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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戒尺递给采兰,只说道:“凡是在于有心,只要孩子们心中有‘戒’,心中有‘尺’,这东西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走马上任
“明浩,你迟到了!”我故意板起脸,厉声喝道。
明浩和明昌顿在门口,气喘吁吁。小明浩定是也没有想到我新官上任三把火,拿了他开刷,只是委屈的望着我,小声道:“仙姑!”
“咯咯……”堂下婉馨看好戏似的窃笑出声。
我眼睛凌厉的一扫,声音方停止。
“进来!”我低呼一声,两个小鬼忙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老实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扫视了一下屋子,我说道:“这位子不对!”
“如何不对?每一任先生都是这般安排的!男于左,女在右,在府上都是这样的!”婉馨开口说道。
在古代,要么是只有男子才有资格进学堂,就是富家小姐要习文断字,也不会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的。重男轻女是习俗,恶俗。既然我站在了这里,就应当毫不犹豫地摒弃。
“明浩,你坐明昌前边来,婉馨,你坐明昌后边去……婉烟,你和明浩同桌,还有明宏明辉,你们依次坐在婉烟身后,按身高排序!……”我发号施令,小屁孩儿们都闷闷地换了座位。只一会儿,教室原有的格局便被打破。
我根据身高长短和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改了座位,那帮小东西虽然无奈,倒也是顺从,于是便也懒得解释了。
“小婶婶……恩,先生,我们今天要讲什么内容?”明辉稍长,恭敬的问道。
想起上次明浩他们气走夫子的事,于是我反问道:“那么,明浩和明昌溜到桌底下斗蛐蛐时,夫子正在讲什么?”
明浩一脸紧张地看着我,明昌也不好意思的埋下头,我笑着问:“明浩你可还曾记得先生当时讲学的内容?”
婉馨忙抢着说道:“夫子正讲到二十四孝中的埋儿奉母的故事。前几堂课已经讲了百里负米 、鹿乳奉亲、怀橘遗亲等例子。”
“很好!婉馨听得很是认真!”我看着婉馨得意的俏脸往上扬起,说道:“那么,赏罚分明,婉馨的奖赏便是,若你愿意,准许逃课一日!”
堂下顿时骚乱,婉馨惊讶得张大了嘴:“准我逃课?随便哪一天都行么?……不会去向祖父和父亲他们告状?”
我点了点头,看着婉馨一脸的惊喜,以及其他孩子掩不住的羡意……不知是小孩子本性贪玩,还是以前那课上得实在无趣。
婉馨仍是怀疑地望着我,方才暴露的惊喜淡了一分,只是望着我道:“不上西厢房来,也得呆在泰华楼,不都是一样!”
我朝她眨眨眼邪邪的一笑:“哦?那么……你们那棵矮槐树呢?它兴许可以帮上你的忙!”
婉馨婉烟同时一愣。
小婉烟吓白了脸,帮转过身去,无助的望着姐姐。而婉馨此时也估计又急又纳闷,估摸着想我怎么会知道她俩的秘密。
我向她眨眨眼,腹语道:没事的小丫头,先生我不会去嚼你舌根的!
婉馨聪慧,一下就领悟出了我的意思,忽而又红着脸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我舒了口气,八成我把着难缠的主也收服了。
心里窃笑。
于是又问道:“有谁可以简单的复述那‘埋儿奉母’的故事?”
明昌缓缓的站了起来,七八岁的男孩子,眼睛忽闪忽闪的,比六岁的明浩多了分稳重少了分张扬。
“郭巨在父亲死后,将家产分作两份留给了两个弟弟,自己却独独取母亲供养,虽然由家道殷实至逐渐贫困,郭巨对母亲仍是一如既往的孝顺。”只听他流畅地说道:“后来实在因食不果腹,妻子产下一男婴,郭巨担心这会影响供养母亲,遂和妻子商议,不如埋掉儿子,节省些粮食供养母亲。于是夫妻二人来到野地挖坑准备葬掉儿子,却从地下二尺处挖出一坛黄金,书曰:‘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于是夫妻二人得到黄金,放弃了埋儿的打算,回家供养老小。”
说罢我便示意他坐回座位。
已是汗颜。
孝道,是自古至今传统文化的精髓,人人都应该宣扬。这二十四孝,便也是学生从小的一门必修课了。
可是老实说,有的地方我真不敢苟同,起码是不值得推崇。
想起鲁迅也曾这样评过:“……我请人讲完了二十四个故事之后,才知道‘孝’有如此之难,对于先前痴心妄想,想做孝子的计划,完全绝望了。”
明浩嘟着小嘴,不服气的开口道:“那先生讲的根本就是胡扯淡!”
看着孩子忽闪明亮的眸子,灵性十足。于是问道:“明浩,你来说说,你有何不满夫子所讲的地方?”
明浩犹疑了一会,便壮着胆子大声说道:“既然儿子生出来了,为了供养一个舍掉另一个,我觉得不合适,可是这样的人不被人耻骂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人人去膜拜他,我觉得太荒谬!”
稚嫩的童声讲出来的偏偏是一番硬道理,古代的孩子都懂事得早,可是像明浩这般年纪的小少爷,还没有伪善的面具,讲的便是心中平日积压的不满与疑惑罢了。
室内没了言语,婉馨这次也不说话了。知道这般话语,若是给别的夫子听到了 ,是有挨板子的可能的。
当然了除了我这个有着新世纪先进思想理念的人民教师。
于是便问道:“那么,你们觉得,郭巨该不该孝顺自己的母亲?”
“当然应该!”小明浩答得生脆响亮,忙于阐明自己的观点。
我向他投去肯定的目光,又问:“那么,小孩是否该死?”
沉默了片刻,年长的明宏答道:“小孩子也是无辜的。”四座皆轻轻点头暗自赞同。
我把这些都一一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底,于是便又笑着问道:“那么,如果你们是那郭巨,遇到这般情况,大家又会如何行事?”
“我不会埋掉小娃娃的!”婉烟终于逮着机会开了口,细细的说道。
我摸了摸他的头,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婉烟羞答答的笑了。
“我觉得郭巨可以想到其他两全之策的……既不用埋掉婴儿,又能尽孝道。”
“比如说?” 我继续循循善诱。
见我一脸笑容,全然不像其他夫子课堂上摆着面孔严肃而死板,小娃娃们都兴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平常不敢轻易说出口的观点。
“比如说,郭巨可以分得一份家产来照顾自己的母亲的!”
恩恩,我点头,不用去作那种不切实际的烂好人。
“要不也可以将母亲送去两位弟弟那边,留在自己身边亦只是受苦……”
“可假若那两位兄弟没有郭巨那般孝心呢?郭巨不舍母亲到兄弟家里受嫌弃呢?”
“那便可以勤劳致富充实仓廪以奉养老小啊!有一双手可以赚得银子,不该拿小孩子说事的!”
“若是真有难处,只能养活一人呢?”
“那当初就不该生下这个孩子!既知家中贫困,早应该想清楚,不该等到孩子出生后再来作践他!”
…… ……
我赞道:“说得好!”
“先生也同意我们所说?”明宏一脸欣喜:“若是别的夫子是万万不会允许学生亵渎了书中圣说的!”
门突然被打开,老太君的满头银丝在阳光照射下蒙上了丝丝缕缕的金光。
刚才讨论激烈。阳光照进来,空气中满是活泼因子一闪一闪的跳跃,小孩子们被允许自由发言,脸上一个个表情兴奋,一时讨论得很热烈,竟未发现窗户旁,来人已驻足多时。
“语桑见过祖母,姨父姨母,各位长辈万福!”我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一一请安。
小娃娃们也都行了礼。
“语桑,你给侄子侄女们教习些什么呢!”看着定王一脸的不满,知道他也听见我所讲的内容了。哼,虚伪!可是虽然心中不满,口中还是毕恭毕敬地:“回姨父,语桑正在和小家伙们探讨先前夫子所留下的问题。”
说罢看向老太君。
只见老太君脸上始终洋溢着盈盈笑意,我也就放宽了心了。
老太君在这封建的古社会着实是个另类,敢爱敢恨感偏心,也不看重礼节,思想竟很前卫。比如说现在,王爷一脸阴沉,而她老人家明显没有动怒。
见我向她求救,老太君开口说话:“方才窗外听明浩和明宏讲的一席话,很有道理!教人认不出是出自小孩儿之口!婉烟也不错,终于不那般羞怯了!”
老太君一一表扬了那群小鬼头,我脸露得意之色,冲定王望去。哈哈,老太君这般说,是在声东击西,曲线救国呢!
“祖父,我们都觉得小婶婶讲得有理呢!不该死搬书本上所言,而没有改进。”
婉馨竟然也帮我说话,恩恩,孺子可教也!
定王善武,可也不是一介粗鄙的武夫,见这般情景,便也没了言语,算是不计较了。
我朝婉馨使了个眼色,眉眼含笑,感激涕零。
婉馨腹语:不用客气!
京都花魁
落樱院近日每每座无虚席。而喧哗的大厅此刻却安静了几许。
千呼万唤中,有舞女款款飘上前台,特制的舞服鲜艳明丽,各个盛装丽人皆是赤脚系铃,叮叮当当随着舞步欢快的响动。
流光舞姿轻盈舞动中,幕后丝竹缓缓奏响,琵琶声丝丝缠绕在了厅院粱柱之上。此时舞步便也不若初时般轻柔飘逸,而是随着音乐声如雨点般急凑而活跃起来。腰折如弓轻柔健美,忽而双足腾踏,向前急行,疾如飞鸟;再是高起处身跳跃旋转,广袖翻飞,裙裾擦蹭……台上的女子一改小家之气,舞姿竟是矫劲刚健!
台下各衣着光鲜的公子少爷都看花了眼,只见台前弄脚缤纷,玉足闪动处铃铛清脆,裙裾华美溢彩流光,和着灵动大气的声乐声响,健美多姿,腾踏生风……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一曲舞罢,大厅静谧数秒,方爆发出雷鸣掌声。
“好——好!”台下纨绔又开始起哄喧哗,直夸赞舞妓美妙绝伦,嚷着要求再舞一曲。
此刻高束发髻身着男装混在人群中的我,也不禁惊得呆了。
苏黎收了纸扇,凑过来笑道:“舞得不错吧?”
我剜了他一眼,重新望向前方,瞅着帷幕下隐隐浮动的身影,并没有理他,只自顾自念道:“‘清脆如小溪叮当,浑厚如隔窗闷雷,急切如雨打芭蕉,舒缓如绵绵细雨,激烈如金戈铁马,委婉如新房戏语’……原来真有这天籁般灵动的琵琶曲!”
苏黎差异地看向我,只闷声问道:“你是如何识得枕香姑娘的?”
“枕香?”我明白过来,又带着疑惑问道:“你口中的枕香姑娘,便是这曲《淮平楚》的弹奏者?”
我突然很欣赏苏黎的眼光了。
苏黎爱花,却独爱花之君子;苏黎爱美人,也只欣赏才华横溢的女子……揽翠楼茗香姑娘的箜篌,当年满城传颂。
今日没去西厢房,苏黎带了我出来看这新花魁的倾城风姿,想不到火车真不是推的!枕香姑娘的一曲琵琶,让我佩服!
“桑儿也懂琵琶?”苏黎转过头来,差异的望着我道:“我倒只闻得你擅长古筝,不想……”
我直冒冷汗!
我哪会什么古筝啊!压根就没碰过那玩意儿……不过琵琶确实是打小学过。只是也有三年未弹练了。
一时又不知如何跟苏黎开口解释,情急之下便道:“莫要再讲古筝!如今我休练那牢什子了,已不会去碰触半毫!”
苏黎眼咪成了一条直线,满脸研判的看着我,开口道:“可又是为那李君蒙?”
哪壶不开提哪壶!又不好开口坦白自己和李公子只是陌路。正待开口,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