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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蓝莺儿无疑是为自己的儿子自豪的,今日是谢思贤加入宫廷禁卫军第一日,虽然这孩子读书上并不怎么开窍,可一向乖巧懂事,在她发现孩子走不了文举之路,天天让他起早贪黑练武,他那么小小一个人长大至今,都没有抱怨过一声,如今,谢思贤取得今日这般成就,固然是有当年晏淮承诺过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靠他自己博取来的。
看着儿子这般出息,这些年来自己受的,蓝莺儿突然觉得,根本算不得什么。
谢思贤听着蓝莺儿的叮咛,连忙笑着点头,连声道:“姨娘放心,我若缺银子了,肯定问姨娘要!”
虽然嘴上这般说着,可是谢思贤自然不会去问蓝莺儿要钱,蓝莺儿手中能有什么钱,有也无非是这些年来,她省吃俭用攒下的月钱。而谢思贤作为如今谢府里唯一的子孙,便是庶子,又嫡母看做眼中钉肉中刺,可府里做主的人,还是谢老夫人、谢夫人,自然万事都紧着他,今日他升职后第一日,昨夜谢老夫人和谢夫人便拿了私房补贴了他,便是在家中万事都不理的祖父谢泓,也让小厮给他送了东西,蓝莺儿能够拿得出来的,与之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可这却是做娘的一片苦心,谢思贤虽然不会要,但心里却是记住了自己娘亲的一片心意。
蓝莺儿听着儿子这话,自然满意的笑了,又是细细叮嘱了一番后,又摸着谢思贤的脑袋轻声道:“思贤,娘知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咱们家这样的情况,你在外边总归是比常人艰难,可是你也别难过,你付出了,总归是有回报的,咱们不和别人比,也不要怨恨。”
谢府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蓝莺儿并不隐瞒儿子,谢思贤自然知晓自家与如今京中最显贵的承恩公府里的关系,也知晓曾经发生过的纠葛,甚至宫中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与自己那个荒唐的父亲曾经订过婚,却因为他的出生搅黄过的事情,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而且,当初谢修去世后,前承恩公的亲生母亲,也就是这府里的出去的姑奶奶兰夫人曾经在子孙们的陪同下回来吊唁过,这件事情,可是吸引了京中不少人的眼光,当时与他一道儿当值的同僚,也都明里暗里的试探过他。
其实,他真的一点都不怨恨,自小蓝莺儿教他最多的,便是忠君爱国,在谢家和夏家与皇家有这样纠葛的情形下,皇上仍然愿意用他,甚至让他加入宫中禁卫军,他的心里只有对于皇上宽宏大量的感激,只想一心将自己的差事办好。
只是,当听到蓝莺儿又是轻声细语的对他叮嘱道:“你爹和嫡母那边,你还是要过去请安的,毕竟他们才是你的父亲母亲,万万不可让人抓住了把柄。”
谢思贤沉默半晌,但终究没有忤逆蓝莺儿,只是点了点头。
在与谢老夫人和谢泓还有谢夫人请过安后,谢思贤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走到了谢文清和卫灵儿的院子里。
出乎意料,谢文清倒是难得没有醉生梦死,在谢思贤走进院子后,谢文清竟然还出乎意料的出来接了他。
谢思贤只是觉得有些惊讶,毕竟当年他的父亲谢文清犯事被抓,后又被皇上赦免却因此夺了功名送回家后,一直都过得浑浑噩噩,倒是难得有这么精神的时候,他倒也有忍不住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可仔细一想,又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所以他十分淡定的冲着谢文清行了一礼。
而谢文清心不在焉的叫了起,神色却是有些紧张、又是带着几分焦急的开口便问了一句:“你见到皇后了吗?她好不好?”
此言一问出,谢思贤不觉皱了一下眉头,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谢文清,不说话。
谢文清却是有些着急的催促道:“你这孩子,问你话怎么不说呢,皇后好吗?”
谢思贤抬起头,目光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声音十分冷淡的开口道:“父亲,您愈矩了,宫内的事情,如何能够随便往外说,更何况,皇上这些年来对皇后究竟如何,世人都知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后宫只余皇后一人,皇后自然过得极好。”
谢文清听着谢思贤这一句一句认真的实话,脸上却是难堪的紧,同时,这话因着是出自自己儿子的嘴里,他又有些悻悻然,最终只是讷讷道:“我这随口问一句,怎么就引得你这番长篇大论了!”
谢思贤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冲着谢文清行了一礼,而后慢慢开口道:“父亲若无其他的事情,那儿子告退了!”
说罢,他便要起身离开,而他站起身的时候,恰好看到从里边走出来的嫡母卫灵儿,谢思贤的动作也未加犹豫,只挺直了腰板走了出去。
在他走出大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卫灵儿尖利的声音,只冷言酸语嘲讽着:“谢文清,你那好妾室真是给你养了个好儿子,如今出息了,连见了嫡母都不知道上来请安,仗着府里老夫人和夫人给他撑腰,哪天我这嫡母连个容身之所都要没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谢文清的声音烦躁而又带着愤怒,同时又带着几丝忍无可忍。
谢思贤加入禁卫军后,很快便凭着善于与外人打交道的性格和认真负责的态度在禁卫军中站稳了位置。禁卫军中,多数之人都是世家勋贵的子弟,当然也不乏平民子弟,谢思贤属于两边都不靠边的一种,两边虽各有争斗,但也都不是傻子,也不敢闹得太过。谢思贤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排挤。
其实,平民子弟羡慕世家勋贵的子弟能够轻轻松松加入到禁卫军中,而世家勋贵的子弟又看不起平民子弟一副穷酸相儿,可真的让他们偶尔见到常在宫里出没的那几位,倒是难得与平民子弟一块儿义愤填膺了。
这几位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太子殿下自是不必多说,身为皇上的嫡长子,又有那么一位母亲,只要太子殿下自己不要作死,显然日后就是这个庞大昌盛帝国的主人了。
而承恩公世子、永宁侯世子,这两位皇后兄长的子侄,更是不必多说,自小便做了太子殿下的伴读,日后便是不入朝做事,靠着家中祖荫,也足以做个踏踏实实的富贵闲人。
当然,最让众人忿忿不平的,还是那一位安国公,这一位才是真好命,刚出娘胎不久,父亲便去世了,家中长辈怜惜,便将安国公的爵位落在了他这个尚且还在襁褓之中的奶娃子身上,当然那会儿的安国公府,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正在没落的世家罢了,加上一个奶娃子,能有多大的作为,等他长大,谁都知晓黄花菜都凉了。
可偏生,这位安国公命好,摊上了一个好娘亲,安国公的亲娘是皇后堂姐,与皇后关系极好,三天两头便会被皇后叫进宫里说话,宫里有大小宴会,也少不得她,而这位堂姐显然也极会来事,在京中更是混的风生水起,硬生生给儿子铺下了一条光明大道。当初,太子选伴读,四人名额里,除去承恩公世子、永宁侯世子与宝亲王世子晏辉之外,便硬生生让他也占了一位。据说,当初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娘家、还有皇上两位亲兄弟也想送自家孩子进来,却最终没能如愿。
谢思贤倒是没有什么嫉妒的情绪,他是个十分容易满足的人,而且他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也能够一步一步的做到高位。
谢思贤负责的巡查的区域只在皇宫外围,倒并不靠近内宫,根本无法像谢文清所询问的那般,能够见到皇后,便是偶尔几次,与同僚调换差事,到了内宫巡查,可皇宫那般大,哪里是那么容易碰上贵人的。
不过,偶尔也有巧合,这一日,谢思贤替一位同僚换班,在御花园里巡查的时候,还未带人走入,便听得底下其他禁卫军说起,今日皇后偕同太子公主等人在御花园里游玩。
谢思贤虽然面上未露端倪,心里却是有些紧张。这些年来,他听说过皇后无数的事情,也听着家里念叨起过皇后的事情,可亲眼见到皇后,这还是第一回。
他也有几分惶恐,他怕自己的身份让皇后知晓,皇后会觉得不悦,会觉得他碍眼。
可心中有再多复杂的情绪,谢思贤却没有再换班,而是跟着禁卫军的队伍,一块儿到了御花园里巡查当差。
他还未走近御花园里,便见到了站在御花园边上围着的一圈宫女太监,显然,贵人已经在里边了。
领队与先前一队禁卫军交好了差事,正要带着他们上下巡查的时候,突然从花丛里滚出了一只精致的绣球,绣球不停的翻滚着,恰好在他靴子前边停下,谢思贤有些发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正当他犹豫是否该抬脚离开还是将这只绣球捡起的时候,突然一个身量不足他肩膀高,却已经出落了惊人美貌的少女一边叫嚷着一边从花丛边的小径跑来,指着掉在他脚边的绣球吩咐道:“把球扔过来!”
196 番外下()
少女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娇憨,也带着几分傲气,她身上穿了一件鲜嫩的鹅黄色宫装,头发简简单单绾成了几根小辫子,上边扎着金铃铛,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当当作响,清脆悦耳,却也撩乱了他的心绪。全文字阅读。
他呆呆的看了少女好一会儿,才猛的反应过来,跪下身子,冲着少女行礼:“臣参见公主。”
这个年纪,又能够穿成这般出现在宫廷里,除了长公主之外,还能够有谁!
谢思贤心思复杂,在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而少女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却又指着掉落在他脚边的绣球开口道:“你这个呆头鹅,快点把我的绣球扔过来!”
谢思贤呆了呆,好半会儿才局促的捡起了绣球,当然他是不可能真的扔过去,他有些笨手笨脚的拿着绣球朝着少女走去,还未走上几步,突然从少女的身后走出了身着绿色宫装的女子,令谢思贤更加惊讶的却是,这名女子,与那少女长得十分相似,二人站在一处,仿佛是一对亲姊妹。长公主的容颜稚嫩一些,若说长公主更像是一棵还未绽开的初蕾,那么这名女子更像是正当芳华的牡丹,美艳而绝丽。
“你这呆头鹅”长公主瞧见谢思贤又开始发呆,眉头皱了皱,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柔的声音,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瑞华!”
长公主闻言,立刻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也不顾即将到手的绣球,只小跑到了女子跟前,一脸娇俏喊道:“母后,您怎么出来了?”
“我等等你没回来,便出来瞧瞧,谁知道就看到你在欺负人!”
锦绣笑了笑,伸手点了点长公主的鼻子,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而长公主闻言,吐了吐舌头,连声道:“我才没有欺负人,我是帮父皇人,这人呆头呆脑的!”
“瞎说!”锦绣好笑的摇了摇头,倒是一脸温和的冲着对着她正行礼的谢思贤轻声道,“你把绣球给我便是,回去当差吧!”
谢思贤低着头恭敬的将绣球递上,正要躬身退下时,却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锦绣。
而他没料到,锦绣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脸。
谢思贤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脸惶恐的低下了头。
而锦绣看到谢思贤的举止,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温声开口问了一句:“你是思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