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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骑马行走在街道上时,无意间撞见李君蒙混在了人群中,就老是感觉那双漆黑水灵的眸子也在不远处小心的窥视着自己……桑儿肯定是被李君蒙带出京了!
苏黎将一触即发的怒火强逼了下去,没有直白的质问李君蒙,而是笑着随意找话题攀谈:“金爷什么时候会再来京都,再将西域珍贵药材运往京都?……听说西伶大漠中长有一种极为耐旱的涸莲,具有非常神奇的药效……能疏通气血心脉,又可根治疑难杂症,甚至还能挽救弥留命人……是西伶人肆意夸大了事实,还是真有这种珍贵药材?”
李君蒙直视着苏黎,自始至终,态度恭敬但不卑不亢。看着这苏四公子,心里也疑惑苏黎为什么会问这些,他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不应该是直接询问语桑的下落吗?拐弯抹角旁敲侧击不着痕迹。倒是小看了这位贵公子,本以为苏黎直率莽撞,不料心思也如此缜密……
于是李君蒙跟着打马虎眼儿:“确是如四公子所说,我也曾听金爷提起过,这涸莲是长在大漠的最干旱处,只吸取日月光华,从不需雨露滋润。但是涸莲本身却莹润滋养,能够解干渴,使行走于大漠不幸脱水者挽回生命……”
“李兄倒是对这涸莲挺熟悉,你见过涸莲长什么样子么?”
李君蒙一顿,忙笑着摇摇头:“君蒙不曾见过,涸莲太珍贵,又是长在大漠最干旱出。而珍贵的东西总是稀少的,就是西伶皇室,也难得亲眼一见,听说只有那传说中的沙漠行者,才有机会将涸莲采了来,献给西伶的国王。我只随金爷出入过西伶边境一次……能饱耳福能长见识便很满足了。”说罢瞟了瞟苏黎,两人目光相触,一愣,接着便同时轻笑出声。
这两个男人,各自揣怀着自己的心思,一个言语中带长矛,直犀利地冲向前;一个答话中配厚盾,小心谨慎从容应对,不让对方听出任何蹊跷。
“无影,斟酒!”苏黎望着李君蒙,对随身的一名莽骑亲卫说到。无影忙端起酒壶,将苏黎酒杯重新斟满,又走到李君蒙那头。
“我不饮酒!只饮茶水。”李君蒙看向苏黎,见苏黎瞬间阴下来的脸,礼貌但决然的推拒了。
苏黎深味的探究着李君蒙的举止,最后笑着说道:“不碍的……”说罢遣退开无双,摔了个跟头也不放弃,继续试探着问道:“那么,金爷手中可有这种涸莲出售?”
李君蒙一挺身子:“哦?四公子对这涸莲如此感兴趣?”
苏黎眉头一皱,接着心思转溜开来,便开口道:“拙荆病危,百医无解,于是连夜赶回,顺便寻探良药,看看是否有灵丹妙药能救回……桑儿。”苏黎故意将妻子的闺名叫出口,同时不放过李君蒙的任何一个眼神。
李君蒙抬眼看了看苏黎,只觉得好笑:谎话倒是编得蛮顺溜!只可惜骗错了对象!语桑可是出逃的那位!
当然李君蒙不可能直接揭穿苏黎,于是又说道:“金爷曾说过:那涸莲是长在西伶的国土中的,大漠中的奇葩只属于西伶子民,还不曾用它来解救过任何外族人……这个,就算是我们煜国圣上,也是不曾享受到的……金爷手里头,自然没有!”
你……苏黎紧握拳头,在桌下拽得脆响。李君蒙这只狐狸有够狡猾的!
……刚提起语桑的事,为何没有从李君蒙脸上发现一丝讶异?就是在成衣铺那一日的偶遇,他都不经意将自己的惊异显露出来,如今怎会对语桑病危的消息无动于衷?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君蒙早已清楚他回京的目的,并且早就知道在王府躺下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语桑!
就算消息从京都传来,也不曾有人清楚王府中病倒的人是谁出逃的人又是谁。然而李君蒙的神情表明了他已经将这一切了然于胸……
此刻苏黎可以果断地下结论了:桑儿一定在他们手上!……他到底将语桑藏哪了?
就差没将客栈的屋顶给掀开了,可是仍不见语桑的身影。整个下午,苏黎在锦镇的小镇上疯狂的搜寻语桑的行迹,却没能见着语桑踪影……
一想起白日在锦镇上的情景,苏黎就怒火中烧。
花了一整天功夫,竟然还是没能找到语桑。
他现在敢肯定的是,李君蒙知道语桑的下落,可是将那小镇翻了个遍,也不见语桑的身影。
苏黎心中纳闷:那丫头会藏哪呢?会不会早就被李君蒙他们打包运往了别处?
他一想到语桑是在故意躲着他,心里就窝火。苏黎已深知语桑的脾气秉性,她是趁他不在府中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哪会甘心随自己回去!如果是她自己躲起了不愿出来,语桑就那么小一只……随便藏在哪个缝隙里,就算苏黎有千军万马,也是海底捞针……
没想到苏黎出府就短短二十来天,府中竟然生出这么多变故!而那个令他烦心的始作俑者,已经甩下个烂摊子逃之夭夭了!
苏黎心中烦闷,一挥马鞭,便没了命的朝夜色中奔驰过去,将身后一路侍卫甩开了老远。
从昨夜连夜启程,到白天整日寻人,算下来已经接连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休息了,侍卫一个个都是累个半死精神不济,明显落后了苏黎,可是主上心情不好,谁也不敢惹火上身,又怕落下队了在黑夜里主子有个什么闪失,于是都不吭声,硬着头皮紧跟了上去。
苏黎心中压抑却无处排遣,只想着早点回京,将这一团乱麻梳理通顺。将语桑留下来的烂摊子整顿好。
白天在小镇上耽搁了下来,于是今夜连夜赶回京都,估计明日一早到城门口的时候,刚好是城门开启之时。
从城外的大道上远远望过去,城门被晨雾所笼罩,整个京都都沉睡在了雾霭中还未苏醒。
苏黎就这样策马奔走了一整夜,远远可以瞧见城门了也仍未减速,只朝前方控马过去。
朝阳将晨雾撩开的时候,城门也随之打开。苏黎高举通行令牌,带了一队侍卫直径奔进城去……
“四少爷回府了!”小厮将大门打开后,见到苏黎吓傻了眼,这……从离京都这么远的询扬回府,少爷的脚程可够快的!醒过来后忙朝府里头一路奔喊了过去。
苏黎将佩剑朝无影一扔,便风风火火的往毕咏阁的方向行去。
没理会一屋子丫鬟福身请安,便径直朝内室走去。
一挑起帘子,就习惯性的朝窗户那头望过去,那个女子依旧在窗前笨拙的摆弄将离,将原本娇艳的花苞折腾得奄奄一息……
苏黎忍不住笑了……可是就因为一眨眼,刚才的一切便消失殆尽,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
该死!……竟然出现幻影!苏黎一锤墙,将珠帘晃得清脆作响。
“表哥!”
听到声音后苏黎忙转身,可是只有婢女持了托盘低头站在一旁。顿时一脸的惊喜又被冲淡下去。
“你刚叫我什么?”苏黎冷声问道。
“少……少爷,奴婢方才并未做声。”丫鬟颤抖着声音回答:“奴婢们为您泡好了茶……”
“抬起头来!”苏黎不死心,又命令道。
丫鬟小心的抬起眼,怯怯的看向苏黎。
……不是那双眼睛,也不是那副神情。
毕咏阁的女子,只有那双眼睛敢大胆的直视苏黎,也只有那副倔强不服输却灵气逼人的神情能够左右苏黎的心情。
不是她……
苏黎彻底清醒过来:桑儿已经走了,趁他不在府里,自伺没有人会注意她的存在了,偷偷溜走的。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已经逃了!”苏黎自嘲的笑了笑。走近房间,虚脱了似的朝那美人榻上躺了下去。这张竹榻,语桑曾无数次躺在上头不小心睡着了,多少次他走进来,无奈的看着她为她盖上毯子……
端茶的丫鬟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杵在原地不敢跟进去。少爷这次为了采菱和少夫人的事情提前回来,是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少爷心里头正憋着火。聪明的人都不会主动去招惹那坏脾气的主。
早膳从早晨摆到晌午,已经换下去又端上来无数次了。可谁也没敢去叫醒躺在房里的少爷。
“王……王爷,王妃!”见定王和王妃走了进来,一屋子侍女忙福身。
“少爷还未醒来?”王妃问道。
丫鬟无奈的摇头。
王妃没有再多问,便径直朝内室走去。
只见苏黎闭上眼瘫倒在竹榻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惫懒样。
苏黎在听见门帘响动的时候便已经醒过来,眼睛眯开一条缝隙,看清楚了来人后,便又闭上了眼不想去理会。回了王府,也没有第一时间去给老太君以及父王和母妃请安,现在仍是不待见任何人。
“黎儿。”王妃走过来,抚了抚苏黎的额头,满脸疼惜:“醒了的话就先去用饭,免得弄垮了身子!”王妃这是心疼啊,很少见自己生龙活虎的小儿子这么不济过。
苏黎哼了哼声以示回答,并没有动。
王妃又开口:“采菱……采菱和肚中的孩子,都已经没了……”
“恩。”苏黎应了一声。想到这件事心里便纠结,采菱的怀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是不是正是因为采菱有了身孕,所以桑儿才会最终下定决心要离自己而去?然而……苏黎更是万万没有想到,采菱竟然会就这样丧命……而语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去。
语桑心中的那点小九九,苏黎一下就能猜出来:那丫头正是想借这个时机出逃,好顺理成章的将所有罪名一并揽下来……让府里的丫鬟少受些罪……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采菱的死会是语桑干的。
“那些丫鬟怎么都换了?”苏黎开口问道。
王妃回答:“采兰已经被撵出府了……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警示……其他丫鬟都被分派到下层……新的侍女都是从母妃那边调过来的,灵巧得很……”王妃解释道。
苏黎皱眉:这要是让语桑知道,那丫头又会伤心一把了……可是从小生活在大家族里的他知道这个道理:府邸太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不是拿采兰发威,杀鸡儆猴,将来要管理起来会很棘手。
可是那倔丫头脑子是浆糊的,有的道理跟她讲,就是说不通!
林太守调教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么就是这个样子?要命的是自己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一怪胎!
“母亲……”苏黎开口:“将小桃和采英调回来吧!”
说罢便起身。
“采菱,给爷更衣……”话还未说完,苏黎马上反应过来,住了口,心里不由得又纠痛起来,现在内心满是对采菱的歉意。……可是不管自己如何自责,想什么事情到最后脑子里出现的还是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黎儿!”王妃起身:“又要上哪去?”
“进宫面圣。”苏黎简短答道。
番外(二)
“陛下,末将前来请罪!”大殿上,苏黎单膝跪地,朝向高坐于堂前的煜帝拱手。
煜帝挑眼看向苏黎,苏黎早已换下那一身铠甲,可是那将王的英挺之姿已经褪不掉了。煜帝缓缓走下台阶,走近苏黎,道:“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末将不该未得诏令擅自返京!愿听陛下责罚!”苏黎未起身,答得干脆,毫无半分拖泥带水。
“哦?就这点?”煜帝皱眉,冲苏黎问道:“那一万三千军士,你是如何操练的?说来听听!”
“陛下!那一万多名军士,现已经……”
“阿黎!”煜帝开口打断了苏黎的话:“我煜国军令,将军可熟悉?”
“陛下!”苏黎疑惑,抬起头来,见龙颜不悦,只紧锁着眉头审视自己,于是斩钉截铁:“如山军令,末将铭记在心。”
“那便道与寡人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