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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真无奈，天知道这么一会儿她现在增强了的六识有多受折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楚宁跟着徐霈，边走边缓解着被吵痛的脑仁，压根不曾注意到，既然是试着合奏，怎么徐霈没叫上另外那几个说好要伴奏的同学呢？
他们学校是k市硬件和软件都不错的一所公立学校，除了教学楼，还有实验楼、艺术楼等配备，虽然也注重升学率和高考录取的情况，但确实称得上是设施十分齐全的一所名校。
若非如此，又哪能吸引得了市长公子这样类似身份的孩子就读呢？
大约是徐霈提前说好的，他们走进的那间音乐教室居然没有其他人在，里面除了必要的桌椅等物，最显眼的莫过于一架立式钢琴了。
楚宁对某人有意创造条件与她独处的现状毫无所觉，踏进这教室之后，她放下手中的琴匣走向了那架钢琴，有些好奇地打开琴盖细看。
“想试试？”徐霈放下洞箫走了过来，瞧见喜欢的女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禁会心一笑。
“我不会弹这个，”楚宁摇了摇头，忽而转头问，“你会弹吗？曾听人说弹钢琴的男孩子都像是王子，现在很多家庭如果生了男孩，好像都喜欢培养着学钢琴？”
“会一些，小时候被压着学过一点儿。”事实是他的母亲觉得弹钢琴可以培养气质，强迫他学过两三年，直到后来他确定更喜欢民乐，坚决反抗后才撇到一边。
“来来，弹弹看！”楚宁立马让开位置，想听听这位学校的风云人物会弹出怎样的音乐。
以前没学过也就罢了，那时她不懂乐曲，直到被凌云仙尊压着学了古琴，才慢慢从完全不懂音乐变得懂得欣赏，进而能听懂它。
徐霈眼神变柔，如同折射了阳光的粼粼水波，暗藏着几分对喜欢女孩的纵容，既然她想听，他自是乐意弹于她听。
楚宁看着徐霈从善如流地坐在钢琴前，先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手指，微微闭了下眼定神，这才将双手放到琴键上，几秒钟后，随着他手指在黑白键上的舞动，钢琴特有的音色变换成不同的音符流泻而出。
旁边等着听曲的楚宁，却瞬间笑喷了，只因某人明明瞅着一副高大上的样子，弹得曲子竟与他此时周身流露出的气质完全不符，那是一首耳熟能详的儿歌《两只老虎》。
这曲子不长，很快徐霈就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他侧首看去，见喜欢的女孩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双明眸更是被泪光浸润得水亮水亮，他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且那弧度明显比往日的笑容大上几分。
“先让手指适应一下，我都好多年不弹了，怕丢人呢！”徐霈算是解释了一句，实则他心里确实存了娱乐楚宁的意思。
他再度活动了一下手指，又调了钢琴的调，这才正色道：“现在来真的咯！”
楚宁擦擦眼角沁出的泪，收敛笑意静候佳音。
轻灵而抒情的音符带着几分小心和忐忑响起，徐霈弹得竟是那首脍炙人口的钢琴名曲《kisstherain》，精致细腻的曲调，舒缓而如清风拂过，他合上眼弹得投入，唇边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用音符诉说着心声。
楚宁刚开始认真欣赏着这动听的曲子，感受着那优美的旋律和空灵的曲调，但听到一半时，她本来闭上的双眼缓缓张开，目光渐渐染上几分复杂，默默看着钢琴前的男孩子。
窗外的阳光斜斜闯入洒在他身上，将他打理柔顺的发丝照耀出跳跃的金色边缘，他满身的书卷气似乎在此时被弱化了，只剩下满满的仿佛能溢出来的温柔和暖意，耳边的曲子将他此时的气质衬托得越发出众，竟凭添了一种缱绻的意味。
楚宁为着脑海中浮现出的念头失笑，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怎会有“缱绻”这种情至深处才有的感觉呢？
她再重新看去，便只看到徐霈从内到外，从心到曲的纯粹感情，那是年少无忧的男孩子剔透如水晶般懵懂的爱恋，两分羞涩，三分憧憬，五分期待，单纯的喜欢，干净得犹如开在世间净土最无暇的雪莲花，美得让人不忍惊吓。
这是……徐霈这是……在向她表白？
楚宁听懂了这首曲子，正因懂了，才对徐霈的这番心思动容而尊重，如此含蓄而浪漫的表白，她想，终此一生怕是再也遇不到了吧？
可惜……
一曲终了，徐霈内心很是不安地缓缓睁眼，想着喜欢的女孩会有怎样的反应，她……她会懂他的意思吗？
“很好听，你以前哪怕不喜欢，学得时候也下了一番苦功吧？”楚宁轻轻击掌，对这场只给她一人的演奏喝彩。
“嗯……喜欢吗？”徐霈眼中染上失望，却还是鼓起勇气一语双关地问道。
楚宁心中含着歉意，面上依然含着不变的浅笑：“大才子，时间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试着合奏一次磨合磨合了？”
她这是拒绝了么？
徐霈并不笨，虽然不愿相信，却仍是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只因到底不甘心，才硬生生将此认作猜测，想着可能是自己太含蓄了，也许……也许她没听懂？
“好……这就开始试试合奏吧！”内心沮丧地应了一声，徐霈颇有点心不在焉，表面上还在极力维持着若无其事。
楚宁见此，只能暗叹一声，年少情怀啊……她怕是此生再难理解了！
第58章 表演and意外来客（）
学校的文艺活动正式拉开了帷幕，楚宁他们班的节目排在中间位置，无论是换装还是准备都不怎么急，所以大家很悠闲地坐在自己班级的位置上欣赏着其他节目。
因为可以邀请父母来观看，很多上台表演的学生们都巴望着找自个儿的爹妈，楚宁担心宁绯月的身体，所以并没有让她来，毕竟家长们是没有地方坐的，要是来观看，铁定要一直站到底，她可舍不得。
“还有三个节目就到我们班了，楚宁，咱们去准备吧？”徐霈不知何时跟临近的同学换位置，悄悄到了这边。
楚宁转头看他，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自之前那首钢琴曲后，徐霈只是失落了一天就恢复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同她说话、讨论作业题目什么的，这让楚宁这位大妈不得不暗叹，原来人家早就表露出那个意思了，只是她太迟钝才没明白过来。
但这也不奇怪，毕竟她心理年龄都一大把了，是真心想不到“喜欢”上面去，再说，如今她大部分精力都在修炼上，又哪会仔细分辨一个男孩子是否是有意接近她呢？
徐霈带着楚宁弓腰从班级和班级之间的过道往后走，一路还叫上了其他几个伴奏的同学，他们绕着学生坐席的后面，拐了一大圈子进入舞台后台。
一门之隔而已，里面就像菜市场一样，满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表演接下来三四个节目的同学几乎都到了，换衣服的、整理装饰的，场面简直不要太乱。
楚宁皱起眉头，垂下的手暗中抬起掐了个诀，总算解救了她受罪的耳朵。
“她们在那儿！”身边的一个同学忽然道。
他们一起进来的几人循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就见他们班跳舞的十二个小姑娘，正在相互帮忙弄着头发和衣服，区别于其他班级的是，她们穿着纱质的飘逸古装，交领广袖，落地长裙，个个多了份古典气质。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明明其中有几个疯丫头和男孩子气十足的，此时此刻却被那身衣服衬得凭添一抹温柔，华国的传统服饰就是魅力强大。
“快点快点，虽然你们都是伴奏不露正脸，但也要配合一下意境嘛！”两个已经打理好自个儿那身衣服和头发的小姑娘走过来，一把扯着他们几个就往里面走。
“姐妹们，谁收拾好了，把伴奏的衣服拿来，大家一起合作给他们装扮上啦！”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吆喝一声，顿时又叫来了四五个。
顷刻间，楚宁几人就被这些衣袂飘飘、外表像画中仕女，内里像彪悍汉子的姑娘给淹没了。
咳咳，楚宁强忍着被两个同学拨过来、转过去，七手八脚往她身上套着衣服，还有一个选好发饰的，抓住她的背后的头发就是一阵折腾。
想到伴奏的人中还有几个男同学，她不由得恶意猜测，这换衣服的空挡，也不知要被他们班的女汉子们占去多少便宜。
只是……楚宁眼神一飘，不由得朝徐霈那边看去，额……校草就是不一样，瞧瞧两个帮助他整理衣服的女孩子，脸颊红红的，眼神羞答答的，她心中一乐，少年少女们啊，这个年纪可真是花骨朵一样呢！
楚大妈感慨完毕，低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专心在脑子里将待会儿要弹的曲谱过了一遍，生怕有什么遗漏。
后台乱哄哄的，可再乱，也终是到了他们上台的时候。
楚宁盘膝坐在舞台右后侧的角落里，一束不怎么明亮的光打在她身上，将她的模样映照得分外朦胧。
指尖一拨一捻，第一个琴音响起，寂寥的两三声后，从舞台左后侧传来一道低沉的洞箫声，恰如其分地合到了琴音里，驱散了其中的单薄。
再接着轻柔而趋于低弱的钢琴音加入，为琴音和箫声做了背景，舞台两边，各有六个古装小姑娘，同时踮着小碎步，摆好第一个动作从后台进入舞台。
琴箫合奏，用的还不是古筝而是古琴，那音色和曲境，顿时将台下的观众们带入了另一番境地，耳中听着这般曲调，眼中看着台上的十二个古装女子，臻首娥眉，拂袖婉转，柔美的动作搭配飘逸的裙衫，仿佛在讲述着一个发生在过去时空的故事。
徐霈诧异地转眼看向舞台另一边垂目抚琴的女子，他是懂音乐的，虽然家里让他学习乐器的初衷是修身养性，但他到底有些天分，是以学了这些年，对音乐中感情的聆听还是有把握的。
此时此刻，他手中下意识跟着琴音合奏，心里却仔细体味起那琴音中的感情。
先是单薄的几声，而后舒缓宁和，便是有洞箫本就苍凉的音质合进去，也能听出不乏几分欢快，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清新活泼，无忧无虑。
在钢琴为背景下，时而加入葫芦丝等其他乐器的伴奏，但古琴的声音始终是第一位的，也不知是其他伴奏同学的功劳，还是那古琴声自己就凸显出这一点，它的音色从未被盖住过，还清晰的表达出了它想要表达的感情。
渐渐地，曲子弹至中间部分，音与音之间不复先前的间隔分明，而是变得连绵黏糊，凭添了几分缠绵意味，就好似那个豆蔻少女遇到了心爱的男子，恋上了，羞涩了，相思了。
台上跳舞的姑娘们举袖半遮脸庞，眉眼间个个流露出几分羞涩之意，这本是舞台编排中就有的，但不知为何，她们这一刻竟不知不觉将那动作应该表达出的感觉演绎的恰到好处，大家心里都很高兴，暗自想着难得她们在台上跳出了这段日子以来最好的水平，没有怯场真是太惊喜了。
徐霈听着耳边的琴音渐趋尾声，经过中间部分的缠绵悱恻后，琴音变得温柔万千，似是阳光拂过柳枝、溪水流过卵石，那种热恋过后相濡以沫的温情，心灵相通的默契，全然借由琴音表现出来。
不过是场古典舞的伴奏，却用琴音讲述了一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