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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琪没有作声。
“你现在帮助林虹，就是在帮助黄思玲，就是在帮助你的妹妹，何乐而不为呢，”耿立武道，“况且你再想想，曲柔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你们姐妹三个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难道不好么？”
陈思琪攥紧了拳头，缓缓的走到瞭望口前，望着塔下的人群。
塔下的人们抬着头，一起望着塔上。
十几万人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看起来就像一片汪洋。陈思琪张着嘴，尝试了几次，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看来你还不会传音之法，”耿立武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支麦克风，“好在这里确实有音响设备。”
陈思琪接过了麦克风，耳畔却又传来了阿卡的声音。
“小琪，我再劝你一次，最后一次，冷静下来，收手吧……”
她的嘴唇在不住的颤抖，两排牙齿发出了轻微的叩击声。
“别再犹豫了，”耿立武道，“你昨晚也看到曲柔的样子了不是么，她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她就快你身边了。”
“小琪，调整你的呼吸和心跳，跟我离开这个地方，好么？”
“你知道曲柔这段时间都经历什么？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她有多需要你么？”
“如果曲柔现在就在你的身边，我相信她也一定会阻止你这种愚蠢的行为。”
“陈经理，别再犹豫了。”
“小琪，别再傻了。”
“陈经理，大家都等着你呢。”
“小琪，跟我离开这吧。”
“陈经理……”
“小琪……”
“我……”陈思琪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麦克风道，“我，我是南神……朱雀……我来，来这里，是想澄清……”
在说出第一个字的那一刻，陈思琪感受到了阿卡深深的无奈与失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很多人冲到了塔下，想一睹南神的真容，眼看现场将要出现混乱，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枪声，人群在惊恐之下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妫琪高声喝道：“我们是轩辕族人，是神灵最虔诚的信徒，在原初之神面前怎么可以如此放肆！”
“原初之神？”轩辕良冷笑一声道，“你随便找个人说句话，就敢说她是原初之神，这也未免太滑稽了吧？”
“良公子的意思是？”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就是南神朱雀？”
“哎呦，”妫琪笑道，“我还真拿不出这证据，可你不是不和朱雀大人交过手么？我看你还是自己向朱雀大人求证吧。”
轩辕良仰望着瞭望塔，高声道：“你说你是南神朱雀，敢不敢让我们轩辕族人一睹真容呢？”
耿立武拿起剧本，翻了两页，指着一行字拿到了陈思琪的眼前。
“你……当初被我，被我打得那么惨，”陈思琪道，“难道还记不住，记不住我的声音么？”
人群之中爆发处阵阵笑声，有的是在讥讽轩辕良，有的是在嘲笑陈思琪。
“看来朱雀大人有些紧张啊？”轩辕良道，“是不是怕自己装的不像，心里有点发虚呢？”
“我……”
“不用急着回答他，晾他一会，”耿立武在旁低声道，“记住，你是原初之神，他只是在你拳头下面哭爹喊娘的丧家之犬。”
“说话呀，原初之神？”轩辕良的口气充满了挑衅和嘲讽，“怎么了，是不是就准备了两句台词啊？”轩辕良转脸对妫琪道，“五爷，你这也太不用心了，全族的眼睛可都看着呢，好歹你也选个选个像样的演员。”
人群中再次发出了笑声，妫琪没有回应，双眼始终凝视着瞭望塔。
“我的族人们，”轩辕良高声道，“妫五爷说南神朱雀就在那座塔里，你们想不想一睹原初之神的真容啊？”
“想！想啊！”
“让我们看看！”
“真的假的，真是原初之神么？”
“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啊！”
声浪此起彼伏，轩辕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难得啊，”陈思琪照着剧本，一字一句的念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勇气。”
“哦，”轩辕良笑道，“怎么，说你演技不行，就想来恐吓我？”
“当初你跪在我的面前，像条狗一样在不断的求饶，你说只要我肯放你一条生路，你会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永远都不会让我再看见你，没想到你今天就这么急着见我，所以我真的很欣赏你这份勇气。”
“哼哼哼……”轩辕良笑道，“我真替你觉得尴尬，你就不能说出一点像样的台词？对了，我还忘了，这剧本不是你写的，所以……”
“对了，那天你还尿了裤子，”陈思琪放下剧本道，“也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被吓傻了，还有你的耳朵，你右边的耳朵，我记得我把那只耳朵生生给扯下来了，我记得当时你叫了好几分钟，好像是一直在呼唤……你的母亲。”
“哼，真是滑稽。”轩辕良摇了摇头。
“轩辕族人们，”陈思琪高声道，“你们想不想看看没有耳朵的良公子是什么样子。”
众人没有作声，可目光再次聚集在了轩辕良身上。
“良公子，”陈思琪道，“不介意的话，请把你的长发撩起来，让你的族人看看，你的耳朵还在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思琪道：“现在还怀疑我的身份么？”
轩辕良没有作声。
陈思琪拿起剧本道：“那我就再对你说一次，我是南方的原初之神朱雀，我今天来这里，只想澄清一件事情，林虹确实封印了旱魃，她的灵魂，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第220章 第三十日 承嗣大典 09（）
“旱魃？”轩辕良笑道，“我想真正的朱雀应该不会这么称呼她曾经的好妹妹。”
人群再次爆发出了惊呼。
“他说什么？”
“他说旱魃是朱雀的妹妹。”
“不可能啊，那妖邪不是咱们族里……”
“你忘了她还有一半神的血统。”
听着众人的议论，轩辕良再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句委婉而又含蓄的话似乎有着非凡的威力，他很想听听陈思琪能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说她自己并不是旱魃的亲姐姐……
说她自己之前只是被旱魃给蒙蔽了……
说她知道旱魃的真实身份后，立刻和妖邪划清了界线……
无论怎么解释都会无可避免的带来尴尬，都会遭到在场所有人的质疑和鄙视。
轩辕良甚至能够想象的道陈思琪慌乱无措的样子，只要看到了那副模样，就没有人会相信她是原初之神。
轩辕良正在策划着乘胜追击的方案，可出人意料的是陈思琪却很快给出了回应。
她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她的语气十分平静。
“你说的对，我们的确亲如姐妹，”陈思琪道，“不过不是曾经，现在也是。”
众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就连妫琪都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轩辕良沉思片刻道：“朱雀大人，你这是在对轩辕族人宣战么？”
“你终于肯承认我是朱雀了，”陈思琪道，“是的，我曾经很憎恨你们，憎恨每一个轩辕族人，尽管我和旱魃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她是我的妹妹，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去看待，当我看到林虹把她封印在了无法破解的结界之中，我恨不得把你们每个人都撕成碎片！”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悚惧的神情，妫琪见情势不妙，高声道：“朱雀大人，容我插一句，您刚才说您亲眼看到我们主君收伏了旱魃，是么？”
“是的，我亲眼看到的。”陈思琪回答道。
“良公子，您也听到了吧。”妫琪笑着看着轩辕良。
“这就奇怪了，”轩辕良道，“如果你亲眼看见旱魃被封印了，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因为我被偷袭了。”
“是谁偷袭的你呢？”
“我不知道，”陈思琪道，“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你，因为你实在太弱了。”
沉默良久，轩辕良道：“我想……你一定很想为你的妹妹报仇。”
“我有想过，”陈思琪道，“我想了很久，在我伤愈之后，我恨不得立刻杀了林虹，可我们对你们的家族了解的太少了，为了确保复仇成功，我对你们的家族进行了一些调查，我知道了你们家族的一些历史，也知道了一些其他的故事，我那个妹妹的故事。”
十几万人鸦雀无声，陈思琪调整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也知道了那些发生在人类历史上的可怕灾难，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赤地千里，什么是颗粒无收，什么是饿殍满地……我知道这一切很有可能再次上演。我不想看到人类在这样可怕的灾难下继续挣扎，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因此而跟她反目成仇，直至兵戎相见，直到你死我活。我真的不想看到这一天，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林虹结束了这一切。而在此之前，她始终都是我的妹妹……”陈思琪顿了顿，叹一声道：“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此真乃世间之大义，这便是原初之神的襟怀！”妫琪言罢，跪地顿首道：“朱雀大人在上，受我轩辕族人一拜。”
在各族长老的带领下，包括司庸和姚冕，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偌大的广场之上，只剩下轩辕良一个人站着，他从未想过人生会有这样的体验，站直了身躯竟然也会让人如此尴尬。
“朱雀大人，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很支持林虹担任轩辕一族的族长。”轩辕良道。
“我……”
“小琪，慎重……”
耳畔又传来了阿卡的警告。
耿立武带着微笑，翻到了剧本的最后一页，在陈思琪的眼前晃了晃。
“我……是的，”陈思琪缓缓道，“林虹完成了轩辕家族的使命，她有资格担任你们的族长。”
“我没听清楚，”轩辕良道，“朱雀大人，你真的支持这个庶出之女担任我们的族长么？”
“是，是的！我支持她！”
“谢朱雀大人！”林虹对着瞭望塔连磕了几个头，在她的带动下，十几万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谢朱雀大人！”
“谢朱雀大人！”
……
众人一边磕头，一边呼喊，声音在广场上空盘旋，整个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震动。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老头子说句话！”
听到司庸的声音，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司庸站起了身子，姚冕也站了起来，姒家和姚家的人都站了起来。
“朱雀大人，我敬重您的襟怀，您以大义为重，舍却私怨，与我族人化干戈为玉帛，此番恩德，轩辕族人感激不尽，”司庸俯身再施一礼，又道，“然武神有言在先，诸神不得干预我族内事，大人时才之举，却置众神之主于何地？”
“我……没想要干预你们家族的内事，我只是来陈明事实。”陈思琪道。
“可您刚才说支持林虹承嗣族长之位，此举却非干预我族内事？此举却非公然违背武神之意？”
“就是，你都说了支持那庶出的贱女，还不算干预我族内事？”姚冕在一旁附和道。
“我……”
耿立武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