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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靖宇,颤巍巍的抬头,对上风君翔冒火的双眼,心中一颤。
“罪臣没用,不是那个逆贼的对手,还请皇上降罪……”
“哼!你倒是说说看,要朕怎么责罚你?”
看着风君翔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南宫靖宇,把心一横,沉声道。
“罪臣愧对圣上,甘愿,以死谢罪!”
“爹!”
“皇帝哥哥——”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满满的,都是惊慌。
风君翔,身形一顿,转身朝殿外看去,正对上南宫皓月泫然欲泣的娇容。
“月儿,你怎么来了?”
南宫皓月跌跌撞撞的跑到风君翔的身前,身子一软就欲跪下,却被风君翔及时制止了。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皇帝哥哥……月儿求你不要责罚爹爹……”眸光楚楚,梨花带雨,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月儿你误会了!朕并没有责罚丞相的意思……”风君翔,心中一动,放柔了声音开口。
“真的吗?可是,刚刚……”
“当然是真的!朕何时骗过月儿?”
“皇帝哥哥当然没有骗过月儿啦!”闻言,南宫皓月,娇羞一笑,低着头依偎在风君翔的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娇柔模样,看得风君翔,一阵心神荡漾。
“丞相,你也受伤了,早些回去医治吧!”清了清嗓子,风君翔,沉声开口道。
“皇上?”闻言,南宫靖宇,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抬头看着风君翔,目光闪烁不定。
“好了!都回了吧!逆贼之事,明日再议。”
话音落地,风君翔便拥着南宫皓月,大步离去,几父子面面相觑了一会,便也起身离去。
长乐宫。
殿中,隐隐传来说话声。
“南宫逆贼一事,尚书大人有何高见?”
香烟袅袅的大殿中,音夙玉,斜倚在贵妃椅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涂了嫣红丹蔻的指甲,仪态慵懒,然,双眼之中,却是幽光明灭。
慕容正德,正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听到她的问话,微微转头看向她,眉头轻蹙,沉声开口。
“南宫浩天,骁勇善战,且用兵如神,放眼整个天下,能及其左右者,寥寥无几,朝中,能与他旗鼓相当者,着实没有。”
“尚书大人言外之意,是想说,以武力解决此事,希望渺渺?”闻言,音夙玉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开口。
“不错。”
“哦?那依大人之见,何为上策?”
“劝谏,招安。”微微沉吟了片刻,慕容正德,沉声开口,神色认真。
“哦?如何招安?”微微一笑,双眼之中,染上了几许兴味。
“自然是派人前去和谈,劝谏南宫浩天悬崖勒马,及时收兵。”
“听起来,是不错。”闻言,音夙玉缓缓点头,似有认可,然,微微顿了一会之后,复又凝眉,一脸为难之色的开口,“只是,该派谁去招安呢?”
“这……”
乍然听到这个问题,慕容正德,也是微微一顿,紧蹙起双眉,一脸的沉思。
“南宫浩天,倔强的像是一头蛮牛!他决定的事情,天皇老子都改变不了,如今,他既已破釜沉舟,铁了心的要为那个废物报仇,放眼朝中,又有谁能劝谏的了?”音夙玉缓缓开口,脸上的神色,晦暗难明。
“哀家本以为,派了南宫靖宇那只老狐狸去,就算是打不了胜仗,至少,也能牵制住南宫浩天,可是没想到,那个南宫浩天却是油盐不进。呵呵……想不到,那个废物在他心中,分量竟是如此之重。”
为了个废物,不惜背负千古骂名,更不惜与镇国公府闹翻,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呢!
“我想到了!”
慕容正德突然开口,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蓦然惊醒音夙玉飘远的思绪。
“哦?你想到了何人?”
闻言,慕容正德凝眸看向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得意与笃定,缓缓吐出三个字。
“安国公!”
“安国公?”闻言,音夙玉微微皱眉,一脸的沉吟之色,仿佛,一时之间,有些回忆不起来,这是何人。
“没错,就是他!当年,他与南宫墨渊,追随太祖皇帝征战四方,最终平定天下,三人更是八拜之交,风澜建国之后,太祖皇帝分别册封二人为镇国公和安国公,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料,镇国公英年早逝,太祖皇帝悲痛之余,更是对这位安国公荣宠有加,甚至,还将自己贴身佩戴的凌霄宝剑赐予他!上斩昏君,下斩奸佞!如今,镇国公与太祖皇帝皆已仙逝,放眼风澜帝国,他便是泰山北斗!”
经过慕容正德的一席话,音夙玉也渐渐的回忆起关于那段岁月的记忆,眼中幽光霍霍,缓缓开口,补充道。
“安国公的三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可谓一门忠烈,后,天下太平之时,他便辞官归隐,寄情于山水之间,从此,再不过问朝堂之事。”
“没错!但是,纵然他已不在朝堂,可,他在朝中的威望,依旧是无人可替代!只要他跺一跺脚,风澜帝国,照样会晃三晃。”
“所以,你便让哀家宣此人出面,正是看中了他的德高望重?”
“不错!若是论起辈分,此人与南宫浩天的父亲,还是八拜之交,我想,纵然南宫浩天不给其他人面子,这个安国公的面子,他却,不得不买。”
“言之有理!”闻言,音夙玉终是幽幽一笑,带着几分笃定之色的开口。
莫说是南宫浩天,就算是她,也不得不给那个老家伙一些薄面,须知,若是那个老家伙站在朝堂之上,振臂一呼,绝对会有半数的朝臣听他号令!
这,本是一个不得不除的祸患,但,所幸,他志不在朝堂,这些年来,也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不问世事,她,便也没有费心除去他。
想不到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刻不容缓,即刻便命人去请吧!”慕容正德及时开口,打断了音夙玉的思绪。
风澜帝国,南方城池,江陵。
北方,尚自冬意寒凉,这里,却已是人间三月,桃花朵朵开。
桃花岛,顾名思义,岛上,遍地桃林,十里生香。
一条清可见底的溪水,自桃花岛外流入,绵延流转整个桃花岛。
彼时,日光倾城,风轻暖,清波潋滟的溪水之上,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轻舟之上,老人,一身蓑衣,手执钓竿,于他身后,立着一位清秀少年,手拿一支碧玉箫,奏一曲山水倾城。
娇娆桃花,纷纷落,洋洋洒洒之间,飘入那一池湖水,从此,落花有意,叹流水无心。
蓦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的桃林中传来,不多时,便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悠然的宁静。
“红月奉太后娘娘懿旨,特来请安国公回京议事!”
溪水之湄,红月,一身上等女官的服装,甚是抢眼,身后,还站着几个金刀侍卫,很是气派。
此刻,她正看着不远处静坐扁舟垂钓的老人,眼底划过几分不屑。
曾经再怎么威风八面,那也已成过往,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可是太后与皇上当政,请他出面,何须她亲自来请?直接下一道懿旨传到江陵府衙,不就可以了么?真是多此一举!
只是,她在这边暗自埋怨了半天,却不听有任何的动静传来,就仿佛,那人根本不曾听到她的话一般。
红月的脸色变了变,依然,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的开口。
“安国公大人,红月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您回京。”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阵沉默。
红月的脸色,再次变了变,眼底,升起一抹明显的怒意。
哼!只不过是个老不死的而已!有什么可拽的?她可是代表太后娘娘来请他的!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心中,怒气蒸腾,却,不得不极力克制,红月,深吸了一口气,拨高了声音,再次开口。
“安国公大人,红月奉了……”
“嗖——”一道白色的光影,在眼前划过,带起一道细微的风声。
“啪——”一声闷响,红月,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便惊觉一阵凉意自脸上传开,鼻息之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鱼腥味。
本能的伸手往脸上一抓,顿时,一股滑腻的触感自手上传来,却是一条鲤鱼。
红月手里抓着那条鲤鱼,双眼喷出的火,几乎可以将那鱼红烧了!
“安国公大人!你这是何意?”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
“好好的一条鱼,就这样糟蹋了。”
那人,终于开口,却依然,背对着她。
苍劲的嗓音,绵长悠远,恍若万年古井,生生不息,然,任谁,都可听出那话中的轻蔑与嫌弃。
红月的脸色,一阵青红交加,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是他把鱼甩到了她的脸上,如今,还要说她糟蹋了这条破鱼?
“红月奉太后娘娘懿旨,请安国公回京!”
“谁的旨?”
难得的,这一回,那老人倒是回了她。
刚刚压下的火,顿时又有上涨的趋势。
她已经说了无数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
“是太后娘娘。”
“她要见老夫,何不自己来?”
闻言,红月又是暗自咬牙。
哼!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让太后娘娘纡尊降贵,来到这荒无人烟的狗屁桃花岛见你?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因为太……”
“就算她来了,老夫也未必见她。”
红月,话还未说完,耳边,便传来老人不咸不淡的嗓音,没有刻意的自抬身价,也没有刻意找茬的嫌疑,然,正是那种自骨子里散发的狂妄与目无下尘,才更让人,几欲抓狂。
“死老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太后娘娘……”
红月,顿时暴走,之前拼命压抑的火气,也因为这句话,而彻底爆发。
正只,还未等她叫嚣完毕,便有一道碧色的清风,迎面扫来,又快又疾。
出于习武之人的直觉,红月本能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反手挥去。
“叮——”一声清越的声响,恍若利器相撞时发出的喑哑之声,空气中,渐起点点火花。
轻舟之上,少年挥手,那支碧玉箫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红月,这才看清,刚才袭击她的,竟然是一支毫不起眼的碧玉箫。
“来到桃花岛还敢携带兵器?”少年,面色一冷,身形直接化作一道残影,以疾风之速朝红月掠去。
红月,心中蓦然一惊,诧异于少年诡异的身法,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挥舞着长剑,与少年战到了一起。
那八名金刀侍卫见状,面面相觑了一会,也纷纷拔刀,欲朝少年砍去。
轻舟之上,静坐垂钓的老人,没有回头,却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手中的钓竿,以诡异的速度与刁钻的角度飞出,众人,甚至还未及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手中的金刀,便被钓竿之上的鱼线死死的缠住,紧接着,他们便觉得虎口一阵剧痛,金刀脱手而出,‘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红月也是惨叫一声,滚到在地,右肩之上,一个圆形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