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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璃一口气说完,顿都没顿一下,直听得云画双眼呆滞,表情呆滞,一副被雷劈到的模样,半晌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小姐,殿下他,真的有这么多缺点么?”而且,小姐你真的有这么伟大么?
当然,最后一句话云画没敢问出口,虽然,她很想问一问。
看了一眼云画僵硬的小脸,南宫璃半眯起美眸,指间捏起一粒莲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那可不是,说起他的缺点来简直三马车都装不下,你都不知道,每一次本姑娘看到他那张欠扁的脸,就想一根手指捏死他!”
“啪!”
话音落地的瞬间,南宫璃手中的莲子也应声而碎,无故夭折,那清脆的声响,再配上某人阴测测的小眼神,让云画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那个,小姐,呵呵呵……这里除了吃的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您看看!哇!这里还有一件衣服啊!好像是西凉女子的衣裙……”
云画本是想岔开话题,缓解一下恐怖的气氛,却没有想到翻出了一套衣裙,风格迥异于风澜女子的服装,倒是让南宫璃眼前一亮,伸手从云画手中接过,放在眼前比了比,“好像,真的挺好看的!”
“恩恩!很漂亮!小姐你穿上了一定更漂亮!”这句话倒是云画的心里话,那明艳的色彩,靓丽的风格,似朝霞映月,云落金乌,说不出的明烨无双,三分张扬,三分尊贵,却又带着几分灵动慧黠,当真是美不胜收!
南宫璃手里拿着衣服,眉眼中带着笑意,似乎颇为喜欢,看了一会之后又忍不住皱眉,“衣服的确是很漂亮,就是不知道我穿着合不合身啊?”
“小姐,这个既然是世子送给你的,那大小肯定是合身的。”
“说的也是啊!表哥心思细密,自然不会送件我穿不了的来。”
“对啊!小姐,要不您现在就穿上试试?一定是美若天仙!”想象着南宫璃穿上那套衣裙的惊艳画面,云画不由得满脸期待的看着她,目光亮晶晶的。
闻言,南宫璃嘴角抽搐了下,低头看向手中衣裙,似在研究该如何去穿,云画见此眼前一亮,扔了手中的美食朝南宫璃走去,“小姐,西凉的衣服我熟悉,我来给您穿!”
说话间云画便伸出手去,准备接过南宫璃手中的衣服,只是,她的手指还没来得及碰上衣角,却有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横空而来,将衣裙一把抢了过去。
云画微微一怔,手顿在了半空中,瞪大了眼睛看过去,“呃……殿、殿下?”
彼时,少年就站在南宫璃的身边,手里捏着那套衣裙,美得如仙如魔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不过,隐约之间可以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有些,凉飕飕阴测测的,云画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下,悄悄后退了两步,殿下什么时候飘进来的?怎么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而且,殿下一飘进来就抢了小姐的衣服,莫非,方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思及此,云画再次退后了两步,小心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那殿下,他在外面听了多久?
相较于云画的惊魂未定,南宫璃却是一派淡然从容,白眼一翻瞪向少年,“我的,还我。”
少年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音色清凉,“丑死了!”
“……”闻言,南宫璃嘴角一抽,滑落满头黑线,“丑不丑,本姑娘说的算!那是表哥送给我的,还我!”
听到‘表哥’两个字,少年好看的眉微微一蹙,美若谪仙的脸上划过一抹阴沉之色,“不准叫他表哥!”
闻言,南宫璃眼珠子一转,斜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为什么不准?”
“不准就是不准!”
“他本来就是表哥!不叫表哥,那叫什么?”
“什么都不叫!”最好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像对空气一样。
南宫璃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看着那阴沉一片的脸色,凉气飕飕的眼神,忍不住勾唇一笑,煞有介事的回道,“既然都是一家人,怎么能什么都不叫呢?那多没礼貌啊!不能叫表哥的话,那……我就叫他风陌哥哥好了!”
“你敢!”
一瞬间,连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很多,不远处,云画缩了缩脖子,再次退后了几步,飘到了箱子前,继续整理礼物,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看一眼南宫璃,心中一阵哀嚎:小姐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殿下的醋性有多大!还非得这么刺激他!您是艺高人胆大,自然不会害怕,可怜了小的我和朔风兄弟,早晚有一天要被活活冻死或者吓死!
心中迷迷糊糊的想着,云画在箱底发现了一封信,脑袋还有些不灵光,所以也没想太多便开了口,“小姐,这里还有一封信,世子写给您的,信封上说表妹……”
云画话未说完,便猛地一个哆嗦,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滟如玉的眼眸,那眼神,怎一个阴凉了得!云画顿觉一股阴风袭面而来,差点将她冻死当场。
“小、小、小姐……信、信……小的告退……”
话音还未落地,人已经如一道疾风般飘出了大殿,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宫璃眨了眨眼睛,神情满是无辜,“小画儿的轻功,好像又精进了不少!快赶上女鬼了!”
院中大树上,朔风缩了缩脖子,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不同寻常’的气息,悄悄的飘开了十米远,心中却忍不住感慨:在您二位尊神的身边伺候,这轻功不好能行么?跑慢了一步都有可能被冻死吓死秒杀当场啊!当贴身护卫,他们容易么?
院子里,朔风望着头顶一轮明月,感慨万千,寝殿中,南宫璃看了一眼那浑身都在冒着寒气和酸气的少年,撇了撇嘴,大摇大摆的朝箱子走去,然后,在某人炽热的可以烤熟一头猪的眼神下,从容不迫的将那封信拿了起来,顺势坐在旁边的软椅上。
信封上用丹青写着行云流水般的四个字:表妹亲启。
字迹如他的人一般,温润如玉,灼灼其华,虽不张扬,却雅若风月。
南宫璃微微一笑,将信展开,旁若无人的看着,仿佛已经忘记了这房中还有一个时刻散发着酸味的少年,对于那炽热专注的眼神,更是彻彻底底的忽略。
信中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内容,无外乎一些关心与问候,不过,倒是诚邀南宫璃等人去西凉游玩……
西凉么?她曾在残月谷呆了半年多,也去过了不少地方,但是,西凉王都……
“不准去!”
南宫璃正凝眉思考间,忽而一道阴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像是从千年冰窟窿里吹来的冷风,却又带着几分阴沉沉的气息,危险有几分,霸道有几分,酸味嘛!至少有七分!
南宫璃嘴角一抽,一记凶狠的小眼神杀过去,“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话说,她刚才看的太认真,还真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飘过来的!
“不准去!”
少年沉沉的开口,眼睛却盯着她手中的信笺,那眼神,明明清凉若漫天飞雪,却又燃烧着丝丝火焰,仿佛,恨不能将那封信秒杀成灰!
闻言,南宫璃翻了翻白眼,看了一眼他那‘恐怖’的眼神,撇撇嘴,“你偷看人家的书信!此乃小人行径!”
“不准去!”
“脚长在我腿上,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啊?”
“不准去!”
“就要去!”
“不准去!”
“……”
两人,足足争执了一炷香的时辰,不过,少年只有那‘三个字’不管南宫璃说什么,他都是那雷打不动的三个字!这让某人甚是抓狂!
最后,南宫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信扔进了箱子里,然后,从他的脚上踩了过去,口中磨牙霍霍,“踩死你个阴险小人!哼!”
看了一眼她愤愤然朝内殿走去的背影,少年收回视线,眼神甚是阴凉的瞪了一会那套衣裙,然后,手一扬,万分嫌弃的将它扔进了箱子里,站了一会之后又走过去,眼风凉凉的望进箱底,箱子里的特产已经被云画整理了出来,此刻,只孤零零的躺着一套衣裙,一封信,莫大的箱子里,显得甚是凄凉。
少年半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动作神速的将那些奇珍异玩全部装进了箱子里,至于那些特产,他只是皱了皱眉,却还是将它们留了下来,做好这一切之后,少年终于一拂衣袖走了出去,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折了回来,亲自搬起了那个大箱子,再次朝院中走去。
几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朔风透过光秃秃的树枝看向院中一角,面容僵硬,嘴角抽搐,额头之上更是冷汗沁沁。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他们家神仙般的主子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走到院中的一棵红梅树下,动了动手指,挖出了一个大坑,在他冷汗沁沁的以为主子会跳进去的时候,想不到他却一转身进了屋,朔风顿时松了一口气,只可惜,气才缓到一半,就看到他家主子又折了回来,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箱子,那箱子貌似有些眼熟……
朔风正努力回忆着,就听‘嘭’的一声闷响,漂亮精致的箱子进了坑!
眼前一片光影缭乱,尘土飞扬之间已经渐渐看不到那金红色的箱子,朔风直到此刻才想起来,那不是西凉世子送给王妃的礼物么?怎么居然被主子给……埋了?!
这……
王妃知道么?
若是明日王妃问起来,他该如何回?是大义凛然的指控主子的‘恶行’,还箱子一个公道?只怕,主子会灭了他!那,秉持一问三不知的原则,就说不知道?不行!王妃整人的手段比起主子有过则无不及,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娘亲啊!这下可怎么是好?谁来救救他?两位都是惹不得的尊神,不小心惹了哪一位都是粉身碎骨啊!为什么可怜的总是他啊!
主子啊!那箱子又没得罪您,您怎么就把它给埋了?!
大树上,朔风睡意全无,瞪着一双死鱼眼望着头顶一轮明月,一副等死的模样,好不可怜,院子里,少年已经埋好了土,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阴沉的如漫天风雪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抹笑意,虽然极其浅淡,却带着一丝愉悦。
内殿中,南宫璃已经洗漱完毕,不过,她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笔正低头写着什么,时不时地还凝眉想一会,模样甚是认真。
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来,随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鸾尾花香,清冷如魅,南宫璃眼皮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是谁来了。
不理他!继续写。
“睡觉!”
只是,才刚写了三个字头顶便飘来低低沉沉的两个字,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韵味。
“你没看到我在忙啊?”南宫璃回头瞪了他一眼,顺便将手中写了一半的信在他眼前晃了晃,顿时,五个大字闪入少年的眼中,那恍若墨画般的眉微微一蹙,且越拧越紧,眉目如画的脸也渐渐转黑。
亲爱的表哥?!
原本埋了箱子的好心情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此刻,只剩冲天的酸气在空气中弥散。
少年死死的瞪着那几个字,仿佛瞪着一个深仇大恨的仇人,眼神之恐怖,让人莫敢直视。
“看你这表情,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