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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凯祁不悦道:“你谁啊?看个屁啊!”
我的全身过电般不住颤抖。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一瞬间分不清楚眼前这人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嘴唇颤抖得厉害,眼睛却眨都不敢眨一下。
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叫那刻骨铭心的名字。
可是我却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我好怕……好怕惊醒。
眼前的一切,又都不过是梦境。
这一刻的四目相对,恍若隔世。
我的眼里,只有这张比记忆中更加成熟刚毅的脸。
心臌胀着,“噗通”,“噗通”。
彷佛来自那个六年前初遇的夏天。
“老师,老师!”有人不断摇晃我的肩膀。
我猛地惊醒,惊恐地睁大眼睛,生怕站在那里的人消失不见。幸好,他还在。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脸色有些苍白,眼底透着寒光,整个人看起来桀骜而冷漠,与记忆中那笑得痞气邪魅的人,如此不同。
萧凯祁有些紧张地:“老师,你怎么了?他是谁啊?”
我没理他,只是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心里五味陈杂,万千情绪在沸腾,烧得整颗心滚烫而火热。
他微微眯起眼,一步一步走过来。
来了,来了!
近了,近了!
不是梦,不是梦!
我的瞳孔猛地缩紧,鼻孔无意识地放大,急促地呼吸着。
“楚沐?”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我全身一麻,不由挺直了背,哆哆嗦嗦地:“辰……辰风……”
“辰风!?”萧凯祁惊叫道:“他就是那个叫辰风的!?”
……
这人怎么还在啊?!
我死死盯着辰风,头也不回地冲萧凯祁摆手:“萧凯祁,你快回家去!”
“……”萧凯祁赌气道:“凭什么啊?我偏不走!”
我心急如焚,恨不能将他连机车一起踹到外太空去。
辰风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到我身后,眸光微微一闪,嘴角流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柏英高的?”
萧凯祁哼哼道:“是又怎样?”
辰风没有回答他,而是重新把目光移回我的脸上,似笑非笑的:“你的品位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
我一下子涨红脸,紧张到语无伦次:“不不不不不……我……他……老师……他他他他……我……学生……”
萧凯祁听不下去了,道:“老师,你有必要表现得这么没用吗?对着这个抛弃你的人,用不着畏畏缩缩的!”
我气到脑子充血:“你给我闭嘴!”
“老师?”辰风嘴角的笑纹更深了,眼底却始终冰冷,“你现在在柏英高教书?”
我紧张地绞着手指头:“是是是……啊。”
“所以你到处跟你的学生说我抛弃你?”
他眼底的冷光瞬间刺穿我的胸口,我脑子里一团乱,慌不择路地:“不不不不不!不是!这是个……误会!他他他他……他胡说的!辰辰辰……咳咳,辰风,你……你你别生气,对对对……对不起!”
辰风挑了下眉尾:“几年不见,你不但变成四眼田鸡,还成了结巴?”
“……”
他冰冷的视线,嘲弄的语气,让我沮丧到了极点。
萧凯祁怒道:“你才结巴呢!”
……这个人就不能不要在这添乱吗?
我决定无视他,只巴巴地望着朝思暮想的人:“辰……辰风啊,你……你怎么会在这?”
辰风淡淡道:“该我问你才对吧,你不是移民去了美国?怎么?国外混不下去了?还是‘又’被什么人抛弃了?”
“……”我僵硬地干笑两声,无言以对。
辰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斜睨着我道:“你在柏英高教书,现在又出现在这,别跟我说你是来找黑面神的?”
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那什么,我……我无处可去,黑面神老师好心收留我……”在他越来越锋利的眼神下,我飞快道:“不过只是暂时的!”
“所以说……”辰风拉长音,语气危险:“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黑面神家?”
“是……是啊。”
辰风不说话了,嘴角微微抿着,像是在沉思什么。
我正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身后的人又不安分地聒噪起来:“老师你没地方去怎么不告诉我?你可以跟我住啊,我家那么大!”
“……”
我冲冷冷扫我一眼的辰风僵硬地笑了笑,然后飞快转身,黑着脸胁迫地瞪着萧凯祁:“萧凯祁同学,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萧凯祁想说什么,在我冰封的视线下又艰难地咽了回去,憋屈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不过老师,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给我啊!”
我赶苍蝇般敷衍地:“知道了知道了!”
他又张了张嘴,被我狠狠一瞪,就识趣地闭上了。最后恶狠狠地斜了辰风一眼,才启动那辆重型机车,“轰隆隆”开走了。
我暗暗吁了口气。
“很受欢迎嘛。”阴阳怪气的嗤笑。
我头皮一紧,赶紧转身道:“他……是小孩子……”
辰风笑得讽刺:“谁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呢?你说是不是?”
心头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我黯然地垂下眼眸。
“喂,有黑面神家的钥匙吧?”
我立刻抬起头:“有!”
“去开门。”他冷淡地说完,转身径直往弄堂里走。
我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就听他头也不回地:“把地上的礼盒带上。”
“……”
☆、第十二章
这真的不是梦吗?这真的不是梦吗?
本来以为一辈子不会再见面的辰风,怎么会忽然出现?!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被砸得有点晕。
正咧着嘴笑,坐在客厅旧沙发上跟花花玩的辰风忽然斜了我一眼:“要做春梦回房间去。”
“……”
我立刻敛容,道:“辰风,你要喝点什么吗?”
他嗤笑一声,眼神很不屑:“这里我比你还熟,用得着你装主人?”
我噎了下,心里明白他现在很讨厌我,虽然难受,却在重新见面的巨大喜悦下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像这样,能再见一面,能够听听他的声音,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扶了扶眼镜,笑着道:“我……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没空,不如我拿给你?红茶?绿茶?咖啡?牛奶?还是……奶茶?”
“……”辰风抬起头古怪地看着我:“这里有红茶绿茶咖啡牛奶还有奶茶?”
我笑得很不好意思:“啊,都是我住进来后才买的。”
他抽了下嘴角,漠然道:“我要啤酒。”
“……”
笑容凝固:“啊,那什么,我和老师平时都不喝酒,所以……”
他眼神冷漠。
我立刻道:“我下楼买!”
“不用了,”他看了眼腕表,道:“黑面神什么时候回来?”
看他的样子,像是有些不耐烦,我紧张起来:“很快的,很快!不如看电视吧?我帮你开电视。”
唯恐他拒绝,我飞快走到电视机前,“啪”地按了开启的键。
屏幕一片漆黑。
……
我紧张得额头冒汗:“可能……可能一时故障,这电视有点旧了,可能……可能受潮了,没事没事,我会修,很快,很快。”
身后传来辰风幽幽的声音:“插头没插。”
我低头一看,电视机的插头和插座可不是处于分离状态么……
“……”完全不敢看辰风的表情,我干笑着蹲下身去把插头插好:“哈、哈,我近视是原来越深了……”
电视终于开起来了,原本安静得有些发僵的屋子因为电视机的声音终于恢复了点生气。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全湿了。
电视里的男主角深情地说:“如果你是一朵鲜花,那我宁愿变成一坨牛粪,让你插。”
“啪”地一声。
女主角骂道:“臭流氓!”
……
咦?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我忍不住瞄了一眼电视,整个头皮突然一炸——这可不正是当年我跟辰风去电影院看的那部爱情片吗?
时隔六年,怎么还在播啊!?
偷偷回头看辰风的表情,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桃花眼闪烁着幽深的光,手有一下无一下地抚摸着花花柔软的肚皮。
估计是没有印象了吧……
偷偷松口气的同时,心底不免有些失落。
原来记得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这部电影……”辰风突然开口,语气有些迟疑。
我猛地倒吸了口凉气,紧张地看着他,心“怦怦”直跳,说不清是紧张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
他翻了个白眼:“很无聊。”
“……”
心一路沉到谷底,寒风灌满整个胸腔,嘴角的笑容快撑不住了:“是,是吗?那……那换台吧,我……我找遥控器给你。”
抹了把脸,将难过的情绪收拾好,我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遥控器。其实这电视机在家里就是摆设,我和“黑面神”老师从来不看,到底有没有遥控器都还不知道呢。
半个小时后……
“不用找了。”辰风漠然道。
我都快哭出来了:“没事没事,很快就找到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遥控器被我摔坏了,为了不让黑面神发现,我就随手把它扔了。”
“……”
我用手背擦了擦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伸到电视机上的选择键上,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想看哪台,我直接帮你调。”
辰风沉默了,幽幽地看着我。
我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地笑不出来了。
半晌,他冷冷开口:“楚沐,你有必要这样吗?”
“……”
“如果你是因为对过去内疚才刻意讨好我,那根本没必要。当年你年幼无知,我年少轻狂,才会发生那么多荒唐事。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你我都不再是以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了,没必要再纠结着过去那点破事不放。”
……
二十三年来,这是我听过的,最残忍的话。
一句年幼无知,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就否认了我们之间的过去,否认了我最珍惜的回忆,也否认了我们彼此之间最深刻的感情。
就好像我所珍惜的,在乎的,想用生命去守护的一切,在你眼中,那样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人世间最痛苦的,不是咫尺天涯,不是生离死别,不是相爱相杀,而是我以为的刻骨铭心,在你眼中原来狗屁不是。
心灰意冷地,我呆呆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坚持的这六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行,不可以再想了!
楚沐,快停下来!
我豁然起身,辰风愕然地瞪着我:“你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拖起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冲进洗手间,“砰”地将门反锁,然后哆哆嗦嗦地打开行李箱,从里头翻出药瓶。
“喂,你在里头做什么?”辰风用力敲着洗手间的门,低声喝道。
我倒出一片药,扔进嘴里,然后拧开水龙头,低头接了口自来水,将药咽下去。
“喂,快开门,喂……”
将药收好后,我才把门打开,看着外面一脸阴沉的辰风,苍白地笑了笑:“怎么了吗?”
辰风狐疑地看着我:“你在里头干什么?”
“上厕所啊。”
“上厕所拖什么行李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