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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ㄐメㄢ……啊?有这种字吗?”星琴一怔,疑惑地将眼睛瞟向黑板,顿时脸飞红霞,“唉呀,我写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
星琴急急地改了,重新在黑板上写上,“ㄓメ,水柱。”
“老师你在想男朋友喔!”开始有小朋友鼓噪了。
“老师的男朋友是谁?”其他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一定是三年级的那个眼镜蛇啦!”有一个小朋友老成地道。
其他小朋友开始嘘了起来,“才不要是余老师咧,他最讨厌了,每次讲话都脸红半天……”
星琴又好气又好笑,“你们不可以再把余老师叫做眼镜蛇了。”
“可是他戴眼镜又姓余,人又那么瘦,不叫眼镜蛇要叫什么?”有小朋友不满了。
这个外号称呼可是三年级的告诉他们的,又不只他们在叫。
“你们可以叫他余老师呀!”星琴好笑。
“还是眼镜蛇比较好啦!”
“又好记……”
小朋友们又开始你一言我一句了,星琴抚着头,一时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可是她越抚越觉得脑袋瓜沉甸甸……唉!那个于开到底是来学校干什么?
就这样担心了一整天,眼见风声还是没有在学校走漏,她这才稍稍放了一颗心。
只不过于开到底来学校跟校长密谈什么,全校上下都没人知道,只是见到校长一张嘴儿笑得合不拢,看到星琴就是一阵:陈老师……唔,你很好,嗯,很好……
就这样,气氛怪异地维持到她下班。
她心事重重地骑着单车回到家,没想到早有人在她家门口“堵”她了。
于开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模样已经在这里老神在在杵很久了。
艾伦则是不知被差使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见他出现。
星琴跳下单车,脸色变了变,“你在我家门口干嘛?”
“怎么?不能来见见我美丽的人儿吗?”他往前迈了几步,轻轻松松地用一臂就将星琴的单车给拖进了围墙边放妥。
星琴臭着一张脸,“你今天去我们学校干嘛?”
“你不是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外带一个请安吻吗?”他黝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她。
星琴心一跳,脸色还是没有变缓,“除非你告诉我今天你到底去做什么?否则休想我会给你一丝好脸色看。”
“啊,我买到了一枚小辣椒。”他扬起一眉。
星琴真想痛踩他的皮鞋一顿,“你该不会大嘴巴到告诉校长我们的协议吧?”
“当然说了……”他话还没说完,星琴已经凄惨地哀叫了一声。
“啊!让我死了吧!”她捂着脸,哭丧着脸。
这样让她明天到学校去怎么见人哪?她还不如跳西屿海自杀的好!
他好笑地拉开了她的手,露出了那张涨红哭丧着的小脸蛋,“我怎么会陷你于不义?我只不过是告诉你们校长,我要捐出几百万来给贵校,就这样而已。”
“啊?”她的泪眼眨了眨,呆了一呆,“真的吗?”
“当然,”他骄傲地道:“我不是那种碎嘴的男人。”
星琴瞅了他半晌,这才迟迟疑疑地破涕为笑,“还好。”
难怪校长今天一直说她很好……可是他到底是怎么跟校长说的?
看出她的疑惑,他微笑道:“我不过跟他说你捍卫学校的精神令我十分敬佩,所以除了不再逼迫迁校外,还愿意再多捐助一笔钱给小学,做为修缮或增加校务器材用……反正,让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星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幸好。”
他轻轻地撩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笑,“对我的体贴可还满意?”
“如果你愿意取消买我三个月的约定的话,那我就更满意了。”她慧黠地盯着他,有几分希冀。
他蓦然朗笑出声,“哈哈哈……我可没有说我体贴到那种地步,我是个商人,赔本的生意绝不作的。”
她失望地嘟起嘴,“原来你也没有那么善良。”
“至少我很诚实。”他笑吟吟地看着她,“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
她低下头想了想,“我可以拒绝吗?”
“不行。”他断然地道。
“我还以为你是征求我的同意呢!”
“记得吗?我用的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老奸巨猾。”她低低咕哝了一声。
他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牵起她的小手,“走吧!”
“要去哪里?”她硬被他塞进座位。
他绕到驾驶座去,坐入后启动车子,“你想吃什么?”
“最贵的那一种。”她气得牙痒痒。
他失笑,觑了她一眼,“没问题。”
油门一踩,轿车飞快地驶向马公市。
在马公市基本上吃不到那种很贵很贵的料理,不过星琴是道地的澎湖人,自然知道带他到哪一家海产店可以点上最贵的海鲜!
有点报复心态的,星琴在一拿过菜单后立刻挑最贵的点,反正他大爷有的是钱,她至少可以海削他的荷包出气吧?
“请给我们两只最大的活龙虾,一只做龙虾沙拉一只煮龙虾味噌汤,再来一道清蒸旭蟹,一道鱼翅羹汤,一道鲜干贝炒芥兰菜,一道石冬粉,一道TORO极品生鱼片,谢谢。”她的手拼命往最贵的地方点。
服务生吃惊地望着他俩,“呃,两位吃得完吗?”
“吃不完可以包回去呀!”星琴笑眯眯。
尽管听不懂中文,可是于开从头到尾都是笑吟吟地盯着她,显然对于星琴叽哩咕噜地念了一大堆中文菜名,没啥意见的样子。
“点好了吗?”他还是一脸笑意。
星琴不怀好意地笑着,“嘿嘿,好了,我点的那些菜应该够我们吃的了。”
“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可以再叫。”他落落大方地道。
星琴肚子里早就笑弯了,“会会会,我想吃什么会再叫的,绝不会客气。”
她刚刚叫的菜已经价值高达六千多块新台币了,虽然不至于让他破产,可是多多少少可以气他一顿。
他含笑地望着她开心得意的表情,突然觉得也莫名地高兴了起来。
“你经常来这家餐厅吃吗?”
“不常来,因为这家餐厅都是专门宴请贵客用的,举凡政府单位警察局等等都会在这里请客,再不然就是谢师宴……”她本能地帮他剥了一双筷子,“你用筷子用得惯吗?”
“我有一半中国血统,平常在英国也常吃中国菜。”
“原来如此。”
他们就闲聊着,直到菜一道道的上,星琴才蓄意打量着他的眼神,看有没有一丝丝惊恐的色彩。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自自然然地举箸吃起菜来,对于点了这么多这么贵的海鲜,竟一点不悦的表情都没有,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他满意地吃掉一块新鲜甘甜有嚼劲的龙虾,这才发现她空举着筷子对他发呆。
她吞了口口水,有点神魂远游尚未归,“啊?呃,吃。”
直到最后一道水果上来了,星琴已经快要被撑死了,虽然高大的于开吃掉了大部分的菜,可是她一样吃得小肚都跑出来了。
总觉得菜都满到喉头来了,她不禁苦着脸,赶紧灌酸梅汤,看能不能稍稍消化一些。
“你怎么了?吃不饱吗?要不要再叫几道……”
“不要了!”她急急叫了一声,捂着嘴巴打了个饱嗝,“呃,你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怎么会吃不下?”他希罕地看着她,“你不也吃得下吗?要不然为何叫这么多的菜?”
“我是自作自受。”她暗暗咕哝。
真是笨,早知道他是那种把饭菜吃光光,还规定人家一定得跟他一样的人,她就不叫这么多东西来苦毒自己的胃了。
她总觉得……两只大龙虾已经在她肚子里打起架来了,唉……
“酒足饭饱了,我们去散散步吧!澎湖你熟,由你带路。”他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向柜台。
啊哈!重头戏来了。
“先生,谢谢,这里总共七千两百元,算您七千元就好了。”老板娘热情地道。
于开低头看了星琴一眼,“解释一下。”
“总共是七千元台币。”她可乐了,再也掩饰不住嘴角拼命要跑出来的笑,“而且这里是没有刷卡的。”
她以为于开会大惊失色,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取出厚厚的皮夹来,从满满一大叠里抽出了八张千元大钞放在柜台。
“其他的是小费。”他微笑,牵着星琴就走出门。
老板娘总算听得懂“小费”的英文,她高高兴兴地大叫了一声,“谢谢光临!
欢迎下次再来!“
星琴就这样大张着嘴巴,愕然地被拉出去。
走在沁凉的夜色里,于开舒服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舍车不开而走起路来。
“你干嘛随时带那么多现金?”她总算回过神来。
“我向来有备无患。”他给了她一个笑。
在美丽的月色下,他的笑容竟莫名地撞击了她的心儿一下,惹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星琴带着他往观音亭海堤边走去,心底却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放。
波光粼粼的柔静海面,月色轻轻地洒落着银色粉末,撩乱了一波江水,也让近盛夏的夜晚,分外地沁心动人了。
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也漫步在这幽静海畔,星琴的小手被他温热的大手给紧紧握着,仿佛连呼吸也萦绕在一起,怎么都离不开了。
“很不错的地方。”他环顾了四周,用专业的投资眼光赞叹着,“果然是一块有魅力有特色的岛屿。”
远处,不知道是谁在这宁静夜里练着笛子,一缕清亮幽然破空而来,惹得人情不自禁跌入这情致婉约的氛围中。
“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她突然轻轻地道。
他牵着她细嫩的小手,心底奇异地涨满暖暖的感觉,“为什么会看上你?”
“嗯。”
“要用世俗的方式来说,你很美,又娇小玲珑动人,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佳的东方娃娃;可是用不同的角度来说……”他顿了顿,竟有些迷茫,“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想要你。”
“你们西方男人经常这么直接的吗?”
“我以前还不曾这么冲动过。”他老实地道。
星琴踢着脚下的小咕石子,有些心跳加速,“这可以解读成……我在你心底还是有一些特别喽?”
“我们才认识不到两天,特不特别我还不知道。”他诚实地道,“也许你跟世界上其他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我来到了异国,所以分外觉得动心吧!”
他可真诚实呵!
星琴有些苦笑,“我的确不该期望太多的。”
“你想在我身上发现什么一见钟情的因子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男人是生理性的动物,只会区别想不想要的问题而已。”他耸耸肩。
她闷闷地吁了一口气,心底竟酸酸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她想太多了,也期望太多了。
这不过是一桩交易,为什么她偏偏就是希望它是一页美丽的邂逅呢?
“你后悔了?”他敏锐地问。
她再苦笑了,“我怎么会后悔?”
令她伤脑筋的就是,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后侮啊!
晚风随着清凉掠海而来,拂凉了她臊红微烫的脸颊,却抚不平她骚乱不安的心……
与于开大刀阔斧的浓厚男人气概贴近极了。
星琴带着小小一个皮箱,终于进驻了他的行馆。
三个月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所以她也没有多动家里的大大小小物事,只将随身常穿的几件衣裳带着,至于课本和教材书都摆在学校,自然是不用再多事搬来。
尽管心理已经有所调适,可是搬进来的第二天还是让星琴全身筋骨酸痛,疲劳绷紧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