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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闻言鼓起了嘴巴,也是一脸的无奈。
锦绣来了上川,原本柳氏是想要给她请专门教习的老师过来,最后在锦绣的撒娇下,倒也没有再坚持,只由柳氏和夏立齐二人自己教导。
夏立齐倒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来教导锦绣的习字念书,锦绣刚开始认字,速度的确是飞快,让夏立齐感叹自己女儿简直就是天资卓越,可是等到了习字,问题便出来了。说锦绣没有耐心,倒也不至于,至少她还是有过一段时间好好练习的,可仍然没有丝毫的进步。只能够说她天生没有那份资质。
当然,这习字,只要不是想要成为大家,那么耐心一些,总归还是能将字练的出去见人的。偏偏锦绣也没有那几十年如一日的耐心来做练字这一回事情。
到了如今,那一手字,锦绣觉得已经写得很好了,可夏立齐和柳氏二人瞧了,却十分不满意。夏立齐和柳氏二人逮了空就来说锦绣练字这事儿,这让前世为理科生,且还不是什么学霸的锦绣实在心力交瘁。
听着柳氏又是老生常谈,锦绣只好插诨打岔来转话题:“只要别和别人说,别人那里知晓是爹爹教我习字的。而且娘亲咱们下午去菩萨那里拜拜,指不定菩萨保佑,让我突然开窍,字一下子就写好了呢!”
“这孩子……”
柳氏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但到底还是没有答应,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便是要去上香,也不该是下午过去,应该早上过去才算诚心,等下次吧!快过年了,娘这边事情也忙。”
柳氏都说到了自己有事儿忙,锦绣还能够说什么,只好乖乖应了。
中午午膳时,夏立齐也从前边衙门里回来了。
他身上还没有换下官服,头上也带着乌纱帽,加上这几年嘴边蓄起的两撇胡子,瞧着倒真有几分官老爷的派头。
锦绣其实瞧夏立齐那两撇胡子早就不顺眼了,好好一个白面书生美男子,就这么给毁了。锦绣也是不止一次想要鼓动夏立齐把那两撇胡子给剃了。谁知道,一向对女儿有求必应的夏立齐,在这件事情上,却表现的十分坚决。
绝对不动嘴上的胡子。
而柳氏竟然也不觉得丑,反而转过来劝说锦绣,直说夏立齐有了那两撇胡子,变得越发有魅力。
锦绣一点都不觉得多了两撇小胡子会让夏立齐变得有魅力,可是既然她爹娘一定要如此坚持,锦绣心里只好勉强认同了。
但在夏立齐要凑过来与她亲近,锦绣就不可避免的表现出了嫌弃。
夏立齐为此表现的十分郁郁不振,没事儿便用哀怨的目光看着锦绣,看得锦绣一阵发毛。柳氏看着这对父女互动,只觉得好笑极了,最后对于自己相公的同情占了上风,她亲自出马对锦绣说了好一番的道理。
“你父亲现在是当家人了,又是这上川的一县之长,自然不可以像以前那样子了,他要让别人相信他,你说对不对?你要是因为你爹爹多了两撇胡子嫌弃你爹爹,你爹爹得多伤心呢!”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吗?”
锦绣听了柳氏的话,想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柳氏听了连连点头,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锦绣最后答应的勉强,她爹爹也不容易。这般想着,她对柳氏开口道:“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小棉袄呢,那我就不嫌弃爹爹了!”
那副惆怅的小摸样,却是把柳氏逗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锦绣嘴上说着不嫌弃,但当天晚上,给晏淮写去的那一封信里,还是这般写着:男人长了胡子,就算长得再好看,那也变成了大叔。
先且不论晏淮在收到信后,伸手摸着自己嘴角的两撇胡子心里多么心惊肉跳,但给锦绣去的信里,绝对言真意切表态了一番对于蓄胡子不好看的赞同,而后又是表示了自己每天绝对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态度。
这边锦绣看了夏立齐好几年这副蓄胡子的形象,倒还真的看习惯了。夏立齐长得好,这多了两撇胡子,虽然一开始锦绣看不习惯,但看多了,的确觉得还挺顺眼的,有的时候,她兴致上来,也要跑去摸一摸夏立齐的那两撇小胡子。
而每到这个时候,夏立齐就表现的特别小气的逗着锦绣,直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锦绣摸,等到锦绣不要摸了,他就凑上去硬要拉着锦绣的小手摸。
就跟个老小孩似得。看的柳氏每每感叹,这家里哪里是只有一个孩子,分明便是她要养着两个孩子。
柳氏瞧见夏立齐是穿着官服回来,连忙让丫鬟们去拿了家常的衣裳,亲自拿了替夏立齐换上,一边又是让丫鬟们赶紧去厨房里催促着上菜。
等到衣服换好,菜也上了,柳氏走到外间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菜肴,又看了一眼正心虚冲着她笑着的女儿锦绣,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她转头看了一眼夏立齐,夏立齐果然在脸上挂着一样心虚的神色,瞧见她看他了,他还连连顾左右而言他的开口道:“菜都齐了,饿死了,那咱们赶紧吃吧!”
“你又带锦绣上街玩去了,还去了酒楼。”
柳氏满脸的气愤,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对父女了。尤其是夏立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绝对不会带着女儿胡闹,可是一等女儿撒娇,就找不到东西南北,晕乎乎的就什么都会答应。
“没上街没上街,就是让底下人去酒楼叫了一桌席面,这不是咱们家里的厨子做上川的菜做的不够正宗吗,我想着偶尔也给换换口味。”夏立齐还想狡辩。
柳氏却是哼哼两声,显然不相信。
夏立齐和锦绣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锦绣神色顿时一变,凑到了柳氏边上,拉着柳氏的手晃着:“娘亲,我错了,我不该嘴馋贪玩,我不该偷偷让爹爹带我上街,我下午一定好好练字。”
“是啊,娘子,锦绣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怪她了。”
夏立齐也是连忙跟着开口。
柳氏冷笑两声,对于这对一唱一和的父女无语的摇了摇头,最终自己先捡起了筷子,又冲着锦绣开口道:“不是饿了,还不快点吃,吃完好好练字去。”
“哦……”
锦绣应得无精打采。
而夏立齐冲着锦绣安抚的笑了一下,脸上顿时如释重负。他立刻笑呵呵的坐到了柳氏边上,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到柳氏碗中,正待讨好,突然大腿上一阵疼痛传来,他抬头看去,只瞧见柳氏正面上带笑看着她,可是眼神分明没有脸上的笑容那般柔和,说的,分明便是晚上再和他好好算账。
夏立齐顿时哭丧了一张脸,为了女儿,他又要吃大苦头了。
锦绣自然不知父母那头的暗潮汹涌,这一桌子的菜,吃的她分外的畅快。
家里的饭菜也不是不好吃,她家里的厨子手艺也不必酒楼里的差,到了上川后,也跟着当地的厨子学过一些当地特色的菜,可总吃着,到底没有新鲜感了。
而且通常会开酒楼的,总有一两道的招牌菜,这家酒楼别的菜色做的一般般,可有两道菜,却是锦绣的心头好,不然也不会隔三差五偷偷找夏立齐去酒楼里订席面了。
嘴上吃着畅快了,不过想到柳氏布置下来的功课,锦绣顿时觉得吃进肚子里的菜也不是那么的美味了。
柳氏为了避免锦绣偷懒,还把以前锦绣的代笔给叫到屋里吩咐了其他的活计,打得主意,显然便是让锦绣老老实实的把她布置的功课亲自做完。
锦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着毛笔有一话没一话的写着。
当初在把县衙重新建好的时候,柳氏特地给锦绣留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院子其实不大,下人房甚至还住不下锦绣身边侍候的一些丫鬟仆从,不过位置却极好,主子所居的正房也很不错。
正房处有三间屋舍,柳氏干脆让人全部都打通,把书房卧室以及大厅都连在一起,只用屏风隔开。如此一来,整体空间瞧着却是十分开阔。
而书房也取了这三间打通屋舍最好的一处方位,书桌旁的窗户,正对着家里的园子。
这会儿,其实这园中除了几株盛开的腊梅外,并无其他景致,可是锦绣仰头看着,依然觉得十分诱人,这种天气,就应该在园子里好好逛逛,最好是能够到外边去游玩。
锦绣不知不觉有些看痴了,连手中的毛笔是什么时候放下的都不知晓。
直到夏芍拿了一封信和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时,锦绣方才将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园子里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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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锦绣的目光落在了夏芍手上捧着的那一封信上,有些奇怪,倒不是不知道这封信的由来,而是奇怪这封信,今日好像来的有些早了。
她并未立刻将呈上的信和盒子接过,夏芍在锦绣手边伺候了那么长时间,哪里会不了解锦绣的想法,对此,她连忙解释道:“小姐,今日天气好,路也好走些,所以送信的人便提早将信送了过来,奴婢瞧着您这会儿一个人,就把信先呈了上来。”
“行了,放着吧,等我写完这张字再看。”
锦绣闻言倒也没有为难,不过也没有马上去看信罢了,难得平心静气的将手中这张还剩一行字的字帖写完了,这才起身净了手,捡起桌上的信和盒子看了起来。
锦绣先打开的是盒子,盒子里放了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看着并非十分名贵,但样式新颖,制作工艺精细,瞧着十分细腻精巧,看着倒不像是从京城工匠打造的。
锦绣把玩了一会儿那支金步摇后,打开了信,这才知晓这一支金步摇的来路,原来是晏淮被派到南边办事的时候,在一家首饰铺子里看到买下送来的。
锦绣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日期,细细算了一下,这都过去十几日了,只怕晏淮这会儿已经回京了。
说来,因着上川离京的路程十分遥远,虽然锦绣和晏淮日日通信,也几乎是日日能够收到对方的来信,可到了手上的信,一般都是十几日之前的。
锦绣看着信中内容透露的意思,仿佛晏淮都已经在南边呆了十几日了,先前的信中,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有露出来,这让锦绣心里忍不住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都不用多想,便能够猜到,只怕这一回到南边,又是十分危险,晏淮这些年来,特别爱将这些事情在事后与她说,每一回,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锦绣看完了信,便将信放在了桌边,捡起了毛笔,继续写起了字帖。站在边上的夏芍瞧见了,不禁愣了一下,脸上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开口道:“小姐,您不给王爷回信吗?”
锦绣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自顾自的练着字,但脸上的神色,总之并不好看便是了。
夏芍瞧见了,也不敢再言语,只是小心翼翼的捡起了被锦绣放在桌上的盒子与信件,收进了专门归置这类东西的一个箱子里,这些年来,晏淮送来的信一直没有断过,而送的东西,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这给夏芍等人藏起这些物件增加了不少的麻烦,也幸好这些年,晏淮安在锦绣身边的一些人,都得了大用处,这才没让锦绣和晏淮二人私下联系的事情露出马脚。
因着晏淮待锦绣重视的态度,呆在锦绣身边伺候的人,从来不敢懈怠,加上锦绣年纪渐渐大了起来,夏芍等人也不敢再将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