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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梁梅才收回手指,起身道:“殿下,公子的这身病是陈年旧疾,本来或许静心调养的话,还是能活到六旬,然他心思太重,以至于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梁梅的话很明了,废帝如今能有今日,和龙椅上的那位没有任何关系。
而长公主闻言,心里很是愧疚,她不该怀疑陛下的。
若是陛下真的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当初在登基之处,刘彦就已经没有活路了,可是她没办法,如今身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眼瞅着他也很快要离开自己而去,心里的那种无助,真的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可有救治的办法?”
然而心里最后的希望随着梁梅的摇头,而彻底的熄灭。
“太医院的赵太医,奴婢也早有耳闻,就连他都无法救治公子,奴婢的这点医术也是无可奈何,殿下,公子真的是已经到了驾鹤之年。”
长公主疲惫的点点头,然后轻声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长公主走到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那颧骨凹陷的弟弟,这才一年多的时间,整个人就变得如此让人觉得恐怖,若是当初他没有被钱淮安利用,现在他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恨极了母亲,大弟弟,二妹妹都是被母亲间接害死的,而如今唯一的弟弟,也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才走到这一步,她心里暗自震惊,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左右一个天下的兴衰,若非她对钱家过多的纵容,他们姐弟众人如何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大弟弟是前朝的太子,死因成迷,但是却并不见母亲有太多的悲伤,而她的那个外甥女更是独自在宫外长大然后因未婚夫的死而寡居至今,虽然每年都会进宫拜见母后,却并不见母后对她有多么的喜欢,明面上似乎照拂颇多,但是这种感情,到底是怎样的,长公主还是能分得清楚。
由此可见,大弟弟的死绝对和母亲脱离不了干系,或许还有最直接的关系。
二妹妹当年爱慕曲长卿,母后却楞要逼着曲家长公子停妻再娶,以至于让曲长卿自刎于麟德殿前,血染玉阶,从而害的二妹妹悲伤忧郁过度而亡。
刘彦更是如此,明明都已经成为天下之尊,却被母后一手扶植起来的钱家给逼迫到如此的境地,以至于帝王变废帝,还被囚禁于永巷,如今更是命不久矣。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道:“母后,您当真是咱们大荣朝的罪人,是你害的我一个个的送走了弟弟妹妹。”
“皇姐……”这边,刘彦睁开眼,那浑浊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焦距,这完全就是濒死之相。
“二弟,你醒了。”她回过神,赶忙握住刘彦的手,“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样,我这身子能坚持到皇姐过来,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他艰难的说道,“刚才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五皇叔,他不恨我,却也不看我,好似我就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我拼命的喊他,想要和他道歉认错,可是他和五婶在前面走的很快,我拼命的跑,却始终无法靠近,皇姐,我知道错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恐怕就算是死,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长公主忍着眼泪,哽咽道:“别说傻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是真的悔过,相信皇叔必然是会原谅你的。”
“真的吗?皇叔真的会原谅我吗?”
“会的,皇姐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废帝,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无助,长公主心里酸涩,想说你不许死,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始终都说不出来。
如今活着,对于刘彦来说是一种折磨,若是心怀埋怨,或许他还有活下去的动力,但是若心怀愧疚的话,就算她闹到地府阎王那里,也挽救不回刘彦的性命。
“若是这样的话,就好了。”说罢,他就闭上眼不再说话。
长公主心中大惊,赶忙伸手放在他的鼻翼下,察觉到还有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坤宁宫内,长公主和唐敏静静的坐在花厅里。
“在接到陛下的书信时,我当时的想法是,刘彦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会不会是陛下做的手脚。”长公主苦笑,“只是后来一想,若是陛下真的容不下刘彦,也不比等到现在,当时就处死他,也不会有朝臣反对的,毕竟刘彦是祸国君主,差点就害的大荣改朝换代,万次难辞其罪。”
“长姐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心怀愧疚。”唐敏轻笑,若是她站在长公主的立场上,或许也会这么想。
“也只有你敢这么安慰我。”长公主低头喝了一口茶,“刘彦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至于于氏,陛下说让她殉葬,其实我心里是不太愿意的,虽然刘彦做过很多的错事,在我心里却始终都是我的弟弟,于氏还不配,不过也没什么,黄泉路上,总是有人要服侍她的。”
唐敏看着长公主的神色,微微抿唇笑道:“看来长公主是知道了。”
“永巷里的内监婆子大部分时间都出不来,也就只能说些这样的事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全部,说起来刘彦这辈子就是毁在了女人手里。”
唐敏对这句话是不以为然的,但是看在长公主这般伤心难过的份上,她也不好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什么叫做毁在女人的手里,若是刘彦做派端正,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当初的程霓裳,后来的盛思妍,之后的于婉宁,还不都是他色欲熏心的结果?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把结局归结到女人的身上,这也只有那些男人才能做得出来。
长公主这是被亲情蒙蔽了心,急于为自己那难以纾解的心情寻一个突破口发泄一下。
“于氏既然享受了刘彦带给她的富贵,就要承受落魄之后的结果,这是天理循环,你又不是上天的女儿,凭什么好处都让你占着,当初她被钱淮安送到刘彦身边,就已经没有了自己做主的权利,她的性命从来都由不得她,太后的死于氏在其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因素,这次就随同刘彦一起下去,为太后请罪去吧。”
那件事长公主在去年也听景帝说起过,若非知道这件事,她倒是还要同情于氏几分。
如今身边的亲人都不在了,长公主却并没有任何的担心,她或许心里明白,景帝是绝对不会对她下手的,那个孩子自小就是恩怨分明的人,若是真的连自己都容不下,现在她的两个儿子也不会封王,而夫君也不会掌管南境榷场。
试想一下,若是当年五皇叔继承大统,或许他们一家都不会有事,如今也只是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只是若非这样的话,她和夫君是否还能在一起?
如今再想来,一切都是命,瞻前不一定能顾后,只能顺应天命了。
第143章:难民()
七月初一一大早,唐敏就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一套素雅却不失庄重的天蓝色宫装,头上也是戴着一套和田白玉打造的头面,脸上是她自己上的淡淡的妆容,贵气优雅。
“娘娘,今天大概会有不少的夫人带着小姐们出席。”香草在旁边欢快的说道。
“女学终于建成,那些工匠们的酬劳可都发放下去了?”唐敏站起身走出寝宫,在偏殿的饭桌前用了一顿简单的早膳,然后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缩在姜姑姑怀里的敦敦,对她道:“姑姑今天就在宫里带着二殿下就好,让几个丫头跟我一起出去。”
宁喜上前两步,含笑问道:“娘娘,奴才呢?”
唐敏看着宁喜那谄媚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你也跟着出宫去看看吧。”
“哎,奴才多谢娘娘。”宁喜抬头冲着姜姑姑笑道:“咱家可是有好些几年没有出城了。”
“这次出去可要服侍好娘娘,女学的建成可是一件大喜事,多少人家都高兴着呢,别让人冲撞了皇后娘娘。”
“咱家知道,姑姑放心就是。”
用过早膳之后,外面的马车早已经准备妥当,唐敏上前来看着小儿子那乖巧的模样,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敦敦,娘要出门了,你要听姑姑的话知道吗?娘回来会给你带豆花吃的,城门口的那家豆腐坊做的可好吃了。”
敦敦看着娘亲那温暖的笑容,也是高兴的挥挥手。
“二殿下在和娘娘说,让您放心,他定然会乖乖的。”姜姑姑笑道。
女学的位置很不错,这是唐敏第一次来,但是看到脑海里的结构图变成现实,虽然她没有在这里添砖加瓦,却依旧很是骄傲和自豪。
此时女学门前那宽敞的空地上早已经停了不知道多少马车,若非两边有专门开辟出来的地方,还真的不一定能放得下。
皇后的到来,让所有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她下来,所有人都福身行礼。
唐敏冲着众人点点头,然后慢慢的往学院内去了,这里的面积很大,周边也都是各种房舍错落有致的伫立在这青山绿水之中,在唐敏看来,这片建筑群美不胜收。
有宽敞整洁琴室,书画室,而且后面还有一块很宽广的跑马场,另外在后面还有一座工匠们精心搭建的泳池,最后面则是一块自由活动的场地,围绕着中心的位置是一片院子,里面现在是时令的各种花草植被,开的格外艳丽。
身为清华女学的山长,唐敏今日只是来说开场词的,她对这里也很是看重,请的女先生也都是在大荣颇具知名度,几乎都是每一领域内的翘楚,而且教导的水平和心理素质也都是非凡。
“徐大人,你居功至伟,本宫很满意。”
随侍在侧的徐佳栋也很是高兴,他的两个女儿都得到了入学的机会,这次请的女先生他可是一清二楚,在高门大户之中也都是千金难求的,其中被皇后任命的清华女学的第一任山长,可是曲家最负盛名的女子曲月池,虽然今年已经进五十高龄,但是仪表做派,清贵优雅,是当年曲老爷子最看重的女儿,她的夫君在多年前病故,如今儿孙俱意年长,她独居府中养老,后来皇后娘娘派人前去想请,她对这件事也非常的看好,是以没有多加拒绝,就走马上任。
对于曲月池,整个大荣的女子无一不对她敬仰有加,一个女子博学多才足以超越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如何能不让人敬仰,再加上那淡泊名利的性格,更是让很多人将她说的超凡脱俗。
当年太后因为曲长卿的死,甚至都想要问曲家一个不敬皇族之罪,还是曲月池以三十九条“不可杀”,扬名天下,让太后也不得不放弃了问罪曲家的想法。
以至于后来永安公主的死,成为太后心里最大的心结,而曲家的人至此再也没有谁得到过重用。
去年的科举,并没有曲家的人出现,不知道两年后,是否会有曲家的才子进京。
因为书画室的面积足够大,是以今日就在这里举办了一次会议。
唐敏坐在上面,旁边就是第一任的山长曲月池。
“诸位,这就是咱们的清华女学,本宫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认为这里非常的漂亮,优雅,精致,完整而具有无限的包容性。本宫创立这所女学,就是要让那些深处内宅长得女子,学会独立,自强,包容和宽厚,在这里学到对自己有用的学问,让精彩的生活主导人生,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