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然关了店,慢悠悠的穿过两条街区停在一家社区幼儿园门口,伴随着叮叮咚咚放学的铃声,一群孩子们安安静静的手拉手走出了校园,他隔着栅栏门就看见了小家伙跃雀地朝他奔过来,然后一头扎进怀里。
“爸爸!”
魏然伸手抹了一把小家伙头上的汗,俯下身在他的脑门儿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乖儿子,爸爸带你去看奶奶啊!”
“好!要吃奶奶做的狮子头!”
父子两个手牵着手,坐上了一辆公交车,小家伙很安静的坐在魏然的身旁,倚在他的臂弯里,四岁孩子稚嫩的脸上有着不一样的倔强,他从来不会缠着魏然要抱抱,也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毫不讲理的撒泼耍赖,对于魏然来说,这孩子就像是自己的慰藉,总能在他最疲惫的时候带给他最大的安慰。
中午梁素玉把一盘红烧狮子头端上餐桌的时候,小家伙高兴的几乎要飞起来,梁素玉笑呵呵的说:“去汏手卡卡米,下午奶奶陪你去白相。”
小家伙乖乖的跑去卫生间洗了手擦了脸,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旁,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哄着孩子睡着之后,魏然把梁素玉拉到了一旁。
“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梁素玉叹了口气,母子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脸色都不太好,谈着谈着,梁素玉不由得掉下泪来,她拉过魏然的手,不停的婆娑着,脸上写满了心疼。
“康康,你受累了。”说着瞥了一眼卧室,“小远那小宁也是可怜。才四岁姆妈就……哎……”
“书店就暂时停一歇歇,你去散散心。那小宁唔来管,你勿要操心。”
多年前未能成行的旅程,终于兜兜转转回到了起点,曾经他没能登上的船如今终于敞开了怀抱把他迎了进来,只是现在与当初的心境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他真的是只想去散散心。
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李洲已经混成了大副,他穿着白色的制服一把搂住魏然的肩膀。
“晚是晚了点,不过我们也正当年啊!哈哈!”
对于魏然的事儿,他早已经听说了不少,作为从小到大一同成长起来的发小,他也确实心疼魏然的际遇,当年他收到魏然的结婚请柬时就有些诧异,那女人比魏然长了不少岁,这属于典型的老牛吃嫩草,他甚至替魏然觉得惋惜。
当年的婚礼办得并不隆重,只是邀请了平时走的近的亲戚朋友,李洲坐在席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台上的新郎新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魏然还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脸配上旁边那个气质成熟的女人,毫无和谐可言。
结婚之后才半年的时间,两个人连孩子都生了出来。
奉子成婚?李洲都觉得可笑。
他从来没问过魏然怎么就跟那样一个女人勾搭在了一起,他怕问出来让魏然心烦,索性就一直把话憋在心里。老婆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这样的事儿搁在哪个男人头上说出来都带着奇耻大辱的意味。
魏然跟徐晓飞结婚之前,徐猛曾私下里跟魏然谈过一个问题。
你爱不爱徐晓飞?
当时魏然是沉默的,他不知道自己爱还是不爱,结果徐猛就笑了,他很严肃的跟魏然说:“你们不能结婚,我去跟徐晓飞说,让她把孩子打掉。”
打掉?可那是一条生命啊!那是他跟徐晓飞酒后乱性造下的罪孽,这份罪恶应该由他们承担,而不是那条无辜的生命。
“不可以!”
“魏然,你要想清楚。我妹妹是个什么货色我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太清楚了,她当初闹着要来苏州找你的时候我就是一万个不同意,但是看她那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我以为她终于要认真一次了。可是,如果你对她没有感情,却要跟她结婚,是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你明白吗?”
“就算是这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我的责任,是我该背的我不能也不会推脱。”
徐猛看着魏然那副心意已决的样子,只能是无奈的叹息。
从最一开始就是一段孽缘,而后又怎么会得到幸福?
后来的日子也一步步印证着徐猛说过的话,他们两个谁都不会的得到幸福。一开始在婆婆面前还装作贤惠样子的徐晓飞在生下孩子之后脾气愈发的暴躁,不再认认真真的做家务,连个好脸色都不再摆出来,甚至把嗷嗷待哺的孩子丢在一旁自己跑出去打麻将。
魏然自己抱着饥饿~难~耐嚎啕大哭的儿子跑去麻将馆,站在门口他看见徐晓飞一手夹着烟,一手搓捻着麻将,然后噼里啪啦一顿碰、吃、杠,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心就凉了,从那时候起,儿子几乎是他自己亲手带大的,徐晓飞除了偶尔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之外,其他的时候几乎都不着家。
所以后来当徐晓飞跟某个乐队的鼓手勾搭上的时候,魏然并不吃惊。
即便是他知道了两个人的奸~情也并没有在徐晓飞面前戳破,他似乎在等待这一个时机,这样的生活他确实受够了。
直到有一天徐晓飞居然恬不知耻的把那人带回了家里,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年幼的儿子就躺在床边的摇摇车里沉睡着。
魏然冷着脸推开门,没有搭理床上的两个人,径直走向婴儿车把儿子抱在怀里,走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哐啷一声!床头柜上摆放的花瓶砸在墙上碎了一地。
徐晓飞死死的盯着那扇门,雪白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她咬着嘴唇,眼底是一片凄凉。
当天晚上她跟魏然大吵了一架,确切地说,是她在魏然面前大闹了一场。
“你是有多不把我当回事儿?还是你觉得这顶绿帽子戴着还挺好看?”
魏然在一旁逗弄着儿子,对于她说的话,丝毫反应都没有。气急的徐晓飞抓起手边的一只茶杯狠狠的砸向地面,精致的瓷器碎成了渣,刺耳的响声把孩子瞬间吓哭,魏然慌忙把儿子搂紧怀里,轻声哄着。
“哭什么哭!魏然你就承认吧!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跟我结婚其实你特别不乐意,特别无奈吧?所以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跟什么人上床,跟什么人睡觉对你来说都无所谓是吧?我几年前跑回来找你我图什么?这些年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图什么?你摸着你的良心,是我对不起你,还是你魏然对不起我?”
“算我对不起你吧!”
魏然轻声说到。
“魏然,你真狠!你对我真狠!现在我们变成这样,是你一手造成的。魏然,这不是我的错,这都是你害的!”
是,他承认。他从一开始就不爱徐晓飞,所以结了婚之后两个人总是不冷不热的,魏然很温柔,从来没有跟她发过脾气,但可笑的是,魏然跟别人也几乎没发过脾气。
就算自己跟人偷情这样的事情,魏然也从没有发过脾气,徐晓飞一直试探着试探着,试探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魏然没有跟她发脾气的必要,因为不爱。
作者有话要说:
徐晓飞后面还会提到,她跟魏然的事儿我们慢慢聊起。不急,不急。
第50章 旁观者清
第二天,魏然发现徐晓飞不见了,她几乎带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唯独撇下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从那一天起,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便失去了他的母亲。
魏然不知道徐晓飞去了哪里,他打电话给徐猛的时候,只听到电话那头的一声轻叹。
“早就说过,你们这样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
“她给我打过电话,她说跟着那个搞乐队的走了。她以为你不会找她,恐怕这一点是她猜错了吧?说到底,你们到底有感情吗?”
“到现在再说‘感情’两个字,你不也觉得可笑吗?”
魏然挂了电话,看见坐在床上玩耍的儿子,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徐晓飞没有说错,这样的结局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处心积虑的毁掉了一个家庭,毁掉了一个女人,毁掉了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母亲。
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厌弃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家庭,面和心不合的事情他早已经受够了,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为什么要让他经受这一切,他甚至厌弃他自己。
对不起。
他坐在甲板上,看着灿烂的星空和浩瀚的海洋,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不禁喃喃自语:“对不起。”
海上的夜有些冷,李洲从自己的舱室里取了床毯子搭在了魏然的身上,顺手又递给他一杯热茶。
“洲子,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差劲?特别糟糕?”魏然的语气里全是无奈和自责。
李洲挤进毯子里,跟魏然并排坐在一起,想了一下,说到:“你想听真话?”
“听假话有意义吗?”
“你说咱们小区一块儿长起来的孩子里谁最讨人喜欢?”李洲反问道。
“谁?”
“你啊!”李洲笑着戳了他一胳膊肘,“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小孩儿特能装。就拿咱们去门卫李老头那儿吃桃子的事儿来说,你总是最后一个拿,剩的也往往都是最小的那个,大人们觉得你懂事儿,知道谦让,小伙伴儿们觉得你会照顾人,可是我就想问问,你是真不想吃那个最大的吗?”
儿时的事情他记得的不多,但是李洲说的事他确实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是个小孩儿都想拿最大的那个,他也不例外,他也想吃最大的桃子,可是他为什么不拿呢?
“魏然啊魏然,其实我后来想明白了。你是个喜欢把自己的欲望埋藏起来的人,总是迁就别人委屈自己,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难道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吗?别人找你帮忙,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帮上忙,你从来都不会推脱,到最后烦恼的却是自己。你说你活这么大岁数了,你从来都不问问自己,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魏然捧着手里的茶,呆呆的望着李洲。
为什么别人都能看透的事情,自己却总是蒙在鼓里呢?
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呢?
“你呀,就好好想想吧!我去值班了,你也早点去睡。”
等他回到舱位时,李洲值班还没有回来,他躺到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随着波浪不停起伏着的船让他胃里有些翻腾,来到海上好几天了,晕船的毛病虽然比最初轻了不少,但还是……呕!他慌忙拖出床下的小桶,把晚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伴着悠远的汽笛声,轮船停进了日本的横滨港,魏然隔着窄窗看见正在下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犹豫着的时候,李洲喘着粗气的推开门,有些迫不及待的朝魏然喊:“还等什么啊!下船啊!”
李洲换掉了制服,穿上了珍藏已久的便装,再加上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整个人骚情的几乎快要飞上天,他把魏然从船舱里拖出来,走下舷梯,指着远处说到:“这会儿是横滨最热闹的时候,未来区那边很多化妆□□的队伍。”
那天的横滨确实热闹异常,红砖仓库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小吃摊排起了长队,魏然跟在李洲的身后在人群中突进着,挤出了满身的臭汗,与李洲的开怀不同,魏然只想抓紧逃离这个地方。
走到市政府大厦前的一路上全是参加国际化妆□□的人以及游客,路过一家邮局的时候,魏然停了下来,他跑进去买了几张明信片,认认真真的把名字和地址填了上去,李洲在一旁有些语塞,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