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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战斗其实若非真正的生死交手,所谓切磋都没有意义。
余锦突然问道:“明王,我有个问题,你先前说与我周旋,去追击那些年轻人,待到我境界跌落后就可以杀掉我,但你为何没有那么做呢?”
明王哂笑:“你先前本来可以直接靠着伏击宰掉我,却也没有那么做。”
余锦微微摇头:“我那是没有办法,那几个人我不能不管不顾,本来我决定了不去做那样的事情时我就知道接下来肯定是被你消耗殆尽的局面,我是想了几个能够破开这个局面的办法,但是我却也没料到你竟然没有追击那几个年轻人,而是选择和我正面交锋。”
明王轻轻合起眼睛,长长吐纳一口气,那张丑陋的脸上泛开密集的皱纹:“那王渡舟在给我解开外界封印的时候,与我说过一些话,他知道我是能听见的,他说此时魔宗势衰,这方江湖落在韩家手底再无任何波澜可言,只要我能够出世,魔宗兴起,一扫江湖。”
“但那王渡舟的意思,我却是不认同的。”
明王这样说着,然后睁开一双露出剑锋般凌厉光华的眼睛,看着眼前年轻人:“你知道当年魔宗从无到有,从弱到强,是如何一个情形?”
余锦摇头。
明王眼睛扫过他手中春草,眉头动了动:“所谓魔宗,其实是后来的叫法,也是从那些正道人士口里头先叫出来,然后魔宗中人也无所谓这样一个称号,才逐渐成了一个定号,过去魔宗本来本来叫圣宗,是从佛宗中走出来的一个小宗教,佛宗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宁可不渡己也要渡世人,但这样的宗旨却是不被许多人认可的,因为当时那个世道,救不了,就算自己入了地狱,也救不了别人,以前有人做过个简单的比喻,说我有一个馒头,路边有个要饿死的敌国士卒,我自己饿死,把馒头给那个人,而那个敌国士卒吃了馒头以后呢,却不会有任何感恩,不会想到放下屠刀停止战乱,而会填饱了肚子,挥刀继续杀人。”
明王停顿了一下,表情漠然。
“所以佛宗中走出了一些人,立了圣宗,圣宗的宗旨与佛宗相反,是先渡己身,再渡世人,还是那个简单的比喻,我有一个馒头,我会先吃掉这个馒头,让自己有力气去帮助其他人,而不是让自己饿死。当时圣宗还是小宗教,不传教,只行事,修得是闭口禅,但随着后来战乱渐生,战国诸雄割据,整个天下没有哪儿是真的平静,百姓不得安生仿佛飘蓬,江湖人习武,读书人读书都是内心愈加迷茫不知如何行事,战乱因何而起,看得浅显的人看到的是军队,是士卒,是普通人,而看得到更深远的人则知道,战乱是因为那些站在最顶头的人满足自己的利益而去煽动更多数人才产生的,当时有个白经教,不过是几个穷人立旗而起,但他们说从我教者日后皆是荣华富贵,所有人一乐俱乐,所以才成为后来连十万大军都攻不下的燎原之火,但后来还是因为几个站在白经教最上头的人贪念过重,打下城池便去想着修皇宫立国号,人心溃散便灭了。”
“当时圣宗第一代人老去,第二代人中有个人看到了白经教的事情,觉得在那样的年代,人的确很容易就被煽动,但也不能太急功近利想着当皇帝,于是开始传教,将圣宗宗旨稍加改动,从先渡己身,再渡世人改成浩然圣宗,苦哉凡人这八字,将许多人都拉拢入了圣宗之中,开始只是为了宗教鼎盛立世不衰,而到了后来,声势浩大,人数甚多,加上那救己再救人的教义,开始让许多人选择了另一条与初衷背道而驰的路,凭着那些从佛宗中衍变出来逐步更改的心法手段,修体内金刚神魂,气机绵长,体魄强劲,出了诸多强绝一时的人物,那之前,圣宗都还没有被天下江湖给正眼看到过,而在后来,为了增长神魂强度,圣宗中人开始吸**血蕴养自身神魂,最开始还只是杀些走兽,或者杀些敌国士卒与仇敌,而到了后头,便彻底放弃了那渡人二字,只救己,于是吸食无辜人精血,一时间让许多村庄小地方都变成血海,终于就被天下人给冠上了魔宗的名号,后来的事情,也就是正道杀魔宗,魔宗杀正道的恩恩怨怨,一恍如此多的年头,依然不改。”
余锦沉默,看着眼前这个在所有传闻中都是人间巨恶的旧日魔宗明王,听着他的娓娓道来。
“但是。”
明王突然吐出这样两个字,那漠然的神情一变,变得有些沉如墨汁。
“魔宗中人,却也并非皆是如此,是有许多人或为境界,或为恩怨吸食人之精血,杀人不眨眼,比如我这样的,但也有许多人是因为修行那被改变得完全脱离了佛宗本象的魔宗心法而走火入魔无意之间才杀人的,当然,还有许多人还在坚持着圣宗当年的教义,做了许多桩善事,但却一并被冠上了魔宗中人的名号,遇着便是生死厮杀,所以那王渡舟与我说要让魔宗重回巅峰,我是不认同的,因为那魔宗已经太过腐朽了,现在这江湖若是要有魔宗,也应该是新的魔宗,是可以与正道并立,被真正称得上宗教而并非过街老鼠的魔宗,王渡舟想着要依靠力量来做到,但想真正让魔宗鼎盛,力量是必备的,但亦是远远不够的。”
余锦突然摇头:“你说的,不可能。”
明王冷冷一笑,问道:“你是觉得,我们这些恶人,就必然是过街老鼠?”
余锦正色说道:“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不了解,以后就算了解到的确如此,我也不认为你们真的能够鼎盛,吸**血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大逆,逆人事,亦逆天理。”
明王冷冷问道:“那你所谓的正道,又如何呢?”
他声音变得有些高。
“这世上的人,若真要说起来,哪个敢说没有做过恶事,没有那些阴沉到可耻的人心,佛门说不杀生,但高僧一步,百尺间土地中便有小虫蝼蚁被震死,道门讲不理红尘清修,但依然是些用着出尘法杀着红尘人的家伙,世俗江湖更不必说,无论什么正道不正道,恩怨相杀,哪个高手不是踩着鲜血走出来的,许多时候杀人或许并非情愿,你不杀他他便杀你,但若换做敌手来看,还不是一样的么,那些庙堂文人,或许一纸文书,便要死人,而帝王更不必说,一句话或许就会让数以千计的人死得不明不白,要说起来,哪里有什么无恶之人?”
余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沉默了很短的时间后,他还是摇头道:“但你说的这些,与你们魔宗随意杀人,不讲任何原委道理,只是为了自身境界便吸食人之精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明王话语中仿佛有一柄看不见的利剑。
他开口,递出了这一剑:“就说你吧,先前你决定要把那几个年轻人当诱饵,杀掉我,若是你真那么做了,那几个年轻人死得不明不白,就算你杀掉了我,你是胜者不错,完成了那个家伙的托付也不错,但你的心思却是要比魔宗之人还要歹毒啊。”
余锦舔了舔嘴唇上因为发干皱起的皮。
他握紧春草剑柄。
“那位老道人说,杀你是为了翻书,是关乎东吴那些旧日恩怨,与魔宗不魔宗并无关系,所以你与我说这些,也不会让我杀掉你的决心有任何改变。”
明王突然一笑,笑容在那丑陋的脸上显得分外诡秘:“我与你说这些,也从未觉得会让你动摇心思,我只是回答你,为何我没有去追击那几个年轻人,而是选择和你正面交锋。”
看着余锦投来的疑惑和不解。
明王笑容浮在脸上:“佛门有句话,叫不可说,过去我也从不认可那佛门的假慈悲,但后来想来,那佛理之中的许多话语,倒是有那么一番意味。”
“不可说。”
既然不可说。
那便不说罢。
余锦轻轻眯了眯眼睛,让心里头的杂念瞬间从脑海中消散,然后抬春草,剑尖往前,他手腕微微一动,只见那春草仿佛真正在春风中摇曳的野草一般,剑身轻轻晃动,在半空中折出一道弯曲的弧线。
下一剑。
第82章 隐秘难言的第二剑()
明王的第一次真正出手,看起来是那不断出拳后忽然灌满气机的一记重击,其实不然,而是他那言语间无形递出去的一道利剑,这一剑或是有意或是随口无心,但不得不说,让余锦心中想法也有些混乱了起来。
明王体魄之雄浑当今天下是多少人可以知晓,但在过去那个江湖中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别人手中握刀持剑,他明王却一生从未钟情过任何一样兵刃,他的兵刃便是他的身躯每一寸。
余锦之前冒了许多风险递出的那一剑给明王身躯造成了一些损伤,但远远不够,明王没有爽利把那青色气运拿出来作气运之争不说,余锦那一剑出手太过于迅速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宗师之间的鏖战,有一击可以得手就必须是最为利害算得最是精准的一击,余锦为了抢占先手只是挥出了秋萤,但并未在秋萤中留下他可以催动的东吴旧日气运,否则明王此刻也不会这般轻松。
余锦左手往右,与右手一同握住那春草剑柄。
然后他双手猛地一甩,人在原地,手中春草从右向左沿着一个横走的线条甩了出去,看似毫无作用,但在下一刻,他手中春草突然吐出一道弧形剑罡,那剑罡在空中呼啸,白芒亮眼。
终于,余锦也没有再留任何手段来想着对付这明王某些可能无法想象的可怕法门,将这春草中势头已经圆满的剑罡尽数随着这一横给甩了出去,这剑罡在半空中才发亮,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到了明王眼前,这春草的剑势中得出的剑罡,最是摧枯拉朽,是从春草的剑意里头提炼出来的精粹,刚刚到明王眼前,只见那剑罡后面空气声声如同被刀锋乱砍,发成寒人心肺的响动。
别人对这春草的剑罡不知情,明王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那春草剑罡看似强绝但远远未达到真正圆满,此刻剑罡圆满,而且毕竟是过去大敌用过的,所以看到这春草剑罡被甩到他眼前时,他没有抵挡,而是腰部往后沉沉一弯,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压到了离地面只半尺距离,堪堪避过从身上呼啸而过的这一道势可斩铁的剑罡。
而余锦在剑罡去时,人也随着剑罡后一步到。
明王侧眼看着余锦前冲疾行,脚步数次点动,那春草剑仿佛已经要攻了过来,于是也不起身,而是顺着这后仰的势头,双手往脑后土地中一按,只听一声低沉的闷雷响起,明王整个人靠着这双手按地的力道弹起地面许多高度,正好对着余锦抬剑前冲的势头。
明王在弹起地面的时候,双手举起,握拳,然后从上到下,俯视余锦,如那军阵之前的第一声擂鼓,手臂抡起,然后砸下拳头。
余锦的剑才刚刚到,明王那双拳就仿佛已经要把他的脑袋给砸破。
但余锦却不避不让,此时他不会在如同先前那样试招,想要先给予这个明王先手来琢磨出他的路数,结果却是险些在无穷无尽的先发制人中败北。
所以他这次不接招,只是出招。
明王的拳头不偏不倚,双手都砸在了余锦的额头上,将余锦的脑袋砸得往后猛地一换,若非是亲眼看见余锦就这样承受住了一击,这肯定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