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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用啊!”族长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叹了口气:“你爹不在了,还有你大哥,遇着啥事儿,兄弟间多商量商量,一家一屋,也是有个主心骨的,你不是你家然丫头,不小了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按道理,这等大事该由郝通带着郝用来找他才对,这兄妹俩自顾自的喳喳喳说了半天,高帽子也戴了不少,但是,贺家是谁,贺家既不是平台村也不是半山村的某个人家,他一出面地都要抖两下,自己去贺家,说不得连当家主人的面都没办法见到,又何来面子可谈?
“是,大伯说得对!”郝用讪讪:“只是事一来,心急就乱了章法,没了主意,想着一出是一出了!”
“小芳啊!” 郝芳还想说点什么,嘴张了嘴还没开口,族长就点了她的名。
“大伯?”郝芳抬着望着他。
“小芳,你出嫁也有些年头了!进了赵家的门,就是赵家的人,上孝公婆,下贤叔姑,相夫教子才是正道!”看了看惊讶的郝芳:“当然,你是替你三哥家着急,但也不能这么鲁莽行事了,毕竟,这是郝家的家务事!”
“是,大伯!”郝芳吃惊于族长教训理由。
是什么呀是,赵家忠却在心里嘀咕,难道兄妹帮扶都不行嘛,要像大姨大舅二舅一样冷漠不闻不问才对?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那大伯,贺家那儿?”说也说了,训也训了,郝用还是有一丝期盼。
“明天平台村许家分家,我要去当个证人,后天吧,后天去一趟贺家,至于结果,那就不好说了,毕竟白纸黑字写好了,这一年就是贺家的人了,当然由贺家说了算,由贺家做主!”双倍的赎金都说得出口的贺家,族长也不知道自己的面子值几何了,到时候,不丢面子就是万幸了。这事儿要说不管也说不过去,毕竟职责所在,身为一族之长就有义务为自己人说话,郝用都求到自己面前了,不去确实不行。只是提前说明一下省得落得里外不是人。
“多谢大伯了!”郝用深深的给族长鞠了一躬,尽管他说成功的概率小,但是微小的机会却是自己家的全部希望。
王世清听说族长后天去贺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无时无刻不在祈求菩萨保佑一切顺利。
“丫头啊!”没睡好的,还有洪老头,一晚上跑了几趟茅厕,嘴里面也长了好几个泡,馋虫却又往上窜,让下人通知了一下贺铮让他今天自个儿先练练,自己却打着郝然的主意:“丫头,今天又给老头子弄点啥好吃的?”
“还吃?”作为丫头,和另一个丫头在厢房值守,每看他起一次夜心里就内疚一次,同时又暗骂老头儿活该,谁让他好吃呢,好吃总要付出代价的。
“吃,怎么不吃,不就是多跑了几趟茅厕吗,老头子是谁,昨天是没有准备,今天找点草药吃了就好了,信不信,再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了!”下火清热的草药熬点水喝了就好,怕什么呀。
“你懂医?”郝然问完这话就觉得自己废话了,连爹的断骨都能接好,怎么不会懂医呢。也不对,断骨什么的,作为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人体构造肯定懂,但是,草药什么的中医可就不是谁人都懂的。那东西,利用好了是治病的药,利用不好就是杀人的毒药,绕来绕去,还是江湖人的杀器。
“怎么?你哪儿不舒服,给老头子做点好吃的,给你扯两把草药喝了就好!”老头子得意一扬脖子,挑衅的看着郝然。
“我哪儿都舒服,就是心里不舒服!”看你那德行就不舒服!不过,真要懂中医草药什么的治病,那娘的病是不是也有希望了?白大夫接不好的断骨,老头子摸几下就成了;白大夫说娘的病不能全愈,会不会被怪老头几把草药就治好呢。
“心里不舒服?”洪老头看小丫头眼珠子转得飞快,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了,那有不舒服的样子“快去,给老头子做了好吃的就可以换一副治心病的良药了!”
想要求人,得先将自己的诚意交付与人。
“好,好吃的是吧,可以做,不过,中午是来不及了,晚上吃可好?”郝然希望自己这一宝下去押了个大,能把娘的病治好,那就好好的干一年好了,卖身一年治好爹娘的病,是赚大发了!
晚上做好吃的,准备给他来个独特的,不在餐桌前吃,要在露天场所吃。“不过,我需要一些工具,恐怕这小筑园里没有!”郝然想了想,提了一个要求。
“丫头,小筑园里都没有,那这方圆上百里就再找不出来了,你让老头儿上哪找去?”贺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一道菜的工具都没有,说出去不是平白让人笑话吗,丫头这是太高看了自己的手艺还是小看了贺家的实力。
“不用上百里找,就镇上铁匠那儿就可以打造!”郝然抬头看着洪老头:“怎么样,想吃吗?想吃的话,你就派人去找铁匠按我的法子打造一个工具出来!”
“拿来?”洪老头手一伸。
“什么?”郝然没反应过来。
“你要打造什么样的兵器,总得有样图吧!”炒菜做饭不外乎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居然找铁匠,铁匠打铁也打兵器。
“呵呵,好,笔墨伺候!”郝然笑了,这老头,越来越有趣。
没有笔墨,要笔墨纸砚得去少爷书房,洪老头嫌麻烦,郝然怕惹事,一个老头子就够她受了,再来一个正经的主子,她可做不了一个正经的丫头,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给我弄一张纸来”洪老头的木院就有木炭烧的火笼,没有笔墨好解决。
小厮跑去找冬子要了一张纸,说是洪老太爷要的,谁人敢不给呀。
郝然用木炭两三下画了一个框架交给小厮:“让铁匠照这样打造,打好了就紧跟着拿回来,你家老太爷的馋虫爬出来了我可不负责!”
“噢,好!”小厮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洪老太爷,心想,这丫头当真是新来的,明明自己是专司其职侍侯老太爷,居然还敢说你家我家。不过,主子都没有呵斥她,自己这个小奴才还是少开腔为妙。
工具的事解决了,郝然决定去厨房看看都有些什么菜。
“站住!”人刚走到厨房门口,身后一身厉喝!
郝然吓了一跳,要不是听到的是一个女声,她还以为遇到了小筑园的正神了,回头看时,见是温妈妈和两个粗使婆子走了过来。
“你是谁,跑厨房里干什么来了?”斜眼打量了一下郝然,故意问道。
“温妈妈!”郝然心想装什么蒜呀,昨天晚上你还亲自给本姑娘烧过火呢。噢,坏了,八成是为烧火的事出气来了。
“说,你是谁,怎么会在小筑园里晃荡?”温妈妈丝毫不领情冷着一张脸问。
“我叫郝然,是新来的,专门伺候洪老太爷的丫头!”好吧,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算你狠,自己服短,郝然在心里呼了一口气,一一回答。
“哼,丫头!”温妈妈围着郝然转了一圈:“新来的,也难怪,把贺家当菜市场了,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还说是贺家的丫头,你这是要打贺家的脸面呢还是想要咋的?”
穿着!
穿着自己的衣服也是错!
好吧,上班就该有职业工装,不是郝然有多留恋自己的补丁衣服,实在是不想换丫环服,一旦穿上丫环服,就感觉自己脸上烙了一个印子:我是丫头,我是丫头。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就膈应得慌。当然,来了三天不换,老头儿也没表示不满,所以郝然理所当然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小筑园里四处招摇,没想到,今天被温妈妈逮住发难了。
“我等会儿就去换!”换就换吧,谁让自己成了丫头了呢,一件衣服都要被说事,真是不自由。
“我?”温妈妈鄙夷的看了一眼郝然,似乎是对旁边的两位粗使婆子说的:“到底是野孩子,还不知道当奴才要有一个奴才的样子,不仅衣服,连称呼也得改,在小筑园里,能自称我的,只有两位主子,当然,冬子可以自称我,你,确定有那个资本?”上上下下打量了郝然一眼:“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老婆子替你去大夫人面前美言几句,派个人好好教教你!”
靠,这是教,还是害,大夫人,传说中贺家的当家主母,去她面前美言几句,还是上眼药,这个温婆子,当真是瘟,没招惹她居然找上门来了。
决定不再理会这个疯婆子,郝然迈步朝厨房里去。
“站住!”温婆子没想到在小筑园还有丫头不把自己当回事,火气腾的往上冲:“厨房重地,闲人莫进!若有人进去了,两位主子的吃食出了问题,你担得起这个责任?还是说,无缘无故的想进厨房,原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对了,听人说,昨夜里,洪老太爷和少爷都起个无数的次的夜,一定是这个丫头使的坏,来人,给我抓住她送到大夫人那边去!”
死婆子!当真是个好奴才,连人起几次夜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此时不跑待何时!被逮到大夫人面前,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郝然撒腿就往木院跑去,她确定,一旦进了木院,温婆子再叫嚣也白搭,洪老头儿她是不敢惹的。
边跑还边回头看,三个婆子紧紧的追了上来,郝然直呼倒霉。
冷不妨,自己像小鸡一般被人拎在了半空。
“跑什么呢,丫头,差点撞死老头子了!”一手高高将人举着一边皱着眉头问:“我要吃的菜什么时候能好!”
“洪师傅,那三个婆子不让我拿菜,还要打我!”温婆子张口闭口就是大夫人,自己也可以抬出一尊菩萨来压场子,不仅仅是她可以乱说,自己一样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算是明白了,在这儿,讲理是行不通的。
“是吗?”洪老头放下郝然,眼睛盯着正追来的三个婆子:“反了她们?”
“洪老太爷!”温妈妈看着眼前的人生生的停下了脚步,后面来不及停下的人撞上了她的后背,规矩让她不敢喊痛,还得恭恭谨谨的喊一声老太爷。
“跑什么跑,小筑园这么没规矩了?去,回大院让人好好教教!”洪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回园子当差!”
“是,老奴知错了!”温妈妈心里那个气啊,不过,回大院就回大院,正好,可以好好的告诉老夫人大夫人,这小筑园里都有些什么规矩!
三人灰溜溜的走了,洪老头得意的看着郝然:“丫头,看见没,她们是老鼠老头子就是猫,她们要是老虎,老头子我就是打虎英雄!没事了,快去,给老头子做好吃的去,对了,这小筑园里的奴仆下人随你使唤,要唤不动的,老头子就让他们回大院去!”
这是喧宾守主了,老头儿你都是吃别人住别人家的,居然敢当家作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郝然憋着笑,不过,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中午温婆子果然没回小筑园,人是因为自己让洪老头撵走的,郝然将就厨房里现有的东西给两位主子做了一荤一素一汤,趁着偿味道的机会偷吃了两片肉。唉,真是天理不公啊,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己和那些穷苦人家一年都难得吃上一片肉,这些有钱人家顿顿都没少!午饭做好后,顺便把晚上要用的菜调味品什么的都一一给码好了,这才回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