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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宗皇帝点点头:“皇后很好,朕政务繁杂,难免冷落了你们。有皇后关照你们,朕也放心了。”
洛婕妤又趁便赞扬皇后的美德。
英宗皇帝连连点头,见外边的雨越发的大了,于是吩咐跟自己的太监:“叫他们把午膳传来慈元殿,朕要跟洛爱妃一起用膳。”
诸人忙答应一声退下去。英宗皇帝拉着洛婕妤去窗前看雨。
洛婕妤又劝皇上保重身子,英宗皇帝叹道:“这雨不停的下,朕都要急死了。赈灾的事情刚刚开始,银子也不够用,卢峻熙也不能来上朝……哎!这许许多多的烦心事,都没人替朕想个办法。”
洛婕妤想了想,因后宫不得干政,她不敢乱说,可皇上叹息她又不能沉默,于是回道:“皇上可叫诸位大臣一起商议对策,还有几位王爷们也该替王爷分忧啊。”
英宗皇帝叹道:“别提那些王爷们。除了安庆王爷和谨郡王,其他的人不张口跟朕叫穷就不错了。”
洛婕妤低了头,不再多言!。
英宗皇帝叹道:“也就卢峻熙这小子有些办法。只是……哎!”被打了四十板子,高烧不退人事不清,不能为国分忧……想想户部那些人的奏本,皇上又连声叹气。
洛婕妤便趁势劝道:“皇上,别心烦。、臣妾陪您去雨中走走如何?”
“好啊。”英宗皇帝笑了笑,和洛婕妤并肩出了慈元殿的屋门。
洛婕妤撑着一把粉蓝色的水墨画油纸伞,陪着皇上慢慢的在雨中走着,一路出了慈元殿的门往不远处的莲花池走去。皇上依然是皱着眉,又叹不尽的烦恼。
洛婕妤便依着皇后提前的叮嘱,轻声劝着英宗皇帝:“皇工,人都是要面子的。卢峻熙前些日子为皇上辛苦奔波,结果却因无心之过被打了板子,心里想来是有些不舒服。皇工何不微服去瞧瞧他,给他几分面子,又不用花钱,还让他感激不尽。外边的臣子们看来更会以为皇上渴慕贤才。卢峻熙心里一激动,说不定那伤就好的快些。他好了,出来主理户部,皇上的烦恼自然也少了些。”
英宗皇帝诧异的侧脸,看着洛婕妤,半晌方轻声叹道:“难为你想的周全。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洛婕妤忙福身回道:“臣妾不懂规矩,乱参政,还请皇工治罪。”
英宗皇帝拉了她的手,叹道:“这有什么可治罪的?你的话很有道理,即时提点了朕。朕这几日被灾情给闹的头晕脑涨的,幸亏你提醒。京城也是连日阴雨,恐怕百姓们也不好过,朕也有些日子没微服出去瞧瞧了,也不知道顺天府的人尽职不尽职。走吧,咱们回去,用了午膳朕也好出去走走。”
洛紫堇忙答应着转身,为英宗皇帝撑着伞往回走。
再说柳明澈和卢峻熙胡乱说了几句笑话后,便同安老夫人告辞回府。柳雪涛原本是要留饭的,可安老夫人说妇老爷病着,自己何必再添乱,只劝了柳雪涛几句便走了。
户部的十几位官员在卢峻熙的外书房里忙乱,柳雪涛陪着卢峻熙在内书房的里间里说笑。
卢峻熙要听柳雪涛唱歌,柳雪涛拗不过他,只好给他唱《三生三世》。
当柳雪涛唱到:“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为寻找你太久可相聚却太短,我用三世的情换你一生的缘只是不愿再错过你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时,卢峻熙紧紧地攥着柳雪涛的手,手心里都是汗,黏黏的却不愿放开。
柳雪涛被他握的手指酥麻,血液不通,却也不愿做任何挣扎。
然后,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指轻轻的捏着他头顶各处的穴位,为他缓缓地按摩,他昏昏欲睡,且在迷迷糊糊之间问她:“雪涛,下辈子你还跟着我好不好?”
柳雪涛刚微微的笑着:想说:“那多吃亏啊,那么多帅哥我都来不及泡…”的时候,门外的翠浓焦急的回道:“夫人,皇上来了……”
卢峻熙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扭,却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身后雪白的纱布又洇红了一大块。柳雪涛便拍了他一巴掌,轻声斥道:“急什么?趴下!”
于是他急忙抱着枕头趴好,柳雪涛方端过旁边的一盏温水来伸手沾了沾水,三下五下弹到他的脸上:又把他整齐的发髻揉乱了,扯下几缕发丝贴在额头上,看着满意了方长出一口气,低声说道:“装睡啊!你现在是半昏迷的知道不?”
卢峻熙点头,把脸埋起一半来装迷糊。
外面已经传来英宗陛下的声音:“程克贤,卢峻熙怎么样了啊?”
程克贤身为户部右侍郎自然要陪着微服私访的皇上进来探视卢峻熙,听了问话忙回道:“回皇工,雪涛夫人说,卢大人早晨刚退了热,这会儿还在昏睡。”
柳雪涛忙整理了表情,深呼吸一口气,轻着脚步走到卧室门口,一掀帘子出去,对着微服到访的皇上徐徐跪倒在地上:“臣妾柳雪涛参见皇上,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降罪。”
皇上忙虚扶一下,说道:“夫人请起。朕也是微服出宫,偶然经过这里,想起峻熙负伤在身,顺便进来看看。不怪夫人,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隆恩。”柳雪涛又恭敬地磕了个头,然后才慢慢的站起来,却再不说话,只低着头站在那里,等皇上发问。
英宗皇帝低头看着柳雪涛,却见她白暂的脸庞,素颜以对,也不上妆,眼圈儿微青,唇色略显苍白,憔悴消瘦,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再无往日的神采飞扬,一时又内疚起来。叹了口气,问道:“峻熙怎么样了?”
柳雪涛忙欠身回道:“回皇上,昨晚夜里又发热,早晨天亮了才好些。这会儿吃了药正沉沉的睡着。”
“朕看看他。”皇上说着,便抬脚往里面走。柳雪涛忙上前打起帘子,请皇上入内。
屋子里博山斗彩香炉里焚着瑞鳞香,却遮掩不住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在看床上趴着的卢峻熙,只穿着一件雪白的茧绸衫子腰上搭着一条松花色的素锦薄被,发丝凌乱微湿,像是刚发过一身透汗,抱枕遮住了半边脸,只能看见苍白的额头和微闭的眼晴,人却安静的睡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英宗皇帝忍不住叹道:“哎!到底是书生家,侍卫们没轻没重的,给打的如此厉害。”
柳雪涛听了这话,便拿着帕子拭泪,叹道:“如今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了。是我们大人这脾气倔,也都怪臣妾……是臣妾气量太小了……”
英宗皇帝忙摆手:“不关你们的事,是朕那日吃醉了酒。哎!”说完,皇上便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程克贤和柳雪涛忙跟出去。出门时,柳雪涛又悄悄回头,却看见卢峻熙正眯着眼晴对自己偷笑,于是瞪了他一眼才跟出去。
英宗皇帝出去后落座,柳雪涛亲手奉上香茶,然后站在下面敢听圣训。
皇上叹道:“雪涛啊,这几日辛苦你了。”
柳雪涛忙福身:“一切皆因臣妾小性儿而起,臣妾只恨不能替夫君受刑,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皇上依然摆手,略有所思的问道:“有笔墨么?”
“有。”柳雪涛不知皇上又搞什么名堂,但他要啥这会儿都得说有啊,于是忙吩咐身后的丫头:“准备笔墨纸砚。”
此处为卢峻熙的内书房,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香葛和翠浓忙去书案前铺纸磨墨。
英宗皇帝走到书案前,默默地沉思后,提笔在雪白的纸上挥洒笔墨却是‘琴瑟相携’四个字。写完之后,他对程克贤说道:“克贤,朕知道你文采也不错,回头替朕拟一篇圣谕昭告天下,户部尚书卢峻熙和夫人柳雪涛夫妻结发,奉案齐眉,情深义重,恩爱百年,当为本朝夫妇之楷模。昭告天下,令朝野文武百姓,男要效仿卢爱聊修身齐家为国效忠,女要学习雪涛夫人忠贞和顺,德才兼备。”
程克贤忙跪地接旨,柳雪涛和卢家上下奴仆皆跪地谢恩。户部其他陪侍的主事们也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英明。
皇上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明黄玉珠摘下来递给柳雪涛,叹道:“峻熙这会儿还昏睡着,等他醒了你把这个给他看。朕的意思,都在这里面了。”说完,便跟自己身旁的总管太监说道:“走吧!”
柳雪涛接了黄玉珠串后,又跪地叩头:“臣妾恭送皇上。卢家满门谢皇上圣恩。”
英宗皇帝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
一时间程克贤带着户部的主事们向柳雪涛说了恭贺之词,忽然间听见内室卢峻熙沉吟着唤人时,众人方散了。柳雪涛握着那串明黄色的玉珠串进了内间,却见卢峻熙侧卧在床上,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虽然面色依然苍白,但神色却好了很多。
柳雪涛也笑了。坐在他身边又拿了个靠枕给他垫在腋下,说道:“行了,也该见好就收了。”
卢峻熙接过那串珠玉,说道:“皇工这是赞扬我们珠联璧合的意思?”
。
柳雪涛笑道:“也是警示你,以后最好别纳妾,否则可是打了皇上的脸了。”
卢峻熙立刻苦了脸:“你这女人可真是阴险啊……居然就这样把为夫的一辈子给算计了。”
“你若不想被我算计,早就该把那李家的美人接进府来呀,还用得着受这份罪呢?”
“唔……还是算了吧。美人虽好,却是穿肠的毒药。我可不像跟父亲一样,莫名其妙的一场暴病丢了性命,到如今还是无头公案。”
柳雪涛听了这话,便收了玩笑,叹了口气,点头不语。
第二日,夏侯瑜又拿出二十万两银子来交给户部,说此乃江南商会基金专门捐献给朝廷赈灾的银子,是江南八大家商会效忠皇上的一点心意。
程克贤将二十万两银票在朝堂之上交给皇上的时候,皇上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当时便下旨,将运河漕运之事移交江南蓝家掌管,派户部右侍郎程克贤做漕运督察,协助蓝家清除漕运积弊,务必保证南北疏通。
原本,皇上是要卢峻熙做这个督察的,可是他后来想了想卢峻熙还有大用,此时不能什么事儿都往他肩上放。何况,漕运如今也不过带来四十万两银子的好处,按照卢峻熙的话,还有盐政,铸造,金银铁矿及称矿的开采等事务,朝中还缺着好几位督察呢。若这些督察都落在卢峻熙肩上,还不得把这小探花给累死啊?
至于程克贤突然间白白的捡了个大便宜,这都是因为程克贤和卢峻熙的关系甚好的缘故,皇上想着将来有事他们自然会去商议着解决,自己这个皇帝总不能大小事情都操心。
程克贤自然是满心里感激卢峻熙。如果卢峻熙不挨这四十板子,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卢峻熙的书房里办公。如果他不去卢峻熙家,皇上当时也不会让他草拟圣谕,甚至皇上都不会单独跟他一个不上不下的右侍郎说几句话。
如今都是托了卢峻熙的福,他才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了一把,才捞到了这样一个有财路的好差事。于是程克贤认定了卢峻熙是自己的福星,打定主意以后要跟着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年轻的户部尚书混下去了。
235
皇上驾临卢家府邸之后的第二天,圣谕昭告天下。
神都上京上至丞相王明举下到皇城根儿上逃难来的灾民,人人对卢峻熙夫妇羡慕的死去活来。
男人们都在感慨,人家户部新尚书卢大人甚走的什么运?居然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连皇上都表彰她才德兼备,真是了不起啊。
女人们都在哀叹,为什么自己没有那么好的命,自家男人不仅左一个侍妾,又一个姑娘的往家里弄,还整天往青接里钻。看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