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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跳,她根本不会,不跳,现在箭在弦上。
锦弦是一个帝王,已经给了她足够的耐心,看他的样子,她知道,再推辞下去,只会引起不快。
她倒不是怕他不快,而是怕惹出什么纠复就完了。
那么……
随便摆两个动作?先唬弄过今日再说?
反正好歹在现代,大学的时候,还选修过舞蹈。
跳几个踢踏舞的动作?
回头瞟了一眼凌澜离去的方向
tang。
依旧不见人回来。
紧紧攥了手心,主意已定。
其实不定也没有办法。
略略后退了两步,跟边上的人拉开一点距离,正想着跳哪两个动作,就听到锦弦的声音再度传来:“这里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个帝王不容人拒绝的霸气。
她一怔,抬眸,就看到他明黄衣袖轻扬,指着他面前的甲板。
那里很空,是的。
但是,那里离船头也近,离船头近,也就是离水近。
离水近,也就是……
她怕水啊!
她不敢想。
边上的人已经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道,那架势,就是她不去也得去。
全身痒痛、心中慌乱,她忽然生出一份愤懑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来承受这些?
她不想做鹜颜,她不想做右相夫人,她不想这样跟锦弦周。旋……
不错,凌澜是救了她的性命,可是却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安排她的命运。
但他一直在安排!
自救下她那日起,就一直在安排。
莫名其妙,她成了鹜颜,听他之言,她成了右相夫人。
如今他们两人不知跑到哪里去缠绵,她却还要在这里受着这样的煎熬。
可是,能怎样?
发作吗?
罢演吗?
撕下面具说,我不是鹜颜,我是蔚景吗?
不能!
她连说停止的权力都没有,她连做自己的权力的都没有!
她只能向前!
只有两条路,要不,死,要不,继续!
她只能继续。
强自敛了心神,她缓缓走向锦弦所指的地方。
不去看两边的湖水,不去看众人的目光,她深深的呼吸。
这时,那两个送鹜颜去休息的家丁也返了回来,见众人屏息静站,也大概了然了要表演,恐破坏气氛,就压低了声音跟影君傲禀报着:“右相大人在给左相大人擦药,一会儿就下来。”
蔚景瞳孔微微一敛,猛地展臂、抬头,身侧湛蓝的湖水就这样直直映入眸底,因着画舫的前进,碧波一漾一漾。
一阵眩晕顿时袭来,她只觉得地动山摇一般,脚下的动作甚至还没来得及迈开,就猛地一个踉跄,想要稳住都不行,陡然失去平衡的身子就直直朝画舫一侧的湖水里坠落下去。
事情发生得骤不及防,等一旁的锦弦和影君傲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同时伸手去拉的时候,却已然来不及。
锦弦的手轻擦过蔚景的袖边,影君傲撕下了一截袍角在手心上。
“噗通”一声巨响,水花溅得老高。
众人惊呼,倒抽气声连绵。
怎么回事?
落水了?
惊错不堪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另一道身影如光如电,从船头上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巨响。
又有人落水了?
等发现船头上少了谁,众人才意识过来,是啸影山庄的庄主影君傲下水救人去了。
纷纷来到倚水的栏杆边观望,家丁中有几个会水的,见自己的庄主都跳下去了,更是毫不犹豫纵身跃进湖中。
蔚景本就不会游泳,又加上对水的极度恐惧,以致于她连扑腾一下都没有,就直直往湖底下沉。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再一次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就如那日被锦弦推下悬崖,身子急速下坠时一样。
窒息,绝望。
水入了眼,入了鼻,入了喉,眼痛、鼻塞,喉堵,她缓缓阖上眼睛。
忽然,腰身一重,身子陡然一轻,她一怔,愕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颜。
影君傲!
他……
还未及反应,唇上一重,他已经倾身将她吻住,并只手缠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扣在胸前。
当清新的空气被传入口中,当窒息感渐渐减退,她才意识到,影君傲是在给她渡气。
说不出来心里的感觉,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就这样下水来救她。
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气息,身子也在他的带领下缓缓上升。
“哗啦”一声巨响,两人破水而出。
刚刚还在庆幸,却蓦地意识到脸上的紧绷感轻了许多。
面皮。
她一惊。
因为水的浸泡,脸上的面皮松了。
这时,影君傲也缓缓放开她的唇,四目相对的瞬间,影君傲看到了她眸中的慌乱,再一看她的脸,顿时了然,便再次倾身蹭上她的脸。《
/p》
亲吻、拱动……
画舫的栏杆边所有人都看着水里的两人,目瞪口呆,包括在水里的几个家丁亦是瞠目结舌。
好一会儿,影君傲才缓缓将蔚景放开,抱着她的腰身,水底下的脚一蹬,从水里面飞身而起,落在甲板上。
可还未站稳,猛地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瞬,就看到一个拳头直直朝他的面门上而来,出手之快,他连避开都未及,鼻梁上倏地一重,随着“砰”的一声碎响,他就被那一拳击得身形一晃。
众人惊呼。
影君傲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才看清出手之人。
是怀中女人的丈夫。
那个去给弟弟擦药,不知何时又冒出来的男人。
只见男人紧紧抿着唇,眼角眉梢阴沉冷厉之气尽显。
而自己怀中的女子也被对方蛮横地拉了过去。
鼻梁上传来刺痛,有温热从鼻孔内流了出来,影君傲抬手抹了一把,竟是一手背的血。
他瞳孔一敛。
“在爷的地盘,竟敢打爷!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他亦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勾了一拳,朝对方的面门上砸了过去。
因为对方一手抓着女子的腕,且他出手也快,所以,毫无意外地,对方就结结实实地承受了他的那一拳。
同样被击得身形一晃。
同样有殷红从鼻孔内流出。
影君傲活动着被震得发麻的手骨,一脸挑衅之态。
蔚景本还未从落水的余悸中回过神来,又猛地被一拉扯,几乎都站立不稳。
全身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不管是被男人扯着,或是看面前的两个男人拳头相向。
她想张口,想抬手,却连动一动唇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手指尖都抬不起来。
全身又疼又痒又冷,而且,还心悸,每一种感觉,都凌迟着她的感官!
她知道,经过这一折腾,过敏症状又加重了。
无声的对峙,气氛冷凝。
锦弦凤眸深深看着这一场闹剧,凌厉目光盘旋过两个男人的脸,沉声道:“算了,暂且靠岸吧,庄主跟夫人都湿成这个样子,得赶紧换身衣衫才行!”
影君傲觊了一眼边上的家丁,家丁会意,开始让画舫慢慢横着靠岸。
刚一靠岸,锦弦就带头走了下去,负着手,脚步有些快,似是很不悦。
蔚卿、赵贤和禁卫统领叶炫紧跟其后。
影君傲因要回房换衣衫,所以吩咐两个家丁带着几人去客房。
鹜颜不知几时也已从画舫厢房里出来,站在甲板上。
人,陆续走尽。
只剩下影君傲、凌澜、蔚景、鹜颜。
待明黄身影消失不见,影君傲骤然抬手,“嗞啦”一声,将画舫上的彩幔扯了下来,一把将凌澜怀里的蔚景拉过去,用彩幔将她的身子裹住,作势就要将她抱起,就看到凌澜又是一掌劈了过来。
他身形一闪,那凌厉掌风就轻擦着他的脸颊边缘过去。
伸手想再次去拉蔚景,凌澜的第二掌又再度落了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避,也没有躲,而是迎了上去。
五指摊开,凝起内力,直直迎了上去。
两掌相接,一声巨响,连画舫都晃了一晃。
强大的内力自两人紧紧相贴的手心倾散出来,就像是一阵龙卷风,掀起几人的衣服和墨发飞扬。
蔚景皱眉看着两人,只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又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站在那里,一脸沉冷的鹜颜,弯了弯唇,双手裹了裹身上的彩幔,跌跌撞撞下了画舫。
“鹜颜!”
“精卫!”
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却都没有松开手。
因为练武之人都知道,像这种时候,除非同时撤回内力,否则谁先撤,谁必定受伤。
蔚景没有回头,直直朝一个方向走。
药房。
她要去药房。
“鹜颜!”
终究,还是凌澜最先收了掌,如此一来,影君傲的内力以及他自己的反噬内力就拧成一股强劲疾风瞬间击向他的胸口。
身子被击得猛地一晃,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后急速退去。
边上的鹜颜脸色一变,飞身上前,将他的手臂扶住,他才没倒下去。
身上旧伤未好,怎经得起这样受创?
一股腥甜直直从腹中往喉咙里一撞,他张嘴,“噗”的吐出一口殷红来。
影君傲皱眉,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先收掌。
不过,此时,他却也顾不上,转身就去追岸上那个连走路都艰难的女人。
可刚追上,一道身影已落在他和女人的前面。
“庄主,请自重!”凌澜抬手,揩了一把唇边
的血渍,沉冷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影君傲抿了唇,紧紧盯着男人,胸口微微震荡,忽然,转身,大手扯了女人身上的彩幔,又在女人的惊呼声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撕掉了女人的一只袖管。
当那莹白的手臂上满满的红斑入眼,凌澜瞳孔一敛,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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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22】终是不死心,她来了
当那莹白的手臂上满满的红斑入眼,凌澜瞳孔一敛,脸色大变。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蔚景大骇,慌乱不堪中,想要扯了东西遮挡都没有,只得弯下腰,想要拾起地上的彩幔,却猛地身子一轻,已被男人打横抱起,直直往药房的方向跑。
影君傲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抹慌乱奔走的身影,半响,又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立在画舫甲板上的夜逐曦,目光收回,他蹲下身,将地上女人被撕掉的那只袖子和彩幔拾起,转身,往自己厢房的方向走恹。
他也是在湖里女人面皮一侧松掉的时候,才发现女人脸上的红斑,然后又看到女人手背上、颈脖上到处都是戽。
他虽不是神医,却也因为要经营天下药铺,学了两年的歧黄之术,他懂,那是什么症状。
显然,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可,那个女人明显不想让人知道,穿那么高的竖领,那么长的水袖,也未表现出分毫的异样。
过敏会是什么症状,全身红斑会是什么反应,他清楚得很。
让人生不如死的奇痒,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的心悸。
这些她一定有。
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过敏成那个样子;
他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忍受那一份煎熬;
他更不知道,她为何宁愿自己咬牙忍着受着也不愿讲出来、或者去药房拿药?
他只知道,她肯定不想让人知道,或者说,她不想让某个人知道。
这是怎样傻的女人啊!
所以,他才窝火。
窝火得厉害。
抬手,再次揩了一下从鼻孔里面流出来的热流,又是一手的红。
“该死的男人,下手还真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