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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菊又拿了个白瓷汤匙便慌慌忙忙的端着燕窝粥走了。
柳明澈的新房小院两边的抄手游廊下,李氏靠着柱子坐在栏杆上歇脚等着墨菊去寻吃的,不想柳雪涛也因午饭没怎么吃东西,同时又记挂着李氏,便另叫人丛小厨房做了点饭菜过来寻李氏一同去吃,一路找来在廊檐下找到了李氏,因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便着急的问道:“嫂子没事儿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李氏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儿,只是忽然间觉得饿了,叫丫头去厨房寻点吃的。”
柳雪涛叹道:“你早饭就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还怀着孩子,如何经得起这份劳累?我已经叫人预备了小菜清粥,不如咱们去吃一点?一会儿新娘子进门还有得忙呢。”
李氏便扶着柳雪涛的手慢慢的站起来,叹道:“谁说不是呢,偏生这几天又是吃什么吐什么,真真是添乱呢。”
柳雪涛劝道:“可别这么说,天大的事儿也不如孩子重要,嫂子肚子里可是我们柳家的苗儿呢。”说话间她扶着李氏慢慢的起身,刚要走时却见墨菊端着一个托盘匆忙赶来。
墨菊见了柳雪涛扶着李氏,忙上前行礼:“姑娘呢,我们奶奶因觉得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奴婢去厨房找点吃的,却见有一大盅燕窝粥,说是炖给老爷的,奴婢脸大,要了一碗来。姑奶奶也吃一点?”
柳雪涛笑道:“你这丫头果然不错,知道心疼你们少奶奶。我在那边小厢房里预备了清粥小菜,不如你端着这燕窝粥咱们一起去那边吃吧。”
。
墨菊答应着,随着二人穿过厢房游廊往后面转了一个院子,去了安氏住的小院里。
李氏和柳雪涛直接进安氏的厢房,见炕上已经摆上了炕桌,桌上摆了四个精致的南味小咸菜和一大碗碧粳米粥,李氏便笑道:“我正想着这个吃呢,姑奶奶就叫人准备了。还是咱们南边儿的小菜好,瞧着就有胃口。”
柳雪涛便道:“嫂子想吃什么只管是说给下人,叫他们去做就是了。为什么委屈着自己?如今怀着孩子还这样,将来可如何是好呢?家里总归少个人照应,嫂子莫要脸皮儿薄才是。”说着,又说墨菊,“你们主子贤良,你就该厉害些,再不然就去回老爷,老爷如今满心想要个好孙子呢,若你们少奶奶吃不好喝不好,那孩子在她肚子里也受委屈不是?”
墨菊忙福身答应着,笑道:“姑奶奶的教训,奴婢记下了。我们主子就是娇弱了些,大事上不糊涂,却在这些小事上不怎么理论。”
柳雪涛又道:“这可不是小事,如今你们主子的身子是这个家里第一大事呢。”
李氏又笑,拉着柳雪涛坐下,说道:“妹妹休听那丫头胡说,如今她越发被我惯得没个样子,索性歪派我的不是来了。”
墨菊低头偷笑,把手中的燕窝粥放到饭桌上,又道:“这一大碗燕窝粥分成两碗,姑奶奶和我们奶奶一人一碗吧?”
李氏便摆手道:“这会子有了这个,谁还吃银耳?我不要,你只给你们姑奶奶盛吧。”说着,自己便拿了汤匙盛了半碗碧粳米粥。
柳雪涛看了看那银耳粥,笑道:“实则我也不想吃那个,只是可惜了墨菊这丫头的一番辛苦。倒不如咱们两个一人半碗?”
墨菊忙推脱:“奴婢是个什么东西,哪里配吃这个?这是给老爷炖的呢,奴婢不过仗着我们少奶奶肚子里的小主子才敢要了这些来。还是姑奶奶用吧。”
柳雪涛笑道:“我这虽然是嫁出去的女儿,然这点东西还能做主的,我说给你吃就给你,你又推脱什么?”说着,便叫人另拿了一个小汤碗来,把那一份燕窝粥分成两份,自己要了一份,另一份给墨菊。
墨菊自然千恩万谢,却不敢此时就吃,只服侍着李氏和柳雪涛用完后,方上来收拾碗筷。
柳雪涛吃了一小碗燕窝粥,又吃了一小碗米粥,刚要转身下榻,却忽然觉得腹中隐隐作痛,一时苍白了脸,扶住身后秀儿的手,说道:“不好,莫不是这饭菜有鬼?嫂子你怎样?”
李氏惊讶的说道:“我没事儿啊,姑奶奶是怎么了?”
说话间柳雪涛已经难受的脑门子上除了一层稀罕,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又急又怕,只捂着胸口说道:“那定然是这燕窝粥有鬼了,快端了痰盂来……”
旁边早有丫头见了这幅情景吓得不知所措,听柳雪涛要痰盂,茫茫的端着送上来。柳雪涛便把自己的手指深入口中,向着喉咙里一扣。便张口哇的一声吐了起来,接二连三的把肚子里吐了干干净净方才罢了。
李氏早就吩咐人去寻大夫,又叫人赶紧的去跟柳裴元回话。
柳雪涛大吐特吐之后,双眼模糊,泪痕斑斑,靠在休儿身上喘息着,对李氏说道:“嫂子别急,快……叫人去厨房,把炖的燕窝粥全都取了来!”
墨菊早就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李氏又着急的瞪了她一眼,骂了数句,此时听柳雪涛这样说,又忙喝道:“糊涂东西,还不去厨房把那燕窝粥和那炖粥的人都给我叫来!”
墨菊忙忙的给柳雪涛磕了个头,哭道:“姑奶奶,是奴婢害了您,奴婢这就把那混账东西叫了来!等过了二少爷的喜事,奴婢再找块白绫子吊死完事了,不敢污了姑奶奶的手。”
柳雪涛又忙吩咐:“别声张!只说……老爷要吃粥,这边服侍的人不够,所以把粥和炖粥的人都叫来。这也不是你的不是,你也快别哭了……我,没事……”说着,柳雪涛又转过头去对着痰盂撕心裂肺的吐了几口,连胃液都吐了出来再没东西可吐之后,方又靠在秀儿怀里喘息。
李氏脸色苍白,着急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又问:“谁去请大夫了?怎么还没有来?!”
秀儿和香葛则抱着柳雪涛哽咽着喂她点清水,以免她吐得太多身子脱水坚持不住。
柳裴元第一个冲过来,卢峻熙此时还在酒楼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待听见翠浓急匆匆跑去传的消息后,连同孔德昊乔汉云告辞都来不及,转身便冲出了酒楼不管是谁的马牵过来便跳上去,疯狂的往柳府奔去。
孔德昊和乔汉云当时便愣住,因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峻熙走的这么急?”
旁边一个本科进士迟疑的说道:“我也没听太清楚,只听那丫头说她们家夫人吃坏了肚子……大吐不止。”
“吃坏了肚子?”乔汉云皱眉,这是什么时候,怎么会吃坏了肚子?莫不是……
孔德昊和乔汉云一下子想到了一处,二人顿时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说道:“不会吧?这也太狠毒了些!”
“孔大哥,我们去瞧瞧!”乔汉云说着便已经站起身来。
孔德昊看看酒楼里的宾客大半儿都已经离开,仅有的十几个人都是柳明澈在兵部要好的同僚,他们自然有酒楼的人招呼,并不需要太过客气,于是也起身说道:“走,昨天的事情咱们无能为力,今天决不能袖手旁观了。”说着,孔德昊拉了乔汉云一起下楼,叫了自己的家人抬了轿子往柳府赶去。
192章 后院开门打狗
柳府,安氏小院的厢房里。
柳裴元的脸色铁青铁青,若不是今天是儿子柳明澈大喜的日子,新娶的媳妇杨氏又是他多年老友杨博云的儿子,柳裴元真的想立刻终止这场亲事,先把那个下毒的孽畜从家里搜出来再说!
然而,喜事不能停止。杨博云和柳裴元乃是同窗好友。当日二人一同读书,曾共同立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总不能名垂青史,也要在这世上留下点什么。
多年过去,杨博云一直把柳裴元当兄弟,如今官商相隔,杨博云依然不嫌弃柳裴元商人身份把自己的女儿许给了柳裴元的庶次子柳明澈为妻。这一桩婚姻原本就是杨博云对杨柳二人情谊的一次实质性巩固,柳裴元如何能不承这份情呢!
可是再看看歪在丫头怀里的柳雪涛脸色苍白嘴唇泛青,他的心头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来回的切割,痛得他窒息,痛得他全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来诊脉的是太医院的医政,柳雪涛如今也是有诰命的人,出了事故自然要太医院的人来诊脉。
这次来的这位医政也姓白,乃绍云县时代名医白松音没出五服的堂兄,此人名苏叶,名字和白松音一样,都是一味中药名。
白苏叶却比白松音年长许多,已经五十多岁将近六十的人了。他给柳雪涛诊完脉之后,说道:“幸亏夫人自己懂点医术,及时把那些食物都吐了出来。待会儿下官给夫人施针排毒,然后再用几副汤药,可保夫人性命无忧。”
柳裴元听了这话,方能透过一口气来,拱手对白苏叶道谢,又命安氏去把卧室收拾出来,把柳雪涛移到安氏的卧室里准备施针。
家中因娶亲之事闹闹哄哄的,也没几个人知道柳雪涛中毒之事。再加上柳裴元已经吩咐了李氏此事不许声张,只把厨房里炖燕窝粥的小丫头悄悄地绑了关在柴房里,等新人拜堂之后再细细的查。所以连方孝耘也不知内情。
卢峻熙赶来的时候,柳雪涛已经进了安氏的卧室。他急匆匆的赶到门口,因见柳裴元坐在外间屋子里沉默不语,进门问道:“岳父,雪涛怎样?”
柳裴元叹了口气,说道:“幸好无碍。只是受了些罪。她这场罪是替我受的,这孩子……”
李氏见了卢峻熙,便上前福身,抹着眼泪说道:“姑爷,此事都怪妾身不好。跟老爷没有关系……那燕窝粥原本是墨菊那丫头从厨房里来给我吃的,因姑奶奶准备了清粥,所以……我没吃,倒是让她受了这场苦楚……”
卢峻熙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此时听李氏断断续续说完了,方明白那燕窝粥是厨房炖给柳裴元的,因墨菊硬是要了给李氏吃,才端了一碗俩,却又被柳雪涛吃了一些,才闹成了这样的。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只听见说太医院的医政在里面施针,便虚扶了李氏一下,说道:“少奶奶先莫要自责,我想进去看看雪涛。”
李氏福了福身,带着卢峻熙进了内间卧室。
柳雪涛身上的外衣已经褪下,人趴在一张软榻上,看不见脸,只看见乌云一般的头发从一侧垂下来,几乎垂到地上去。身上搭着一条毯子,只露出光洁的肩膀手臂,手背,手臂以及肩膀后颈处都插着银针。卢峻熙看了那些银针,心口一阵绞痛,便轻着脚步走上前去,轻声叫道:“娘子……”
柳雪涛听见卢峻熙的声音,哼了一声要抬头看他时,却牵动了后颈的银针,顿时一阵酸麻刺痛,又忙低下头去。卢峻熙便上前去半跪在地上,托起了她的长发,露出她的脸俩,心痛的问道:“觉得怎样?”
柳雪涛淡淡一笑,说道:“放心,我还想陪着你一起到老呢,你还这么年轻,我怎么舍得就死呢。”
卢峻熙只觉得喉间一哽,鼻子一酸,眼睛便模糊起来。于是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这个!”
柳雪涛笑了笑,说道:“就是这个时候才要说这个。你知道——刚才我满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什么?”卢峻熙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原本红润的脸此时却苍白如纸,毫无光泽。手指触及之处丝丝冰凉,又问:“冷不冷?要不要加条毯子?”
“不冷。没事儿了,一会儿大夫要进来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我在想,我刚赚了点钱,男人刚考中了谈话,往后这大好的日子且等着我过呢,若就这么撒手去了,岂不是白白的给憋的女人让了位?让别人进门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