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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是苏黎的女人啊,然而她如今受的是什么样的罪!
于我来说,自己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朝三暮四的爱情,我需要的是唯一。
“你出去吧!”我冲她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兴许是苏黎特地交代过,这次她便也没支吾着强留在这,瞧着我好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撑起腰朝我福了福身子,便走了出去。
采菱……看着采菱渐渐丰硕的身姿,我倒是欣慰,总算采菱学会了怎样于这无法改变的命运中寻求一种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了,她还是懂得善待自己的。
我支起身子走像内间,从铜镜中看到脖子上清晰的齿印,哭笑不得。这么炎热的夏,我该找件高领衫子将他围起来么?
上半夜心中烦乱,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床前有悉悉索索的响动时我便被惊醒了,我半咪着眼便看到苏黎着了中衣,脱掉靴子便爬了上来。
我心跳都漏了半拍:这又是什么情况?苏黎这个变态!你还有完没完!
我除了继续躺在床上装睡没其他选择了。闭上眼装睡装死不去理会他。苏黎,你敢乱来小心我用对付李晟的那招对付你!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后悔!
苏黎只是伸过手臂环住我,将我搂紧了。难道是梦游不成?身上竟是一股浓烈的白酒香,他……喝高了?
我努力让自己呼吸不变得蓄乱,努力让他不发觉我在假装。可是心跳还是急了起来。
只听得苏黎的声音在头顶处响起,仍是那句话:
“桑儿,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的女子?”
我在心底默默回答道:我这般的出格的女子这世间本是没有的,拿我当来自外太空的怪物便好了,何苦要自寻烦恼。
许久,才重新听见头顶上的叹息声:“知道么桑儿,直到现在我仍是未曾承认过你的半点好……煜国的大家闺秀各个比你要出色……所以,所以……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会相信么?你会信我么?……有的时候静下心来想,自己都感到意外。
“桑儿,你这害人的精!爱上你是我的一场意外。”
我是头一次听他讲这么肉麻的情话,很容易想象他对其他女子这般说笑,现在却讶异于他话语里面的严肃认真。我只能叹气,穿来苏府的花轿亦是我的一场意外啊!
“原来你竟然这么介意我们表亲的身份是么?你的脑袋里装的东西谁接受得了!……”说到这苏黎口气变得很无奈:“生出来的儿子会是笨鸟是么?荒唐!你担心的就是这个?”
苏黎的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些东西我只在西厢房讲给孩子们听过,也只是自己一时想起来泄泄愤的,没想到苏黎竟然会知晓。敢情他还时刻派人看着我不成?
突然想到今日在亭子里碰到小马儿走过去。
原来苏黎平日在外头忙,还不忘在府里安插眼线!
“你说男子和女子有等同的权利,真正的爱情是要两人能够厮守一辈子……你只是心里容不下采菱是么?”苏黎的话讲得越来越变味了。
我皱了皱眉,这些,你都能给我么?你不能,不能就放手吧!
一想事情我眼皮就开始打颤,没听到上头的响动,苏黎在想什么呢?换在平时老太君和苏黎俩人总是能够猜透我心中所想。
“李君蒙……今日,医馆还在,李君蒙也在……你宽心吧!可是我要告诉你……那位金爷他出入的是西伶和煜国的边境,商人不简单,能游走在战乱不定的边境贸易的商人更不能小视……我只告诉你,如今天下粉饰太平,然而这太平盛世的年代不知会维持多久,或许是三两年,或许只三五个月……大王贤德不恋战,只希望百姓能安居乐业,只是无事常为有事之备,明日,便是我代父亲启程去迿扬城带军练兵的日子……
“又是一个三月……你仍是不肯留下来么……李君蒙回来就真能给你你所想要的么……桑儿,莫要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这话我不乐意听,这是在挑拨离间么?
大热天的他要是再不松手再这么捂下去,肯定被会被捂出一身的痱子。太难受忍不住挣扎了两下,装作呓语。
“别乱动!”苏黎紧贴在我身上长吸一口气道:“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自己……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又来寻死觅活!”
我一惊赶忙停止了动作,只感觉身子越来越烫。苏黎身上散发的阳刚之气灼烧得我脸红心跳浑身不自在,在心里低声幽怨:天下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有句话是多生动!苏黎便是这人中禽兽。
头上响起了苏黎的轻笑声:“装吧,如果不觉得难受,就继续给我装吧!”
郁闷的是人人都会发现我的小伎俩。
我不情愿的睁开眼,抬眼便看到苏黎眼里含着一抹不明的意味,冲我一副似笑非笑、阴谋得逞的表情。
我僵着身子就这样和苏黎紧贴在一起,背心处汗水直流却仍是不敢乱动,只觉得头顶处的纱帐像是个蒸笼将我笼罩得透不过气来。
苏黎将唇轻点上我额头,说道:“真高兴你也有在我面前装乖巧的时候!……桑儿,现在的我真希望能够这般与你结发到老……真讽刺的是我苏黎明媒正娶的妻子,心里想着念着的却是别的男人……你当日是如何答应陛下的?知道吗今日你犯了我的大忌……”
“我……”我刚想说话,却又停了下来,心下纳闷:今日是什么日子!我今日对李君蒙表白了,然而苏黎竟然会来对我说这些话……
我终究太自私,不想要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
“还记得你将我比作什么?”苏黎问道。
我心中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你叫我纳西塞斯不是么?自恋是一种自信。可是如今我已再不能当这纳西塞斯了,是你让我没了把握没了信心……
“我去找了满满一坛子白酒过来,可是李君蒙的……酒,我仍是喝不惯,辛辣又呛口,香味刺鼻……我也曾喝过的,只是再也不会去喝了!让我尝过一次便够了……你不饮酒,你知道有一种白酒叫桑落么?……往后,我于那漫漫无边的军营黑夜,我便只用桑落来解愁了……
“找不到説服我的理由便不用解释了,你要记着苏黎做过的唯一一次让步是为你而做的,可我纵容你是因为我不想要伤害到你,不想用野蛮手段来制服你……你睡吧!”苏黎用手将我眼睛阖上:“你放心睡下。第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我想看看自己的妻子在怀中熟睡的样子……仅此一次,我做得这般没出息。”
讲到最后,苏黎便像是自言自语起来,我始终没有答他一句话。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或许是因我而起,却不容我来改变。心一放宽便不再去胡思乱想了,眼皮沉重只一会便真睡了下去。
迷糊中枕着苏黎的话睡着了:“桑儿,我可以放你走的,如果这个王府束缚了你……可是,李君蒙,他不能给你所期待的幸福……”
…… ……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十千提携一斗,挥别心中恋人。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最后一课
西厢房,盛夏。沉闷的天气让人觉得窒息,蝉卧在树上隐在了树干中,似乎也懒得去动了,在这燥热的天气煽动下心情也变得浮躁异常。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是一段很久远的历史中……留下的一首诗作了,是一位名叫司马相如的大辞赋家,为追求其心爱的女子而作。
“孀居在家的卓文君正是被司马相如的这一曲《凤求凰》所打动,于是卓文君不顾家人的反对,为了追求她心中的爱情,毅然与司马相如私奔……从此双宿双飞,只羡鸳鸯不羡仙。
“尽管因为相如的贫穷,两人的爱情遭到了卓王孙反对。然而没有什么能阻挠真心相爱的恋人……他们私奔一起回到相如老家成都,开一家酒铺,卓文君亲自当垆卖酒,即便生活窘迫,两人仍依旧恩爱如初…… ”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好美……”婉馨一脸歆羡与期待。
“是啊,其实爱情应该是不论贫富不论等级的,只要两人能真心相爱,又有什么鸿沟是不能跨越的?”
在医馆的那个下午,李君蒙对我说,我是名正言顺的王府少奶奶,然而他只是一个已将卖身契交于他人手中的奴才,他说他配不上我……这话听着让我心疼。
我浅笑了一声,冲堂下说道:“在遥远得你们到达不了的西方,只要是每一位真心相爱的恋人,在成亲的当日都会得到天神的祝福的……无论对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衷心于他,直至离开世界……”
于是,假如牧师这般对李君蒙说,他也会答应么?君蒙,你心中的语桑还在么?“你愿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可是真正在现实生活中,哪会这么多的这样的真实事迹?……故事被人流传下来,正是因为它稀少才显得弥足珍贵啊!”婉馨朝我说道。
“可是终究还是有的不是么?”我反问道。
“小婶婶——”婉馨开口:“没有谁不会为那五斗米折腰的……现实与神话故事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如今这丫头将我的心思猜得透彻。
我摇摇头,这不是神话,这是一段旧时光中唯美的史诗,只是你们都未曾知晓而已。可是婉馨这是在劝我是么?
她猜出了李君蒙的身份,又将我的情绪看在眼里,时时在一旁提醒着我。然而自己都惊异我心中的爱情竟然来得这般突然,突然到自己都怀疑这只是假象。
君蒙,你知道么,如今我在西厢房冲孩子们讲的都是关于你的心情。我对你好奇然后对你感激最后一点点想到你的好,竟然有太多的理由让我对你痴迷……然而这般唯美的故事,我还有机会讲给你听么?
相如被文君的痴情所打动……你也会放下芥蒂再次回到语桑身边么?
该死的,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这堂讲课硬生生被我变了味。听着我与婉馨的对话,满座沉寂。在西厢房的这么多天,我始终没能够真正为教习孩子们读书认字而授课,也没想过要把自己心中在他们看来的荒谬想法强加于人,反而是自己从中感受到的太多。
“先生!”台下响起的声音拉回了失神的我。我冲他们望过去,只听得明宏问道:“先生,今日四叔被大王派去迿扬了么?”
我点了点头。
昨夜枕着苏黎的手臂睡着,热得气短他也不放手,我被苏黎锢在怀里挣脱不开,不过下半夜却睡得沉稳了,以致今日一早醒来却未看见苏黎的人影。采菱告诉我说他已一身铠甲骑马出府了,身后是浩浩汤汤一路莽骑亲卫。
“‘惟当于国家闲暇之时,治军旅、选将帅、修车马、备器械、峙糗粮。敌来则御,俟时而奋。’所以,陛下派你们四叔去接替祖父练兵,是为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我说道。这道理还是苏黎告诉我的。没有想到这竟变成了他们谈话的引子了。
“此次四叔所领之兵,听说皆是尚未强训的新士卒,不知陛下为何将一路不堪的队伍交由四叔统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