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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睡了过去,下车的时候才醒,俩人一前一后回家,在电梯里,原行声闻到了沈棠身上有一股酒味。
不太浓郁,但混着汗液,显得有些臭。
沈棠自己个儿也闻到了,他低头嗅嗅领口,嫌弃的蹙紧了眉头。
原行声也没说他什么,让他赶紧去洗澡,洗完澡再吃饭,沈棠在里面冲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原行声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捻着烟,一只手拍拍空位,实则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
“我就喝了一瓶。”沈棠坐到他身边,决定还是先坦白从宽。
“一瓶就醉了?”原行声露出一抹笑。
“啊……”沈棠有些窘迫,“大概吧。”
“这么菜。”原行声说,“你爸爸我好歹调酒师呢,你怎么一瓶就倒?”
沈棠反驳道,“那前段时间你不是也醉了嘛,醉得连人都看不清了。”
意有所指那天他不小心将对方认成小情人的事儿,原行声心里想这孩子真他妈太记仇了。
他跟小文处了没多少时间就分手了,算算分了也有个把月。
沈棠回学校以后一心扑向学习,基本没空琢磨自己心里那点不愉快和莫名其妙的悸动,所以等到他脱口而出这话后,才发现自己心眼真挺小的,比针尖儿还小,记仇记得特别清晰。
原行声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想问什么,跟小文分手算是一件没悬念的事,他们俩人都明白,彼此不适合,也爱不上。
但小文离开酒吧前跟他说,“以后还是只上床,不谈情了吧。”
原行声想了想后还是彻底拒绝了。
自从沈棠跟他说了那句话后,他跟人上床,还没滚几下,脑子里就浮现出对方委屈望着他的模样,连试了几次,换了不同的人,沈棠依旧像是定点闹钟一样,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在他脱人裤子的时候,在他想要挺身进入的时候,见缝插针的冒了出来。
最终他只好提了裤子转头就跑,回家冲凉或是自己解决。
估计别人心里觉得他就是有病,阳痿还寻人开心,原行声想,他这真没处说理去。
“别吞吞吐吐了,问完吃饭。”
沈棠往他那边挪了点,挨着他,小声道,“你跟小文分手了没?”
“分了。”原行声不耐烦的叠词道,“分了分了分了,也没找新的对象,更没出去乱搞。”
沈棠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眼睛弯了弯,棕色瞳孔里干干净净映着原行声的脸。
“舒坦了没?”原行声站起来,看着他没辙似的一闭眼,“哎能不摆臭脸了吗?我现在谁也没有,只跟你最好。”
沈棠将脸埋在衣服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笑了笑,“我做饭吧。”
“快去,饿死你老子了。”原行声往沙发上一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活脱脱一个绝世恶父模样。
沈棠却觉得有点开心,他们之间笼罩着的阴云逐渐散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目前,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整个暑假,原行声晚上除了加班以外,几乎准时准点回家,把时间都慷慨的分给沈棠,跟他出去打篮球,夜跑,一块儿打游戏,顺便溜溜隔壁张叔叔家的狗。
原行声不准沈棠出去打暑假工,他偷偷找了个给人看店的活,被原行声发现,一路教训到回家,沈棠说,“你别把我当小孩儿,我能自己赚钱。”
原行声说,“我没把你当小孩儿,我就是不想让你大热天给人看店。”
沈棠跟在他后面说,“那我初中那会儿打工你怎么同意呢。”
“那能一样吗?”原行声喝了一口茶,消消火。
“怎么不一样?”沈棠问。
原行声答不出来,他知道原因无非就是自己越来越疼他,舍不得他干这些,希望他生活轻松自在而已。
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跟沈棠说,说白了,他就是有一点别扭,男人之间表达感情,并不拘泥于要把这份感情剖析明了,意思到了就行,全都逐字逐句说清楚,显得不太自在。
最后原行声只是揉了一把沈棠短短的头发,“你现在给我好好学习,等工作了有你报答我的时候。”
沈棠扭头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原行声漫不经心的避开他热切的注视,偏头的时候嘴角勾了勾,“怎么?还是说你想跑啊,高中完了以后就卷铺盖走人?不想履行义务了是不?”
沈棠原地愣了愣,忽然跑过去,搂住了原行声的肩,声音沙哑而软,“我走去哪儿?我肯定不走,就待在这儿。”
原行声拍开他的手,啧了声,“喉咙怎么回事?”
沈棠委屈巴巴的说,“被你凶哑了。”
原行声:“……”
朝他脑袋上来了一掌,原行声说,“去做饭,今天要吃炒面。”
沈棠摸了摸发麻的后脑勺,觉得原行声最近打人下手越来越轻了,跟抚摸一样,他还想再蹭过去被打一下。
哎你贱不贱啊沈棠。
某人一边剁肉一边无言笑道。
沈棠原本以为自己只想跟原行声回到之前那样的关系,没有什么小文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人,他想原行声跟他最好。
一天两天,他觉得幸福而满足,时间慢慢久了,又从心底里渗出一丝古怪的空虚,好像越来越贪得无厌,想要汲取更多。
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呢?他有一种不可捉摸的危机感。
整个暑假沈棠都在有原行声陪伴的时光里度过的,大概是太惬意了,足足胖了两斤半,而后很快就迎来了高二开学日。
第27章
天公不作美,那天细细密密的雨下得特别大,原行声将伞往沈棠那边移了移,这种雨不管怎么撑都会淋湿,沈棠将书包反背在前面,一手护着里面的试卷,原行声帮他拖着行李,等到踏进教学楼的时候,他左肩已经全湿透了。
吕尹沅站在楼梯口跟沈棠打招呼,“我俩又一个班。”
原行声抹掉脸上迎面而来的雨丝,来回张望了下,“魏然那小子呢。”
吕尹沅指了指楼下,“文科班呢,原叔叔,我们现在阶级差别可大了。”
原行声啧啧两声道,“那魏然岂不开心死,三十八个女生什么概念,他做梦也得笑醒了吧。”
沈棠给原行声拿纸巾擦脸,见他动作散漫,便自行上手,捏掉了他发间的纸屑,“魏然女朋友跟他一块儿呢,他敢偷看别的女生么。”
说着又补了一句,“就你上回说“你有这么漂亮的前桌啊”的那位前桌。”
原行声回忆了下沈棠的前桌,挺惋惜的叹了口气。
他们在门口寒暄了一阵,从门后挤进来一个人,吕尹沅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碰了碰沈棠的肩,“是严格。”
严格也看见了排成一排的三人,表情从惊诧变成了惊慌,原行声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发现沈棠面露不满的看着他,于是护崽般的往他面前一站,凌厉的目光轻瞥了严格一眼,严格提着行李箱,从门缝里钻进来,跑得飞快。
下午一场自带催眠效果的班会开完以后,理科班的三十个男生决定一块儿出去吃个饭,沈棠想着原行声待会就走了,刚想拒绝,就听见原行声站他旁边道,“别让别人以为你不合群,吃个饭没多少时间,我在宿舍等你回来再走。”
沈棠说,“晚上回去你多累啊。”
“不差这么点时间。”原行声拍拍他后脑勺,“赶紧去,对了,不准喝酒啊菜鸟。”
吕尹沅在旁边拍着胸脯保证,“让他喝酒我就是傻逼。”
原行声笑了笑,转身去给沈棠买日用品了。
一群年轻气盛的小子聚在一起不喝酒就不叫聚餐了,等到班长哐哐哐拿出一箱啤酒出来的时候,吕尹沅跟沈棠互看一眼,寻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七八点钟,天已经黑透了,沈棠他们换了别的寝,在新区后面,今天他俩总走错到原来的403,然后跟魏然不约而同碰了个面,魏然大喇喇的抱住他们,三人纷纷失笑。
原行声靠着椅背睡着了,两腿伸的很长,头仰得高高的,嘴微微张开,姿势极其散漫放肆,沈棠蹑手蹑脚的靠近他,给他找了件衣服盖上。
吕尹沅走近,沈棠朝他嘘了一声。
“不叫醒他?”吕尹沅轻声说。
沈棠说,“让他睡会儿吧,昨晚他一宿没睡。”
吕尹沅看着他认真的神色,默默点了点头,视线在他和原行声中间来回瞥了两眼,戏谑般的笑了笑。
原行声睡了两个半小时,醒来的时候半睁着眼盯着沈棠坐如钟的背影,猛的一下清醒了,看了看表,十点二十。
“怎么不叫醒我?”这会儿另一个室友也睡了,原行声吼了一嗓子又立刻压低声音道。
沈棠回头看他,“不想叫你。”
原行声睡出了一身汗,额前的发丝杂乱无章的贴着,他用手捋了捋,“这会儿怎么办?”
沈棠从善如流的回答,“睡这儿呗,都锁门了,明天早晨再走。”
原行声看了一眼宿舍里十分狭窄的床,嘴角抽了抽。
吕尹沅从上铺探出脑袋说,“原叔,我的床给你睡,我跟沈棠一窝。”
果不其然,原行声立刻反驳道,“那怎么行?你明天还得上课呢,我跟小棠凑合睡一晚吧。”
吕尹沅闻言,低头朝沈棠眨了眨眼。
原行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棠已经侧躺着贴了墙,给他留了一大块地方。
原行声暗自考察了会儿怎么睡舒坦,最终把沈棠拨过来一点,俩人平躺着朝天花板发愣。
“会不会挤?”沈棠压低声音说话带着气声,热气直扑到原行声脖颈上。
他抹了下汗,下过雨后的夏夜,闷热得要命,一盏电扇挂在中央,吹到一次风都略显奢侈。
原行声撩起衣服擦了擦脸,沈棠在黑暗中瞥见了他被月光勾勒出的腰线,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都会经历一场不可理喻的躁动。
比如现在,他很想从背后抱上去。
可是他又无法解释这股冲动的来由。
他循着因果静静剖析自己,最后无奈的放弃,有些东西真的不会因你是个学霸而变得简单。沈棠听见了原行声平稳的呼吸,踌躇再三,将脑袋靠在他右肩,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面贴面,原行声将沈棠紧紧搂着,一双手搭着他的后颈。
沈棠睁开眼,原行声的脸离他几厘米远,鼻息炽热,他心惊肉跳的发现,昨晚做了一个富有颜色的梦,留下了后遗症。
厕所灯暗着,他跨了两步跳下床,遮着裤子直奔目的地,原行声在他离开以后才醒,睡得浑身黏糊糊,他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以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沉默片刻便换了个睡姿,曲起了腿,将被子卷起来盖上。
七点早读,沈棠起床以后还来不及跟原行声告别,就得去教室了。
原行声手拍拍他的后背,“走了,你记得把奶咖店的兼职辞了。”
沈棠还想说什么,原行声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逆我者亡的模样,“你不辞,老子告老板娘非法录用童工。”
还差大半年就能褪去“童工”帽子的未成年沈棠,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原行声笑笑,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钱,“你头天知道你爹是流氓么。”
他们在食堂告的别,人多繁杂,沈棠想抱抱他,万般下不去手,只好转过身来,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看了一分多钟,才拎着包子和牛奶踩着铃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