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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和我赤诚相待的,正是我要托付终身的男人。被他宽大手掌游移过的任何地方,都会瞬间变得敏感而酥麻。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由他掌控,甘愿被他征服……可当身上的压力陡然加剧时,心中又开始莫名恐慌起来。
苏黎形容得对:事实上,我比那幂王府后院的果子还要青涩。
“表哥……”我话音颤抖。
“叫我名字!”
朦胧烛光下,苏黎目光翟翟,星辉熠熠。我忙偏过头去,就怕要溺死在这浓郁的爱恋之中。
“看着我……”苏黎捧过我的脸:“别怕!桑儿,你要记住:苏黎是你的夫君,是要与桑儿白首不相离的良人……”
“我……”我刚要开口,又被苏黎打住。
“得捡好听的说!不许总将离别挂嘴上,不能再乱讲话中伤人……”
好听的?我冥思了一小会,再撞上他一直不曾挪开的视线。
“苏黎……”我叫他名字:“那么,‘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你喜不喜欢?”
桌上微弱的烛光闪烁,床边流苏轻拂。我抿了抿唇:“……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苏黎将头埋进我颈项轻轻啃噬着:“还有呢?”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话语被哽在喉咙里戛然而止。我紧咬下唇,搭住他肩膀的手猛地一颤……指甲掐进了他皮肤,而突如其来的刺痛却得自己受着。
苏黎的唇摸索上来,含住了我的嘴,将我变得僵硬而战栗的身子也一并紧紧包裹住。仍是那不容人拒绝的霸气,可很明显能感受到他刻意收敛过后的温柔。苏黎满满当当将我侵占填塞的,还有我为他悸动的心……
我努力配合着他的每个动作,身子一点点适应后又渐渐要被融化。
躺在六月温热的沙滩上,明媚的阳光将我笼罩,潮水一波一波朝我拍打过来,迟迟不肯退散……
烛火早已完全熄灭,黑暗中苏黎噬咬我肩头的战栗,又久久吻住了我的心跳……他征服欲强烈,我倦意袭来发出求饶的嘤咛,此刻背上已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苏黎……往后,宁愿你打我骂我冲我发火,也不可以再将我晾在一边以此惩罚我……我好怕韶华易逝,而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时光都显得弥足珍贵。
你若愿意,我没得选择,只能陪你沉溺在这抵死的缠绵之中……愿得连冥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私房细语
脸闷闷的贴在温暖的胸膛上,我蠕动了两下,皱起眉头,反手将滑进我背上的手抽了出来:“妈……我还想睡会儿……”
“叫我什么?”
睡意正浓,只往温暖处蹭了蹭便又迷糊起来。
“该起床了,日上三竿了……”五指插进发间,轻柔的梳理着我的乱发。额前的刘海被撩开,吻便点落在了额上。上方想起的声音中满带无奈与宠溺:“饭菜大概已换下去好几次了……还不愿醒么?”
我不情愿地挑开眼,伸了个懒腰顺势抬头往上瞟了瞟,刚要重新闭眼,不料猛的一顿,心“咯噔”一下漏掉了半拍。
“睡得可好?”苏黎正朝我微笑。
我……我傻傻盯着他,老实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将头埋进他胸膛,随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上头轻笑声响起:“刚才听得不甚清楚。一早醒来,你在喊谁?”
“嗯?”
“……若是被发现某人在叫哪个男人的名字,她就惨了!”
我睡意消了大半,听得这话心里头开始不爽,恶狠狠地朝他瞪过去:“我有没有别的男人你现在比谁都清楚!我倒是有兴趣知道你有过多少女人!……你那点事儿,苏府随便哪个丫头都可以抖出来!”
我抽出手,捏了捏酸痛的腰……这问题有够欠扁!
“一下子吃火药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要来惹我的!……我现在浑身沉重,只想睡到自然醒……”我手有一下没一下划过那贴在他身上的绸缎:“苏黎……我梦到我娘亲了!”
“想他们了?”
“恩……”
苏黎手稍稍一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早已是苏府的人,苏黎难道还照顾不好你?爹爹和娘亲不在了,可桑儿要托付终身的,是你的夫君。”抚过我脸,语带调侃:“一大清早醒来就来多愁善感……为夫昨晚没伺候好你?”
……他这是要哄我开心,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恩?”竟还等着我回答……
“很……很到位……”我瞧了瞧身上宽松的睡服,苏黎在抱我去洗浴的路上,我就已闭眼睡着了。
“别箍我太紧,这样不舒服……”我低着头,压低了嗓子小声提醒他。
苏黎没松手:“不绑紧点,一晚上不见你安生!平日里睡觉也会瞪被子么?晚上凉,若再感冒了,小心家法伺候!”溜达…论坛
我敷衍着忙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这是我盼望了多久的一天……很久以前,我就想象着自己能从苏黎的怀抱中苏醒过来,两人相偎相依,夫妻之间讲点私房细语……可我自己搞出逃婚这么一场大乌龙,而因此错过了多少个这般美好的清晨。
“巳时了……”
“哦。”
刚闭眼不久又被闹醒,苏黎终于忍不住:“该起床了!”
“不想起!”
“昨日未进多少食水吧?”
“不饿!”
我话音刚落,肚子却很会挑时候,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苏黎轻笑,将枕在我颈上的手小心的抽出来,坐起身撩开了帐子,便朝门外唤道:“绵杏!”
话音刚落,门便已被推开,久等在外间的绵杏携三两丫头步入房中,一脸如释重负:“奴婢们服侍王爷王妃更衣……”
……
轻轻推开水面上稀疏的浮萍,池水清澈。
水底的鱼儿还未曾察觉有人来袭,依旧只是浅摆游弋;待到发现动静,尾部一捣,便溜开了老远。
从绵杏手中接过糕点,一点点的掰开,揉碎后洒入池塘。可待到我将指头上的糕点屑全吮干净了,水中也久久不见动静。
“王妃,您该这样做!”
绵杏主动给我示范,两手开始击掌轻拍起来,掌声清脆,节奏明快。果真,鱼群皆闻声往这头赶过来了。我忙照着她的样子拍掌,只一会儿,奇。сom书撒下去的糕点屑便被抢食一空。
瞧着在水中细细密密挤在一块的欢快身影,他们游弋着抢食着,引得我心里头也甜甜的。这,便是一种鱼水之欢咯!
鱼对水说:如果没有鱼,水里还会剩下什么?
水对鱼说:如果没有你,那怎会有我的快乐……
——可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
——没有你的爱,我依然会活得好好的……可是,好好活并不代表我可以把你忘记……
“王妃……王妃?”
“啊?!”我回过神来,抬头朝绵杏看过去。甩甩头,将方才脑海中所有的矛盾纠结挣扎以及语无伦次,都统统抛开,重新换上笑脸。
“王妃,鱼儿早已跑开了……”绵杏小心地提醒我。
我将手伸进水中搅了搅:“……鱼她能够跑哪里去啊,它离不开水的。”说罢不理会绵杏困惑的脸,我笑着说道:“你先回屋吧!我在这儿再呆一小会儿!”
“那……绵杏给您搬条软凳来可好?”
我摇摇头,就着池边的草垫便坐了下去。
池面上恢复了平静,我靠着池边假山半躺了下来。太阳渐渐躲进了云层,天气越来越闷热,我抬头,瞧着就要压下来的云层……再不回去,苏黎又要派人来催了!
正欲起身,冷不防一不明物体从眼前弹跳而过,甩了我一脸水后,紧跟着又落入我裙裾上。我俯身一瞧,便乐了。小心地抓起身上的小鲤鱼,瞧着他张合着嘴在我手中不老实地挣扎。只顾着把玩手中的小家伙,豆大的雨点便打落在我脖颈上了。
平静的湖面上顿时打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丫鬟持了伞匆忙迎来,我绕开道捧起小鲤鱼就往回跑。
……
“表哥!”我一边叫嚷着一边将书房的门踹了开来:“你看……”
苏黎抬头,瞧着我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便直皱眉头:“你是黎王妃,还是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野丫头?!”
我吐了吐舌头,带上门,将瓷白的鱼缸轻轻往花盆架上一搁,便朝窗前走去。此刻外头大雨已是倾盆之势。我忙将窗户阖上,阻挡了户外的湿冷飘洒进来,缓过片刻后,房间中只剩墨香弥漫。
“过来!”苏黎简短下令。
我走过去,苏黎手一带,我便斜倒在了他身上。
“我刚去西面院子逛了逛,绵杏陪我在池边小坐了一会儿……喏!那是我抓到的鱼!”我朝盆架上怒了怒嘴:“这就是我半天的犯罪记录,省了你将绵杏叫过来的麻烦了!”
苏黎嗤笑:“就这么有自信?”
我将手往他脖子上一吊,歪笑着:“你不是每次都会找丫鬟刨根问底的吗?……那你没有在想我,回来后在干嘛?一直闷在房间里没出去么?”
“我忙得紧!正事办不完……刚回来的。”苏黎眼神朝桌上打过去,收起了戏谑表情:“这是玉阳关的地形图。”
“桑儿你看:这儿便是我们的玉阳关。是煜国内陆对外交通的咽喉之地,一个必经的关隘。”苏黎用手一一指划给我看,从图纸中央一路扫过:“这一带全是草原,越往东水草越丰美……”
“所以这块土地把控交通,是兵家必争之地;人杰地灵又惹他人垂涎。便是煜国与西伶交战的根本原因是吗?”
苏黎贴近脸瞧着我,没有做声回答,眼神中的带点笑意又藏了点其他。
“我……说错了?”
苏黎凑过来在我嘴上啄了啄:“没有!很聪明!”
“这儿画的是哪?”我朝案桌上趴了过去,眼睛在图纸上寻找着:“这是玉阳关街道,而幂王府便坐落在这个位置是么?……那么西伶的皇宫呢?”
“西伶皇宫,从这儿,一直往西走……”苏黎握住我指在图纸上的手,一路往左带:“这个位置,是腾尔滕与西伶的交界地带,如今是主战场;再往前进,便到了罗伊河的发源地,自然也是西伶人口集聚地。西伶宫帐,便坐落在此……”
也就是说,还是几天前,我便困在了这儿。幂王府与西伶宫帐……我摊开手掌,在图纸上比划……恩恩,刚好两掌之距。
苏黎将我手抓开重新环了过去:“桑儿,你回来的时候,只用了一个日夜?”
“对啊!”我点头,嬉笑道:“策马加鞭呢!怎么样……感动吧?!”
“所走的是哪条路线?”
“不知道……独有那儿,你图纸上未做标记。不过我是沿着罗伊河支流一路往东走的,再越过一座山头,行走至平原地带,很快便能瞧见城门了!”
“直接从草原上穿过,也需整整二十个时辰的行程……而你绕道走,一个昼夜便回来了?”
看我干嘛?期望我这路痴能给你个合理的解释不成?
苏黎仔细钻研着图纸,不时用手比划:“倒是没留意这吗一条小道,路程的确要短……”
我忙捏起狼毫笔,朝他递了过去:“探索出来的新路径,标上去吧!”
苏黎瞧着我一脸得意的样子,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