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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澈一惊,瞬问便明白了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是什么意思,于是忙劝道:“哭什么哭?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你遇到峻熙这样的,算是好的了!”
外边慕雅兰刚要问碧莲怎么坐在门口,里面是谁在说话,却听见有人嘤嘤的哭起来,又有柳明澈的声音。心中顿时明白了三四分,于是轻叹了口气悄声问碧莲:“我们姑奶奶来了?”
碧莲听见里面的动静,很是难过的点点头,也小声说道:“刚从老爷子屋里出来,便被二爷叫过来了。”
慕雅兰拍拍碧莲的肩膀,说道:“你去小厨房看看,叫他们做些精致的饭菜,留姑奶奶用了饭再走。我进去劝劝她。”
碧莲心知此时里面的兄妹俩已经听见自己刚才那句话,此时再也不好多说,于是忙福身答应着离去。
慕雅兰一直很喜欢和柳雪涛在一起,总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没有什么忧愁烦恼的事情。她这样的人,说话办事都让人觉得可亲。此时听说卢峻熙迷上了那个唱杨贵妃的戏子,心里也替她感到难过,于是她走到门前,轻声咳嗽了两声方推门进去。
却见柳雪涛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帕子捂着脸呜呜的哭着,柳明澈则在地上转来转去,十分着急。见她进来,柳明澈叹道:“你来了,快来帮我劝劝雪涛,她在这儿哭的我心烦,真想去把卢峻熙那小子叫来狠狠地揍一顿!”
慕雅兰无奈的‘嗨’了一声,嗔怪着柳明澈:“这是当兄长的说的话么?妹妹生气,你这做哥哥的呀该劝劝。怎么竟说去打人?人家卢大人那样的文弱书生,如何禁得起侯爷的拳头?若是打坏了他回头还是我们姑奶奶心疼。”说着,慕雅兰走到柳雪涛近前,挨着她坐下去,劝道:“好妹妹,别哭了。妹妹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那女人也不过是个戏子而已,也值得你这样?看叫丫头婆子们听见了笑话。快擦擦眼泪,别哭了。”
柳雪涛原本也不是真哭,腿上的疼劲儿过去,她也没有眼泪了。正好趁着慕氏劝自己的时候,擦了擦眼泪甩了帕子,生气的哼了一声说道:“就因为她是个戏子,才叫人生气呢!天底下的好姑娘多了去了,当初皇上只给他个二房都不要,如今却为了一个戏子跟我闹。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行了行了;我的姑奶奶。。。。。。就那么丁点儿大的事儿,你看你还哭起来没完了?再哭着眼晴肿了可就不好看了。”慕氏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着柳雪涛的后背连声哄劝。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人人都夸奖的强势女子巾帼英雄其实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小女人,丈夫有这样的事情,她也会哭也会闹也会骂人。如此,慕氏倒觉得柳雪涛更加可亲可近了。毕竟跟个圣女似的高高在上,总是叫人觉得生疏的。
柳明澈一跺脚,说道:“行了妹妹,你今晚别走了,住在这里。我这就去找卢峻熙聊聊。”说着,他便转身往外走。
慕雅兰吓了一跳,忙跟出去几步在他背后喊道:“侯爷,你可别冲动!好好地跟卢大人说!”
柳雪涛忙又拿起帕子捂住了嘴巴,把爆到嘴边的笑给硬生生的捂了回去。
柳明澈这回倒真的是去找卢峻熙了,俩人也拉扯着找了一家酒馆儿要了一间僻静的雅间,关起门来聊了一个晚上。不过他们俩聊得不是有关卢峻熙移情别恋的问题,而是有关朝中某种势力暗中涌动,身在朝中为官的他们两个该如何在这风起云涌之时洞悉先机,提前站好队列的问题。
聊完了之后,卢峻熙跟着柳明澈来到柳府,先去见了柳裴元,跟柳裴元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又去哄着柳雪涛开了心,夫妻俩一同告别了柳裴元父子,上了自家的大马车回家去了。
至此,户部尚书卢大人为了一个戏子和夫人闹翻了脸的事情已经圆满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市井流言关于这个故事的最终结局当然是卢大人幡然悔悟,明白了野花再香也没有家花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家和才能万事兴,朝三暮四败家门。。。。。。
而另一个流言蜚语的主角京城第一花旦豆蔻此时的日子却并不好过。
那日她受毒瘾的折磨再加上卢峻熙的糖衣炮弹答应为自己解除毒瘾,一生安然无事的情况下,终究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都说了出来。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卢峻熙之外,还有白苏叶和卢家的两个婆子。
当然,还有窗户外边坐着晒太阳的柳雪涛。
之后,卢峻熙让白苏叶给她配了两副汤药叫人拿去给她煎好喝下去,又命赵仁安排人把这两个婆子送回绍云县交给林谦之看管,此事知道的便只有他们夫妇和白苏叶了。
白苏叶祖籍绍云县,乃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御医,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再说,他已经给豆蔻诊脉施针开了汤药,自然就和卢峻熙拴到了一条绳上。
汤药之后,白苏叶又翻阅医书典籍,另外替豆蔻配置一种抒解这种寒硃丸的丸药,虽然丸药比较麻烦,需要一些时日,但豆蔻却也从这件事上看到了卢峻熙的诚意。
从卢家回到戏班子之后,豆蔻很是自然而然的‘病倒了’。也正好迎合了外边的谣言,说卢大人和夫人和好如初,戏子豆蔻耍尽心机攀附卢尚书不成,被送回了原处。
初夏的夜风带着一种令人烦燥的熏蒸之气,说热不是太热,但却闷闷的叫人浑身不舒服。
云老扳投河自尽,让云家戏班子的几十口子人一下子慌了手脚,大家惶恐不安又气愤不已,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更有人把这件事情赖到几日不回的豆蔻头上,说是她得罪了人,人家才把头儿给逼得投了护城河。
正在戏园子里扭着腰肢练功的豆蔻被突然出现的两个黑衣人打断,倒也算从容的一下一下收回甩出去的水袖,平静的说道:“这就走么?”
黑衣人冷声说道:“主人要见你,你还敢耽搁么?”
豆蔻面不改色,依然平静的说道:“那就走吧。”
一个黑衣人右手一抖拿出一条黑色的斗篷劈头盖脸的把她裹住,一丝缝隙也不留,然后用一只手臂把她夹在腋下,和另一个人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尚书府,晚饭时分。柳雪涛斜斜的靠在紫檀木隔扇窗前的矮榻上,身后靠着两三只湘色绣榴开百子的大引枕,身上是一袭浅樱色的春衫,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新作的衣衫都十分的宽松,穿在她身上略显虚大,领口绣着小朵小朵浅绯的花瓣,堆堆簇簇精绣繁巧,仿佛呵口气,便会是落英缤纷,繁乱如雨零落衣裙。柳雪涛依旧清丽的容颜略有些憔悴,眼皮儿也有些微微的浮肿,神色慵懒,像是没睡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紫燕端着一碗调了蜂蜜的酸梅汤走到近前,低声回道:“夫人,酸梅汤来了。”
“唔。。。。。。江上风还没来么?”柳雪涛有了几分精神,身子坐直了些接过那碗酸梅汤。
“来了,在外边候着呢,夫人这就见他?”
“叫他进来。”柳雪涛喝了一口酸梅汤,又皱眉:“你怎么加了这许多蜂蜜?我不要这么甜的。”
紫燕劝道:“夫人午饭没怎么用,这会子若用那酸酸的东西,怕是胃里受不了。还是等饭后再用吧?”
柳雪涛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你如今管的越来越多了。算了,叫人进来吧。”
紫燕福了福身,端着剩下的半盏酸梅汤出去,并带走了所有的丫头婆子,叫了江上风进来回话。
请安毕,江上风回道:“回夫人,那戏子昨夜被带出了戏园子。”
。
“去了哪里?”
“奴才无能,跟着那两个人在上京城内转了大半圈儿,许是他们发现了奴才,所以在朝阳胡同附近他们忽然二人分开朝着两个方向走,奴才不慎跟丢了。”
“果然谨慎的很。”柳雪涛的眉头又微微皱起,问道:“那豆蔻可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像是受了一番酷刑,回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奴才蹲守在那戏班子里,他们五更天不到便嚷嚷着寻大夫去了。”
柳雪涛心里又暗暗地着急,这女人会不会又把这边给出卖了呢?
江上风见柳雪涛沉默不语,因问:“夫人若不放心,奴才再去打探打探?”
柳雪涛摆摆手,说道:“罢了,不过是个戏子而已,不要管她了。这几日你要盯紧了胭脂铺子那边,若有什么动静,要立刻来报。”
江上风忙应道:“是,奴才去了。”
柳雪涛点点头,又靠在枕头上陷入了沉思。
卢峻熙从外边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样一幅美人沉思图,暮色沉沉,屋子里没有点灯,他看不清楚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于是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近前,然后弯着腰轻轻地凑过去,把脸慢慢的凑近了细看时,却见她明眸流转,嗔怪的瞪他:“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吓我一跳!”
“唔。。。。。。夫人!”卢峻熙长呼一口气把手中的外袍扔到一旁,抬腿上榻靠过去搂住她的腰身,先在她的脸上蹭了蹭,又一躬身子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微笑着问道:“女儿今天乖不乖?”
“不乖。”柳雪涛抬手推他:“中午吃了饭都吐了,下午刚睡着她又踹我。。。。。。想吃酸梅汤呢,紫燕又给调上了许多蜂蜜,甜兮兮的不好吃。”
“那个不能吃多了。现在还不是很热,吃多了伤脾胃。唉!夫人啊,你为什么又是想吃酸的?”卢峻熙有些挫败的直起身子,靠在引枕上反手把她搂在怀里,不满的嘟囔:“莫不是你又要给为夫生个儿子不成?”
柳雪涛也炸毛,谁说不是呢?她也想要个女儿啊,儿子有什么好,长大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可生男生女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吧?虽然这肚子是自己的,可那什么却是他的。。。。。。于是她生气的哼了一声,推开他坐直了身子,点着他的鼻子问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知道不?你种的玉米难道还想收高粱?”
“好好好。。。。。。”卢峻熙见着女人炸毛,忙欠起身来顺着她的毛摸,“怪我怪我都怪我。。。。。。夫人别生气了,这次若还是儿子,那咱们就争取下回嘛。反正你我都还年轻,咱们还有的是时间生女儿呢,是不是?急什么呀,儿子更好,若再生个儿子,咱们家就有三个儿子了!我羡慕死他们,哼——将来这三兄弟长大了,老大当官儿,老二经商,老三么。。。。。。就专程陪在我们夫妇跟前承欢膝下,然后替两个哥哥管教子侄,如何?”
“去去去!美得你。。。。。。”柳雪涛被卢峻熙那句‘有的是时间生女儿’给弄得心里老大不爽,差点就开口质问他:你当老娘是生孩子的机器啊?
“夫人啊。。。。。。”卢峻熙又把她拉到怀里,手脚并用霸占住她,叹息着:“你还有多久才生啊?”
柳雪涛看他一脸郁闷的模样,心情大好,抬手揉搓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笑嘻嘻的安慰道:“还有五个月呢,这事儿急也急不来的,当爹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了,我很辛苦的——你看这孩子越来越大了,我现在走路的时候,腰都挺不起来了。。。。。。”
“还有五个月啊?”卢峻熙掰着指头算算这日子,一张脸扭成了苦瓜状,“这还不到一半儿啊?不行,为夫受不了了。反正五个月孩子也安全了,不行今晚我们再。。。。。。嗯?”
“怎么,受不了了啊?要不,看家里的哪个丫头顺眼,收了房吧?”
“柳、雪、涛——”卢峻熙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她,“你真是皮痒了?”说着,他一双魔爪已经扯开她的衣衫,探进了柔滑的茧绸中衣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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