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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如若让他抓住自己,就将万劫不复了。
“不要!”随着一声愤怒的低吼,她条件发射地拍出一掌。
本意是不愿对他下手的,她只是害怕坠入那冥冥之中的黑渊,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当她的手掌地贴在温热的某处,当她意识到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掌,被抽离的神智瞬间回笼。
她甚至隐隐约约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事实上,她拍下的那一瞬,触摸到的不是丰满的血肉,更像是一具枯骨。
宋汐心乱如麻,想要抽手,身体却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
厉淳的脸瞬间刷白,有那么一瞬间,宋汐以为看到了死人的脸,心里竟还能感觉到痛意。
厉淳强行眼下喉中的腥甜,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手从她身上缓缓落下,从容的,松了口气的模样,宋汐则是惊讶得、地瞪大了眼。
原来,方才他不顾一切地靠近,是为了点住她的穴道,在宋汐拍出那一掌之后。
原来她不能动弹,不是生理反应。
他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是想做什么?顿时,心里那一点怜悯之心也没了,脸孔在寒风中气的发红,怒不可遏道:“你要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厉淳淡淡说道,说罢,也不顾她的抗议,伏下身将她背了起来。
他其实很想抱着她的,可惜没有那份力气。
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宋汐随着他的身体狠狠晃动了一下,不由得想到,他的体重,怕是比她还要轻了,便是她下一刻从他背上掉出来,她都不会吃惊。
因为他的算计,宋汐甚至恶意地想要看他的笑话。
但他仍旧坚持住了,尽管步履摇晃,重心失衡,他依旧跌跌撞撞地抱着她前行了。
宋汐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从前,在陈家村时,她的腿被木桩子扎伤,走不了路,他也是这样摇摇晃晃地背着她行走。
那时候,宋汐看着他坚毅倔强的侧脸,暗想,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才能促使他有这样的毅力。
如今么……
这条路也许很长,因为宋汐竟在他背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想自己是因为生病犯困的缘故,绝不是对他放心。
醒来时,她已然躺在一间茅草屋的坑上了,屋子里狭小阴暗,即便是在白天,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
忽然,眼角瞥见床边有一庞然大物,宋汐心中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厉淳,心里一颗石头竟落到了实处。
他斜倚着床柜,褪去了那件大氅,露出里面雪色的衣裳,低垂着头颅,闭着眼睛在浅寐。乍一看,是一副慵懒模样,眉宇间却透着困乏。
像是意识到她的注视,他倏然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目光如婴儿一般清澈。一头黑发披散,映衬着他的脸庞,像夜下的白雪,莹莹地反着光。
宋汐不由得眯了眯眼,回忆将她带入过去。
她在那个破败狭小的茅屋里醒来,他端着烛火缓缓走进,抬头的那一瞬间,漆黑的长发自两头散开,一脸玉色,比月光都亮了三分。那如天鹅般的眼眸,黑是黑,白是白,漆黑明亮,顾盼生辉。
他在她迫人的视线下,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哥!”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孩子一样的纯真美好。
一转眼,竟是这样大了!
而如今,他亦作欣喜的模样,“你醒来了!”
只可惜再怎样相似,也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竟频频想起过去,往事如走马灯一样在脑中回放,这感觉着实不太好。
人之将死,才会频频忆起往昔。
可宋汐,自认不是短命之人,很快,便将这点不好的预感抛之脑后了。
当务之急,是处理眼前的事呢!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被寒霜所取代,她实在找不出对敌人仁慈的理由。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一个目光如水,一个目如冰锥。
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僵硬,最终在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微垂着眼帘,目光若有似无地转向窗外,俊俏的眉头微微轩起。
宋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才发现,窗外竟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窗棱上结满了冰花,寒风像怪兽一样在窗外嚎叫不已。
十二月的青州,在冷夜里迎来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怪不得她一醒来,觉得特别冷,还以为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人在熟睡之时,身体对外界总是很敏感。
“你冷不冷的?”耳旁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关切的,带点小心翼翼。
宋汐抬头,正对一双漂亮的眼眸,亮亮的,润润的,好比夏日里的月亮。
她可不认为他这是在讨好,做到这个地步,只怕还有更恶劣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呢!
宋汐很快别开视线,也不回答他的话。
厉淳沉默了一会儿,默默起身去关窗户。
宋汐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发现他走这几步路,步履也是踉跄的,走到一半,还需扶着桌子借力,好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似的。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的时候,她甚至隐约听见了他压抑的咳嗽声,用手悄悄地捂住嘴唇,是在掩饰着什么吧!
真是蹩脚的手法,真要不想让她发现,干脆就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呀,又是在装可怜吧!
一贯强势自负的他,何曾也跟安笙似的,喜欢装柔弱博同情了,她吃安笙那一套,可不会买他的帐。
从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宋汐就不怀疑他病了,但觉得他夸大病情,好让她放松警惕,不然她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此时此刻,她却不由得想到陈栋那句“病入膏肓”,还有他临走前担忧焦虑的模样,其实,也不全然是假的吧!
可气的是,他就算成了这副病痨鬼的样子,也还不忘对她下黑手。
破败的窗子弄了好久才得以关上,即便关上了,也难掩寒风入侵,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撩动他的袖摆发丝。
良久,他转过身,走到桌边,将桌上的狐皮大氅捞起来,走回床边,将大氅轻轻盖在她身上,手压着大氅的边角,脸对着她问道:“还冷不冷了?”
宋汐闭着眼睛,不说话。
既然不能动,总不能阻止她采用冷暴力吧!
他眼神一黯,讷讷地收回手,肩头垂下,抬头面向破败的屋顶,无奈道:“抱歉,在这样的地方,不过,很快……”
宋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决定无视到底,直到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猛地睁眼,就见他在宽衣解带,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他动作一滞,呼吸有些急促,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很快就结束了……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办法!”说罢,便别开脸不再看她,将腰带和外衣都扔在地上,伸手去掀她身上的狐裘。
宋汐急红了眼,无奈不能动弹,只得破口大骂,“你真是个混蛋!”
厉淳却似铁了心,无论她怎么骂,手上就是不停。
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他的手有些颤抖,衣服解了很久还是没有解开,急的满头大汗。
若非是现下这个场景,宋汐都要气笑了。
直到耳畔传来一阵“撕拉”声,宋汐眼皮子一抖,他居然把她的衣裳撕开了。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可她只感觉到一股股森森的寒意,目光尖刺而仇恨,“你敢!”
宋汐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很不正常的颜色,像是灰蓝,又透着点儿紫,这颜色一直从脸庞蔓延到脖子上,看起来十分诡异。
厉淳看着这样的她,眼色变了数变,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宋汐看不懂他背后的焦虑忧心,只觉得他阴险狡诈,下作恶心。
这种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他怎么敢!
“你要是——”
宋汐的话,忽然卡在了嗓子里,只能睁大眼睛,努力地瞪着他,脸上呈现一种极为痛苦的表情,仿佛铡刀的一半已经压进她的脖颈。在这样窄小凌乱破旧败坏的地方,整颗心都仿佛要被冻僵了。
她不知道自己流露的目光是怎样,厉淳的表情却是像要哭了。
他甚至忍不住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嗓音粗粝沙哑犹如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发出最后的哀鸣。
“不要这样看我!”
宋汐的眼睛湿润了,却没有眼泪涌出。
明明是你先做出这种事情的,不是吗?
他并不十分情动,甚至十分艰难的模样,不断压抑地喘气。
宋汐平平的声音响起,没有半点感情,“你的身体都这个样子了,何苦这样对我,你就这么恨我吗?”
盖在她眼睛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后她听到了一个似乎从胸膛里挤压出来的声音,无奈绝望,似乎包含了所有负面的情绪。
“是,我恨你,所以,你也恨我吧,最好永远都不要原谅我。”
宋汐颤抖着嘴唇,咬牙切齿地开口,“你疯了!”
他却低低地笑了,笑声凄厉绝望,“我是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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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坠崖()
语毕,他忽而撤下手掌,撑在她的两侧。
宋汐睁开眼睛,不自觉便看到了他的脸。
做这种事情应当是热血上涌的,很难想象,他的脸色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仰着头,眼睛微闭,时而蹙眉,时而重重地呼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每移动一下,都仿佛承受了巨大的折磨似的。
忽然,他的唇微微张了一下,泄出一点类似咳嗽的声音,很快又被他咽下了。
宋汐觉得有些心酸,不是心疼他,这感觉,早就在之前被他的恶劣举止消耗光了。
她只是不能理解,他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他的恨意到底从而而来,吃亏的从来都不是他,不是么!
他与她之间,为何会走到这样糟糕的地步。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睁开眼睛,一低头,精准地攉住了她的视线。
四目相对,那双黯然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
一时间,竟让她不敢直视。
她不明白,为何在心底被她判了死刑的人,每每对上他的眼神,总会让她心生不忍,仿佛做了坏事一般地心虚。
因她的避闪,他的眼暗了一暗,心里却生出一丝不甘来。
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却连看他一眼都多余。
他忽然低下身,用他那贫血般苍白的嘴唇轻轻触碰她的,他似乎很紧张,微微抑制着呼吸,如同接触黑暗中唯一的光芒,唯恐一不小心,就消失了。
一种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席卷了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宋汐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连眼睛都忘了眨,不自觉地咬紧牙关。
厉淳抱着她,感觉就像抱了一块木头。
他眼睛一颤,认输一般地坐起身体,凄惨地一笑,眼中的绝望,就像失去了全世界。
宋汐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开始忽冷忽热,就像在油锅里炸过,放在水里浸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