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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爸妈应该在上班,我没有家里的钥匙,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下来。
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
不过才分开半天,我已经有种思念成狂的感觉了。想得实在太厉害了,脑神经就开始抽痛。为了减轻大脑的负担,我捡了块石头,开始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辰风……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炸响:“小沐!”
然后,我手里的石块被一把夺了下来。
那声音悲痛欲绝的:“你……你疯了吗?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你是要把妈妈气死吗……”
我眨了下眼,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刻满了“辰风”,而我的手心,早已血肉模糊,可我却感觉不到疼。
“你……”
妈妈还待说什么,刚好有邻居经过,跟她打招呼。两人寒暄了几句,那位大妈道:“这不是小沐吗?好久没见了呢,不是说出国去玩了吗?”
我蹲在地上,盯着满地歪歪扭扭的“辰风”发呆。
妈妈急忙道:“是……是啊,刚回来呢。这孩子,越大越木讷,看到人都不会打招呼了。小沐,还不叫‘赵阿姨’。”
好吵。
我没有吭声。
妈妈怒了:“楚沐!”
赵阿姨急忙道:“没事没事,孩子刚回来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赶紧让他去睡会儿吧。”
妈妈连声道歉,赵阿姨走后,妈妈立刻拽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边掏出钥匙开门边碎碎念着:“你这个丢人现眼的臭小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现在知道跑回来了……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
我任她把我拖进屋,门一关,“啪”地一声,她就甩了我一耳光。
“你……你怎么能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你有没有替爸爸妈妈想过?啊?我们辛辛苦苦养你那么大,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好吵。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怎么?是不是柳辰风那臭小子不要你了你才跑回来?啊?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他?是不是?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我……我秦梦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生出你这样的变态……”
“秦梦!”一声带着怒气的暴喝,终于让耳根清净了。
爸爸走过来,一脸严肃道:“孩子回来都回来了,你说这些干什么?小沐才十七岁,他懂什么?”
妈妈捂着嘴啜泣起来。
爸爸看着我,半晌道:“好了,回来就好,回房间休息吧,一会儿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
我木然地转身往楼上走,回到房间,将门反锁。
背顺着门板滑坐下来,我慢慢蜷起身子,紧紧抱住双膝。
辰风……
我好难受。
辰风……
你在哪里。
辰风……
我好想你。
我好想……见你。
晚餐很丰富,可不管吃什么,嘴巴都是苦的,吃不出别的味道。我闷不吭声地慢慢吃着米饭,妈妈也板着脸不说话,只有爸爸道:“既然回来了,书还是要继续念的。小沐,你是要休息两天再去学校,还是明天就去?”
我没有吭声。
妈妈突然“砰”地一声,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怒不可遏道:“问你话呢你哑巴了是不是?啊?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现在还敢摆臭脸?你真有能耐的话就别回来啊……”
爸爸面色一沉:“秦梦!”
这时,楼下门铃响了。
妈妈气匆匆地站起来,下楼去开门。
爸爸叹了口气,夹了块可乐鸡翅给我,道:“多吃点,你瘦了很多。”
突然,楼下传来妈妈盛怒到极点的声音:“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账东西!你居然还有脸来,王八蛋……”
然后,我听到了魂牵梦萦的声音:“阿姨,楚沐是不是回来了?你让我见他,我有话要问他……”
我霍然起身,怔怔地盯着下楼的楼梯出神。
爸爸皱了下眉,沉声道:“坐下。”
我没有动,眼睛尖锐地刺痛着。
妈妈在楼下破口大骂,辰风扯着嗓子一个劲喊:“楚沐!楚沐!我知道你在楼上,你他妈的给我下来!楚沐……”
“啪”地一声,我的心狠狠一揪,想也不想就要冲下楼。
爸爸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气愤地:“滚回你房间去!你要敢见他,我就打断你的腿!”
楼下妈妈声嘶力竭地喊:“保安,保安……”
辰风还在用力喊:“楚沐,楚沐,楚沐……”
再也承受不住,我抱住头大叫一声,哭着冲上楼,冲回房间,“哗啦”一下打开窗户:“辰风!辰风……”
辰风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我没有多想,就想爬上窗,从窗户上跳下去。身后伸出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我,把我摔到地上:“你疯了是不是?啊?你想干什么?想死是不是?啊?!”
楼下辰风的声音已经嘶哑了:“楚沐!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要走?楚沐,楚沐……”
妈妈尖刻地:“保安,把这个小流氓给我赶出去!别让他再进来骚扰我们!要不然我到物业投诉你们!”
保安凶狠地骂着:“听见没有?快滚!不然报警了……”
辰风的声音越来越远,可那一声声嘶哑的“楚沐”,像一支支穿心的箭,将我的胸腔,钉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我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失声大叫:“啊——啊——啊——”
那之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第六十九章
接下去那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每天都蒙在被窝里,强迫自己睡觉。以为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就可以不会心痛得那么厉害。可是不行,明明头痛欲裂,却怎么也无法睡着,就算闭着眼睛满脑子也都是辰风的身影。明明饿到胃痉挛,可却什么都吃不下,强迫自己吃了,也会立刻吐出来。看医生打针吃药都没用,医生说这恐怕是心理上的问题,建议要我去看心理医生。妈妈那么好面子的人自然不肯,因为我的事她和爸爸开始频繁地争吵,有次我甚至听到她哭着说要离婚。
“离婚”一词犹如当头棒喝,我知道如果我再这么下去,不但会毁了自己,还会毁了整个家。我的人生已经一团糟了,我不可以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于是,在逃避了近一周的时间后,我站在爸妈面前,说想去学校。
我愿意走出家门,愿意回学校念书,无疑是件好事。爸妈都很欣喜,立刻跟学校那边沟通。从我回家后一直没给过我好脸色的妈妈甚至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边招呼我过去吃边温和地说要送我上学。
即使吃不下,我还是勉强自己喝了杯热牛奶。爸妈也不勉强,估计是怕我吃了又会吐。走出家门的刹那,阳光那么强烈,我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好陌生,好陌生。
木然地坐上车后座,妈妈像是很高兴,一直说着话,耳膜鼓噪着,我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是望着窗外倒退的景物发呆。
突然,那抹叫我魂牵梦萦的身影闯入视线。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我猛地坐直身子。
“楚沐!楚沐……”
车子刚驶出小区大门,辰风就冲了出来,死命拍打着我这边的车窗。我整个人扑在车窗上,死死地,紧紧地盯着他,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妈妈咬牙切齿地骂着,猛地一踩油门,车子极速飞窜出去。
辰风被车子狠狠一带,摔在地上。
“辰风!”
我大叫一声,想也不想去开车门。
“给我坐回去!”妈妈怒叱道。
车门被锁了,打不开。我匆忙撑起身子回头看,只看到辰风一瘸一拐追逐车子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小,终于在车子拐弯时消失在视线里……
不过离开一个多月,南海高校在我眼里却显得那么陌生。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像是不认识的人。后来才知道,“五;?一”放假回来后,就文理分班了。因为我不在的关系,爸妈帮我选择了理科。我所在的这个班级,可以说是全新的,可当时我精神恍惚,根本没看出来。我甚至连换了同桌都不知道,只是两眼发直地盯着黑板,满脑子都是辰风追车的身影。
他的样子……看起来好疲惫……
脸色也很不好,是病了吗……
刚才隔着车窗短短几秒的对望,他眼底沉重的痛像荆棘般攀附上我的脖子,紧紧勒住。我感到窒息,我想大叫,却叫不出来。
绝望。
始终只有绝望。
“喂。”
一双手突然“砰”地一声拍在我桌上,桌上的东西齐齐跳了下。我跟着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
面前是施诗气急败坏的脸:“你这个死木头什么意思嘛?叫你怎么都不应?聋啦?”
我呆呆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才认出来:“施诗……”
“正是你姑奶奶!不就出国一个月吗?有必要像是不认识我一样吗?”
“……”
施诗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喂,你怎么了?感觉那么奇怪,你没事吧?”
“……”
“你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
“……”
“喂楚沐,你怎么回事啊?目光这么呆滞,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楚沐?”
“……”
施诗还想继续说什么,上课铃响了,她只好道:“中午跟我一起吃饭,我有很多话要问你。”
可是家里没有给我跟施诗吃饭的机会,中午的时候妈妈就开车过来把我接走了,直到下午才又送我回学校。其实那个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我不记得别人说过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只是像个木偶一样,对任何一个人言听计从——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分不太清谁是谁了。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男生打篮球,女生打排球。我一个人默默地走到操场边的石椅上坐下,没有人管我,我也不想理会任何人。
辰风……
不想想的,可是又不受控制地想起。
每每想起,又都是难以自抑的痛。
就像一种诅咒。
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忍不住地,从衣服里拉出挂在胸前的指环,上面残留着体温,我细细地抚摸着,闭上眼,轻轻地,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辰风,我好想你……
“楚沐,楚沐……”
谁在叫我?
默默地将指环收进衣服里,我睁开眼,就看到施诗站在不远处一个劲朝我招手。见我无动于衷,她急得直跺脚,犹豫地看了眼我们体育老师,然后一咬牙跑过来拉起我就跑:“跟我来。”
她怎么会在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而且她身上穿的,还是运动服。
心里有些奇怪,却又提不起劲问。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跟施诗已经是同班了,心里空荡荡的,除了辰风,什么都装不下。
无所谓了,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把我一路拉到图书馆顶楼,很神秘地敲了敲紧闭的天台门,而且还是很有节奏性的“三长两短”。我正觉得莫名其妙,天台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肖望的脸:“怎么这么半天啊?快进来!”
这种时候这种地点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肖望,我不禁呆了呆。
施诗边凶巴巴地说“嫌慢你自己下去找啊”,边把我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