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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蓝衣人终于肯抬起头，露出了那张令彭兴牢记了十年的面孔。蓝衣人注视着洪得金那张不知为何发笑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道：“下次再战，定要他败于我的手下。”
“不错！不错！有志气！”洪得金拍手称赞，然而蓝衣人却没有被表彰后应有的愉悦，依旧摆着那张冷冰冰的脸。
“先生不相信我？”
“怎么会不相信我最得力的部下呢？”洪得金似笑非笑，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嘘！小声点，我们议论的主角正在楼下呢！”
的确如此，在攀云楼二层的一间雅阁里，凌封羽六人围坐在桌前，桌上盘放着十多盘美味珍馐。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种地方？”彭兴一边大口地喝酒，一边嘀嘀咕咕，矛头直指负责挑选地方的乐桦阳。
乐桦阳笑了笑，道：“攀云楼作为孤雁城的地标，我们怎么能不来见识一下？这里每天订座的人太多了，前几天我都订晚，今晚终于有机会一睹这攀云楼的风采，何乐而不为呢？”
“就你道理多。”彭兴哼了一声，独自喝着闷酒。下午在难民区时，灵族公主竟然从他手里溜走，他的心里一直很不是滋味。
“这的饭菜比之前的都要可口，就当是犒劳一下大家这几天的辛劳吧！”凌封羽听惯了两人的拌嘴，只能无奈出来打圆场，众人也都纷纷响应。
“可惜下午这一战让灵族逃走了，经此一战，灵族日后定有防备，想要找到他们就更难了。”陆平叹息道。众人在是否让皇秘组继续帮助己方寻找灵族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即尽可能地少地与这来路不明的组织碰面。只是这样一来，单凭他们的力量，找到灵族可真谓困难重重。
“陆将军，你那边的情况如何？”凌封羽问道。
陆平答道：“末将花钱雇佣了一批地痞、流氓、乞丐，要求他们到全城搜捕那群黑衣人，可惜至今为止，毫无建树。”
凌封羽不语，众人也跟着沉默。半晌，一直在众人中很少说话的柳夕荑却发话了：“我有办法让灵族现身。”
此话一出，凌封羽等人惊讶之色溢于言表，因为虽然大家都知道柳夕荑冰雪聪明，但她很少会选择在众人商议时开口提议的。首先开口的是凌封羽，他道：“夕，有何良策？”
柳夕荑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不禁脸色微红，垂下眼，答道：“其实也不难，只要知道灵族来此的目的，然后我们在那里守株待兔就好了。”
“可我们对他们的目的一无所知。”凌封羽有些不解其意。
乐桦阳却是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开口出声：“这需要我们假设灵族来孤雁城最有可能的目的。难道是‘奇迹之城’？”
柳夕荑一笑，颔首说道：“没错！‘奇迹之城’是目前为止最有可能的，我们知道‘奇迹之城’在这，难保灵族也收到了相类似的消息。我们只需要到处散布谣言，说暗属性能量曾在某个地方出现过，灵族不论是否对这条消息有所怀疑，也一定会冒险前去查探，到时候我们只要藏在一侧就能尽收全功。”
“这一条计策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探探灵族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为了‘奇迹之城’。”凌封羽笑道：“夕，此计甚妙。”
受到凌封羽的夸赞，柳夕荑再度脸上泛起了红晕。她道：“只是如果灵族不是为了‘奇迹之城’而来，那么此计难收其效。”
“如果灵族不是来找‘奇迹之城’，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再与他们为难。”凌封羽笑道，显然他心情大好。
众人商议已定，酒足饭饱后便各自行动去了，一场针对灵族的行动在悄无声息地进行中。
日月更迭，皓月与星辰隐没于天庐，曙光再次照耀这片冰雪大地。这一天，孤雁城里生活的人们起得格外早，因为今天是五年一度比武大赛最后的日子，也是见证新的一位冠军诞生的日子。人们早早地围在了中心广场的擂台附近，都想找一个好位子观看这场精彩的决赛。然而早起的人们却在比赛前听闻一则奇怪的传言。
“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在孤雁城南边的一座破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围观的人群中，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子神秘兮兮地和周围的人说道。
“哦？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昨晚那座破庙里出现了一个长着黑色翅膀的鸟人，这鸟人可吓人了，站在破庙的屋顶，就像从地狱来的一样，吓得我们赶紧跑了。”那男子讲起昨晚看到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别骗人了，你要是没事干的话赶紧去找份工作，别老是游手好闲地瞎闹腾。”
“诶！我说的都是真的，王五陈六他们都看见了。”男子急忙辩解，却没有人愿意听他胡言乱语，但有一个人除外。这人全身被黑衣裹着，一直站在那贼眉鼠眼男子的附近听着，等到故事讲完后，他才静悄悄地从人群中绕了出去。
现在孤雁城中有许多名像那名贼眉鼠眼的男子一般传播同一则信息的人，这条怪闻一下子传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然而人们都以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来对待，一是因为传谣的人都是些混混无赖、游手好闲的人，他们说出来的话本身就不可信，二是所有人的焦点早就完全聚焦在比武大赛上了，谁会在意那座破庙里究竟有没有出现一个长着黑色翅膀的鸟人。
“殿下，消息已经传播开了，现在安静地等待鱼儿上钩就好。”陆平步入雅阁，朝静心品茗的凌封羽汇报。
他们又霸了好位子，雅阁的窗外正是中心广场，比赛的状况尽收眼底，这都是乐桦阳的功劳。看上去凌封羽的心情不错，只听他笑道：“陆将军辛苦了，来坐下休息会吧，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过不多久，窗外喧闹的人声突然变得静谧无声，原来是主持人上台了。像开幕时一般，他们这次又把那尊黑鸟石像搬了出来，在主持人的指挥下，人们对着黑鸟石像恭敬地拜了几拜后，便结束了黑鸟的祭拜仪式。
“本次比武大赛决赛，正式开始！”
第67章 虚实间适时而变（）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台下群情沸腾，双方参赛者分别从擂台两边上场。郑轩毅的上场方式在凌封羽眼中还是那么地“花哨”，然而却能够博得满场喝彩。郑轩毅这次使用的武器却不再是那柄长剑了，取代之的是一把长刀，刀身两面各刻有一道紫色雷电，煞是威猛。
这次郑轩毅的对手是一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双手各持一柄短柄战斧，这人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一上场就令得许多观众大吸冷气。凌封羽看过他的比赛，这壮汉在四强赛的时候曾用战斧把对手劈得吐血，他那霸道刚猛的斧法给凌封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人应该能让郑轩毅吃些苦头吧。”凌封羽惬意地倚靠在椅背上，旁观着这场声势浩大的比武。
“殿下，要不末将先去那破庙里守着。”彭兴早就不耐烦于每天坐在茶楼餐馆里，也对这场四阶的比赛不感兴趣，便想找个机会出去溜达。凌封羽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却只是笑了笑应允了。
彭兴离开后不久，擂台上双方开始了初次交锋。不出意外，率先发动进攻的是那位双手握着战斧的壮汉，右手上的战斧首先招呼上了对手，来势汹汹，既疾又猛，台下胆子稍小一点都被吓得闭上眼睛。
不过郑轩毅没有硬碰，而是选择后退了一步，身形闪躲，避开锋芒，同时长刀直指，攻向对方的要害。
“砰！”，场外的人谁也没料到快如奔雷的攻击竟然被另一柄短柄战斧给截下，郑轩毅还因此被壮汉的怪力震得虎口一阵发麻。
“不错！这看上去粗野的汉子还挺有战术的，知己知彼，定是研究过郑轩毅的战法，才能料敌先机。”凌封羽大赞。果然不出所料，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壮汉总能未卜先知般地预测到郑轩毅的攻击，给了对方极大的“惊喜”。
壮汉是罡之术者，或许是打算尽早结束战斗，霸道之罡完全把两柄战斧包得严严实实，应是拼尽全力。他就如同是在挥舞着两团金色光球一般，虎虎生风，直把郑轩毅逼得连连后退。
“雷辰本就不在力量上占优势，刀法又被对方摸穿，我倒是很期待郑轩毅还有什么招式能扭转局势。”凌封羽饶有兴趣地坐观虎斗。
的确，壮汉的武技并不算高明，但每一式皆能破尽郑轩毅的招式，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背后可能有高人指点。对于这一点，不只是凌封羽看出来了，台下许多人也所猜测。
擂台前排放着几排椅子，椅子旁有专人撑伞遮挡太阳，这是专门安排给孤雁城里有名望的人或者受邀前来孤雁城的贵客观看比赛之用，在这里，既能够近距离地感受比赛的激烈，又能出现在孤雁城百姓眼前，颇能显示身份。
论及身份尊贵，莫过于第一排居中而坐之人，这人就是孤雁城城主、郑轩毅的父亲郑安俊。郑安俊年约五旬，头发近半皆白，因是常年操劳于事务而致，但却仍精神抖擞，毫无暮气。这时他的眉头皱的近乎连在一起，目光不离场上激烈的争斗，过了一阵，他终于侧过头招呼来一名那位主持人，并低声询问后者：“场上与轩毅战斗的那人是何身份？”
“这人来自帝国安州，幼时因在故乡受到官吏的虐待而举家搬到孤雁城，至今也有三十多年了。”主持人恭敬地问道：“可需要属下再调查这人一番。”
郑安俊紧皱的眉头略微展开了一些，摇了摇头，道：“要是轩毅败了就败了吧，如果因为是我的儿子被打得无法还手就去怀疑一个人，那么未免有失公正了。或许那人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能够尽破轩毅的招式。”
“这些年轩毅自以为自己的武技在四阶中无敌，不知收敛，若是他真的败了倒也是件好事，希望他能够重新正视自己，别再做那井底之蛙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郑安俊低声自语，为人父亲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只可惜，郑轩毅后来的表现让有些人感到失望了，战斗很快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场上，壮汉把战斧舞得像烈日狂风一般，只把郑轩毅打得节节败退，即使郑轩毅偶有还击之举，却立即被壮汉不费余力地破解，有时还反而吃了些小亏。不过，到了开战二十分钟后，壮汉密不透风的攻击终于开始难收其效，战况很快发生了转变。
郑轩毅闪躲过对手双手战斧的接连攻击，紧接着一刀随手砍出，目标是对手暴露出来的破绽。
“这刀是虚的，他的实际攻击在于腹下。”壮汉再度发挥他“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斧护住腹下，另一斧伺机反攻。然而他这次却料错了，左肩被刀锋划破，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记错了？”壮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对手的虚招突然变成了实招，腹下的攻击也没有到来。若不是郑轩毅手下留情，只是划伤他的肩膀，否则壮汉即使不被贯胸而亡，也要身受重伤。
“郑轩毅武技的特点在于‘虚实结合’，虚虚实实之间最让人捉摸不定，不熟悉他这套武技的人往往会被糊弄地头晕眼乱，不知他的实招究竟在何处。但真正的‘虚实’不在于招式之上，而在于变化之中，即不在于把招式中的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