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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还在那儿朝他笑,指指他二十多层的顶楼办公室,原行声仰头一看就觉得呼吸难耐,恐高发作使他腿肚子有点抖,但表面依旧端着,丝毫不露胆怯之意,也不回头看沈棠的表情,害怕自己会一时心软,于是迅速的将钥匙丢到他手里,作风十分硬派的转身跑了。
沈棠见好就收,眼睛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最后很轻的笑了笑。
原行声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他能装可怜一次,两次,但再多,对方肯定会有所感知,步步紧逼实在不适用于他身上。
今晚的雨不会停,空气里都是濡湿的味道,带着些许潮意,这种每个毛孔都黏黏糊糊的天气是沈棠以前最讨厌的,但……今天例外。
他重新回到办公书桌前,擦了擦眼镜片,心无旁骛的点开了电脑上的邮件。
工作了一会儿,有外卖送进来。
一打开,全是自己爱吃的菜,沈棠盯着卤牛肉,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订餐人是谁不言而喻,他低头尝了一口,咀嚼的时候鼓起了右脸颊,原来原行声还记得他爱吃的东西。
当晚,原行声就收到了沈棠投桃报李的短信,说谢谢他买的饭,下回等他不忙了,再请他吃一顿好的,最后附带一只躺得四仰八叉的龟,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宝贝的话,一定不能拒绝我哦。
原行声撂了手机,纵使他这么一个心思不怎么细腻的糙老爷们也品出了一丝不对劲的端倪来。
沈棠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怎么还来这一套一套的?
原行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烦得头发都要秃了,他翻身去睡觉,嗅着酒窖里淡淡的酒香都拯救不了他此刻脆弱的脑神经。
他穿好衣服,窸窸窣窣的把藏在柜子里的箱子拖出来,里面是沈棠没能拿走的一些东西,他的衣服,鞋子,书本,还有送他的画,时光胶囊和过了时的破手机。
原行声一直没舍得扔,就藏在柜子里,平常不会拿出来看,怕勾起不必要的情绪。
他从酒窖里拿了瓶酒,开了一盏微弱的小夜灯,将这些东西一一倒出来。
说实话,沈棠今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原行声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那万一未来的某天他又跟上回那样惊天动地来那么一嘴,自个儿不得疯了。
回想起消耗那个吻花了他五天的睡眠时间,原行声就觉得气吐不顺。
平日在各种关系中游刃有余惯了,他都能保证全身而退,唯独沈棠不行。
刚见面那种刻意避嫌的感觉好像渐渐淡了,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人,想要恢复关系那太简单了,但问题是他们能吗?
不可能了,原行声将烟抖在烟灰缸里,他已经感到某些东西隐隐的失控了。
面前有一个泥潭,他小心翼翼避着走,却冷不丁被人拽了下去,哪怕不陷落,也沾湿了裤脚。
他能怎么面对沈棠呢?表情太冷淡,太凶狠,太温柔都不行。
他们之间勉强维持住了平衡的假象,稍有不慎就会失重般的一边倒,要么一拍两散,要么……
原行声喝掉了一整瓶酒,他脸上有点烧,另一个假设他不想去想,现在沈棠有了事业和男朋友,他这边胡思乱想也没意思,或许一切都没他想得那么复杂,原行声最终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转身去睡觉了。
梦里他看见沈棠跟上回来酒庄的梁总并排朝他走来,俩人有说有笑,沈棠对他说,“爸爸,我真开心。”
如愿以偿听到这个称呼的原行声猛地惊醒,扯了扯汗湿的T恤,觉得胸腔里这股酸意来得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三天,沈棠控制着跟原行声接触的频率,不刻意接近,也不故意疏远,尺度把握得刚刚好,原行声松了口气,权当对方工作太忙,偶尔也会发信息提醒他早点睡觉,不能吃药。
他的宝贝乌龟误入敌巢,早已入乡随俗,跟另一只龟混成了哥两好。
平静的过了一周,沈棠终于又有所行动了,可惜点儿太背,他刚迈进酒庄,原行声前脚开车走了。
陈小西说,“原叔叔是成年人啦!我跟爸爸从来不管他去哪儿!”
沈棠觉得陈小西这小孩虽然熊,但好像挺颜控,见他对小王小李没个好脸,倒是对才来过一次的自己献殷勤,可以试着交个朋友。
陈小西嘴快话多,一包小零食就骗走了,但小家伙上回吃了闷亏,这次小心翼翼拆开糖纸,低头舔舔,发现是甜的以后才对沈棠露出了笑容。
“原叔叔这两天啊,好像每天都对着一个箱子发呆。”
“什么箱子?”
“他超宝贝的箱子!”
陈小西又说,“原叔叔说了,这是他很重要的人送他的东西。”
沈棠下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好像喝了一斤醋,呛得说不出话。
“哎,我爸爸还不回来,原叔叔这几天不高兴肯定是因为想他了,我也想他了。”
沈棠翘起的嘴角一点点捋平,陈小西凑过去看他的虎牙,捂着嘴咯咯咯地笑。
最终,沈棠来这儿除了在醋缸里泡了一下午,没捞到半点有用的情报,还陪着陈小西打了好久游戏,只可惜他太菜,连小孩儿都打不过。
碰了一鼻子灰离开酒庄的沈总,吁出一口“世间多苍凉”的气。
原行声今天没去别的地方,他去找梁丞了。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了两年多,梁丞见原行声下了车,站在他三米开外的地方,皱着眉道,“找我什么事?”
梁丞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最近过得不错?”
“还行。”原行声说,“突然找我,是因为沈棠跟你说他见到我了?”
梁丞摇摇头说,“他没说,怕我怎么着你们,我猜的,因为沈棠最近情绪波动很大,他很少会这样。”
“以往他加班加到呕吐,会时常臭着一张脸。”
原行声听到这儿就不爽了,他踩踩烟蒂说,“你们公司上下几千人,凭什么让人老总加班到那么晚啊?他还付人工资呢?!你自己怎么不干!”
梁丞说,“你心疼啊。”
原行声被噎了个正着,微微别过脸,“你他妈不心疼么。”
“我就还好啊。”梁丞十分不要脸的说,“那是他应该做的。”
原行声瞪了他一眼,不带情绪的问,“所以你今天找我来,是炫耀你比较冷血的意思么?”
“当然不是。”梁丞想了想说,“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对方的语气正经起来,“沈辰龙提前出狱了,我怀疑有人暗中保他,之前他锒铛入狱,梁馥郁也宣布离开沈家,之后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能刑满释放了,总之,你帮我看着点沈棠,你自己也要小心。”
原行声蹙紧眉头,神色冷了几分。
“我知道了。”
第45章
俩人谈完正事也没话可说,原行声作势要走,梁丞在后面喊住了他,“其实你是有一点动摇的吧?”
原行声愣了片刻,忽然笑了,“你觉得动摇有用吗?”
“我没办法跟他有别的关系,我不能。”
“他现在是沈氏集团的沈总,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他的位置,他身上不容许出现一点丑闻和污点,哪怕是正常的恋爱都要小心再谨慎,何况他……”
原行声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成为他人生中的变量。”
梁丞笑笑,“你说的挺对。”
但你已经是了。
原行声推开车门,回头又补了一句,“所以让他和梁总也小心点。”
车子开出一段路,梁丞才反应过来,梁总?什么梁总?
陈宏粤因为日本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推迟了一周才能回来,原来跟盛达约定好的酒会只能让原行声去参加。
自从他俩合资以来,原行声从不露面这种场合,他宁愿下基层调查都不愿意跟一群不认识的老总装熟。
现在实在没办法了,他被迫穿上了又热又闷的西装,身后带着他们经理,为了不给陈宏粤丢人,还特地去换了个发型。
所以沈棠一下子没认出打扮得如此出众的原行声。
皮鞋擦得锃亮,打着考究的领带,手握着高脚杯,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
沈棠能清晰的听见胸膛里的心扑通跳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收敛情绪,就听见身边的严格嗷了一声。
“这这这这这这……不是原爸爸吗?”
沈棠跟他走到一边,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严格吃惊的说,“他怎么在这儿?!而且……原爸爸好像变了不少,他……你们……”
沈棠说,“我们早见过了。”
严格还在发着愣,“那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沈棠眯了眯眼,偏头道,“你好像见到他很兴奋的样子?”
“能不兴奋吗!”严格说,“都好几年没见了。”
“你不是怕他怕得要死么。”
“你后来走了,我跟吕尹沅魏然他们周末有空就会去找他,原爸爸对我还挺好的。”
沈棠咬了咬后槽牙,他有点不开心了。
很快,酒会开始了,原行声站在角落里喝酒,忽然被遮蔽了灯光,他抬头,沈棠握着一杯酒,冲他笑了笑。
原行声这才想起来,盛达是沈家旗下的一家企业。
“你跑这儿来合适吗?不需要跟人应酬?”
沈棠说,“我家的产业,我爱在哪儿在哪儿。”
原行声啧啧两声:“……”
俩人默默喝起了酒,也没人说话,台上有明星唱歌,沈棠忽然冒了一句,“没你唱的好听。”
原行声笑,“人长得好看就行了。”
“也没你长得好看。”
原行声瞥了他一眼,决定还是默默闭嘴吧。
沈棠很快就被人领走了,严格说有几个老板找他有事,原行声见着严格也挺惊讶的,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他居然在沈棠身边做事。
挺好的。好歹是旧友,虽然这小子初中那会儿挺欠揍,原行声冲严格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后者被沈棠怒瞪了好几眼。
酒会无非就是大家喝喝酒谈谈生意看看表演,最后来个什么签约仪式。
沈棠作为老总,最后上台发了个言。
原行声还是头一回近距离看他那么压得住场的模样,他心里不禁有点感慨,想起了第一次开家长会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致辞,一晃眼,竟然过去了那么久。
沈棠真是长大了。
他有点骄傲的同时,又不免觉得此刻对方的一颦一笑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举手投足却散发着强大的成熟的气场,矛盾得很迷人。
灯暗下来,舞会开始了。
原行声被身边的女伴拉到了舞池中央,他不太会跳,但不好拂了人女孩的面子,于是跟着走了两步。
严格给吕尹沅打电话,对方笑着问,“结束了?”
“没,舞会呢。”
“哦?”吕尹沅说,“你有没有跟别人跳舞?”
“我跟谁跳舞啊,我不溜出来跟你打电话了嘛。”
吕尹沅笑笑,又听见严格说,“你猜我碰见谁了?”
“谁?”
“原爸爸!沈棠的原爸爸!”
那边沉默了几秒,严格喂了喂,吕尹沅沉思道,“沈棠什么反应?”
严格望向舞池边,“先前摇着尾巴去了,现在迫不得已跟一个女明星跳舞,然后盯着原爸爸,脖子快扭断了。”
吕尹沅笑得很没形象。
“回家陪我。”顿了顿又继续哄骗严格,“给你讲个八卦。”
暖黄的灯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