的关押之处告诉锦弦,锦弦负责联系外面,将人转移,转移之地暂时不要告诉她。
这样她被提审,就算吃药说实话,她也只能说出曾经的那个地方。
等她审完回来,锦弦再将地方告诉她,并将联系的人告诉她,她负责对人再一次进行转移,也不告诉锦弦。
如此,就算他们重新再提审锦弦,锦弦说真话,他们依旧找不到人。
只要蔚向天在他们的手上,凌澜就不能杀他们。
否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蔚向天。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锦弦竟然想独吞蔚向天,转移之后就不告诉她了。
“锦弦,快点,不然真来不及了,现在蔚景在跟他说话,等他们说完了,他肯定要来提审你,到时,一切就晚了。”
虽然心里面窝火得厉害,铃铛还是强自耐着性子,诱导哄劝。
锦弦也终于禁不住有些怒了。
“我说了,我不知道蔚向天在哪里,你也从未将他的藏身之处告诉我,昨夜我说蔚向天在你的手里,你还跟我否认,不是吗?现在竟然说我转移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落,锦弦似是意识到什么,猛地瞳孔一敛,眸中寒霜浮起:“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将这盆脏水泼到我的头上。。。。。。”
“故意的人是你!早就知道你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所以一直不想告诉你,要不是万般无奈,谁会让你帮忙?我还想着,如今我们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蚂蚱,必须同心,他们才找不到蔚向天,没想到,你竟然宁愿冒着等会儿被审吐出真相的危险,也要将蔚向天独吞。”
铃铛义愤填膺的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寒眸一眯:“我知道了,你已让你的人将蔚向天转移,地址暂时不告诉你,就算用药提审你也不怕,你就是想独吞,是吗?”
锦弦摇头。
“不可理喻!”
末了,就撑着双腿准备起身跟她坐开,铃铛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轻,忽然,也猛地起身站起。
锦弦一怔,本能地转身朝她看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铃铛蓦地举手透过玄铁柱之间的缝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向锦弦的胸膛。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锦弦根本没有想到,等他意识过来想避,胸口已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
【314】不离不弃【大结局】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锦弦根本没有想到,等他意识过来想避,胸口已是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锦弦皱眉,垂眸望去。
在他的胸口,一枚发簪深深刺入,发簪的尾部被铃铛的手紧紧攥着,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森白弛。
她竟然。。。。。。
锦弦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愕然抬眸,看向铃铛嗄。
铃铛喘息着,眸中染上一层血色,小脸微微扭曲着,眼角眉梢透着一股近乎癫狂的狠绝。
“想独吞不告诉我,那就不告诉好了,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去阴曹地府吧。”
只要锦弦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她不知蔚向天的下落,她同样可以以此保命,凌澜也不敢轻易杀了她。
“我说过,我没有。。。。。。”
锦弦哑声开口,艰难吐出几字,倏地掌心一动,提起一道掌力,直直击向铃铛。
来不及躲避的铃铛也受了一记,闷哼一声,身子斜斜飞出,与此同时,手中的发簪也因为身子受力的缘故,自锦弦的胸口拔出,带出一泓红褐色的血泉。
锦弦脚下一晃,抬手捂上自己的伤口,而铃铛的身子在撞上玄铁柱上后重重跌砸在地上。
铃铛张嘴,一口鲜血喷溅于身前。
她也不急着爬起,俯在地上,看看手中发簪上的已经慢慢转黑的血,又抬眸看看锦弦,唇角噙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你活不了多久了。”
锦弦早已站立不住,伸手扶上玄铁柱,坐在地上,开始打坐调息。
可,不提内力还好,一提内力,心口巨痛,五脏六腑都似跟着一起搅动。
他皱眉停下,再次抬手捂上自己的胸口,眸色痛苦。
手心滑腻,他垂眸望去,沾染在手上的血赫然是黑红色。
他瞳孔一敛。
有毒。
这个女人的发簪竟然有毒。
“你——”他满眸震怒地看向铃铛。
铃铛俯在地上低低笑,苍白的唇边,一抹血红妍艳,让她笑得有些狰狞可怖。
“疯子!”
锦弦咬牙,眸中冷色昭然,若不是不能用内力,他恨不得捏死那个女人。
毒性发作得极快,很快他连坐都坐不住。
鲜血肆意自嘴角漫出,他终于支撑不住地歪倒在地,也就在这时,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他们两个都被骗了。
他张嘴想说,却再也发不出声,唇抖动着,血更加汹涌而出,他痛苦地盯着铃铛,大口喘息。
这些年,他机关算尽,踏上这条嗜血之路,他也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他想过很多种死法,却独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他们是夫妻,他们是盟友,可一路踏血而来,一路阴谋算计,他们都早已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
对他,她没有,对她,他也没有。
或许这才是他们最大的悲哀。
他也终于命丧于此。
他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除了嘴角,他的鼻孔也开始流血。
他瞪大眼睛,眼前的景物却是越来越模糊。
在一团白雾茫茫中,他忽然怀疑起自己当初的选择。
辛苦筹划了多年,处心积虑了多年,他牺牲了爱情,牺牲了亲情,身边的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都一个一个离去,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到头来,却只做了不到半年的皇帝。
值吗?
他问自己。
答案他不知道。
或许生命再来一次,他依旧还是会选择这条孤独一人的不归路,又或许安心地做他的大将军、有心爱的女子,有可亲的家人。
然后一生一世。
五脏六腑的痛楚渐渐淡去,神识也越来越浅薄,时光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
春花烂漫的季节,御花园里花红柳绿、姹紫嫣红,女子锦衣黑发,人比花俏,奔跑在万花丛中,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滑落。
“哎呀,亏你还是大将军呢,连我你都追不上,真怀疑你是怎样上阵杀敌的。”
“上阵杀敌又不需要我跑,马儿跑就行。”他踏着轻功,轻盈跟在女子的身后,浅笑而语。
“那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追不上一个弱女子吧。”
她提着裙裾飞奔,开心得如同一只灵动的蝶。
“谁说我追不上?”
他轻轻一跃,翩然落在她的前面,她没来得及刹住,就直直撞进他的怀中。
他展臂将她抱了满怀。
“追上了吧?”
这一次。
他终于再也追不上她的脚步。
****************
当其他犯人惊叫:“杀人了,杀人了”,禁卫和狱卒闻讯赶来的时候,锦弦已经七窍流血,彻底停止了呼吸。
眼睛却是睁得大大的,死相极其可怖。
而肇事者依旧趴在地上,神思恍惚。
因是重犯,禁卫们也不敢耽误,有人连忙跑去禀报。
蔚景踏进天牢的时候,锦弦跟铃铛的牢房前面聚集了很多的禁卫和狱卒,其他牢房里面的犯人也都一个一个趴在玄铁柱的缝隙间看热闹。
蔚景拾阶而下,一路走过,并没有看到严仲和影无尘。
她知道,天牢里还有那种单独隔开的囚室,专门用来关重犯的,想来他们两人应该在那里面。
而锦弦跟铃铛关在外面,那是因为凌澜有他的用意。
聚在牢门口的众人看到蔚景来了,连忙纷纷让出一条道,并恭敬行礼。
抬手示意众人免礼,蔚景扬眸看向大牢里面。
目光触及到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早已声息全无的男人身影,她还是心头一滞。
“将门打开!”
她吩咐边上的狱卒。
狱卒有些犹豫,“血腥之地,娘娘还是不要踏入的好。”
蔚景皱眉看向说话的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