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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瞥了眼继续吹头发，“不喝，女生才喝这个呢，你送给怡姐喝吧。”
布朗拖过小木桌，把碗放在上面，“早就给怡姐送过了，这个是你的。”布朗一把抢过唐秋手里地吹风机，拔下插头，“现在还烫呢，赶紧喝吧。”
反正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唐秋掀起被子钻进去，“我不喝，我又不女生才不喝这个。”
布朗反驳道：“谁说只有女生能喝的？我刚才还喝了一大碗呢。”
唐秋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像红糖水、姜茶、阿胶一类听起来特别滋补的东西都是女生吃的，纯爷们不能吃这种东西。听见布朗说他喝了，偷偷鄙视之。
唐秋的鄙夷成功地被布朗接收到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天这么冷我怎么不能喝了！你今天冻了那么久也得喝！”
“我泡了一个小时皮都泡皱了，不用喝这个也没事。”唐秋说完把头缩进被子里只留一小撮头发在外面。
唐秋不肯乖乖听话，布朗只能使出杀手锏了。
“这是陆哥给你熬的，他特意借了酒店的厨房亲手做的。”
果然，唐秋蹭得掀开被子走过来，端起碗一饮而尽，随后又爬回床上把自己裹起来。这回，连根头发丝也没露。
布朗欣慰点头，拿着空碗出去了。
……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唐秋才醒过来，起床时神清气爽完全不像前一天在雪地里滚过几个小时的人。
唐秋啃着胡萝卜条，好奇地问：“陆哥呢？他吃饭了么？”
布朗：“我们俩吃过了，怕你看着眼馋没敢在你面前吃。你昨天那套戏服直接穿回来了，刚才我让他送回服装组了。”
“这样……”唐秋嚼着紫甘蓝，不对，“嗯？你让他送？他知道服装组在哪儿么？”
“知道啊！助理的活陆哥上手可快了。就说昨天，这衣柜里的衣服，你这床铺，还有这些零零散散的都是陆哥收拾的，陆哥真是整理内务的一把好手啊！”布朗感叹道，“离开部队以后再也没见到手脚这么麻利，活儿干得这么漂亮的了！”
唐秋：“……”
唐秋不满道：“活儿都让陆哥干了，你干嘛去了？”
布朗一脸受伤，“你这是见色忘义！有了新助理忘了旧助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见……我想起来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啧啧啧！”
什么跟什么！
唐秋黑线，“乱用成语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还有这拙劣的演技，太浮夸了。”
布朗真的受伤了，“糖你过分了！昨天我是有正事好么！你忘了当初我们跟剧组只要了两间房了？现在多陆哥肯定得多要一间啊！昨天那么晚了我本来想自己先订一间，但酒店里的人说整个酒店都被剧组包了必须得经过剧组同意，我又去找负责人。前前后后的跑，结果你就这么说我！我要不安排晚上怎么睡？我睡觉打呼噜，难道让陆哥跟你睡？”
“咳咳……”唐秋呛住。
跟他睡？嗯……其实按照当初说好的，陆莫霆跟他睡也是合理的……
那话还是陆莫霆说的呢，他应该还记得吧？他肯定记得！不然昨天怎么会那么听话地帮他脱衣服！
说起脱衣服……最近在减肥肌肉都快没有了，陆莫霆昨天看到他的身材了么？他还满意么？
“糖糖？糖糖？”熟悉的声音把唐秋从虚幻的意识世界拉回现实……
布朗担忧地问：“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感冒了吧？”
在唐秋是否感冒的问题上，布朗有自己的想法。他没理会唐秋的解释，执意量了体温，确定温度正常不算还逼着唐秋喝了包板蓝根。
唐秋苦不堪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色/色的事才脸红害羞的吧？只得忍气吞声认命地喝药。
……
一连好几天唐秋都没能跟陆莫霆说上话，有时候甚至一整天都见不到人。他近期拍摄场次多，空闲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而每次他空闲的时候陆莫霆又刚好有事，等收工回去都第二天凌晨了，因此唐秋始终没能找到机会跟陆莫霆道歉。
这天中午，布朗跟陆莫霆一起吃饭。
布朗状似无意地闲聊，“陆哥，糖糖今天又问起你了。”
食不言寝不语，陆莫霆没接话。
“要不咱俩换换吧？你去陪糖糖，我处理其他的事。” 布朗说话不会绕弯，他是看不下去唐秋这么磨磨唧唧的。陆哥是他助理想见就直说呗！唐秋不嫌累他还嫌每天报告陆哥的行踪累呢！
陆莫霆抬眸，看了眼布朗，“唐秋的意思？”
“那倒不是。”唐秋那个怂包哪敢要求，布朗继续说道，“其实是我的问题，额，也不能这么说……是这样的，糖糖有个同公司的师兄叫纪新杰，你认识么？”
陆莫霆意料之中的摇头。
“我估计你也不认识，他这几年挺火的，公司给的影视资源比糖糖好，粉丝量也比糖糖多。悄悄跟你说，我觉得他没什么演技。咳……之前他俩合作过一部戏，纪新杰是男二糖糖是男三，但现在的这戏里他俩掉过来了，糖糖是男二他是男三，他挺不满的，这几天老找糖糖麻烦。”
陆莫霆听到这儿，放下筷子，“选角时有过争执？”
影视方面陆莫霆不太懂，但章云风导演的风格他是知道的，选角时更注重哪个演员形象更贴近角色，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妥协。况且，云风不知团队现在知名度高，也不缺投资，章云风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布朗解释道：“没有，这个角色是一开始就定好的，中间没有含糊不清的事。说起来这里面还有我的原因，我原来是纪新杰的助理，后来他嫌我人笨又怕公司高层说他耍大牌老是换助理，就抓着我一个工作失误不放非让公司辞退我。正好那天唐秋在公司看见了，说自己缺个助理，把我给要过去了。纪新杰觉得下不来台，因为这事跟唐秋扛上了，老找唐秋麻烦。”
布朗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贴近陆莫霆小声抱怨，“纪新杰就是小心眼儿！”
“陆哥，下午你去片场吧。我在那边纪新杰就故意让我做这做那的，听说他在公司里面有关系，我合同是跟公司签的，明着拒绝不好，你不一样，你直接从糖糖那儿领工资，公司也不能怎么你，到时候你就怼他！往死里怼！”
下午，陆莫霆出现在了片场。
下午是绿幕拍摄，还没到唐秋的戏份，唐秋在场边坐着等。
几天没说话了，陆莫霆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唐秋直觉陆莫霆是在生气。片场人来人往的，现在并不是道歉的好时机。
唐秋努力找话题：“陆哥，谢谢那天的姜茶，我喝了第二天真的没感冒。”
陆莫霆正低头刷着手机，闻言不解道：“什么姜茶？”
唐秋双手比着大大的圆帮陆莫霆回忆，“就是刚到的那天你熬的那碗姜茶呀。”
陆莫霆：“不是我做的。”而且也没有那么大的碗。
唐秋傻眼，回想那天的情形恍然大悟自己是被骗了，讪讪道：“这样，看来是我记错了。”
唐秋掩饰地干笑，陆莫霆正想说什么，一道不友好的声音插了进来。
“什么姜茶？你的助理还会做姜茶？就那个傻大个儿？”
说话的是纪新杰，他拍完戏回来，座位就在唐秋旁边。这个座位不是剧组安排的，是纪新杰故意要坐在这里。他跟唐秋不合的事在圈里早就不是秘密了，根本没必要装同门情谊深厚，唐秋当然也不会天真地这么想。要说这个纪新杰也是个怪人，别人讨厌一个人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他不，偏要上赶着凑到人跟前。
纪新杰说话总是夹枪带棍、不依不饶的，平时唐秋尽量避免跟他发生冲突，但“傻大个儿”的字眼加上纪新杰嘲讽的语气令唐秋不适，他张口要为布朗说话被陆莫霆抢先了。
“你是谁？”
第15章
纪新杰也算是个二线的流量小鲜肉，冷不丁被人轻蔑地问一句“你是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比唐秋大四五岁，又比他早进的公司，在唐秋面前一直拿着师兄的架子。
纪新杰气急败坏地吼：“唐秋，这是谁啊？你的新助理？他懂不懂规矩？”
纪新杰的音量太大，吸引了不少目光，唐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师兄你小声一点，这是片场。”
纪新杰对外一直维持的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形象，唐秋这么一提醒，他飞快反应过来，冲看过来的人谦和地笑笑，立马坐到位子上。
样子没摆几分钟，转过身语气不善地对唐秋说：“你好好告诉他我是谁！”
唐秋作乖巧状，“陆哥，这是纪新杰，是我同公司的师兄，演技艺德都格外出众。”
陆莫霆：“哦。”
纪新杰没听出唐秋的画外音，他更在意唐秋这个新助理到底明不明白他有多红！
纪新杰不依不饶，“哦？哦就完了？你就没别的话说？”
陆莫霆明显不想再理。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小人不得罪纪新杰，尽管他已经把纪新杰得罪了，但“癞/蛤/蟆爬脚背上不咬人恶心人”，唐秋本着少恶心一次是一次的原则，打着圆场。
“师兄，他是新来的，以前也不关注娱乐圈所以不认识你，我回去就说他。”
纪新杰还想借题发挥，那边副导演在喊唐秋过去，他只能作罢。
唐秋轻声嘱咐陆莫霆，“一会儿他再说布朗什么你别回他，反正布朗不在也听不见。”
陆莫霆象征性地点点头，唐秋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事实上他们都误会了，陆莫霆真不是为了布朗怼得纪新杰。而且，纪新杰是谁他知道，刚查的。
中午吃完饭，陆莫霆上网搜了搜，这一搜不得了。
陆莫霆以前从不关注娱乐圈的事，也没有网络社交软件。这段时间他被科普了不少相关知识，布朗还帮他注册了一个pomelo账号，只关注了唐秋一个人。今天之前，他一直没登录过。
陆莫霆在搜索栏内输入“唐秋 纪新杰”，结果搜出来的全是他看不懂的东西。其中最热门的一条标题是“你是唐纪党还是纪唐党？”
陆莫霆疑惑地点进去，首页是一个投票界面，两边几乎持平，往下刷是评论区。
陆莫霆盯着看了几分钟，有些怀疑人生，字他都认得，怎么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充满求知欲的陆莫霆退出来打开搜索引擎，输入“cp是什么意思”、“麦麸是什么意思”、“磕糖是什么意思”、“年下是什么意思”……
随着问题的深入，认识的词语不断增多，陆莫霆的脸越来越黑……
无限膨胀的求知欲与无法遏制的好奇心使得陆莫霆深深地陷入pomelo里。经过几个小时的检索与去伪存真的判别，陆莫霆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唐纪cp”是去年唐秋和纪新杰合作拍戏时出现的，当时戏里两人饰演的是一对兄弟，其实两人的戏份不多也没太多的对手戏。不知道怎么的，戏播着播着就出现两人的cp党了。不过当时那部戏不是特别火，传播范围小，因此这部分群体特别少，所以他俩这对cp也没火起来，现在网上只有一小撮人还在萌这对。
弄清了前因后果，陆莫霆也就没把这个纪新杰当回事了，刚才翻评论的时候他看到还有“布唐党”的呢！
布朗跟唐秋？网友组cp的标准是什么？有互动就能组cp？瞎闹！
陆莫霆不以为然。
陆莫霆以为自己“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