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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甲青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殿下,在微臣心中,微臣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若是殿下对她不好,微臣第一个倒戈反水。”
陆城却摇了摇头:“可是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放纵我的那点私心。”
贺甲青又背着手走到了窗户边上,只留给陆城一个后脑勺:“殿下从未如此犹豫过,可是因为牵涉到了儿女情长,便也开始英雄气短了?”
“因为她太倔强,过刚则折。彦哥儿,本宫从来没有向你掩饰过想要夺得那把椅子的决心,这条路多难,你和本宫都心知肚明,但是本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本宫怕……本宫身边得用的人,都可能是那边的死士。”
贺甲青几乎是用嘲弄的口吻道:“死士?想争那把椅子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殿下其实你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有一个事实就是,花楠姑娘其实一直倾心于殿下,虽然她没有说,但是我一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得到。否则她也不至于会在殿下被夺位之后,苦心孤诣的暗算了一下皇后,又演出了一场救了皇后的戏码,把自己变成了皇后的心腹。”
陆城摇了摇头:“花楠是个好姑娘,这也是我借着教引嬷嬷的事情让花楠呆在你们巩昌伯府的原因,花楠会帮本宫护着她。如若真的有机会能够成为你彦哥儿的妹婿,只怕三天两头就会有人找她的麻烦了。这些到还是其次,关键是……这次选秀。”
花楠是个好姑娘,只是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表明了花楠永远没有机会成为她的枕边人,哪怕只是一个通房丫鬟也好,即使花楠一心都放在陆城那里,对于陆城,花楠也只是一个可以相信的忠心的下属。
但是两个人心里面却很明白,即使陆城能够拒绝得了花楠,真的是父皇下旨赐婚,那么一切也都是徒劳了。
皇帝在选秀之前明明白白的下旨赐婚陆垣与贺平安,一方面是太后那边施压,太后凤体违和,心愿便是皇室中人能够有人早日结为连理,哪怕是下旨赐婚也好,总是可以冲喜的,皇帝岂能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不过就是希望自己的外孙女能够早日的成为大皇子妃罢了。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其实也是向天下人昭示了,不会在这一次选秀中,不会给除了已经有了准皇子妃的大皇子陆垣之外的任何一位皇子册立正妃了,这一个认知让陆城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可是同时也又悬起了一口气。
隐身含义就是,这一次一定会给陆城册立一位侧妃。
“本宫就是怕,一旦有了侧妃,还是父皇下旨赐婚的,本宫必然不能冷落了这个侧妃,但是她渴望的只怕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或许还有机会做到,但是本宫,身不由己。”
贺甲青又从门边走到了陆城身边:“殿下就是顾虑太多,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长安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难不成本宫还自己去问一问,她愿不愿意做本宫的皇子妃?”
贺甲青也不说别的,只是低低压低了嗓子说了一声:“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贺甲青带过来的那个小厮,小厮抬起头来,竟然是贺长安!
“民女贺长安参见二皇子殿下,殿下万福。”
其实贺长安也是被贺甲青诳出来的,白日梁国公府压抑的气氛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贺甲青只同她说要去见一个朋友,她可以打扮成小厮一块去,权当是透个气,可是贺长安怎么也没有想到,贺甲青见的朋友,竟然是陆城!
第八十二章 得知前世真相()
第八十二章得知前世真相
看着一身小厮打扮的贺长安,陆城有一点发愣,心中暗暗恼火,这个贺甲青,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计较了,自己那么多心声,居然全被贺长安听到了。
他刚才可是对贺甲青说过的,他对贺长安有私心的啊!
贺长安其实本来想偷偷离开,可是贺甲青自然打算偷着带她出来见陆城,必然就会防着她逃跑,来的路上,她坐着马车,贺甲青却没有用任何车夫,只是自己在前面驾车大摇大摆,只可惜贺长安太信任贺甲青,连来的路都没有自己看一眼,更不要想着一个人怎么回去了。
重生之后也有快半年了,这半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无力招架,她只是想平平安安得过完上苍恩赐的第二辈子,就这么难吗?
重生过后每次想起上一辈子的事情,就觉得一切太过于巧合。叶槿依稀能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家中虽然不富裕,可是却也不至于穷困潦倒,一朝全家都遭逢不幸,是因为官府在那一年疯狂地收租子,而她的父亲又被官府征去做了苦力,在做工的时候死去了,父亲的是身被送回家来的时候,工友说是得了痨病,咳血不止,就那样活生生的咳死了。
可是现在想来单单是这一件事就一点颇多,父亲身强体壮,又识文断字儿的,十里八乡的都认为父亲是个大力士,所以说征工第一个被征用的就是叶厚全,但是那样的人怎么会短短几个月就得了痨病咳血致死?而且当时送叶厚全回来的工友的眼神,当时叶槿太小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是闪躲之色。
她多想让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只从重生之后开始,可是叶槿的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就深深地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明明知道陆城是知道真相的,也努力的说服自己不要在想着那些前尘往事,只要不和陆城接触过多,那么也不会再跟陆垣有太多的瓜葛,可是内心就是想探知更多之前的事情。
会不会,其实陆城根本就是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的?
这个念头在贺长安的脑海中频繁地闪现着,她的心狂跳不止,面上却装着很是镇定的样子:“民女不知道兄长夤夜来见的人是二殿下,若是知道,就不会因为想着散散心,跟着兄长溜出来了,如果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民女只会当作今日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梦醒之后,民女什么都不会记得。民女告退。”
说完了这话便转过了身去,背对着陆城和贺甲青。
是啊,即使她知道了真想又能怎样?陆垣已经害她和她的孩子死的那样的惨,可以就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她即使从一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小宫女变成了伯爵嫡女贺长安,可是她还是没有能力去和陆垣相抗吧?
除非……嫁给陆城。
贺长安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叶槿啊叶槿,你怎么还是改不掉你这个死德性,上一世陆垣不过就是对你露出一点点柔情陌陌温柔缱绻,你就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你已经受过一次教训了,叶槿和孩子的死,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你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陆城毕竟是陆垣同父的兄弟,他不过就是说了对你有私心,你还真的当他要娶你不成?
被自己掐了一下的疼痛让贺长安更加清醒,她背对着身后的两个人,迈开步子就要走出房间,身后却响起了陆城的声音:“长安,你可以当做是在做梦,梦醒之后,今晚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今晚的话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我陆城敢对上苍和大宣的列祖列宗起誓,今生今世,你是我第一个动了私心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
贺长安的心中一震,他竟然对上苍和大宣的列祖列宗起誓,这是何等重要的誓言?可是誓言的内容却是,她是他今生今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动了私心的女子。
而且他起誓的时候,没有像对贺甲青说话那样自称本宫,而是说,我。
脚步滞了一下,就听到身后更加沉重的声音传来:“你可能在你哥哥那儿应该也知道,我求的是什么,可是今日我还是要当着你和你哥哥的面儿说,我求的,除了那个位置,还有你。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你,左右你才只有十二岁,我会默默地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皇子妃,我等得起。贺平安给你的侮辱我也记住了,她给你的侮辱,就是对我的侮辱,她就算来日是大皇子妃,那又有何妨,我是嫡出,二皇子妃的身份,绝不会比贺平安低,只会更高!你受的屈辱,我只会加倍奉还!我既然敢求你,今生今世就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我苦心孤诣所求的皇子妃岂会是小节?”
贺长安听到这些话,心中无不震撼的,贺平安一直端着大家小姐的架子和准大皇子妃的身份横行霸道,几次羞辱她和史琪,甚至还让她和史琪差点丢了性命,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痛,今日陆城说出了加倍奉还的话,想来他也不至于食言,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难道就只是因为自己像之前的那个叶槿?又或者他爱的始终是叶槿的那个影子,恰好自己就是叶槿重生罢了?
背对着陆城,贺长安问道:“殿下方才同兄长说过,民女同之前那个陷害殿下的宫女很像,既然民女和她很像,那殿下不应该是对民女深恶痛绝的么?”
其实她只是想知道,陆城究竟恨不恨她,扪心自问,上一世她在东宫奉茶的时候,陆城确实待她不薄,她是奉茶女官,也特别钟爱茶道,这一点倒是和陆城出奇的相似,当时的太子党中人,有不少人得了什么前朝或者是颇有年代的整套茶具,总是会送给陆城,陆城拿到之后,几乎都是不出三日就会赏给了同样爱茶的她。他甚至还会给她找寻陆羽《茶经》的残本……可是当初她只记得陆垣的怀抱和耳鬓厮磨的那些温存,从来没有把陆垣放在心上过。
现在想来,陆垣负了她太多,可是她不也是负了陆城良多?
贺甲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房间,空荡荡的房子里面只剩下了陆城和贺长安:“我从来没有恨过那个宫女,她是不得已为之,她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殿下真的觉得她是有苦衷的?”贺长安自己都不觉得上一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是有苦衷的,却没想到陆城这样觉得。
陆城摇了摇头:“长安,你的出身优渥,或许你性格很从容,对待彦哥儿这样庶出的兄长能够不低看一头,可是你毕竟没有见过平民百姓的苦衷。”
陆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些话都跟贺长安说,很多年后才想明白,其实有些人早已经是命中注定,你一生从来不会对别人说的话,只有她才可以听:“叶槿和花楠是一对苦命人,今日我只对你说叶槿。她原来是京兆附近村落的人,父亲是个识文断字儿且体力强壮的,母亲也是个贤惠的妇人,家中有她和一个弟弟,生活的倒也美满,可是那一年陆垣在她的表舅的带领下,偷偷跑到宫外去,他表舅原本只是想把皇子哄开心了,自己怎么也有不少好处,所以对于陆垣,那位表舅几乎是有求必应。恰好他们就来到了叶槿家所在的那个县……县令为了讨好皇子,征召县里人给陆垣当马骑……于是就有人推荐了叶槿的父亲叶厚全。”
贺长安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她竟然不知道,所谓的当年父亲叶厚全去衙门里面做工,竟然是被人当做牲口一样的骑来骑去!这她也就明白了父亲最后为什么会得所谓的“痨病”,只因为父亲生性快意耿直,最见不得那些谄媚讨好之事!
“叶厚全看不惯县令的谄媚阿谀之态,在公堂之上跟县令吵了起来,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