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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拿着手帕替马修远擦了擦嘴,道:“蛋羹好喝吗?”
“好喝。”
“那就多喝点。”
“唔。”马修远突突突地将蛋羹吸入嘴中。这哪里是真的蛋羹,里边的虾仁、肉丝还有香菇,才是这碗蛋羹无比鲜美的秘密。不过马修远这一世,对于忌口也不需要了。不剃度,不忌口,唯修心。
妇人看着马修远在此挺好的,满是欢喜。等到一切都安置好了,便带着人下山去了。马修远送到山门外,见到夏胡子的手势,便明白一切都妥当了,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娘啊,孩儿就不送您到山脚了。”
“修远在此修佛治病,为娘也安心了。以后每日的素斋,为娘会差人送上山。”
听到此处,瘌头和尚难看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气色,“那就多谢施主了。”
“不客气,不客气。大师留步。”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山下走去。
瘌头和尚刚刚不好开口,现在没了外人,自然得说话了,“修远,这香火钱,可是关系到你治病的,为何要拿回去?难道为了给你爹省钱?”
马修远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师父呀,修远已经是定禅寺的佛门弟子,自然不会舍不得家中的银钱。等三个月后师父您就知道了。这些日子,都会有人送斋菜,咱们还用得着花钱么?”
恒远摸着肚皮,舒坦地靠在山门边的大树上,“这一顿饭,吃得真是舒坦。”
瘌头和尚敲打了一下恒远的脑袋,道:“修口不修心,还不回去诵经礼佛?勤能补拙,你们俩个是越拙越懒,明日起,佛力再无长进,依旧咸菜白粥!”
“师父,别呀。”
“师父。修远,你劝劝师父,这吃过这样好吃的斋菜,咸菜稀粥哪里能入得了口?”
马修远嗤嗤地笑着,“师兄,快背我上山,不然追不上师父啦。”
“好嘞!”恒远一下就将小不点马修远背上肩,朝山门内走去。
“师弟,蛋羹什么味道啊?”
“蛋羹比鸡蛋难吃,师兄你还是别吃了。”马修远嘻嘻地笑着。要是自己偷荤,还带上俩师兄,估计瘌头和尚知道了,得气疯。
这蛋羹,还是自己独享的好。
“修远啊,这师父说得真是不错,那漂亮的女施主真的和洪水猛兽一样,我都默念了好几遍心经,这魂儿差点都被勾去了。”恒空在一边说起那金春,这脸蛋就红了起来。和尚也是人,何况正值年轻,有些欲望也是正常。
“咯咯,师兄你这是犯色戒了,还不去佛前思过。”
“讨打!我可没犯戒。”恒空朝撅着屁股的马修远拍了一下。
师兄弟打打闹闹,定禅寺比往日多了一分生气。
这一份生气,似乎还包括山脚下新来的邻居。
一位布衣老头,牵着同样四五岁的小丫头,走进了那间草房子。瓷娃娃眼睛像月牙儿一般,很好看。她看着田野间的油菜花,拉了拉老头的衣袂,“爷爷,我想出去玩。”
“去吧,别走得太远了。”
老者看了看刚刚送来的桌椅板凳,将书篓放在边上,随手抽出一本书细细读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他匆匆走出屋子。
“丫头,你会做饭吗?”
采着油菜花的瓷娃娃一脸懵逼的表情,听到饭,才感觉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委屈道:“爷爷,我饿了。”
布衣老者苦恼地拿书卷敲着头,“唯女子与小娃娃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第十二章 新来的居士()
马修远站在瘌头和尚身边,上下打量着这跟着斋菜一同上山的一老一幼。恒远、恒空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这两人的目的,竟然是想要来寺里蹭吃蹭喝!
这哪成,多俩人就多两张嘴。这寺院又不是赈灾救济的地方。要是都过来蹭吃蹭喝,这盘子都没得舔了。
瘌头和尚佛号一打,淡定地说道:“这位施主。定禅寺庙小,若是一日两日,定禅寺自然大开方便之门,至于施主您说的这个……”身为定禅寺方丈,精打细算是必要的,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瓷娃娃看着比自己穿得还要花哨的马修远,有些嫉妒,嘟囔着嘴,“那他呢,为什么他可以白吃白喝?”
马修远大白牙呲咧着,那门牙终于长出了半截,咯咯笑道:“我出家了,要不你也跟着我出家,把你的头发都剃光光!”
瓷娃娃朝后退而一步,拉着老者的衣角,“你骗人,你都还有头发,还说自己是和尚!”显然,当拉着老者的衣角后,瓷娃娃变得更加有底气。
“阿弥陀佛,这是贫僧刚收的小徒。”
老者眉头一挑,“四五岁便是行僧了?”他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座破庙了。老者之所以上山,是看到了那个巨大的食盒,他认得。
广陵做素斋最好的中鼎楼,每天会做十桌素斋,送到广陵的十寺。这些斋菜,都是贵人们聊表诚意,特地定制。所以他才惊讶,为何中鼎楼的斋菜会送到这破庙来。
如今看到这个没有剃度,却已经是行僧的小娃娃,更加让他惊讶了。
马修远嘻嘻一笑,“向佛之心诚,一朝即可入佛门。”
老者笑笑,“向佛之心既然诚,为何不剃度?”他很想探一探究竟,这座小庙有何资格,能够吃上这中鼎楼的十桌斋菜。
“我愿意。”马修远眯缝着眼。一个“我愿意”,说得老者哑口无言。若是大道理,老者这张嘴,自然能够辩上一辩,然而马修远耍起了小孩脾气,这就很尴尬了。
老者掏出一锭银元宝,递给瘌头和尚,道:“老朽知晓庙小困难,这香火钱,还请大师笑纳。老朽与孙女二人所食不多,无米无炊,所以请大师开一开方便之门,老朽可以在寺中做个居士,长伴青灯古佛。”
瘌头和尚忽然眉头一挑,他能够从老者身上感觉到一丝书生儒气,便试探地询问道:“施主是大儒?”儒道和佛道虽然不是同根同源,但是对于魔道确实同仇敌忾。大儒久读圣贤书,一身浩然气,不论是出口大喝,还是书墨镇魔,都是有不小的威力。
“何敢言大儒,小小儒士罢了。”
瘌头和尚收下香火钱,道:“施主请。”
老者颔首,笑道:“那就多谢大师了。”
瓷娃娃走在马修远后边,那手指捅了捅他的腰,小嘴翘的老高,“我们是花钱来吃饭的,对我客气点!”
马修远咯咯直笑,拉了拉小丫头的羊角辫,做了个鬼脸,“师父师兄可能不知道,你们那十两银子,最多吃那斋菜里的一道菜。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小丫头眼中强忍着泪花,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马修远还在一边傻笑。他并没有跟着瘌头和尚到灶间吃饭。自己的伙食,是他的娘亲开的小灶,所以赶紧回房独享去了。眼下定禅寺没什么人,杂物也不多,师徒四人都卯足了劲,准备着普度大会。
虽然不是在本寺举行,但是去兰光寺,若是再丢脸,岂不是丢脸丢到别人的地盘上去了?不仅仅是恒远恒空,就连马修远,都因为那神秘的抽奖系统,准备着普度大会。除了晨间修行《六字大明咒》,《般若心经》以及《地藏经》,马修远也同时在研习,毕竟都是一些基本的佛经。
当然,除了这一些以外,马修远在深夜的时候,还会偷偷地瞄一眼《楞严经》。至于用佛力去诵读,现在的马修远还无法做到。
……
……
大相国寺钟声响起,用斋的时间到了,僧众井然有序地进入斋堂。身为广陵十寺最出名的寺院,这里的佛堂、僧众在徽域都是赫赫有名的。老僧一身袈裟,身为佛门长者,大相国寺的主持,老和尚自然不会坐在此处和僧众同食。
“方丈,今日中鼎楼来人,说是广陵王府的那桌斋菜不送过来了。寺中的火头僧已经做好了斋菜,送到您的禅房内了。”
老和尚一愣,要知道中鼎楼的十桌斋菜,无论刮风下雨,都是从来不会延误的,“有没有问过什么原因?”
监寺看了眼老和尚,道:“估计以后都不会送来了。那传信的管事说,那桌斋菜王府的人说,以后都送去定禅寺了,就不供应给您了。”
“定禅寺?广陵有这座寺庙?”
监寺原先也不知道,也是询问了下寺中的云游僧,才知晓方位的,“在二十里外的宝山上。寺院破旧,入僧籍的有三人。方丈是释永云,佛门院座的修为。另外有两个徒弟。”
“佛门院座?”老方丈更加纳闷了,“如此一间小庙,为何广陵王会青眼相看?”
“那永远和尚信口开河,说是能治好广陵王幼子的病,所以……”
老僧笑了笑,摇头叹道:“这桌斋菜不吃也罢。”
“方丈何出此言?”
老和尚看了看院中的罗汉松,这是五年前广陵王亲手栽下的。寺中种一棵树,这样的价格可是不菲,道:“那不是病,是命!”
他用手指了指差不多一人多高的罗汉松,道:“看到这棵罗汉松没有?”
监寺疑惑地点了点头。
“再有五年,差不多两人高的时候,这棵松树就要死了。”
监寺大惊失色,问道:“为何?”
“这是命。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倘若疾病,可寻良药,若是命数,无须救,救也就不会回来,所以老衲这桌斋菜,不吃也罢。”说完,便往禅寺走去。
监寺还在纳闷,忽然听到老和尚的传音:“普度大会,请帖给定禅寺也送去一张。他们这样的地方,估计也是要去别的寺参会,不如来大相国寺。”
“是。”监寺朝那背影一礼,转身离去。
老和尚手中佛珠轻捻,闭目叹息,“定禅寺……好久没有禅定了……”
第十三章 大相国寺()
定禅寺又添了两个人。
居士沈清明以及对于马修远来说,已经成了胶皮糖的小丫头片子,沈萌萌。
中鼎楼的一桌斋菜,那可是满满的一桌,即便是四个人吃,一日两餐下来,还剩下不少。这让恒空恒远二人消除了后顾之忧,对于两位不速之客也放下了那丝不满。
沈清明坐在寺庙前的一棵大槐树下,照例从书篓里拿出一卷书,津津有味地读着。马修远脸黑地跑过来,道:“沈居士,你来寺里白吃白喝也就算了,麻烦你看好那个傻丫头,不然请您带着她下山去。”
沈清明揉了揉睛明穴,摇头问道:“你们俩年纪相仿,多个玩伴岂不妙哉?”
马修远极度怀疑,这个老头就是个人贩子。这粘人的小丫头才上山几个时辰,就缠着他要玩闹。这死老头子仿佛解决完沈萌萌的一日三餐,就万事大吉了一般。整日跟个老太爷一般,坐在树下读书,一点也不担心自家的孙女如何了。
沈清明朝后边扫了一眼,道:“我家萌萌呢?”
“被我丢后山了。反正您老也不管,干脆让熊瞎子吃了算了。”
沈清明一屁股站起来,慌张失色道:“你这小子,萌萌这么小,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后山?”他不等马修远回话,脚步飞快地朝后山赶去。
老者背影消失,马修远才朝着寺院门口的一块青碑招了招手。沈萌萌扑闪着大眼睛,跑了过来,有些担忧地问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