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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英在水里埋了一会儿又探出头来,脸上一片惶然,水中那刺眼的血红色越染越大,叫他不知去哪里寻人,只能听天由命地再次沉入水里摸索。
牛乃棠从崖上跑下来时正听到有人喊:“找到了,快帮把手!”
几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抬上了岸,平放在简易的医疗担架上,沈如英跪在童言的旁边一身狼狈,再也不是那个嚣张冷眼的金主。
“小言,小言……”他急急叫着,伸手去摸童言的脸,然而掌心一片冰冷,丝毫感觉不到人体的温度,只有那嘴边的血是热的,烫得他心慌。
“童哥,童哥,你别吓我……”牛乃棠也傻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用力,童哥!”他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可童言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叫,他后脑受到撞击,又太瘦了,内脏失去了脂肪的正常保护,拍在水面的时候受了重创,此刻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唯一的反应就是时不时吐出的整口整口的鲜血和反射性的全身抽搐。
他的一小截手臂露在匆匆盖上的毛毯上,手背都是擦伤,手腕细到惊人,仿佛一折就要断了似的,沈如英抓的时候楞了一下。
“不,不……”他崩溃了一般去擦那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血,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对不起小言,对不起……”
所有人都震惊了,猜不透这是发生了什么,也不敢上去安慰,只能围在一旁徒劳地等待,直到直升机带着急救医疗队赶来,争分夺秒地把人抬了上去。
直升机空间有限牛乃棠没有能上去,只能看机翼卷起尘土,吹进眼睛里又被眼泪冲出来,麦子哭着追过来给他披上了外套。
可他早就感受不到温度了,童哥冷吗,他心里只反复在想,谁来问问童哥冷不冷呢。
第20章 华美的温柔乡
事情发生得突然,很多紧急善后和调查工作需要进行,拍摄毫无疑问地叫停了,牛乃棠被利索地塞上了回S城的飞机,免得闻风而动的记者蜂拥围堵。
事故地点就在半开放的旅游区,各大娱乐平台长目飞耳,直升机一走,这爆炸性的新闻也就随着四散的人群迅速不胫而走了。
牛乃棠到了家,屋子空了太久毫无人气,手指搭上冰凉的桌面时晕出一层朦胧的白雾,坏在夏末的空调依旧坏着,他在羽绒服摩擦的沙沙声中漫无目的地缓慢走动,像被乍暖还寒的天气冻住了神经似的。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冷清,也把心神不属的牛乃棠拉了回来。
门外是匆匆找来的叶连召,见到他松了口气道:“怎么不接电话?”
牛乃棠摸出手机看了看答道:“没电了。”
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叶连召想起麦子说他“吓坏了”,顿时心疼得不行,摸着他的脸跨进门来,见到简陋逼仄的屋子又惊叹道:“你就住这里?”
“嗯。”
叶连召无奈道:“走,去我那儿吧。”
牛乃棠流浪狗一样被牵走了,等跨进陌生的大门,热烘烘的地暖透过鞋底从脚心升上来,复活了他的心脏,也重启了他的脑子。
他到处打量了会儿,轻声感叹道:“这房子真漂亮啊。”
叶连召理笑着接受了赞美,过来亲了亲他的嘴道:“喜欢吗,要不要住进来?”
牛乃棠却躲闪着没有回答,只低头说:“我饿了。”
于是两人洗了热水澡,叫外卖吃了Lance明令禁止牛乃棠吃的一大堆垃圾食品,随后一起窝在床上无所事事。
娱乐新闻里充斥着此次意外的报道,标题和内容大同小异,都在唏嘘昔日影帝沦为替身,刚回归就遭遇意外生死未卜。十年来几轮新人更迭,鲜少有人再关心当年那昙花一现的新人影帝去了哪里,更无处找寻他缺席的十年踪迹,所以报道里只有童言往日的光彩和构想的落魄,以及对乍现人前的沈如英跪地痛哭的无限臆测。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牛乃棠不由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为了尽快完成拍摄,他那一掌确实使了很大的力气。
“你知道跟你无关。”叶连召抓住他的手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
牛乃棠恳求他:“不知道童哥怎么样了,他说过已经没有亲人,叶老板,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叶连召赶忙应道:“当然行。我猜还在沈如英那里。”
“沈老板又是怎么回事,他和童哥认识吗,为什么会……我不明白……”
沈如英那副懊悔悲恸的模样还深深留在他脑海里,想起来十分不真实。
“不就是感情的事。”
“感情?什么感情?”牛乃棠疑惑道。
“具体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叶连召感叹道,“听说沈如英性格偏执,做生意锋利点就算了,谈个恋爱也要死要活,叫我说真没意思,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好聚好散得了。”
牛乃棠抬头看了一眼谈起感情来云淡风轻的叶连召,闷闷地低下了头。
叶连召从没见过如此颓丧的牛乃棠,好像一直光芒万丈的宝贝失了光彩,是世上最可惜的事情。
他侧过身去抱他,把他包在自己的臂弯里,脸贴着脸安慰道:“别担心,我明天一早就去帮你问。”
“好……”
“肯定会没事的。”
“童哥人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生。”
“你也是啊。小奶糖,我这儿好不好?”
“嗯?”
“你想不想搬过来?”他哄骗似的轻声细语,“跟我一起住吧。”
牛乃棠没有应答,叶连召又道:“你看看你住的那叫什么地方。”
牛乃棠道:“我会换的。”
“那正好,我找人直接把东西搬过来。”
“让我……我再考虑一下吧。”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跟了我,我怎么舍得还让你吃苦。”
牛乃棠的身体抖了一下,“跟”这个字太轻浮了,他尽管知道这是事实,知道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叶连召,和被包养并无二致,但他还是不愿承认他们仅仅是这样的关系。
他不想住到这房子里来,也许这样华美的温柔乡叶连召还有很多个,随时等待他缠绵入睡的人也有很多个,他了解自己的性格,最容易尝着甜头就松懈,会不知不觉地把这里当成家,等叶连召要跟他“好聚好散”的那天,他就得满怀哀怨地一件件收拾自己的东西,那样的场景想一想就让人受不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冷,你抱抱我吧。”牛乃棠突然把壁灯关了,转身投入了叶连召的胸口。
叶连召本来没有存那种心思,单纯想安慰安慰受了惊吓的心头肉,没想到牛乃棠居然主动送怀,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便开开心心地与他温存了一番,抱着他睡去了。
第21章 戏外的世界
接着迎来了极其混乱的一周。
关于此次意外的善后才开始,沈如英却突然放话要取消《白刃》的一切拍摄和制作,哪怕为此支付高额的违约费。
叶连召亲自出马进行了商谈,但沈如英本人不见踪影,负责人带来的话也极其简单粗暴,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牛乃棠更没能见到童言,去警察局做了一次笔录后,这件事就轮不到他的参与了,只整天待在公司里等消息。
这样过了一周,叶连召突然把牛乃棠和Lance叫来道:“《白刃》可以继续拍了。”
Lance刚松了半口气,只听叶连召继续道:“童言的事不是意外,是吴欣溶和冯见斌蓄意制造的。”
“什么?!”虽然见惯了圈内的尔虞我诈,但扯上人命可就另当别论了,Lance都大吃一惊。
“又是冯见斌!”牛乃棠简直要拍案而起。
“他已经被抓了,”叶连召懒得提他,言简意赅地总结道,“总之《白刃》尽快拍完,然后处理吴欣溶,谋杀这种话题再劲爆也不适合作为电视剧的宣传,正好沈如英不打算把她交给警察,我们当不知道就行。”
Lance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沈如英不是坚决要取消这个项目吗,连我们放弃违约金来接手都不愿意,怎么改主意了?”
“我直接查了医院地址找过去的,我的面子他总要给几分。”叶连召道,“他手里拿着三张病危通知单,那副样子真是……我本来是讲道理去的,不过看他根本没心思谈这些,想到小奶糖老在我耳边讲的那些童言的事,我就趁机尽挑煽情的说,总而言之就是童言为了这个剧比任何一个人都牺牲大,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它完成,你真舍得让它难产?”
叶连召声情并茂地演示了一番, Lance听罢不得不感叹:“没想到你这么会来事儿,真令人刮目相看。”
“这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哪句话说错了吗?没有吧。”
“童哥确实很看好这部剧,不过你说得有点夸张啦……”牛乃棠插了一嘴道。
“那是你没仔细看他的剧本,线都开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我看了都心酸,你说沈如英能无动于衷?”
办公室里突然一阵沉默。虽然Lance和叶连召对童言的了解仅来源于别人的只言片语,但他的敬业、专业还有令人唏嘘的遭遇仍教人无法不动容。
片刻后Lance出声道:“别人的事我们就别管了,戏能拍成就行。”
“对,那接下去就交给你了。”叶连召松了松肩膀,笑着对Lance道,“马上又得继续拍戏,把小奶糖先借我半天?”
“不行,最近事太多了,你们还是注意点。”
“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非得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
“你说为什么,刚发力就传出和老板的绯闻,乃棠还洗得白吗?上次的流言好不容易才压下去。”
叶连召说不过他,只得道:“行了行了,知道了。”说完又转向牛乃棠,“那晚上我再去找你。”
“好啊,我先买菜去,晚上等你。”
“等等,”Lance道,“乃棠你先回去吧,我跟连召商量点事。”
“哦……”
牛乃棠一走,Lance道:“你和牛乃棠什么情况,一个小小的电视剧怎么都轮不到你跑进跑出。”
叶连召是头一回真正谈恋爱,难得有点羞赧,挂着傻笑道:“反正比你想的认真。”
“那上次……”Lance想起自己整天给牛乃棠泼的冷水,还有发出的那张照片,有点干坏事的心虚,拍照的时候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怀着抓包的心情想都没想就发出去了,难道真搞错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没造成什么误会,那就算了。
“什么?”
“没什么……行吧,那你好好享受恋爱,记得保密。”
当晚在牛乃棠那简陋的出租屋里,两人吃了一顿鸡公煲配红酒的中西结合宵夜,第二天牛乃棠就赶着重新进组了。
再见到吴欣溶时,她已与上次判若两人,形容憔悴如鲜花开败,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受了惊吓纷纷嘘寒问暖,时刻跟在她身边的两个高大黑衣保镖也被以为是沈如英派来的护花使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不过是恶魔的眼睛。
戏本来就已经拍完大半,又做了一些更改和删减,尤其是吴欣溶的戏份,全都压缩到了前面最大强度地连轴拍摄,每过一条,都像是她亲手敲下自己的丧钟,但拖延拍摄更是自寻死路,她只能在恐慌里推着自己走完这屈指可数的短短时光。
那天,吴欣溶拍完了最后一场戏,刚回到化妆间,戏服未脱便叫人架了起来。她双腿一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