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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点樊夫人更愁:“她不吃不喝,药也不喝,能保住小命都是万幸,若能恢复原样,那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母亲可以如此这般。”樊贤妃凑近樊夫人耳边:“我们可以告诉五妹,轩辕王愿意纳她为侧妃,她心里一高兴,这病也就好了。”
樊夫人听完,一脸惊愕地瞪大眼睛:“……这,这能行吗?撒这种弥天大谎,若被拆穿了怎么办?到时仪琳知道,我们要如何自圆其说?”
“母亲,这只是其一。”樊贤妃继续对樊夫人面授机宜:“我们一边稳住五妹,一边再想法把事情变成真的,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樊贤妃说的轻松,樊夫人心里却没底,不知怎么才能把事情变成真的。
“母亲,我们尽快对外界宣布,五妹诚然病的严重,可若有命定之人冲一冲喜,五妹自然转危为安,否极泰来,从此好运不断,旺夫旺子。”
“而小妹的命定之人,自然不能是旁人,必须得是轩辕王。”樊贤妃斩钉截铁地道:“母亲便是想千方设百计,也要让轩辕王变成小妹的命定之人!本宫也会找人配合母亲行事,助您一臂之力。”
“可是……”樊夫人总觉得不妥:“这能变成真的吗?万一黛宫主和轩辕王仍不松口,那我们要如何自处?岂不是坏了两家的情谊?”
“母亲,没有可是,事在人为,您只管放心大胆去做,权当是为了保住五妹一命。”樊贤妃目光坚定,毕竟是在后宫一堆女人中杀出重围,久经煅练的人,做这种事没有半点心虚。
“……”樊夫人坐在床沿,低头看着连脸颊都凹进去的樊仪琳,心疼的无以复加,随后咬了咬牙:“好,为了琳儿能快点好起来,我和老爷只能拼了这张老脸,尽力设法帮她达成心愿了。”
于是,樊仪琳病重,需要冲喜的事一传十,十传百,迅速在京城传开了,而她的命定之人,经大佛寺的佛偈所示,以及几位相士推算,竟隐隐指向姬十二。
据说樊家救女心切,连带着樊贤妃,已准备去求皇上和黛宫主,肯请轩辕王能迎娶樊仪琳。
这也是杏雨向顾还卿禀报,并甜甜而笑的原因——她非常期待王妃再罚王爷跪搓衣板。
至于原因,谁叫王爷老认不出她来,凡见她穿青衣,便叫她穿青衣的那个;而一旦见她穿蓝衣,便叫她穿蓝衣的那个……
她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长相亦非泯然众人的那种,至于让人死活认不出来么?!
这丫头明显不怀好意。
顾还卿一面在她的服侍下穿衣,一面淡淡地道;“那佛偈说什么?为何就认定了你们家王爷?这万一冲喜失败,你们家王爷岂非自寻晦气?”
别说她没有同情心,同情心也要分人,一大清早的,听闻一个女人想嫁给你丈夫,尽管是以冲喜为目的,相信也没有几个女人会开心得起来。
除非那女人是圣母,喜欢学佛祖割肉喂鹰,或者根本不喜欢自己的丈夫。
“王妃,佛偈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事人命攸关,再加上樊家和我们王府的情谊,但有一线希望,王爷都不好推拒啊!何况听说樊五小姐此关一过,以后便是极旺婆家的命,会让夫家好运不断。”
杏雨比较有心,略了那句旺夫旺子,以免刺激到顾还卿。
顾还卿多聪明的人啊,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明白了杏雨的未尽之语。
口胡!她暗啐一声,不予置评,反而对几个侍女到:“替我准备外出的行李,越精简越好,我不日要出发。”
“……王妃?”杏雨瞪大眼睛:“您这打算是?”
雪柳急道:“您怎么事不关己啊?”
顾还卿垂眸,冷哼:“我要出墙,他姬十二纵是手眼通天也难不住;他若要寻花问柳,娶一屋子的小老婆,我纵是跪着求他也不顶用,他该娶还是会娶。樊仪琳要嫁的是他,找他冲喜,干我何事?”
雪柳小声地道:“可您是王妃,身份摆在那里,没有您的允许,这樊仪琳便是想冲喜也未必冲得成,何况王爷根本无此心。”
“是啊!”顾还卿冷笑:“连你们都知道这个理,可为什么没人来过问本王妃呢!”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无非是觉得她没有话语权,可以忽视。
“何况我若横加阻拦,不正好落个‘妒’字,外加心肠恶毒,竟见死不救?”
几个侍女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齐娇声地道:“王妃您真不管啦?就这样让樊家得逞,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管,怎么不管?”顾还卿气定神闲:“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谁叫你们主子太能招蜂引蝶呢,我若不管,助长此歪风邪气,日后谁都能以冲喜的名义嫁进王府,那我们这王府以后只怕全是女人,还怎么让人住?”
樊仪琳对姬十二有什么心思,别以为她不知道,只是姬十二既然无心,她也未曾放到心里。
但现在看来,那丫头对姬十二是真爱啊!为了能嫁给姬十二,她也是蛮拼的。
再说姬十二正得意驭妻有术,打压的铁龙头都抬不起来,陡然听闻他是樊家钦点的冲喜之人,顿时头都大了。
善了个哉!这是谁要害他啊?是不是嫌他昨晚没跪成搓衣板,今晚再接再厉?
而铁龙听此消息,早上郁闷悲摧的心情总算好受多了,小声地对熊大道:“我寻思王妃今晚准备的不是搓衣板,应当是刀山火海,哎,做男人真难,怎么就讨不到温柔似水的媳妇呢?”
熊大双臂抱胸,抬高下巴冷冷地睨着他:“额会替你把此话转达给王妃的,而且你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人罚你跪搓衣板,你就该偷笑了!换了额,额家翠花让额跪铁板都愿意。” 呆王溺宠嫂嫂不乖:
“……”铁龙。
他没有抱怨王妃不温柔的意思啊!
他不服气,反讥熊大:“老是你家翠花翠花的,你家翠花究竟在哪啊?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熊大顿时泪奔:“……”他要是知道在哪就好了,那样就有搓衣板跪了,也不必羡慕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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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仪琳能否冲喜成功,请看下章。
051 轩辕解厄,冥天消灾?()
不提姬十二的火冒三丈,只说说樊仪琳。
当樊夫人在她耳边告诉她,姬十二已答应迎娶她为左侧妃,她空洞的双眼里立即被注入了异样的神彩。
慢慢眨了眨眼睛,她死死盯着樊夫人,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隔了好久,才虚弱地问道:“……娘……这是真的……真的吗?没有骗我?”
她好怕这是梦,或者是她听错。
“我的儿,是真的。”见她有了反应,樊夫人喜极而泣,说谎也顾不得了,反而一迭声地道:“琳儿,这是真的,王爷是真的要娶你做侧妃了。”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樊仪琳嘴角微微牵了牵,多日不见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依旧憔悴不堪,面色苍白,但整个人却有了生气,双眼开始变得灵动,像是活过来了。
樊夫人暗道一声“菩萨保佑”,绷的紧紧的心也松懈下来,对女儿露出慈爱的笑容:“孩子,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这当口你最要紧的是快点养好身子,再把自己收拾的齐齐整整、漂漂亮亮,若不然王爷来看你,瞧见你这个样子,他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他会来看我吗?”惊喜接踵而来,樊仪琳简直有些承受不住了,似相信又不敢相信地望着樊夫人,神情要有多忐忑便有多忐忑。
她想撑起身来,却因为虚弱与乏力,只能徒劳地再次倒回枕上。
樊夫人忙弯身扶住她,心疼地道:“我的儿,你只管好生养着,王爷自会来看你。”
“不不不……娘!”樊仪琳用颤抖的手去抚自己的脸,又想去抚自己的发,抖着嗓子道:“娘,女儿现下一定很难看,疯婆子似的,且妆容不整,还是不要让王爷……让他看到我这副模样……我怕他……”
她也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日,无论是气色还是容貌都大打折扣,唯恐惹姬十二生厌。
樊夫人心头苦涩,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目前看来,大女儿的计策果然奏效,小女儿的情形稳住了,只要她肯吃喝,恢复身体指日可待。
只是,哄骗小女儿容易,哄姬十二答应也能这么轻而易举吗?
樊夫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哄姬十二”忧心忡忡。
姬十二出了名的清傲高冷,脸上最常见的表情是对人爱理不理,动辄跟你翻脸,喜怒无常,这种人如果好“哄”,那天下便没有难哄之人了。
不过,他老子庆隆帝比他好说话,黛宫主也是出了名的女中豪杰,并不怎么刁难人,所以樊太师夫妇才听从樊贤妃的建议,打算先从庆隆帝和黛宫主这边着手。
把这两尊大佛说通了,一个孝字大过天,姬十二再难搞,他也不得不听从父母之命。
然而,事情却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
樊贤妃在庆隆帝的御阶前哭的梨花带雨,凄凄惨惨,娇娇啼啼地哀求陛下救救她的小妹,樊太师夫妇也一脸哀容的跪求陛下成全,别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以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加上樊贤妃“一日夫妻百日恩”,庆隆帝会动容。
不料庆隆帝“龙爪”一挥,声若洪钟地道:“荒唐!真是荒唐!我堂堂大越的王爷,身份贵不可及的皇子,怎么可能给人冲喜?古往今来,谁听过龙子凤孙给人冲过喜?”
他龙目圆睁,瞪着樊贤妃一家人:“你们想都不要想!十二的身体本就娇贵异常,打小便灾难重重,为了使他平安长大,朕和他娘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和钱财,四处寻医求药,才有他今日的康健。”
“陛下……”樊贤妃哀婉娇呼。
“皇上……”樊太师夫妇心都凉了半截。
庆隆帝却并不理会,兀自说道:“你们养儿辛苦,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朕养儿就不辛苦吗?你们家的掌上明珠是人,朕的十二也是人,况且他是沧海宫的少宫主,轩辕黛唯一的骨血,凤凰蛋一样的金贵,他若出了什么事,轩辕黛也不用活了。”
“仪琳若是无病无灾,身康体健,真能相夫益子,此事尚可以另行商议,然她如今满身病气,危如累卵,如何能让十二娶她?谁又能保证她不将病气过给十二?”
“谁能保证冲喜一定成功?万一失败了呢!让朕的十二以后如何面对世人,如何自处?”
“谁能给朕打这个包票?”
“朕冒不起这个险,天下谁也冒不起这个险!”庆隆帝负手在后,昂首挺胸,语气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明黄龙袍上的金龙张牙舞爪,灿灿生辉,帝王之威尽显。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一到紧急关头,都只会考虑自己的儿女。
庆隆帝在男女之事上固然糊涂,有些偏听偏信,爱受美色吸引,但在儿女之事上,却还算一名合格的父亲。
比如三皇子,陶贵妃和陶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没有因此多加责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