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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到了小董家村了吧?”柳雪涛想着小董家村里那庄主董大岭因为自己临时实行的选举制度而偷偷的给村民好处让他们都投自己的票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又挂上一丝嘲讽的微笑。这些刁民,好的学不来,坏事不用学,天生就会。她都开始怀疑人性本善这四个字了——应该是人性本恶才是真的吧?
“回少奶奶的话,咱们压着粮食,走的比来时慢了将近一半。这会子里小董家村还有十来里路呢,若是紧着赶路,到了那里也要晚上二更时分了。”马车的车夫叹了口气,看来晚饭又要在荒郊野外解决了。
柳雪涛也忍不住暗暗地叹息。
这事儿还真是麻烦。若是紧着赶路,恐怕人困马乏的,赶明儿走的更慢。若是不赶路,在外边支起锅灶做饭,等吃了饭天更是不早了,难不成还要连夜赶路?
实在不行——就露宿在外?
想到露宿,柳雪涛忍不住皱起了眉。
若是春秋天里,露宿在野外说不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可是现在是隆冬季节,纵然江南比北方暖和些,可那湿湿的阴冷也最是伤人的。这些天下来,柳雪涛已经觉得自己的双腿膝盖隐隐的痛了,若是在露宿,岂不是更加难捱?
恰在此时,但听见一阵紧急的马蹄声从前面传来。柳雪涛索性从车厢里探出身子去看,却见卢俊熙从马上跳下来,翻身跳上了马车。
“睡醒了?”卢俊熙的手在柳雪涛的脸上捏了一把,嘴角噙着笑意,问道。
柳雪涛又被这死小孩莫名其妙的示好弄得摸不着北,这脸色说变就变,也太快了吧?整个一下午都没理人,这会子一过来就动手动脚的。
紫燕和碧莲一直陪着柳雪涛,此时见大少爷轻薄的样子,立刻红了脸又不好躲开。那马车不停,俩丫头谁也不敢往下跳,一时便都转过脸去,只看着车厢里面。
卢俊熙见柳雪涛似怒非怒的瞪了自己一眼,便呵呵笑道:“前面到小董家村还要过去有十几里路呢,若是要赶过去,恐怕最快也得二更天了。我知道前面那片山坡上的橘子林里有看橘子的农户盖得草房,不如今晚我们就去那里休息一夜,等天亮了再上路。明天中午赶到小董家村再好好地吃顿饭,歇歇脚,娘子意下如何?”
“大少爷是一家之主,自然是大少爷说了算。”柳雪涛推开卢俊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想都说古人守礼,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这小屁孩就没个守礼的时候呢?嗯,还是刚成亲那会儿好,虽然这小子整天冷着脸跟自己耗,但最起码没这么动手动脚的,叫人心烦。
“好,那就这样了。”卢俊熙说着又转身去吩咐随着自己过来的石砚,“你去前面跟江上风说一声,就说少奶奶同意在橘子林过夜了,让他挑个稳妥的人先快马过去打探一下,看那几间草屋里有没有人看守,给他们几两银子叫他们把屋子打扫一下,我们说话儿就到了。”
“是。”石砚听了立刻扬鞭催马往队伍前面去找江上风。
紫燕和碧莲见大少爷没有走的意思,便双双说道:“主子,奴婢去赵嬷嬷车上,把吃的用的东西提前准备一下?”
柳雪涛笑笑点头,心想着两个丫头真是把卢俊熙当鬼了。只要他一来,这俩人准开溜。
车夫喝住马车,俩丫头你搀我扶一起下了车,车夫才又继续赶路。
卢俊熙看了看柳雪涛,见她一副待答不理的样子,便伸手拉了拉柳雪涛的衣袖,问道:“娘子,我听说你在娘家时,最是喜欢吟诗作对的。你们闺阁里有个什么小诗社,你还是社长?不知是真是假?”
柳雪涛暗暗地一愣,心想这事儿老娘还真不记得。不知道这副小身板本尊还是个林黛玉似的才女哦?
“娘子,在为夫面前,可不许藏拙哦!”卢俊熙见柳雪涛呆呆的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不理自己。索性伸出手臂去搭在她的腰后,手腕轻轻用力,便揽住了她软软的细腰。
“没有藏拙。只是那些闺阁女儿家闹着玩的事情,如何在相公面前说嘴?相公可是正经的秀才,官府中都有记档的正经八百的读书人。我们不过是玩笑而已。再说了,那些女儿家私下里说的玩笑话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说出去的,妾身的名声倒也罢了,那些未出阁的姐妹们的名声却是极要紧的。”柳雪涛一味的推让躲避,就是不能上卢俊熙的钩儿,别的倒还罢了,万一他发现自己有什么古怪,岂不是要当成什么鬼怪附体直接拉到火场上去烧死了事?
“呵呵,娘子说的是。其实我也不是要问娘子之前那些闺阁女儿家的诗词。只是这田园美景若没有诗词,岂不是很无趣?所以想趁此机会和娘子对上几句,也算是陪娘子苦中作乐,打发一下长路漫漫之苦闷寂寞吧?”卢俊熙说着,便转过脸去看着外边的风景。
此时天色又暗了些,田园风光拢在一层淡淡的烟霭之中,有些朦胧之美。于是他略一沉吟张口便是一句七言:“暮色氤氲笼山水,归鸟相伴投从林。”
柳雪涛看他脸色微醺,似是很陶醉的样子。便使劲嗅了嗅这阴冷的空气,有些遗憾的叹道:“北风呼啸阴寒至,梅香雪海无处寻。”
“嗯?”卢俊熙转过脸来,惊诧的看着她,叹道:“娘子的句子虽然通俗,又转的有些急,但却别有一番韵味。的确与那些酸腐的书生不同。”
“我又不去考什么进士举人,自然是想什么说什么。”柳雪涛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十分的紧张,想自己偶尔一两句还能胡诌一下,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定是露出马脚。别说什么对仗平仄,恐怕连堆砌词语都难呢。
“这话倒是,如今咱们且对着,你放开了就好。说不定咱们俩还真能对出旷世绝对来呢。”卢俊熙见柳雪涛果然名不虚传,随口诌了两句便很有些意思,于是兴致更浓。侧脸看见前面的车队,心中有了一句:“车马扬尘古道远,”说完后便笑眯眯的看着柳雪涛,放在她腰间的手别有用心的捏捏她,悄声说道,“娘子,先说好了,谁输了,今晚便听赢得那个任意摆布。”
“呃?”柳雪涛瞪眼,心想这小子果然心怀鬼胎,就知道他绝不会安了什么好心过来陪自己消遣这漫漫长路的寂寞,哼!
“早就听说娘子你巾帼不让须眉,今儿为夫就冒着被你任意摆布的危险来试试你的才华。不过,若是娘子输了,可别耍赖哦!”卢俊熙见柳雪涛瞪自己,越发的小小得意起来。
柳雪涛不理他,却默默地念着他的句子,想了一会儿便勉强对上一句:“江月清辉渊源长。”
“好啊!”卢俊熙放在膝头的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赞道,“娘子这句,比我那句还妙。”
柳雪涛咧开嘴角笑了笑,摇头说道:“相公别夸了,我这个是堆彻的词藻,倒不如你那句自然。没办法,我本就才疏学浅,勉强能对上就很不错了,不求别的。只求今晚你可别往死里使唤我。”
“哪里哪里。”卢俊熙的身子往里靠了靠,为柳雪涛挡住了几分冷风,又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为夫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使唤你呢?不过你得乖乖的听话才行……”
柳雪涛杏眼微微眯起,淡笑着往里躲了躲身子,小声回道:“夫君且赢了妾身,再说后话吧。”
“嗯?”卢俊熙挑眉,“来劲儿了是不是?尽管放马过来!少爷我今晚就让你知道一下‘夫纲’二字是怎么写出来的。”
柳雪涛心里冷笑了一声,暗想,臭小子,老娘好歹比你多了解上千年的历史,活在你后面的文豪多了去了,老娘随便背两首古诗都能把你镇住,你还跟老娘耍大牌?于是又细细的搜刮了一顿肚子里的诗词曲赋,终于有了一句:“寒风送雪迎春到,”
卢俊熙皱着眉头看了看柳雪涛,点点头对上去:“芳草破土待早耕。”说完,又凑到柳雪涛的耳边悄声笑道,“娘子,咱们这就到了春天啦?嗯——我这儿有一绝妙上联,虽然不与之前的登对,但妙在有趣,你且听听:空有一身牛劲,无地可耕,”
柳雪涛一愣,顿时语塞。
这什么对联?她之前只是以为要风花雪月的堆彻一阵子词藻,就像名著《红楼梦》里写的那样,弄一些听着很高雅很漂亮的句子对对,陶冶一下情操,不想着小屁孩一下子来了个俗的。
这种对联,还真把柳雪涛给难住了。
卢俊熙见柳雪涛愣了半天也没对上来,颇有些得意之色,于是他悄悄地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句你肯定对不上来,怎么样?娘子,认输了吧?”
“这个不算。”柳雪涛恼羞成怒,掐了卢俊熙一把,“哪有你这样的,你这分明是耍赖!”
“这怎么算是耍赖呢?分明是你对不上来嘛。”
“刚刚明明是七言,你这句算什么?”
“可咱们之前并没说准了一定要七言。不过是联句而已,现在是冬天,正是农闲时候,你看看庄子里栓着的那些牛了没有?可不是‘空有一身牛劲无地可耕’?为夫有说错吗?”卢俊熙很是无辜的样子,只是车子里光线已经暗下来,柳雪涛虽然与他面对面的争执却看不见他眼神里的小得意。
柳雪涛气呼呼的,脑子里越发空洞起来。索性推开这小屁孩的手臂一扭腰坐到了他对面去,二人中间隔着一张小矮几,卢俊熙空伸了伸长臂却没捞到她。
于是卢俊熙忙陪着不是,恬着脸笑着跟上来,继续挨着她坐好,拉了她的手一边得意的偷笑,一边哄她:“娘子,先说好了。这句如果我对上来,你认不认输?”
“这样的破句子,你对不上来才怪呢。”柳雪涛忽然觉得不对劲,于是甩开他的手怀疑的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是蓄谋好了的?”
卢俊熙又连喊冤枉,又退了一步,笑道:“你不认输也可以,晚上不听我摆布也行。只再像你离家的那天一样好好地亲亲我,就成了,行不?”
柳雪涛暗暗地咬牙,却又无话可说。俗话说愿赌服输,如今自己已经赖掉了大半,却无法再赖下去,不然这死小子晚上还不知有什么花样。于是又追了一句:“你说话算数不?”
“算数!”
“好。那你说吧,下联是什么。不仅要对得工整,意思也要说得通才行。”
“当然!你听好了——枉闲几分良田,等人来犁。”卢俊熙装模作样的摇着头,对上之后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小娘子,你服不服?”
“空有一身牛劲,无地可耕,枉闲几分良田,等人来犁。”柳雪涛喃喃的自己又念叨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这对子听着有些不对劲儿?”
卢俊熙偷偷地笑,心想不对劲儿就对了,这原本就是那些风月场上的家伙们用来消遣的,上联说饥渴已久的男人,下联对寂寞许久的女人,自然是越想越不对劲儿的。
柳雪涛也不是迂腐之人,来回念叨了两遍便恍然大悟,登时羞红了脸又伸手在卢俊熙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低声啐道:“没正经的东西!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山野村话,还好意思拿回来为难人?趁早远离了我这里,快些滚下去!”
卢俊熙哪里肯离开,扭股糖似的缠在柳雪涛的身上,上下其手一通乱摸,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道:“娘子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哼,敢赌不敢输,一再赖账——将来有了孩儿,看你怎么教育他……”
“呸呸呸——谁要给你生孩子?快拿开你的手……”柳雪涛又羞又急,却又不敢大声。车外边就是车夫和随行的家人,声音大了又被他们听了去背地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