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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才一听南槿这话,立马一双眼瞪得溜圆,语声也抬了几分:“你这么说,就是没得商量了?”
“有事当然能商量,咱们两家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可如今我看世伯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嘛。”南槿笑得乖巧,说话却一点也不含糊。
张守才此时已是火冒三丈,面前这女的怎会是姜家人口中所说的软弱可欺,他明明看她年纪轻轻,心里却不晓得多少弯弯绕绕了,行事多有当年的姜怀中的模样。 这样一个女的,难怪心思如姜怀中,还肯将偌大家业托给她。 他看如今这情形,姜家是铁定要跟自家死磕了,只不知他们到底为何要如此动作。
姜家现今也在扩张的时候,如果说单纯只是想吞下自家粮行,以他家现今的实力怕还是早了些。 谁都知道,姜氏布行才刚刚起步没几年,姜家现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那上面。 要在一时间吞下整个张家,他们铁定是要撑死的。 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了也没多大意思。
他左想右想,这女人将话说得如此隐晦,难道自己有什么错过了?可是眼下这会儿,大抵是没得商量了。 当下他也不罗嗦,满脸不善地抬手抱了个拳,就甩袖子走人了。
南槿在他身后收了笑脸,抱着已经冷掉的茶碗喝了一口,心中还在猜测,这老头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如果是知道的话,那他就要倒霉了!
☆、7第七章 愈演愈烈
姜氏粮行的打折促销还在不紧不慢地进行着,明眼人已经看出了姜、张两家之间的暗涌,都在等着看这一出戏要如何收场。
当事人之一的南槿却没有一点演戏的自觉,每天还在家里优哉游哉地带着儿子过着小日子。
十天过去,这日里五姑娘终于走出了南槿的屋子。 南槿看她已经恢复红润的气色,便招手示意她过去。 五姑娘原地蹭了几步,终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
梓商虽没见过五姑娘几面,却也不认生,见她过来,抬头就朝她傻笑了笑,又转回去扒拉他妈的袖子去了。
南槿任小家伙自己玩着,抬眼似漫不经心地一问:“打他定亲以来,他可有来见过你?或者可有传过任何消息?”
五姑娘愣了一愣。 其实如果没有发生眼下这件事,她还是一直对南槿保持着对当家嫂嫂该有的尊敬,尽管南槿只比她大三岁。 是以听南槿这样问,她便也老实答了:“没有!”
“你可曾想过他自己的想法,万一他自己也是愿意定下李家这门亲的呢?万一他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就把你放弃了呢?”
更或者,万一,他从来没有把你当真呢?
最后这一句,南槿没有忍心问出口。
五姑娘霎时脸色煞白,嘴唇也抖了起来:“不可能的,他有答应过我的!”
“人心易变,玉瑶。” 玉瑶是五姑娘的闺名。 “如果他真是在意你的,为何一点音信也没有?”
“不能的,他怎么能?他发过誓的。”五姑娘已有些混乱,只是不愿相信。
南槿摇摇头,叹息道:“算了,你回去好好琢磨吧! 只一点我要问问你,如果他不再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如果他确实是自己愿意娶那李家姑娘,他真的已将你放下,你还愿意跟他成亲吗?”
“我愿意。”她想也没想,便这样回答。
南槿没再看她,只让她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姜梓商依依呀呀的乱语,南槿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心下有些难受。 这世间怎有这样的傻姑娘,明知爱已消亡,还义无反顾地殉葬。 如果换做自己,如果是自己......她笑了笑,眼角苦涩,自己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另一个傻子罢了。
事情发展到第十五天的时候,张家人再次登门了。 这一次他们带来了关键人物:张家大公子。
南槿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说起来他只比自己小一岁,相貌倒是端正得很,只一双桃花眼带出几分轻佻。 南槿在心里撇了撇嘴,难怪五姑娘都还没及笄,他就能下手,感情其实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
她如此判断倒也不算武断,只因此刻那双桃花眼已经黏在她身上很久了。 南槿不悦地皱眉,狠狠瞪了一眼,这人才将目光收回,南槿只觉心中一阵恶寒。
张守才这次来已经完全没了上次的气势,看来这半个月他确实不好过。 他抬着一张笑脸,开口就开始请罪:“张某此次是特地带小儿来给夫人请罪的。”
“世伯言重了。”南槿淡淡地回答,没将话往下接。
张守才不愧是老江湖,一点也不冷场,接着道:“张某也是刚刚才知道,小儿犯下大错,实在是该死,特带他来给夫人请罪,还望夫人高抬贵手。” 说罢一脚踢在那张公子的腿弯,张公子往旁踉跄了几步,便双膝跪地拜倒了。
“长嫂如母,夫人是五姑娘的长嫂,等同她的母亲,今天我让小儿给夫人磕个头陪个不是,要如何处置,都听夫人一句话。”张守才如是说着,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却没有他语气中的狠意。
南槿心下有了些计较,只笑笑说道:“如此就言重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主意,只不过我那妹妹自小没了爹,行事也少了几分规矩。 如今这种场面,我也再没了多余念想,只指望她能嫁个好人家便罢了。”
张守才一听这话,这是拐弯抹角说他儿子有爹教还没规矩呢,脸色就黯了几分,但很快又转了过来,他也犯不着为了几句口舌坏了正事,至少南槿这话还是说明她愿意将姑娘嫁到他张家来。 他正色朝着南槿道:“如若夫人不嫌弃,张某今日也特备薄礼,来向夫人提亲,为小儿求娶姜家的五姑娘。”
本来事情到了此刻,也该有个结果了。 但南槿的心里却变得越发复杂,这张家大公子,实非良配。 她忽然有些踟蹰,如果依了五姑娘的意思,这事情就可到此为止;可这结果实在是连她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她又要如何跟泉下的姜怀中交待?
南槿心中反复思虑,嘴上便没有立即答应,只随意问道:“听说大公子已与李家姑娘定亲了,不知这门亲事世伯如何处理了?”
她本是随意一问,在她的概念里,张家必定是要先与李家退了亲才能上她姜家提亲的,不然难道要她五姑娘给人做妾吗?那她姜家就不要在这抚南城立足了。 不想这一问还真真问到了点子上。
张守才略一沉吟,便开口答:“李家因与张家是世交,且张家与李家定亲在先,这门亲事退不得,只能委屈五姑娘做平妻了。”
一句话将南槿心中所有彷徨全部打散,她突然就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带着凌厉,直看得张守才心下一沉。
“世伯这意思,是吃定我姜家的姑娘只能嫁你家公子了?平妻?我姜家的姑娘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你张家公子做平妻了?你张家受得起,你有没有问问他李家受不受得起?”南槿笑完,便回了主位端坐好,看着屋中的两人,慢慢说道。
张守才纵横抚南城几十年,何曾想过老了老了,要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甩脸子,当下恼羞成怒,拽起自家儿子,指着南槿咬牙切齿地吼道:“姜南氏,你也别太横了,你家那姑娘如今便是求着嫁来我张家,我还嫌她不够检点! 我倒要看看,你这一口能不能吞下我张家几十家粮行,吞不下,你就等着撑死吧!”
吼完了,他便领着儿子冲了出去。 那张大公子临出门了,还回头望了一眼。
南槿在屋内一阵冷笑,她可没打主意要吞下他张家的铺子,她本只是想逼得他们上门来求亲。 如今他们既然这样提点了她,她倒不妨想上一想了。
战争还在继续,但张家已经松动了。 从第十五天开始,张家所有粮行也都全部八折售粮。 张家发出布告的同一天,只比张家晚了半个时辰,姜家的粮行将价格再压低了些,七五折。
坐在张家大宅里的张守才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背过去。 于是第二天,打折毫无成果的张氏粮行再发布告,七折。 而同样的,姜氏在半个时辰后,不多不少,变成了六五折。
这场恶战持续了五天。
第二十天的时候,南槿让粮行掌柜去张氏粮行询价。 张家那些囤积的粮食,再不卖就真的要坏了。 结果被人无情地轰了出来。 南槿得到掌柜回复的时候,她正看着院子里淅沥沥的小雨出神,也没有多做吩咐。
时间又过去五天。
从五月初开始,到现今已经是六月了,每天总会落些雨下来,地上基本就没干过,家里的东西也渐渐发潮,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都一股子霉味儿,又总不见太阳,晒都没法晒。 天气炎热沉闷,丫鬟仆从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迎风刚刚训完几个偷懒的,黑着一张脸进到屋子里来,裤腿上还是湿的。
南槿看她一脸锅底色,笑着打趣道:“我真该叫你去张家给我谈生意的,他们肯定乖乖就范,就你这张脸就够了。”
迎风听她笑着,心情才好些,随口问道:“张家还撑着不肯卖呢?”
南槿撇撇嘴,无奈道:“他们宁愿死得灰渣都不剩,也不愿便宜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迎风皱眉:“他们当家的这样意气用事,竟然不管一大家子死活?”
南槿点点头:“目前为止,好像是这样的,”她突然伸手抹了一把迎风的下巴:“不过你要是给我笑一个,我倒是可以想个办法,两全其美。”
“哦?快说快说!”迎风面露期待,却见南槿只是挑眉看着她不说话,她无奈地笑了笑,又扯开嘴,极大地笑了个,南槿才满意点头。
“明天我会叫王掌柜再去张家,到时候他会遇到另外一个人......”
☆、8第八章 张家的覆灭
王掌柜再一次踏入张家大门,底气还没有上一次的足。 说实话,自打近月前大奶奶将他叫去吩咐了一番,他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没个底。 姜家粮行经营也有近百年了,从初初的一个小铺面,到如今的遍及南方各郡县,靠的从来是稳扎稳打。 大奶奶这次出手,可真是意外得很。
而且,出手也非常的狠。 比大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奶奶这样做法,无非是想吞下张家粮行,可是以姜家现今的财力,实在是难啊! 五天前他才吃的闭门羹,五天后的现在,情况也不可能有丝毫的好转。 大奶奶现下就想逼张家人将存粮卖给姜家,可是张家怕是还没到那个时候啊!
他无奈地摇摇头,罢了,说不定大奶奶还留着后手。 今儿他见她一副气定神闲地吩咐自己的模样,分明是心里有谱的。
五天前他来张家的时候,那守门的小娃儿几乎没把他给吃了,一双眼睛都要爆出来,吓死人了。
难得今天他刚刚叫门,门就开了,却没有人来迎他。 他正好奇地往里张望,就见小厮客客气气地领着另一人出来了。 王掌柜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给自己开的门,是要送客。
客人送到门口,和王掌柜一对视,双方只点了下头,就各自错开了。 人家的客人,王掌柜也没兴趣。 正欲开口问小厮,谁知门就在他面前“嘭”的一声关上了。 王掌柜看着近在咫尺差点拍扁自己鼻子的朱漆大门,心道,果然如此。
他也没什么好失望的,转头就回去了。
而里边的大堂里,张氏粮行的张掌柜已经送走了客人,却还是坐在那里,他需要想想清楚。
刚刚走的人,自己说是从南郡过来的粮商。 其实南郡那方的生意他还没有触及,但是姜家人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