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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同学！”
“哪个同学？”
“我的同学你全都知道吗！”
秦爸爸笑，“差不多吧。”
“你不认识！”
“你怎么……”
“我什么我什么！”秦学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别问了！我见谁又能怎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秦爸爸看着他，皱眉，“好好，我不问了，你先平静一下吧。”
秦爸爸走出去，房间里只剩秦学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好像上不来气一样。
刘晋阳坐在秦学旁边，“怎么了？”
“我能怎么的？”
“火气这么大？”
“有意见？”
“我有什么意见？”刘晋阳搬了个凳子，“咱俩也挺久没打仗了，要不来一场？”
秦学笑了一下。
“下次跟叔叔说话别这么急。”
“我哪有急？”
“还没急，你看你这个样子，叔叔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有急！”
刘晋阳笑着看着他，“小心叔叔不要你，我就是候补。”
秦学眼睛一下子红了，他连忙转过头，只是刘晋阳坐得太近，逃不过他的眼睛。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秦学好久都没转过头，刘晋阳拽住秦学的手，“发生什么了？”
秦学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说了什么让你伤心了吗？”
秦学摇摇头。
“外面发生什么了？”
“没。”
“秦学，怎么了。”
秦学转过来，垂着眼皮，眼眶越来越红，“你别坐这么近，我爸一会儿进来怎么办？”
“他进来我就坦白了。”
秦学伸手使劲的擦了擦眼角，鼻音越来越浓，“瞎说，我爸会接受不了的。”
“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我……我缓一缓，让我先缓一缓好吗？”秦学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喉咙间发出细微的哽咽声。
“好。”刘晋阳伸手抚摸秦学的脸，细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真希望你是因为我难过。”
秦学勉强笑了一下，“什么啊。”
刘晋阳用自己的额头抵住秦学的额头，“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你要是因为我伤心，事情就好办多了。”
刘晋阳没想到自己从看到秦学眼睛变红的那一瞬间，心里好像漏了个窟窿，抽搐着的疼。
刘晋阳就这样看着秦学，不再有言语，任凭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狂跳绞痛。秦学咬着嘴唇，眼睛里的水光因为外面的阳光忽明忽暗，好几次险些掉落下来。而刘晋阳的心也随着他眼里的泪水，几次险些逃离自己的身体。
反复几次之后，刘晋阳终于受不了了，他伸手攥住秦学的手，“难过就哭出来吧。”
第54章 第 54 章
秦学伸手把快要落下来的眼泪抹掉了，深深喘了几口气，摇了摇头。
“没关系。”刘晋阳伸手摸了摸秦学的眼角。
秦学眼睛立刻看向别处，鼻翼轻轻煽动着，睫毛上粘的泪水被阳光一照，闪闪发光。
“哭出来也没关系，你再这样我都快得心脏病了。”
秦学揉揉有些不通气的鼻子，微微偏过脸，想要避开刘晋阳的目光，“我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眼里又迅速填满泪水，他低下头，不停的揉眼睛。
“我就是听我大姑说了一些以前的事，心里不太舒服。”
刘晋阳眼神冷下来，“又是那女人。”
秦学放下手，深深呼气，情绪稍微缓过来一点，只是眼睛红得吓人，他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嘴里叨咕着，“没关系……”
刘晋阳叹气，伸手抚摸秦学头发。
“我没事儿。”秦学稍微躲了一下，因为这样温柔的动作，他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点点在崩塌。
“你妈！”秦学哽咽着，“别他妈摸我头发了！”
“嗯，不摸了。” 刘晋阳伸过手把秦学的头压在自己肩旁上，在他后背轻拍，“不摸了……”
秦学颤抖了几下，使劲咽着唾沫，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刘晋阳却像是故意的一般，动作越发轻柔。
秦学一开始还强忍着，后来终于把自己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刘晋阳肩膀上，任凭泪水流下来。
刘晋阳听着耳边传来的哽咽声，忍住用手按住心脏的冲动，叹了口气。
秦学哭了很久，刘晋阳都有些发慌了，好在秦学最后停住了，在刘晋阳肩膀上来回蹭。
刘晋阳苦笑，在桌上抽了张面巾纸，递给他，“不要把鼻涕弄我身上啊。”
秦学把脸擦干净了才缓缓抬起脸，刘晋阳伸出手在秦学的外眼角抹了抹剩余的水渍，秦学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学眼睛通红，连鼻头也有些红，刘晋阳被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一看，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很脆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是如此不堪一击，一个大男人眼睛通红的样子，倒底有什么让他心动的？
秦学情绪缓过来之后才发觉两人不管是姿势还是距离都十分暧昧。他推了推刘晋阳，想离得远一点，刘晋阳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凑过去，嘴唇轻轻落在秦学眼睛上。
然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学又抽出纸巾擤鼻涕。
刘晋阳停下笑，却不肯把眼睛从秦学身上移开。
秦学站起来，有点无奈的看着他，“你老看我干什么……我去洗个脸。”
秦学出去洗了脸，脸色被凉水激得发白，眼睛看起来也不那么红了。
他坐在刘晋阳旁边，一时沉默。
然后把秦大姑给他说的话简单给刘晋阳说了遍，刘晋阳静静的听着，皱起眉。
“其实我也不傻，早也看出来一点，就是没想到是这样，我爸……”秦学叹了口气，情绪又有点控制不住，手忍不住发抖，“我就以为是领养，继子之类的……谁他妈能想到是……”
刘晋阳伸手理了理秦学额前被水湿润了的碎发，攥住秦学颤抖的手，“别说了，别说了……”
秦学不再说话，呆呆地望着地面。
“你怎么想，要告诉叔叔吗？”
“我也不知道……”
“你这个样子也瞒不住。”
“我再……想想吧，你先回去吧……”
“嗯。”刘晋阳有伸手摸了摸秦学的眼角，“还很红。”
“还真是瞒不住。”秦学苦笑，“我小时候中午哭，到晚上我爸还能看出来。”
“为什么？”
“谁知道呢，我爸就是能看出来。”
“问你为什么哭。”
“哦，那时候我大姑有我家的钥匙，有事没事就来，我那时候可跟现在不一样，总是被她骂得跑出去哭，后来我爸就把钥匙要回来了，轻易也不让我俩碰上。”
“老巫婆。”刘晋阳站起来，心里很堵，但还是叹气，“那……我先回去了。”
“嗯。”
“说话好好说……”
“放心吧。”
刘晋阳回去没多久，秦学就去了秦爸爸房间，秦爸爸正在发呆，见了秦学冲他招招手。
秦学走过去，低着眼睛，“爸，我刚才有点急，你别生气……”
“没关系。”秦爸爸满脸担忧的看着秦学，“爸爸也不会因为这点事生气。”
秦学坐在秦爸爸旁边，坦白了见秦大姑的事，却只说了秦大姑希望他帮秦爸爸找对象，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秦爸爸显然不信，“就说了这事儿？”
秦学点头，如果把秦大姑说的话告诉秦爸爸，秦爸爸一定比他还难受。
“就说了要给我介绍对象？”
“也不全是，还说了些别的，就说你这些年挺不容易……”秦学伸手抹眼角，“我也觉得……以前挺不懂事的……也不怎么听话……”
秦爸爸叹了口气，很久才说道，“不管她说了什么，你是爸爸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爸爸只希望你好，希望你活得健康简单……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
“爸，爸。”秦学连忙打断他，怕再听下去又控制不住眼泪，“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当然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你也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秦爸爸看着秦学点点头，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大姑说得对，你确实该找另一半……”
“不急……”
“不急什么，你快要从帅中年人变成墨迹老头了。”
“臭小子！”
两人晚上都没吃饭，秦学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可是闭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睁开。心里依旧难受，眼睛很干涩。
秦学听见秦爸爸起来做饭的声音，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个人就是他爸爸，是把他养大成人的人，是等他老了之后要尽心照顾的人。
秦学第二天早上吃完饭跑到刘晋阳家，还有些神情恍惚。街道两旁堆满积雪，这种地面铲雪车上不来，只好人工清雪，再等铲雪车推走。秦学几次走到雪堆里，幸亏这里车少，不然车不撞他他都得往车上撞。
秦学站在刘晋阳家门口使劲按门铃，刘晋阳打开门，他连忙窜了进去。
“啊……真冷啊！你原来晚上从我家走，没冻死吗？”
“没……”
“你干嘛那么认真回答我？”
刘晋阳关切的眼神落在秦学的眼睛里，秦学想想今早镜子里那张严重睡眠不足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的脸，微微转过头。
“你在家干什么呢？”他问道。
“练琴。”
“哦……我还没听过你弹钢琴。”
“不是听过吗？比赛那次。”
“那次你手伤成那样，不是没发挥好吗？”
“等一会儿吧，我刚弹了两个小时，休息一下。”
“两个小时？你几点起来的啊。”
刘晋阳叹气，“秦学，你休息一会儿去吧。”
秦学走到刘晋阳房，躺在床上。刘晋阳坐在他身边，“跟叔叔说了吗？”
秦学摇头，“没有。”
“嗯。”
“让你跟着我担心了……”
“没事……”
秦学笑了一下，眼皮直打架，意识也渐渐模糊，最后只感觉刘晋阳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彻底睡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睡了多久，钢琴声传到耳朵里，一点一点把他唤醒，秦学迷迷糊糊的往外面走，刘晋阳坐在钢琴前，那件白色的羊绒衫好像反着光，配上那张脸，简直……
刘晋阳瞥见他走下来，淡淡的笑了一下，却并没有转头。
秦学突然想到，如果让大家知道他俩在一起，会怎么想？估计会感叹他配不上刘晋阳吧。靠，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
一曲终了，刘晋阳转过头，笑，“这张脸终于能看了。”
“我睡了多久？”
“一上午了。”
秦学摸了摸后脑勺。
“吃点什么？”
“你会做？”
“订外卖。”
“你家有什么？我给你做。”
刘晋阳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厨房。
秦学走进去，在厨房走一圈，发现菜只有西红柿和鸡蛋，主食只有两包珠江面。他看着靠着门框的刘晋阳，“炒鸡蛋吧？”
刘晋阳点头。
秦学把鸡蛋打在碗里，转头看了一眼一直盯着他的刘晋阳，“你看什么？”
“看你啊。”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一会儿就好了。”秦学说着把鸡蛋倒在锅里，用铲子快速的翻炒。
刘晋阳没说话，也没走，就这样盯着秦学。秦学带着围裙，炒菜的神情很专注，刘晋阳也不自觉带上笑意。
刘晋阳像个雕像似的杵在那儿，直到秦学把菜端上桌子。才走进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