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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祖屋没有在二楼铺设木地板,只是在饭桌、水缸以及木床等位置上方铺了一层竹笆篱,同样也在上面裱糊了防尘的报纸、作业纸。
我要寻找的连环画残页也以同样的方式混杂在大大小小的裱糊纸当中,低调黯淡、一点也不起眼。
说实话,如果不是特别有心和细心,的确难以发现裱糊的天花板上藏着奥妙。
看来江恨也是一个思虑周密、却又灵活出奇、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既然已经找到连环画残页,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在不擅自改变原来布置格局的前提下,对它作些有效的保护措施。
所幸曾祖父的思路启发了我,现在我已经有了灵感和方向。
我的办法,其实就是曾祖父思路的延伸,可谓锦上添花。
我工作的第一步就是对连环画残页进行必要的掩饰,从而达到更逼真的鱼目混珠的效果。
因为在天花板上裱糊报纸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尘,所以我用来掩饰连环画残页真面目的道具就是积年的灰尘。
灰尘自然是很容易找到的,而用来悬挂灰尘的东西,则是蛛网虫吊。
用灰尘和蛛网,我很快就布置出心里所想的景象,如果有人进入祖屋关注尘迹斑驳的天花板,一定会认为这是因为经年累月无人打理、不疑有它。
另外,之前被两幅石雕像迷惑得够呛,我决定再进一步发挥利用一下,强化一下误导作用。
我从挂在墙上的书包里找到几张作业本纸,然后山寨了一幅似是而非的连环画残页,把它贴在三英战吕布那一幅画像上方。
现在看来,一真一假两幅画面,而且都是西游题材,这样看来貌似更合理一些了。
我还特地在山寨残页上布置了一个功能残缺的隐形法阵以便掩人耳目。
——就这样喽、我对自己的工作成果还算满意。
回到画面空间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天。
这个空间仍然被阳光普照,但天空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存在——
天上似乎有丝缕状的流云絮影在逸动,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布置的蛛丝虫吊投影所致?
然后我又到了大河之源,进到石穴中,去和祖灵叙述此行的所作所为,听他的意见和看法如何。
对于我的处置办法,祖灵的评价是“尚可”。
能得到这样的评语我蛮开心的。
接下来祖灵和我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西游画面会突兀地插入一幅三国。
原来,曾祖父江恨在构建画面空间之前曾有过反复的纠结。
在江恨看来,一部三国,表面上讲的是势力纷争、诡谲权谋,但主旨却是忠义。
臣子对主公的忠心归附,兄弟情、友谊以及道义,是社会和道德挺立的根基。
他当时极为推崇这种价值观,所以想要以此为基调来打造一个画面空间。
但是后来他又改变了初衷。
因为对比下来,在现实世界里,还是《西游记》里的价值观更为理实客观、残酷真实。
江恨曾说,一路西行,遍地妖魔挡道,却都是天宫或神佛势力,这些官冕堂皇的熟面孔在暗中掣肘。
现实世界中的艰难也大抵如是。
江恨认为自己不得不放弃理想主义而认同现实主义,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画面空间的诞生。
我相信祖灵所说的这段过往确有其事。
一方面通过江恨留在石壁上的铭文可见一斑,曾祖父的确流露过类似心绪。
另一方面,从我自己的亲身经历来看,从标哥、杨英翠开始,石马山的一系列事件开始,再到后来认识的老王等人,都证明了江恨的论断:世事艰难,其实大都熟面孔在背后下手、暗中挑事。
祖灵又说,其实“三英战吕布”这幅石雕画像存留在祖屋中,一方面是因为江恨心中仍有三国情结无法释怀。
另一方面他也有顺水推舟,利用它故布疑阵的用意在里面。
而我所做的两项工作,让连环画残页掩尘的思路确实很不错。
而把三国画面隐去这个做法,和江恨的用意就相违背了。
“嗯,那、这……”
我抹了把汗。
但是祖灵接着说,没有关系、无须忐忑多虑。
因为江恨并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适当的创新和改进,他若有知也必然会乐观其成。
另外我的做法出自本意并无不妥,这无可厚非。
最重要的是我的工作算是拾遗补缺,对全局的好处暂且不论,至少没有坏处。
随着我在境界方面的提升,对画面空间守护者这一角色的扮演和担当会更加得心应手。
祖灵的鼓励真是暖心,我向他报以感激的微笑。
接下来,对画面空间的天空多了云影这个现象,祖灵的说法就更加轻描淡写了:
“很好,这里的天空内容单调了太久,加点点缀极好!
再说,斗月这只乌鸦渐渐有些得意忘形,是时候让它伤神一下了,让它清醒点才好。”
哦,斗月!
我问祖灵,斗月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这么怪异?
第279章 共生
祖灵反过来问我:“对鬼门的看法是怎样的?”
我思量了一下,按照我对江家职业特点的理解给出了答案。
我认为鬼门应该是以术法的方式和鬼神精怪打交道的一个流派。
但是祖灵表示,我的理解还不十分全面准确,因为和鬼门打交道的不仅仅是鬼怪,还有人、甚至可以说主要是和人打交道。
刚才他特意讲述曾祖父江恨的过往,就是想让我明白:其实鬼门更多时候关注的反而是人和人性。
“哦……”
祖灵又说,其实可以这么理解:鬼门它就是一道门,而江家人就是看门人。
鬼有善恶,人更是如此;由此更彰显出来,看门人的重要。
我赶忙回答:“这倒是、我明白的,因为老爸从前也有过类似说法,他说自己是看管阴蛇的狱卒,我想这也是看门人的职责范围。”
提及老爸,我的神色未免有些黯然。
祖灵顺着我的话题说了一句:“对的,江庆生倒是个人才,只可惜他把一生耗费在阴蛇身上、耽误了鬼门术法的进境,否则他的成就岂止于此!”
对这种看法我深以为然。
交谈到了这里,我又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向祖灵打听:老爸他是真的已经辞世、还是诈死避仇?
祖灵说:“在你的印象中,江庆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当然不是。
老爸的性格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我不禁眼圈一红,悲伤袭来。
但这回是彻头彻尾地断绝了一切老爸可能以某种方式存活于世的念想,死心了。
祖灵又补上一句:“若非江庆生离世,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怎么就敢跳出来蹦跶!”
话题再次回到斗月身上来。
祖灵说,其实我在祖屋里见着的的确是斗月的本体。
至于斗月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打了个比方:
“知道冬虫夏草吗?斗月即是类似的存在,既是植物又是动物。”
当然,只是类似罢了,事实上斗月的过往比这个冬虫夏草要复杂得多。
众所周知,乌鸦通常被视为不详之鸟,因为它给人类带来的是死亡消息,说它是鬼使也不为过。
而乌鸦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作季鸟,只不过它迁徙路线的是阴阳两界。
乌鸦能穿梭阴阳,从黑夜到白天。
一般来说,乌鸦在阴阳两界之间飞行是从来不停下来歇息的。
但斗月生前出了意外。
因为在它飞行过程中遇到地狱阴火突然爆发,被阻断了行程。
无巧不成书,在它不得不暂停下来寻找落脚点的时候,刚好有一株冥树开出鬼花。
鬼花特意开放,目的就是为了吞噬阴火。
斗月落到冥树上的时候,刚好碰上一朵饱食阴火的鬼花凋谢结实,它稀里胡涂地就把这粒花子吞食充饥。
结果花子在乌鸦身体里抽芽生长、乌鸦同时又被阴火反复锻炼,这就成了绝无仅有的一种存在:
乌鸦消化不了花子、而花子也无法从乌鸦体内逃出,它们渐渐就合二为一,谁也离不开谁,就成了一体共生的存在。
曾祖父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新斗月带回到祖屋里来,又经过长时间努力,才使斗月服服贴贴作了转生使者、也就是替他掌控画面空间的王者。
所以,在画面空间里的斗月,既是乌鸦又会施放阴火。
而在祖屋里的斗月,则象保姆,一直呵护着花子,照料着花子的日常起居。
它们相互都离不开,这就形成了一个巧妙的平衡。
当然,由此也造就了斗月反差极大的性格:祖屋里的它温顺安静,而画面空间里的它则性躁、权谋心机、聒噪强势和反复无常。
原来如此!
我问祖灵:“那斗月嘴巴里的清液又是什么?不是油料吧?”
祖灵说,当然不是,是江恨用来驯服斗月的特制冥酒。
呃……我听了十分无语,心说那时斗月同意建酒坊、用铁香叶泡酒,难道另有深意?
它会不会是想通过研制各种酒来尝试破解特制冥酒的配方,从而摆脱鬼门控制?
祖灵冷冷地说:“的确如此,不过它做得到吗!”
接下来他竟吩咐我:“去,重新制服它,做它的主人。”
我听了就不停苦笑。
其实在竹海那场大火中我就发现了斗月对我的杀意。
不过自始至终我们相处得都还不错,我不想做谁的主人,只想做个可信的朋友。
当然,我有这个想法,并不意味着斗月也这样想,那就顺其自然吧。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可不想做个滥好人。
我又想到当时在祖屋里,“灯焰”的小舌头…舔…舐…我的指头带来幽凉的情景。
于是又问祖灵,斗月愿意和我亲近,这又是为什么?
祖灵听了爽朗大笑。
“哈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连黄泉之水也拿你没办法,你这温玉之体难道是只管看不管用的?”
哦,呵呵~
竟然忘了这茬,我可是自带光环的主角。
这下终于明白了今后和斗月要如何相处。
接下来是王猫儿和老王他们,我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祖灵听了却颇不耐烦:
“婆婆妈妈的搞什么?你只要搞定斗月就行,还怕其它人不俯首听命?
换句话说,如果你连斗月都搞不定,那没有谁肯和你做朋友!”
“……”
我无言以对,心说这倒也是,的确没人愿意和弱者讲客气。
先前老王对我的百般轻慢不就印证了这一点?
不过现在我可得耐心点,尽量多从祖灵口中淘些有价值的信息。
毕竟我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
于是我就又问起王猫儿和老王的来历,以及与鬼门江家的关系;特别是王猫儿。
祖灵很干脆地说:“谁家屋里不会进只老鼠?那么养只猫抓老鼠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猫儿不肯上心出力,最终鼠患成灾,这并不奇怪。”
咦?听祖灵这话里的口气,对王猫儿实在没什么好感;而且“鼠患成灾”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