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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栀心下嘀咕,她哪里躲着他了,都已经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了,是他蠢笨没有认出来罢了。
“谁躲你了,明明是你言而无信在先,”桑栀从怀里掏出刚刚存好的一百两银票,之前还想着再见面了一定要把银票呼在他的脸上呢,桑栀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给你的银票。”
江行止兴中喜悦并没有细看银票已经不是当初他给的那张了,“生气了?我那日没去醉仙楼,实在是有要事去办,我们再比过。”
桑栀瞪了他一眼,眼下她也是不差钱的人了,当初为了钱不得不喝酒,现在她可不想这么作践自己,这个那人敢跟自己打赌,酒量一定不错,喝的肯定不会少的,“江少爷,你们有钱人的时间就是时间,我们穷人的时间就不说时间吗?你说比就比,你说不比就不比,我可不是你家随叫随到的下人,这比试我看就算了吧,我没兴趣。”
第034章 坠马事件()
“比试作废?”江行止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桑栀,可是桑栀却挺直了腰杆,任由他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
桑栀不知道他千里迢迢来赴约,就是不想让他留下遗憾,如今自己这份心意,就这么轻飘飘的被拂开,无异于重重的打了江行止一巴掌。
可是江行止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这事儿毕竟是他先失约再先,瞧着桑栀的年纪也不大,又听说是家里的老幺,估计是在闹性子吧。
想到此,江行止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半大的小孩子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于是就这样,脸色从阴郁变成了晴朗,自我调节的如此之快。
“好,之前的比试作废,那我们重新再比一次如何?”江行止笑着道,眉目间带了几分宠溺和纵容,眼下他只当那是个对任性的孩子才有的神色。
桑栀记得第一次见他还挺高冷的,一副不通人情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麻烦,缠着自己不放呢。
她不悦的看着他,并不打算领情,“上次你的随从说有人千金难买跟您喝一次酒,想必您的身份尊贵不凡,干嘛总……”
“干嘛怎样?”江行止问道,发现她看向了别处,他也就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就关门口突然有些躁动,不知道是谁家的马惊了,在人群中发疯了一样的乱跑,伤了无辜的百姓。
江行止已经快如闪电的飞身而去,腾空跃起坐在了疯马的背上,那马儿颇有些顽劣,试图把背上的人甩出去,可奈何不管他如何跳跃,江行止坐的都是稳稳的。
训马这事情,无非就是跟它比,气焰一定要压过它去,不然它就不会真正的臣服于你。
好一番折腾后,马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江行止一转身,发现桑栀也来到了人群中,他牵好马的缰绳,却发现无人来认领,因为此刻马儿的主人已经被摔在地上昏死过去,嘴角还流着血。
“小少爷,小少爷……”侍从见小主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双腿发软,险些尿了裤子,哭喊了几声,见那孩子纹丝不动,以手试探鼻息,发现近气多,出气少了。
桑栀刚要去查看下这个孩子的情况,却被闻讯赶来的父母给推开了手,此时此刻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孩子,顾不得多想,男人一把抱着孩子,“快去请胡郎中。”
桑栀想说受了伤的人,在病因未查明之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可是没人听他的话。
身为医者,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江行止此时还牵着那只刚刚发了疯的马呢,就像是很熟稔似的,挺直的站在桑栀跟前。
桑栀忧心忡忡的瞥了眼江行止,四目相对,她又快速的移开眼睛,无处安放的视线就落在了马儿的身上。
马儿眼睛中本该澄澈清明的,可此时它双目赤红,鼻息间吐露着热气,难掩狂躁,只是因为震慑于江行止的威严不得乖顺下来,若此时换另一个人来签马,肯定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江行止见桑栀皱眉,“怎么了?可是担心那个孩子?”
桑栀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却突然靠近了马儿,在它的嘴边闻了闻,果然如此。
身量不高的少年,双眉紧蹙,眉宇间似缠绕着什么愁绪,江行止见了也觉得心情不好,但是刚刚小家伙的样子肯定有什么用意。
而此时,桑栀却幽幽道来,“这马被人动过手脚,它服用了让它性情狂躁的药。”
如此一说,江行止也就懂了,刚刚那个孩子坠马恐怕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设计好的。
“你的马……不去还吗?”桑栀指着高大的马儿说道,那个孩子跟她有过一面之缘,他摔的极重,这里的郎中连自己的那点小病都治不好,恐怕那么重的伤势也未必能有什么法子。
江行止总觉得这小家伙有什么筹谋似的,反正现下自己也无事,便想跟着过去瞧瞧,何况那家人为了孩子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没人在意这匹马了。
“一起去吧。”江行止笑着道。
这恰好合了桑栀的意思,不然她还要想着如何找个借口跟他一起去呢。
“你知道这是谁家的马?”江行止好奇的问道。
桑栀点头,“跟我来吧。”
一路上江行止也不多话,只是在暗暗的观察着桑栀,他自认阅人无数,却不自导此时这个小家伙在想什么?
那家人无疑是个有钱人家,那孩子穿的戴的透露着富贵之气,而且身边又跟着几个侍从,寻常人家可不会这样,可是这个时候还马,他却觉得桑栀不是为了钱。
虽然这小家伙挺爱钱的,但他却觉得她不是什么钱都赚的。
想了一路也没有想明白,江行止索性就不想了,待会儿一瞧不就知道了吗?
桑栀一路带着江行止来到唐府,门口的人见到他们是生面孔,本来想要驱逐出去,可是一瞧见是自家少爷的马儿,倒是和气了一些,禀报了管事的。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管事的一路小跑着过来,行色匆匆,面上却流露着哀伤之色,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铜钱,“多谢你们还能还马,这是赏钱,府上有事儿,你们就快点走吧。”
说完,他就急不可耐的回头,院子里还有好多的事儿呢。
小少爷他……快不行了。
瞥了眼那个罪魁祸首的马儿,管家摇了摇头,“去找个屠户把这匹马宰了吧,老太太发话,要抽它的筋,扒它的皮。”
听他这么一说,桑栀就知道,那个小孩子可能情况不妙,“管家请留步。”
管家瞪了她一眼,“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嫌少啊?给你就不错了,这个畜生害死了我家小少爷,你还敢把它送回来,要是我家老太太知道了,小心连你们一块发落。”
“你家小少爷死了?”桑栀压抑的问道,不可能啊,她虽然只是稍稍碰了下他的手腕,虽然病重,却不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嗨,走吧,走吧!”管家甩了甩袖子,已经不耐烦了。
而此时,唐府里面传来了哀痛的哭喊声。
桑栀再次大声的喊住了管家,“等等,我有法子治好小少爷。”
第035章 有何所图()
桑栀的话一出口,率先看过去的便是江行止。
其实桑栀也是再三思量过的,二姐在他跟前已经暴露了,很容易便查到自己的身上,之前有所隐瞒只是不想要女儿家的身份暴露而已,眼下一身男装堂堂正正的,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而江行止在心里默念着桑皎和桑栀的名字,两个人或许有些关联,只是小家伙跟那个女人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相像,可是听名字倒像是一家人,又都会医术……
“你?”唐管事的灰布长衫在风中舞动,面沉似水中透着浓浓的不悦。
“连胡郎中都治不好的病人,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口出狂言,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别给脸不要脸。”唐管事严厉的呵斥,他朝着大门口的两个看门的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凶神恶煞的朝着桑栀走来。
江行止下意识的挡在前头,在他的心里,桑栀就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家伙,可是他猛然想起那日她一个人教训几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可是保护的架势已经拉开了,他也就没有欲盖弥彰的再收回。
桑栀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本能的保护动作,眼神迷离,心思有些杂乱,这个人,还是挺好的。
江行止无惧于面前的威胁,这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一脚的,只是他知晓桑栀的本意不是来闹事的,所以尽量的不让自己说话带着戾气,“既然你们家少爷已经被郎中判了死刑,何不让小家伙试一试,话虽然难听,可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她失败了,也没什么可损失的,可若是她成功了,那不是皆大欢喜吗?”
唐管事微微一怔,觉得这个男人说的也有些道理。
只是这是唐家九代单传的宝贝疙瘩,不是他的孙子,这个主他可不敢乱做。
桑栀想到之前自己冷言冷语的对他,可是他却在此刻尽心尽力的帮忙,冷硬的心也稍稍有了些缓和,其实仔细想想,他除了失约一事让她有些不爽外,其余的也没啥大过错。
江行止淡淡的扫了唐管事一眼,他嫌少流露出笑容来,所以看起来就有些严肃,“若是你觉得可行,就去报与你家能够做主的人,玩了怕是你家小少爷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桑栀看着眼前他挺拔的背影,心生狐疑,他为何对自己如此自信?
就不怕自己真的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害得他没脸面吗?
心中的疑惑翻腾着,桑栀想问却问不出口。
唐管事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最终抬起脚向门内走去,却也没有再让看门的两个人继续驱逐他们。
桑栀暗暗的想着,如果今天不是江行止的话,自己只怕连这个门都进不去。
唐管事不是个磨蹭的人,去也快,来的更快,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唐管事就步履匆匆的回来了,“二位,我们家老爷有请。”
桑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行止,见他面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如果不是她眼花,这个男人好像还跟自己笑了一下吧。
顾不得多想,桑栀就跟在唐管事的身后进了院子。
唐家在十景镇是有很多产业的,故而宅子也不是很小。
七拐八拐的总算是到了唐家少爷唐小宝所在的屋子,里面哭声悲恸。
唐家的当家的唐胥尧年纪并不算大,三十不到,搁在现在估计连婚都没结呢,可是眼下他却已经撑起了偌大的家业,他一身儒雅之气,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还是个开赌坊的。
桑栀朝着唐胥尧点了点头,唐胥尧虽然没有跟女人们一样哭的地动山摇的,可是他的双目赤红,悲痛不已,“管家说你能救活小儿?”
大概他是觉得桑栀年纪太轻了,而她跟江行止在一起,就像是个小跟班的,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以为这个自称能够起死回生的人就是江行止呢。
江行止有些尴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了桑栀的身上。
这下就连唐胥尧也有些尴尬了,“你?”
桑栀觉得自己这样可能真的不像什么神医吧,不然怎么一个二个的都用这么异样的眼神来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