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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满脸诧异,恨铁不成钢地:“楚沐!你……你是要气死我吗?!你……你还有没有羞耻心?明知辰风将来会结婚,你还……你怎么会……”
视线早已模糊,我呆呆地看着老师的脸,一瞬间感觉那么遥远:“无耻也好,卑鄙也好,下贱也好……我只是……只是想要多制造一些回忆,这样……也不行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我们……为什么……”
从以前到现在……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干涉我们?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
为什么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不是说了只要变得强大,就会有希望吗?
是我不够强大吗?
突然发现,不管是年少,还是如今长大成人,我对于这段感情,都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老师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像是怜悯又像是不忍:“楚沐……”
“老师,”勉强扯了扯唇角,声音却早已哽咽:“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我等待了六年,想念了六年,我……不管我跟辰风将来怎样,我只是希望……能够陪伴他直到他……有了另一半为止……”这样的话,未出口就已痛彻心扉。
“可是明知没有结果,你这样坚持又有什么意义?你这样不过是在折磨自己。等将来辰风真要结婚了,你……你该怎么办啊?”
胸腔深处传来破碎声,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撑大:“老师放心好了,我也许做不到祝福他,但也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再痛苦再不舍,我都会……放弃。”
老师的神色剧烈地一颤,突然跨前一步,紧紧抱住我:“楚沐……可怜的孩子……”
不过只是这样简单的拥抱,不过一句简单的安慰,内心深处所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痛苦委屈悲伤绝望却决堤般,瞬间将我淹没。再也无法忍受,我用力回抱住老师,嘶声痛哭。
六年了……
已经六年……不曾这样宣泄……
秋天的风里,有丝丝凉意。
眼前仿佛浮现出漫山遍野的枫叶,与天际的晚霞连成一片。
整个世界,似处于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看似热烈,最后也不过只余冰冷的灰烬。
风一吹,就什么都散了,散了……
“怎么了?”
一惊,抬头看到辰风站在暖光下的脸,恍惚了下,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家里。辰风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半湿的头发柔顺地耷拉下来,柔和了五官轮廓。
受到蛊惑般,我一步步走过去,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轻轻靠进他怀里,抱住他。
辰风抬手拍拍我的背,声音温柔似水:“怎么了?”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难过而已,没由来的。
我不说话,辰风也不再问。
像是末日来临前夕,我们只是紧紧拥抱,互相依偎。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呼吸,才能生存下去。
突然想起水和鱼的故事。
鱼离开了水,就难以生存,可是对于水而言,没有鱼,也不过一时的孤单。
心绞痛着,我把脸深深埋进那温暖的胸膛:“辰风,周末陪我去枫火山吧,我想去看枫叶。”
你说过的,等枫叶红透,等我一起去看的……
辰风沉默良久,才轻轻道:“好。”
泪水模糊了视线:“辰风……”
“嗯?”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如果能像年少时那样,懵懵懂懂地对你说出“Iloveyou”,该多好……
可是现在,我能说的,也不过是——
“谢谢。”
年少时,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简简单单地在一起,不顾一切。
长大后,要承担的事情多了,责任重了,人生再不能肆无忌惮。
就连“爱”,都变成一种负担,一种困扰。
所以,我选择不说。
怯弱也好,逃避也好,我只是希望这一刻,彼此的心跳声,是真实的。
可是真到了周末,辰风又因为餐厅的事走不开,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就自己搭车去了枫火山。枫火山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可在山脚下抬头看到漫山遍野似火烧火燎般热烈绚烂的红枫,却真的是第一次。我怔怔地看着,胸腔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不由自主地就拿出手机拍下眼前美好不似人间的画面。
回去的时候我特意去了趟照相馆,将拍下的照片都洗了出来,从中挑选了一张感觉最好的,在背面写上:不是说好等枫叶红透要一起去看吗?我已经来了,你在哪里呢?——沐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光影在我脸上极速流转,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放,记忆里那个笑容灿烂,眼眸清澈,霸道却温柔的少年,渐渐地变成成熟稳重的大人模样,拉开的距离,如鸿沟般,遥不可及。
一时心痛到极致,我默默地闭上眼,强压下汹涌而来的泪意。
☆、第五十八章
“辰风,可以借我本书看吗?”
辰风从书桌那头抬起头看我,有点意外:“你想要什么书?”
我有点紧张:“随……随便什么,我只是想打发时间。”
“不看电视了?”
“不了,老看的话,近视容易加深。”
辰风想了会儿,打开抽屉,拿出一本书皮包装得十分精致的书,道:“我平时看的比较多的都是跟餐饮有关的书籍,你估计不会感兴趣。这是唯一一本小说,你可以拿去看看。”
我想说其实餐饮类的也没关系,可在辰风的注视下却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走过去接过那本小说。
书皮是用粉色纸包起来的,翻开扉页才知道书名,是台湾作家三毛的作品《撒哈拉的故事》。随手翻了下,结果掉出张书签,捡起来一看,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辰风,你会是我的荷西吗?想跟你一起去撒哈拉(桃心)。——倩窗户明明是关着的,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秋风,将我的心一点一点吹凉。
我看着那张带着香气的书签,在无人的客厅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卧室里的辰风感到不对劲:“楚沐?”
浑身剧烈地一颤,我下意识地,将书签塞进口袋里,转过身去看着他:“嗯?”
辰风定定地望着我:“没事吧?”
这样困惑的表情……也许辰风根本没翻过这本书吧?
勉强笑了笑:“没事。”
全身无力地歪倒在沙发上,半躺着看这本早在高中时候就看过的书。记得那个时候,施诗经常在我面前说起这位女作家,也是在她的强烈推荐下,我才去图书馆租了一整套她的书。很多人喜欢她这本《撒哈拉的故事》,其实我更喜欢她的《梦里花落知多少》——年少时与辰风被迫分开后,我重新看了这本书,却依然想不通三毛如何在痛失爱人后仍然能够坚强乐观地活下去。
殊不知……那种痛与孤独……甚至是回忆……都是致命的。
那时候我与辰风分开,我选择坚强是因为还有希望。可是,我不敢想象,倘若是……天人永隔……我会怎么样……
“好看吗?”
吃惊地抬头,从书的上方看到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着牛奶的辰风,正垂眸看着我。我急忙坐起身子:“你忙完了?”
“是啊。”他将那杯牛奶放在我面前。
“谢谢。”
辰风在我身边坐下,安静地喝着咖啡。我捧着牛奶默默地喝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恬静的幸福像泡泡般浮动着。
我有点昏昏欲睡。
“最近学校忙吗?”
睡意立刻消散,我摇摇头道:“还好。”
漂亮的桃花眼温柔地凝视着我:“可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精神不太好。”
“额……可能天气转凉的缘故吧……”其实,是因为伤神“黑面神老师”的事。老师虽然答应了不找辰风谈话,却也刻意地跟我保持距离了。
辰风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胳膊:“又瘦了?”
“……呵呵,我这是不长肉的体质啊。”
辰风的手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摸,最后停在护腕上。我预感到什么,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一把扣住。
“辰风?”
他看着那又旧又脏的护腕,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呢喃般道:“这护腕……对你很重要吗?”
我不安地用力将手抽回来:“没有,只是……护腕而已。”
辰风将咖啡杯搁在茶几上,发出的轻响让我心头“突”地一跳。
“如果没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你也不会时时戴着,甚至做爱都不脱下来了。”非常平静的语气,却像要将整个世界冻起来。
我无意识地转着手腕:“别多想了……”
“呵,”辰风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斜眼看我:“前男友送的?还是前女友?”
深邃的目光,玩味的笑容,分不清玩笑与否。
我却只觉得难受,放下牛奶,拿起《撒哈拉的故事》站起来,道:“我要去睡了,这本书我看完再还你。”
辰风没有说话,我径直往卧室走,身后的低压席卷而来,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直到关上房门那股寒意仍缠绕不去。
最近萧凯祁突然迷上玩音乐,原因很简单,在新生欢迎会上,高一新生江祖盛的吉他弹唱轰动整个校园,让他极速蹿红成为柏英高新生代校草。萧凯祁看他不顺眼,又嫉恨他的音乐才华,所以发誓要在音乐方面狠狠地打败他。
其实“新生报到日”后江祖盛有跟我道歉,那时候他们在军训,我经过操场,他突然冲出来跟我说“对不起”,差点把我吓死。当然,他这么不顾一切的后果就是被教官捉回去狠狠操练。看他苦哈哈地在烈日下做俯卧撑,我突然觉得什么恐惧怨恨都没有了。这件事我有跟萧凯祁说过,也劝过他不要再找江祖盛的麻烦,可他显然没有听进去。
“老师,我新学了首歌,放学后弹给你听好不好?”站在面前笑眯眯的萧大少看起来活像只小狗。
我有点想笑:“还在练吉他呢?”
“是啊,国庆过后就是校庆,我一定要在校庆上打败那头猪!”
我无力道:“我已经说过了,人家江祖盛也是不得已的,谁让他正好在你表哥开的夜店当服务员啊?他要是不听你表哥的,估计就会丢饭碗吧?”
萧凯祁面色一僵,撇撇嘴道:“现在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现在是他们高一的抢了我们高二的风头,我不能坐视不理。”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想怎样?我可是听说了人家江祖盛的老爸是搞音乐的,你在学怎么拿筷子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学吉他了哦?”
“老师!”萧凯祁气急败坏地:“你怎么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不支持你,可是我觉得吧,如果你能不站在敌对的角度看待江祖盛,可能会更好。最近江祖盛不是想组建高中生乐队吗?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萧凯祁脸色一沉:“你要我去面试他那个白痴招募?”
我干笑道:“别这么说嘛,难得柏英高出现这么……积极向上的社团活动,我们当然应该支持啊。我听说人家高三也有人去面试,还被录取了。”
“哼!他求我我都不去!老师你喜欢乐队是吗?我也可以组建啊!”
我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凯祁突然惊慌地:“老师你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