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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皓天比他高一些,也壮一些,那睡衣明显不合身,扣子也没有系,胸膛都在外面露着,一身的酒气,似乎是听到人声,含糊了一句。
“Linda,别吵。”
“我是你哥。”
容皓远冷着脸说道,容皓天突然睁开了眼睛,因为激烈的动作磕到了床头,样子很滑稽,他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又揉了揉眼睛,他现在完全没有攻击力,和容皓远怀里的小天别无二致。
“救世主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个德行。”
容皓远冷笑一声讽刺道,容皓天显然也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猫,拿回来就好好照顾。猫粮呢?”
“我没饿着他。”
容皓天下床去拿猫粮,他腰间的淤青映入容皓远的眼睛,容皓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腰,怎么弄的。”
“啊,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容皓天的说话方式已经完全变成了个地道的中国人,容皓远却像是猛然发现一样,他突然意识到,他对容皓天的关注是不是真的太少了。
“别动。”
容皓天想挣脱,被容皓远一把压在了床上,他看着自家哥哥的眸子,突然咧嘴笑笑,抬手摸了摸哥哥的脸。
“哥,你别这样,我硬了。”
“去你妈的。”
容皓远想要起来,却被容皓天抓住不能动,他皱眉看着弟弟。
“容皓天,我给你脸了?”
“哥,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容皓远耐着性子给他抱,趁机问道。
“腰怎么弄的。”
“真的是从椅子上摔下来。”
容皓天把脑袋埋在哥哥怀里,他自然不能告诉容皓远,这是意大利那边给他下的最后通牒。
“你这辈子跟我,嘴里就不会有一句实话了。”
容皓远叹了口气,把容皓天推到一边。
“怎么打算的。”
“回意大利。”
容皓天低着头,小心的把胳膊藏到后面,容皓远早就看到了那上面的针眼,他根本懒得管。
“容氏你拿回去吧,谭副总都和我说了。我还有自己的公司要管。”
“那是你的。”
容皓天抬头看他,眼睛中竟然有委屈。容皓远看傻子一样看他。
“我不要了。”
“你为什么不要,那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要!你那么想把他拿回去,现在为什么不要了。”
容皓天突然歇斯底里,容皓远对他的爆发很纳闷,但他还是说了下去。
“不想要了就不要了,你哪那么多废话?”
“既然不想要他,一开始为什么要对他费那么多心思。”
容皓天低下头喃喃道,容皓远那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的容皓天,那个脏兮兮的孩子,小天使一样的绿色瞳孔和金色的头发,拽着他的手,奶声奶气的叫他哥哥。
“既然不想要他,一开始为什么救他。”
容皓天又说了一句,他哭了,容皓远看到了。他突然心如刀割,甚至想破门而出。
他不是机器,他也有七情六欲。
“容氏你不用给我,他能到现在这样都是你的功劳。陈显明那边我去说,我虽然不会原谅你,但你好歹是我弟弟。以后我们恩怨两清……”
“我不是你弟弟。”
容皓天突然抬起头,他的眸子死气沉沉,好像里面的活火消失了一样。他说出的话无疑是给容皓远的另一锤重击。
“容皓远,我不是你弟弟。我根本就不是混血,容格说的没错,我就是条野狗。”
他擦去脸上的眼泪,看着呆住的容皓远笑。
“我是赝品,就像你办公室的那个假的老板椅一样,我让Liinda把他扔掉了,现在,你也把我扔掉吧。”
第32章
容皓天走的那天,正赶上舒享出院,容皓远哪个都没去,跟老陈游走在各个酒会,为新公司打基础。
登机提醒已经播报了很多次,Linda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
“皓天,我们该走了。”
容皓天最后一次朝入口看了一眼,拎着小小的拉杆箱从座位上起来,他本就是孑然一身的过来,自然也什么不用带走。他跟Linda笑笑,声音轻若蚊蝇。
“走吧。”
这一走,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给容皓远,然后把手机卡掰碎扔进了垃圾桶。
“抱歉,以后的日出不能陪你一起看了。太远了,远到我已经感受不到你了。”
正社交辞令的容皓天笑着和眼前人说了句。
“抱歉,接个电话。”
他端着红酒杯子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点开了那条短信。他反复看了三遍,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下一秒他捂着嘴在洗手池呕吐,眼泪也流了满脸,十分狼狈。
酒喝太多了,喝太多了。
“东西都别要了,给你买了新的,别把医院的晦气带回去。”
“老师,我现在这形象,通告不好接吧。”
舒享接过施岭送他的一大把玫瑰,那束玫瑰大的要命,他差点捧不住。
“很好接,我告诉他们你很快就会生龙活虎。毕竟……”
施岭顿了顿,黑色的眼睛里带着笑。
“我找的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
舒享手里玫瑰花掉到了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师,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老师,你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一遍一遍的重复,你智商正常,听得懂。”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当然是帮你一把,我不推你一把,你怎么也走不出这一步。”
施岭笑了笑,俯身在舒享耳边轻声道。
“我说过,剥夺他身边所有在乎他的人,让他只剩下你,这样他就是你的,你做不到没事,我帮你。”
舒享看向施岭,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好像一个深渊,让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你不想把他变成你的么,舒享。变成你一个人的标本,只有你可以触摸他,只有你可以爱他,只有你可以拥有他。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你。闭上眼睛梦里还是你。他高潮的时候永远喊的是你的名字,他是一株花,把他养在你的花盆里不好么?”
一系列的应酬完毕已经是半夜两点,容皓天摘下平光镜,揉了揉鼻梁,神色疲惫。
“累么?”
老陈递过一支巧克力,容皓远嗤笑一声。
“你这,哄小孩呢,真把我当你儿子了?”
“你这个年纪,也的确是我儿子的年纪。”
“行,那我就满足你一次。”
容皓远撕开巧克力的包装咬了一口,舔舔嘴上的残渣,眯眼一笑。
“谢谢爸爸,真甜。”
他本以为老陈会破口大骂,或者一如既往的说他这样真的伤身体,但老陈的身子一颤,把头转向了窗外,喉结滚动着,好像在隐藏着什么情绪。
容皓远聪明,看样子老陈的儿子应该是出了事,上次那个房子,老陈也说是留给他儿子住的,但是这个人却一直没出现。
二人相对无言,容皓远看着老陈的侧脸,一瞬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说不上来是哪种熟悉,总之不是太好的东西。
“早点睡吧,明天你不用跑了,我去就行。”
把容皓远送到楼下,老陈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静自持,容皓远皱了皱眉。
“对了,容氏我不要。”
“那本来就是你的,拿回去吧。”
“那你图什么啊,你折腾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容氏?容皓天在的时候你没少给他下绊子吧,现在到手了你又把他扔给我,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陈显明不说话,只看着他笑,然后告诉司机开车。
容皓远骂了一句神经病就上了楼。
他把自己摔到沙发上,还是拿出手机拨通的容皓天的电话,他知道容皓天应该是在飞机上,果然,话筒里只有关机的提醒。
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平安。”
他昏睡了将近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手机里充斥了新来电和消息,他一一看过,却没看到那个他最想看到的。
也是,这个号码那人不会再用了。
身体在替他做出反应,叫嚣着想念容皓天的抚慰。想念那双手在他身上游走,那完全不是亚洲人尺寸的东西插到他最深的地方,他在情动中叫那人的名字,呼吸急促的说着“我爱你”。
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数次的想念那头金发,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大型犬一样把他抱在怀里的人,甚至想念对方施暴的日子。
他觉得自己卑贱而可耻,他敲碎了手边的玻璃杯,碎片深深扎进肉里,血从伤口顺着手腕淌了下来。
他看着被血染的更红的镇灵符,突然体会到了自己说的那句,死后恶鬼缠身,下无间地狱。
容皓天也和他说过,我如果骗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那个金发碧眼的人和他说,就算下地狱,我也和你一起。
他用淌着血的手臂盖住眼睛,暗骂自己自作自受。
容皓天是他一手赶走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惺惺作态。
顾明远的电话出其不意的打了过来,告诉他杀害何玲的凶手抓到了,的确是何玲的老公。
“听说是抓奸,一时冲动。”
“渣滓就是渣滓,何玲为什么嫁给他的,问他敢说么?不遵守规则的人不是何玲,这种渣滓不仅杀了何玲,还要用何玲的血为他洗地?别做梦了。”
“杀人偿命,这个你放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人能够替代法律。”
“嗯,交给你我放心。”
“对了,你弟弟容皓天……”
“他回意大利了。”
容皓远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及时打断了顾明远的询问。
“哦,哦,我还有点关于枪械的事想请教他呢,挺可惜的,行了,那我先挂了啊。”
“回聊。”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养老院。
容格还是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来也不惊讶,指了指一旁的藤椅让他坐。
容皓远第一次觉得这里还挺好的,只有花草,没有人,不会有欺骗和难过,也不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容皓天不是你儿子么?”
容格手里的喷壶停了一下,但只有一下,接着继续做自己手头的事。
“他还是和你说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他愿意接手已经半死不活的容氏,要求就是这件事瞒着你。”
“既然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你儿子,为什么还要一直给那个女人汇钱。”
容皓远看着容格的背影,这人杀伐果断,冷血睿智,死在他手下的公司不计其数,却甘愿养着一个野种,他实在是想不通。
“我在意大利的那段时间,她陪我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我妈呢?她22岁就嫁给你了,她优雅漂亮,什么都依着你,你给她什么了?和一堆女人的性派对,永远的冷言冷语,她死的时候还不到30岁,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
“我不爱她,如果不是她父亲的要挟,我根本不会娶她。皓远,这其中有很多事,你是根本不知道内情的,我不想在你的面前打破你母亲的完美形象,言尽于此。”
顿了顿,容格又说了一句话,含糊其辞,容皓远并没有听懂。
“有些事情我想烂到肚子里,即使你会一直恨我。”
然后他转头朝容皓远笑笑,扬了扬手里的喷壶。
“浇完了,进去喝杯茶。”
“不了,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