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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品如何?脾气好否?”
“好。”
还有谁比菀茹姊姊脾气好?她不发怒、不嘲讽人,她有同情心、处处替人着想,这种人还说脾气糟糕,恐怕再没人是好的。
“那就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家王爷的福气享用不尽。”她没回答总管的话,停下脚步,望望只有几步远的王爷府,他肯定开心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开始期待婚礼了吧?皇上不晓得有多少赏赐呢,毕竟是皇上赐的婚,与一般的婚礼可大大不同,肯定风光得紧。
往前几步,她在王爷府门口徘徊,认识她的守卫,没拦阻这个三天两头来找王爷的小姑娘,他们朝着她微笑点头,欢迎她进门。
笑笑笑,干嘛那么高兴啊?
是煜宸哥哥娶她家菀茹姊姊,又不是他们娶,开心个什么劲儿?他们的笑容碍了她的眼。
她的恼怒看在守卫眼里,忍不住好笑。“王爷在家,你快进去吧!”
进去?进去看他的得意骄傲吗?何必!
抬高脸,嘟起嘴巴,才不、才不,她干嘛去看他的开心?赌了气,她用力踩大步,跨出王爷府。
为什么那么用力?
因为、因为开心呀,她开心菀茹姊姊觅得好夫婿,她开心世间又多了一对天赐佳偶,何况这个良缘促成,她有一份功劳。
她开心好人总算有好报,菀茹姊姊是最好的见证人,她开心……她那么那么开心,为什么泪水不由自主沿着颊边流下?
没道理的对吧?开心的人会仰天大笑、会手舞足蹈,怎会泪水一颗颗落在衣襟上?
吸吸鼻子,采青不管它,就当是喜极而泣,她加快脚步,往家里方向跑。
她要当面向菀茹姊姊说声贺喜,贺喜她找到好依靠,今天大娘的心情不错,就是抓到她在外面野,肯定会放她一马!
乱糟糟的心,她解释不出心情;乱糟糟的念头,充斥胸膛;她不认识痛,否则她会了解这种感觉叫作心痛,那是一种说不出口,只能任眼泪宣泄的情绪。
她越跑越快,却怎么都追不上队伍,不管多努力,都追不上他的脚步。
追啊追、跑啊跑,她好累,两条腿想歇歇,可是眼泪不听话,它不肯停歇,采青垂首,一个小小动作,滴滴答答的泪水——全数落在她半旧不新的绣花鞋上。
★★★
冲回家里,冒冒失失地,采青迎面撞上送礼来的何总管。
来不及招呼,爹爹声音传来——
“采青,家里正忙,你还成天往外跑,真是野壤了,让何总管见笑。”
“爹、大娘。”她低身行礼。
“采青姑娘,你回来了?”何总管走过来,同她招呼。
他们的相识教人意外,大娘看看采青,再看看总管,堆起满面笑容,走到两人中间,凑近采青说:“死丫头,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到后面去,等我得空,看我怎么罚你。”
罚?她不怕,反正她不会痛,她怕的是心脏被掐住的感觉,那种感觉酸得人眯眼。
乖乖点头,乖乖进后院,她的乖异于平常。
大娘转头对总管说:“何总管认识我们家采青?”
“是啊,采青姑娘常到王府陪王爷说话,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何总管实说,没有多余想法。
好朋友?男女有别,做什么朋友!?大娘一听,脸色微变,不过她很快回复正常,倒来香茗敬何总管。
采青进后院,走近菀茹姊姊闺房边。
里面挤满人,姊姊妹妹二娘三娘全涌进门内,她们吱吱喳喳地围着菀茹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热闹得不得了。
“王爷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未来前途无可限量,菀茹,恭喜你了。”这是采青的亲娘在说话。
“往后荣华富贵、金山银山享用不尽。”四娘说话。
“可不是,大娘替菀茹妹子的安排哪里会错,哪次大娘不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菀茹。”
说话的是二娘的女儿,打一开始皇上选秀名单上没她的名字起,她便心生不满,她的年龄大,要嫁也该从她先嫁,若不是大娘心胸狭窄,爹爹啥事都怕她,也不会让菀茹抢得机会。
“别这么说,下一回就轮到你了。”四娘笑笑圆场。
“你以为我嫉妒?错了,谁希罕嫁给部王爷啊,听说他的脾气冷得像冰,对女人不假辞色,半点情趣都不懂,他不过是个粗人,对风雅的事儿一概不懂,菀茹苦练的琴棋书画,肯定派不上用场,对牛弹琴,牛还嫌吵呢!
何况嫁了他,得千里迢迢搬到塞外去住,听说那里黄沙漫漫,所有吃的、穿的、用的都简陋得可以,嫁给郜王爷哪里是好命,根本是折磨自己。”
“我听说郜王爷学了蛮子习俗,吃起人肉来,不晓得他会不会把细皮白内的菀茹当餐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夸张的三娘一说话,看好戏的姊姊们哄堂大笑。
她们的话弄得菀茹一脸尴尬。这就是大家庭生态,表面上看起来和气安祥,事实上为qi书+奇书…齐书了争宠,大伙儿无不卯足全力,暗地里勾心斗角、波涛汹涌。
“不是的,郜王爷不是你们说的这样,他是好人,是很好很好的男人,天底下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好了。”采青听不下去,挺身从窗口处喊话。
“说得真巴结,郜王爷给你多少好处,值得你来说顺?”五姊冷冷说。
“他给了全天下人好处,要不是他,蛮族入侵,你们哪能过安居乐业的太平日子?要不是他,谁晓得你们是不是早被俘虏,成了蛮夷的奴隶!哪有时间在这里嗑牙,说他闲话?”采青理直气壮。
“了不起,还没当人家的小姨子呢,就急着把姊夫捧上天。”
菀茹忙地隔在两人中间,深怕她们正面吵架。
“王爷救过采青,自然认识,认真说来,郜将军是采青的恩人,采青当然处处替王爷说话。”
“恩人?谁晓得啊!”二娘冷哼一声。
“他当然是我的恩人,郜王爷很大方,他对所有人都好,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小的士兵都一视同仁。他说过会同妻子相敬如宾、会宠爱孩子,他是个最好的丈夫和爹爹。”
“讲得好像你们很熟似的?笑话!”
“我们本来就不陌生,他很聪明,教我不少东西,我会看布兵图了,是他教的。我知道瓦敕族人和外边传言不同,他们并不吃人肉,只不过有祭人头的习俗,他们砍下敌人首级,向上天祈求下次胜利。这些全是他教我的,他很厉害、见闻广博,懂的事情比夫子还多……”
她越说越急,丝毫没发觉亲娘正扯着她的衣袖,叫她别再往下说。
她但愿简单几句,能交代王爷的种种好处,但愿全天下都知道对王爷该心存感激。
“看来你和郜王爷的交情真不错。”见大娘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屋外,五姊坏心地逗引采青继续往下说。
“我们是好朋友,我常去找他,我们很有的聊,常常一说就是一下午,你永远不知道同他说话多有趣,我告诉过他,我们家的菀茹姊姊很好,要娶妻子就该找像她这样的人……”
菀茹对她猛摇头,要她别再往下说,无奈她看不见,满心满音心想把王爷的好处说尽。
“说来说去,菀茹能嫁得成郜王爷——还真得该感谢你。”大娘冷冷在她身后说话。
意识到大娘的存在,采青住了嘴,缓缓地、缓缓地,她转过身子。
迎接她的,是一记清脆的巴掌。
“谢谢你哦,采青丫头,要不是你,我们家菀茹还没那个命嫁给郜大王爷呢!”
明明话是好的,但她严厉的脸色吓人,啪啪,又是两记巴掌。
采青不痛,但隐约感觉脸已肿上半边。
“谢谢你哦,我马上命人整治一桌酒席,请你上座,让菀茹好好感谢你,如何?”
啪啪啪接连几下,采青头昏脑胀,肿肿的眼睛盖住半边视线。
“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敢攀上郜王爷!你想做什么?想当王爷小妾吗?”
“大姊,采青不敢的,她是没大没小,没想过事情后果,才会去结识郜王爷。”
五娘跳出来替女儿求情,大娘不回她,抄起一柄扫把,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母女一起打。
“我们只是好朋友,没有做过越矩的事儿。”采青一边护住母亲,一边辩解。
“你知道什么叫作越矩?我告诉你,男女交朋友就叫作越矩,女孩子单独往男人家跑就叫作越矩,你和男人说说笑笑也叫越矩,你从头到尾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是越矩!”
她每说一句就落下几棍,为保护母亲,采青的背部青青紫紫,不忍目睹。
“不对的,如果男女说话便是越矩,那么您刚刚和何总管说得开心不也越矩?
有时,您去王大人家里,王夫人不在,您岂不是也越了矩?大娘,您该讲讲道理,不该随口冤枉人。”采青违反常态,她没有卑躬屈膝、没有竭尽所能地向大娘认错,反而不知死活地顶嘴,这下子,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菀茹是怎么也拉不住母亲了,看好戏的女人们,纷纷从房门口闪出去,大娘气疯了,打得手酸脚酸,头发散乱。
采青不痛,但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被抓住头发往墙壁撞去,头撞昏了,她奋力睁开半眯眼睛,看见母亲哭倒在地,看见大娘张张合合的嘴唇说些她没听懂的言语。
她还想替自己争辩,但从头落下的棒子,一次次打昏她的意识。
“从现在起,你不准给我走出大门一步,更不准去见部将军!”
摔下扫帚,大娘忿忿离去,菀茹抱起满是伤痕的采青,哭着要五娘快去找大夫。
同时间,王爷府里的煜宸眼皮猛跳,莫名的心惊胆颤浮上心头。
★★★
这回,采青躺在床上休养近半个月,脸上的瘀肿尚未褪尽,手脚的药布也未除去,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药味儿。
平时,伤养到这儿,她早已不耐烦,趁隙溜出家门,过她逍遥自在的日子,可是,这回她转了性儿,成天关在屋里,哪里都不想去。
“小鱼儿,你还好吧?”菀茹端着药碗进门。“这几天你太安分,安分得让我好担心。”
“我没事。”她摇头,笑容拉不出自然。
“没事才怪,什么时候,你能在家里关那么多天?”替采青整整头发,菀茹俨然一副大姊模样。
“菀茹姊姊,你不是忙着准备嫁妆吗?娘说,再几日你就要出阁了。”
“嫁妆自有人准备,我有什么好忙的?”羞怯半低眉,这个终身呵,她好满意。
“说的也是,大娘肯定忙得很开心。”咬咬唇,她鼓吹自己为姊姊开心。
“小鱼儿,你说,你认识郜王爷?”
这是她此行来的主要目的,那日匆匆一面,郜王爷烙上心间,每次想起他,甜蜜浮上,她祈求上苍给予好运道,让皇帝钦点自己,成为他的终生伴侣。
感激呵感激,感激老天庇佑,让她美梦成真,教她的未来一帆风顺。“我是认识他啊!”
想到煜宸,噬人的酸楚泛起,她又想皱眉。
“他是个怎样的人?真如外传的那样,冷酷无情吗?”
“不,他是好人,极有耐心——不管我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他都会详细替我解释。”若是她拿同样的问题问夫子,不被抽上几教鞭才有鬼。
“所以传说是假的罗?”
“当他面对敌人时,自然不能温柔耐心,他是将军,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啊!”
“说的也是,那天他粗犷的大胡子,挺吓人呢!”菀茹说。
温柔耐心?他对采青温柔耐心呵……一时间,她居然嫉妒起采青,嫉妒他对她的“详细解说”。
不,这是不对的,采青是她最亲密的妹子呀!
何况,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