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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为了激发杨佩瑶的学习热情,还特地点名叫她起来回答了两个极简单的问题。
相对于国语的轻松,算术课就有些枯燥无味。
教算术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老夫子,穿件灰色长衫,人长得平淡无奇不说,声音也是,单调得几乎没有起伏。
杨佩瑶有基础,倒是能跟上他的思路,高敏君却不行了,下课之后直抱怨说听不懂。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自由活动课。
邱奎从老师那里借来篮球和排球,组织感兴趣的同学到操场运动。
杨佩瑶许久没有这么一整天高密度地上课了,正想去活动下筋骨,欣然跟高敏君也去了操场。
她今天仍是穿袄裙和黑色半高跟玛丽珍鞋,不方便跑步,便绕着操场快走。
经过双杠附近,看到了顾静怡和白咏薇及另外四个女生在说笑。
白咏薇仍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位,不单是因为她肤色黝黑,天生的东南亚风情,更因为她身上大红色七分袖旗袍,想不被注意都难。
杨佩瑶才不会上前自讨没趣,走了三圈之后就跟同班女生一起看男同学打篮球。
晚饭后,顾静怡打来电话问:“你找我有事?我整天都跟咏薇一起,你知道,我们从国中就是好朋友,她不想让我跟你说话,实在抱歉。”
杨佩瑶笑道:“没关系,我明白……是这样,前几天我有急事跟你大哥借了点钱,想拜托你还给他。”
“我哥?”顾静怡反问,“大哥还是二哥?”
杨佩瑶道:“是顾会长,我入学考试那天,刚巧在学校遇见他。”
顾静怡应道:“行,不过咏薇她……明天下午自由活动课我去找你,你在几班?”
“二班!”
顾夫人见顾静怡放下电话,合上手中报纸,问道:“杨小姐有啥事?”
顾静怡到顾夫人身旁坐下,答道: “她跟大哥借了十六块钱,托我还给他。”
“自新?”顾夫人讶然,“不是阿平?”
自新是顾息澜年满二十那年,顾维钧给他取的字。阿平就是顾平澜。
顾静怡道:“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多问了句大哥还是二哥。杨佩瑶说是入学考试那天见到的,肯定就是大哥了。”
“他这脾气,还会跟女孩子搭讪?”顾夫人忽地坐正身子,压低声音,“小静,你大哥是不是瞧上杨小姐了?我看人姑娘长相脾气都不错,只可惜……不是生在杨都督家就好了。”
“娘——”顾静怡拉长声音,“您都想什么呢?大哥拢共见到她没两次,一句话没有搭过腔。我看杨佩瑶怕他怕得很,咏薇见到大哥也毕恭毕敬的。”
顾夫人长长叹口气,“也不知随了谁,整天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能娶到个媳妇儿?我要替他相看还不乐意,老大不小的不成家。你爹像他这个年纪,都有你二哥了。”
顾静怡无奈地摊摊手,抓起报纸随意翻着。
报纸上有新安百货的广告,彭剑青身穿袄裙手握团扇端坐在太师椅上,眉目秀丽,气度雍容。
顾静怡笑道:“彭剑青真正是漂亮,大哥还陪她吃过饭,要说大哥看上她还能靠谱些……对了,前几天杨佩瑶可是好一顿贬损《玉梨魂》。”
叽叽喳喳地把杨佩瑶的原话重复一遍。
顾夫人仔细听着,夸赞道:“小小年纪倒是通透,能想到这一层。我也最讨厌这种纠缠不清当断不断的人。”
转天自由活动课,杨佩瑶没有外出,而是留在教室抄课文。
高敏君自告奋勇地留下来陪她。
顾静怡果真找了来,先在外面探下头,见只有两人在,放心地走进来。
杨佩瑶便笑,“白小姐呢?”
顾静怡拉过旁边椅子坐下,“他们话剧社开会商议这学期要排练的剧目,咏薇是副社长,肯定得参加。”
高敏君很感兴趣,忙问:“都排练什么剧,我也想参加话剧社,怎么报名?”
顾静怡道:“上学期排了《威尼斯商人》和《牡丹亭》,这学期可能排《罗密欧与朱丽叶》、《奥赛罗》或者《西厢记》,反正每学期排一部西洋剧一部古典剧。剧目确定之后,会根据演员补充人手,说不定明天就开始招新。”
高敏君跃跃欲试,“我一定要参加,佩瑶去不去,咱们一起报名。”
“不去,”杨佩瑶摇头,“报名也选不上。”
白咏薇当副社长,她去报名,岂不是自取其辱?
高敏君隐约听说白咏薇曾经追过陆景行,其中想必另有隐情,笑着站起身,“我去操场溜达溜达。”
杨佩瑶把手绢解开,一五一十地数,“共十五块八,代我谢谢顾会长。”
顾静怡好奇地问:“你怎么遇到我哥的?”
教室没人,杨佩瑶便不隐瞒,红着脸把那天的尴尬情况说了遍,“麻烦顾会长送我回家已经很不好意思,哪能再让他破费?”
顾静怡终于明白,叫道:“我说呢,我哥那个死板样会主动借钱给别人,原来这样啊。他买件什么衣服,不会是黑色大褂吧?”
想起顾息澜身上一成不变的墨色长衫,杨佩瑶“哈哈”笑两声,“不是,不是,挺漂亮的风衣,米白色。可惜我手头不宽裕,半价卖给杨佩珍了。要不然,我明天还能穿来给你看看,真的挺漂亮。”
一边说着,将手绢仍然结好递给顾静怡,顺便请教她两道算术题,就到了放学时间。
吃过晚饭,顾静怡回屋找出手绢包,对顾息澜道:“杨佩瑶还你的衣服钱,让我替她道谢。”
顾息澜眸光沉了沉,不作声,攥着手绢回到小洋楼。
顾夫人跟顾静怡和顾平澜都住中式庭院,小洋楼完全是顾息澜的地盘。一楼隔成两半,一半是起居室加个简易小厨房,另一半是对外的会客室还有秘书跟随从的卧室。
起居室有楼梯通向楼上,二楼有两间大卧室、两间小卧室及书房。
顾息澜也不知哪里来的怒气,走进书房,用力解开手绢,将银元跟铜板倒在写字台上,手绢团一团,回身扔向垃圾桶。
手绢太轻,没有扔进垃圾桶,而是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本白的细棉布,角上绣两朵淡黄雏菊。
素净且雅致。
杨佩瑶的身影不期然地出现在脑海,她穿浅绿色旗袍,眸里含着水汽,湿漉漉怯生生地仰视着他,满是恳求。
她说,“我身上不方便。”
不方便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句话话,他竟鬼使神差地又想起那个梦。
她贴在他怀里,浑身湿漉漉的,凉得像蛇。
她亲吻他的唇,撕扯他的长衫,眸中燃着奇异的火焰,熊熊地着,恨不能把他们两人燃成灰烬……
疯狂而迷乱的一夜。
顾息澜错错牙,大步走到垃圾桶前……
作者有话要说: 是把手绢捡起来呢,还是捡起来呢,还是捡起来呢?
第21章 要求()
顾息澜错错牙,大步走到垃圾桶前; 抓起手绢泄愤般扔进垃圾桶; 往下压了压,猛地盖上盖子。
做完这一切; 怒火犹自未消; 走到床边抓起床头电话; 摇出去自家号码; 找顾静怡听电话; “杨小姐只还钱,没提利息?”
“利息?”顾静怡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重复一遍。
不到十六块钱; 满打满算借出去五天; 大哥竟然还想要利息?
“哥,你是不是糊涂……”话未说完;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顾静怡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傻站了会儿,放下电话回屋继续学习。
此时的杨佩瑶已经写完了作业,正握一支铅笔心无旁骛地在纸上画画。
画的是服装草图。
她前世上的纺织学院虽然不是985; 211名校,但要求很严格,服装设计专业必须考美术。
杨佩瑶在高二的下半学期感觉正常高考有点悬,想另辟蹊径走艺术生的路子,开始突击学素描; 又学水粉。
学了将近一年,可能她在美术上有点小灵性,艺考成绩还不错。
文化课也勉强过了一本线。
上大学后,因为专业的原因,也因为她迷上板绘,始终没有间断画画。
画草图是她从白咏薇那件红黄撞色连衣裙得到的灵感。
杨佩瑶记得,前世曾小范围时兴过民族风,尤其过年期间,很多人穿唐装。除去喜庆的大红、金黄之外,唐装会在袖口和领口缀上亮蓝色或者黑色宽边。
不但可以丰富色彩,还能缓解大片红色带来的眩晕感。
眼下这个时代,由于技术工艺落后,无论提花和印花,都达不到现代社会的精美程度。
最大众的仍然是素色纺织面料。
成片的灰色或者蓝色看起来稍嫌寡淡,她打算仿照前世的做法,在袖口加一截遥П呃刺岣咭律焉实姆岣欢取�
比如最普通的阴丹士林斜襟袄,袖口如果搭配灰色遥П呦匝胖拢钆浒咨运鼐唬钆浜谏岣幼亍R'边上还可以绣如意纹、水草纹等做装饰。
再有,人们喜欢洋装一来是追求新鲜感,二来也是因为旧式长裙累赘,行走做事都不方便。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长度从脚踝截短至小腿肚,甚至刚过膝头?
或者改成直筒长裤,裤脚也搭配跟袄子相同颜色的遥П撸�
再或者改成风靡大江南北、火爆国内国外的阔裤腿?
杨佩瑶脑中浮现出各种灵感。
单是袄子就有衣身可长可短、领子可高可低、腰身可松可紧,袖子可做成九分袖、七分袖、半袖以及短袖。
跟裙子或者裤子组合起来又有好几种搭配方式。
杨佩瑶不停地画着,等感觉胳膊发酸,看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她不敢再耽误,匆匆忙忙洗把脸上床躺下。
似乎刚阖眼,就听外面风雨大作,雨点不停歇地敲打着玻璃窗,让人难以入睡。
第二天睁开眼已经七点十分了。
她七点半之前必须要出门,否则会迟到。
杨佩瑶一个激灵坐起身,飞快地穿好衣裳,冲进卫生间梳洗好,抓起书包往楼下跑,差点与上楼的春喜撞个正着。
春喜笑道:“早饭摆好了,正要来叫小姐。”
杨佩瑶又看眼手表,七点二十,有十分钟的时间吃饭。
她松口气,对已经坐好的杨致重与太太招呼声,解释道:“下雨没睡好,醒得迟了。”
太太和蔼地说:“坐下吧,不用急,韦副官在外面等着了,待会儿他送你。”
杨佩瑶点点头,拿起只煮鸡蛋,轻轻敲开外壳,正剥着,听到杨佩珍开口问:“母亲,雨还没停,我怕踩湿鞋子,一天没得换,能不能让韦副官到松山街绕一下?”
太太笑道:“行。还有阿鸿也一起。”
杨承鸿在松山国中念国二,松山国中与松山高中虽然各有各的校门,各挂各的牌子,里面是通着的。
实际上就是一个学校的两个分部。
吃完饭,杨佩珍慢悠悠地擦擦嘴,“我上楼拿书包,顺便穿件外套。”
杨佩瑶道:“姐,你快点,三十五了。”
杨佩珍答应声,却是好半天没下来。
杨佩瑶看眼手表,打发春喜去催,春喜见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