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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比较健康的打算，研究员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之间只是研究者和受试者的关系，但是看到对方能够好好用上这笔酬劳，改善一下现状，还是好的。
等王振喜走了之后，研究员又叫住了崔杰，说道：“……如果有机会还是试着努力一把，说不定能治好呢。目前的技术来说，血癌虽然很难完全治愈，但是维持现状不恶化还是能做到的。而且医学一直在发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治好了呢？有时候不放弃希望也是很重要的。”
崔杰愣了一愣，才回答道：“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其实如果能活着，谁会想要早死呢？崔杰还这么年轻，人生几乎还仅仅只走了一个序章。可是这个病实在是太让人觉得绝望了，他的人生还短，经验也浅薄，放弃治疗竟然是他能够想到最乐观最勇敢的决定。
可是午夜梦回，也会害怕，也会迟疑，也会不舍。
这个决定并不好做。
而另一边，王振喜的心情却很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还清欠债，并且重新得到了妻子和女儿的原谅。女儿哭着扑进自己的怀里，说：“爸爸！我好想你。”
想着想着，他眼眶就有点湿了。
他想，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混账事了。
其实这天上午，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林舒从熟人那里听说了林锦华被人逼债的事情。湖西市没什么黑社会，最多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倒款公司和私人赌场，不太能见人的那种。还有一种甚至不算赌场，只是一些人际关系比较复杂的人引熟人去赌博，三教九流都有，赌得也挺大。
但是当时他没管。
林锦华还有公司，也没有向林舒求助，林舒觉得自己还没必要插手。他爹那个享乐主义者，让他老实做人简直比什么都难。
他等的是林锦华自己来找他。林锦华欠的款项不少，但是林舒要还其实也不费力气。但他可没梁月华那样好性子……对付林锦华的手段，林舒这些年想了很多，自觉已经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几乎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但是林锦华一直没有来向他求助，林舒也只当做不知道。
结果这天去林锦华公司看望对方的时候，就发现林锦华的公司前面围了五六个人，都是穿着夹克流里流气的成年男子。林舒远远地停下了脚步，却不料对方看到他之后，就转身拖着步子走了过来。
“这个就是林舒吧？林锦华的儿子？那个星泽的小老板？”
男人夹着烟，笑得十分不怀好意，说道：“我说，小子，你爸欠我们的钱。你们家这么有钱，不如你帮你爸给了吧？”
林舒听了，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他不慌不忙地从兜里取出了手机，然后拨了报警电话，说道：“喂，警察叔叔你好——”
那男子顿时脸色一变，伸手就想来抢林舒的电话。结果林舒腿一抬，一只脚极其准确地一脚踢到了男人的胸腹之间。他这一脚看上去动作十分轻巧，男人却直接被踢得后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墩坐倒在了地上。
这情景可真够出人意料的。
林舒的动作太快，几人甚至都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男人就被踢倒了。
此时的林舒已经十七周岁未满十八，身高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怪主机）的关系，长得竟然还不如前世，只有一米七六，以后会不会继续长高不好说。他本人又瘦得过分，乍看之下颇有种一推就会倒的感觉。
但如果真以为他一推就倒那就错了，被他推倒还差不多。
他觉得他现在的体质足够推倒一只小型哥斯拉。
林舒对自己的体质有点自觉，刚才真的只是轻轻一脚，至于男人直接倒下……他觉得吧，一定只是因为对方外强中干的关系。
看到同伴倒下，其他人也顾不得林舒只是一个少年人，纷纷都围了上来。
林舒却并不在意，还在对着电话说道：“警察叔叔，我遇到了一伙流氓，说是我爸欠了他们的钱，要我给他们钱。现在他们想围攻我……对了，我叫林舒，是星泽科技的老板。”
警察叔叔正在懵逼：“你们在哪里！？”
林舒说了地址。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冲了上来，林舒猛然抓住一个人的手臂，然后猛然一个后扭，抬脚就踢向对方的小腿。
因为小腿不是什么要害，林舒稍微用了一点力气，于是近距离的几人都听到了一声好像骨头被踢断的咔擦声。
林舒默了一下。
警察叔叔听到这边的骂声和打架声，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林舒伸手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臂，脚却踢向了另一人，再次把一个人踢得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林舒一只手拿着手机，就顺便折腰后仰，身体折出一个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弯曲度，一头撞向了身后冲上来的男人，直接避过拳头撞得对方下巴一歪，疼得一时头昏眼花。
“……我没事。不过希望你们快点派人来，我实战经验不多，怕时间久了伤不好治。”
警察叔叔：“……”他怎么听不太明白。
但是他还是迅速通知了同事出警。
这个时候几个流氓已经被林舒打懵了。妈呀，这小孩好可怕，成龙也打不出这种成果吧？几人此时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一个个不是断腿断手就是身受内伤，看向林舒的表情就像看一个恶魔。
林舒挂了电话，步子缓慢地走向其中那个最先向他搭话的男人……
“你别过来！”男人一时大惊，本能地就开口喊道。
林舒：“……”
终于发现儿子来了还被讨债集团围攻了并惊慌失措冲了出来的林锦华：“……”
他看到了什么！？
林舒说道：“不用担心，我现在打你就算防卫过当了，我不会再动手的，除非你主动攻击我。”
旁边左近因为林舒凑近所以想要趁着他没有防备偷袭的青年默默收起了拳头。
林舒看了一眼林锦华：“正好我爸也来了。不如现在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他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债吧？”
林锦华顿时神情窘迫，面红耳赤。
林舒其实早知道林锦华欠的是什么债。
不就是赌债吗？
可是他偏偏要装作不知道，就要让别人开口揭穿。
男人说道：“……不是欠我，是欠我老板钱。一百三十万。”
林舒听到一百三十万，却神色分文不动，仍旧笑着问道：“什么债？怎么欠下的？”
林锦华却猛然开口说道：“行了！钱我会想办法筹出来的！你们宽限我几天，我会把钱还清的！”
男人和林锦华也算是熟人，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不由心存讽刺，想说：怎么还清？你儿子有的是钱，让他替你还钱不是正好？凭林锦华自己，那不是要还到天长地久的事？
别以为他不知道，林锦华的公司还有贷款，而且最近生意几乎没有。
却听林舒声音冰冷彻骨，完全不理会林锦华说了什么，只是再一次问道：“什么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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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的语气听上去实在太可怕。
在男人看来，林锦华和林舒这对父子，性格和气势简直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林舒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惊人的气场。他抱胸站在那里的时候，周围的风好像都会顺着他的动作而动，会听从他的号召。
这群无赖都听说过“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这句话，但是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之中看到**例子。林舒之前一边打架一边打报警电话，中途表情始终不动如山，语气平和自然，加上那毫不留情的攻击，直接就把这群男人给震住了。
而他还只是个读高中的半大孩子。
在这一瞬间，年龄不再是林舒的劣势，反而增大了他的威慑力。
反差总是令人震撼。
这种情况下，比起一点都不可怕的林锦华，毫无疑问是那个有权有势，而且还自带突破天际武力值的林舒更可怕。
所以男人几乎立刻就识相地回答道：“是赌债！你爸在我朋友那里赌钱，输了，就向我老板借了钱。”
林锦华捂住脸，只觉得羞愧难当。
作为父亲，他当然是希望自己在儿子面前是伟岸的，是可敬的，是值得信任的。至少也不是这样……废物，没用，还拖后腿。
可事实就是他眼高手低，没有能力，也没有当一个好父亲的资格。林舒做得越好，就越让林锦华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一般来说，孩子有出息，当父亲的应该是得意欣慰的。
但林锦华永远记得他和梁月华离婚时林舒那个冰冷的眼神，冷淡的语气。他知道林舒是看不起自己的，这种看不起林舒并不会特意表现出来。林舒性格很好，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人投以恶意。就算事出有因，心中确实怀抱了不满，也从不故意嘲讽，以这种方式发泄怒气。
但是林锦华宁愿他发火，对着自己大喊大叫，也不希望林舒总是这样平平淡淡，不管他做了多么坑的事情，林舒都不指责也不愤怒，只是平平淡淡地做好他自己作为儿子的本分。
这种做法反而让人揪心，一直不上不落地没有个着落。
林舒很多时候的表现就像他不是当儿子的，反而是那个爸似的。他包容林锦华的所作所为，内心并不认同，但是他尊重林锦华。
这个尊重，其实是一种很残酷的做法。另一种意义上，这个词代表着冷漠，漠不关心，代表着林锦华无论如何想要怎么作死，他都选择放任。
就像很多年前，他对待居铭丰时候的那种态度，尊重，顺从，但是其实从来不对对方敞开内心。他被动地应对，被动地接受，冷眼旁观，你需要，我就伸手。你不需要，我就让开。
他做到人世间所有对于这个身份要求的一切，唯独没有那种强烈而真挚的感情。林舒并不是那种冷漠的人，其实他挺善良，只是这种善良太过点到为止，所以反而显得薄情。
这是他的本性，他能够努力掩藏，却很难改变。
但是林舒对林锦华的态度多少还是有点不同的，倒不是因为他对林锦华感情深到违背本性，而是这个世界的伦理规矩告诉他，他至少应该为林锦华做些什么。
冷漠独断如林舒，也难免被这个世界的道德与规则影响，而产生不同的想法。
他听了对方的回答，便开口问道：“所以，到底是你老板，还是你朋友？”
男人：“我老板……也是我朋友。”
林舒问道：“他叫什么？住在哪里？”
男人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林舒就说道：“对方是谁我问我爸也能问到。我不妨告诉你，一百三十万我有，但一分也不会给。一百三十万够我给我爸请好多年的保镖了，比还赌债强。”
“赌债没完没了，我知道你们的胃口是填不饱的，傻子才会给钱。惹恼了我，我今年就捐钱给警察系统，让你们这群没事干的全部进去吃几年免费饭……你信不信？”
男人顿时急了，说道：“少爷，我们的钱可是实实在在借给你爸了的！你爸的钱也不是给我们老板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