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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了,打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一连几天晚上,傅冲发现自己越来越睡不安稳了。
也许是随着新房装修进度的越来越快,很多和婚礼有关的事情,都慢慢开始露头,操心的事确实不少,但都还应付过来。只是有一种很古怪的情绪,却随着筹办婚礼的各种细节,让他感觉说不出的纠结又烦躁。
他感觉上次球赛之后,自己又有好久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
虽然在每天的工作中,他的名字,他的日程安排、各类讲话文稿、他签批的文件都可以证明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不坐电梯走过去也不会超过3分钟。可是,为何再见?见又如何?
不过,傅冲忽然发现林原有连续两天没有签批文件了,出差了吗?
早上刚到办公室,傅冲忽然接到了阿标打来的电话。
自打从酒店搬回政府宿舍,傅冲连林原都没见过几面,阿标更是一直没有遇见过。
那个南方口音的男子平时总是沉默寡言,不过傅冲知道这个人心里面装着很多事,只是不轻易表达而已。阿标让他方便的话到后院停车场,他在车上等他,有些事想和他当面谈。
傅冲和科里打了个招呼,便往后院这边走来,心里暗暗惴测阿标找自己的用意,难道是那个男人让他找自己说点什么?不可能,这不是他的风格。这种事他是不会假别人之手的,他想找自己的时候,谁能挡得了他?
傅冲上了车,还是坐在那些一起上下班时自己坐的位置。
“你好像也瘦了啊。”阿标打量了他一眼,按下车窗,点了根烟。
“瘦了?有点吧,怎么了标哥,找我有事?”傅冲微微侧过身,这样的角度让他想起林原坐在后座时对自己说些什么,自己正是这个姿势看他说话。他的目光扫过车后座,那里空荡荡的,没有那个男人伸开的长腿。
“林市长住院了。”
“什么?他怎么了?”看着阿标平静地说出这几个字,傅冲却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还是胃的事儿,大前天半夜疼得挺不住了,连夜去的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得注意了。”阿标把烟头按熄了,转过头来。
“小傅,我想,和你说说他……说说林市长。”
“嗯,”傅冲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不知道!不知道!他只知道刚才听说他住院那一瞬间,自己的心狠狠地抽动着,疼。
“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了,不过,你从酒店搬走后,林市长就让我搬到他那了。”阿标顿顿烟盒,还是又抻出一根来,点上了火。
“这么说吧,林市长现在变得都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人了。以前他什么时候都是精精神神的,做息也正常,能不去的场合基本都不去,天天上健身房锻炼。可是现在呢,啥酒局都不推了,下班就去喝大酒,也不像以前还知道节制点,现在是一喝就多。偶尔哪天要是不喝吧,也不去运动,就整个晚上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翻来覆去听一首歌。”
他一边说一边从车载CD盒里拿出一个唱片盒,“就这个。”
傅冲接过来,手指轻轻滑过那坚硬又脆弱的硬壳,是郑中基的那首《别爱我》。
“有好几次,他喝多了在屋里耍酒疯,大半夜地喊你的名字……还让我开车带他去找你……我是好不容易拦住了,可是看他当时那个难受劲儿啊,唉,真不知道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多好。”
傅冲没有出声,只是紧紧抓着那张CD盒,坚硬的盒盖卡在他的指甲缝上,生疼生疼的……
“天天喝了吐,吐了喝,晚上吐完了倒头就睡,有时候我让酒店给他弄点粥,他碰也不碰,那么高个大个子眼看着瘦了一大圈……”
“这在医院住两天了,还不让我告诉单位,也没个人照顾,酒店给他做啥也吃不下去……”
“小傅……我今天找你……怎么说呢……”
“标哥你不用说了,你带我回酒店吧,从那个大超市过一下,我去买点菜,我……给他做。”
☆、第十二章 下
对于阿标来说,也许他真正想要和傅冲说的,并不仅仅只是告诉他林原现在的状态,或许还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得到缓和,甚至更进一步。
不过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和从前他了解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一样,他不清楚林原和傅冲在三十六楼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曾经帮林原买过的那些催情*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阿标只知道,林原变了。
在他的视野里,除了傅冲,林原在金山没找别的男人,这在从前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林原对傅冲的关心、耐心还有喝醉洒失控后表现出来的痴迷更是让阿标感到迷惑。这还是他跟了将近十年的那个林原吗?那个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成熟、冷酷、覇气的男人,在他的印象里,官越做越大,能力越来越强,感情上却是看得越来越淡了。
最近这些年,在林原身边出现过的男人,除了一些被他吸引后自动傍上他的小男生,就是几个用钱搞定的半娱乐圈的人。阿标能看明白,林原不过是被他们的皮相吸引一段时间,转身便成了过去式。虽然他不太懂男人之间的这些事,但是谁对谁是玩玩的,谁和谁之间是来真的,他分得清。
所以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找傅冲谈谈,因为他知道,林原和他是在……来真的。
所以当傅冲答应去酒店的时候,阿标感觉很欣慰。虽然傅冲没有明确表示出什么,但阿标知道,以两人目前的情况,傅冲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易了。
再次回到云开酒店36楼的时候,傅冲感觉到了阿标口中林原的变化。
房间里似乎都还和原来一样,因为有人定时打扫,所以看起来还是很干净整洁。傅冲到厨房放下手里买来的东西,发现这里和上次自己走的时候毫无二致。
阿标回自己的房间去吸烟了,他并没有住傅冲原来住的房间,这大套房里反正也不差空房间。傅冲推开自己那间屋子半掩的门,估计服务员知道这个房间是空着的,便很少来收拾了,基本上就是自己走时的样子。他走进去坐在床上,柔软的高级床垫随着弹了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忽然间涌了上来,这房间面为什么有……林原的味道。
是的,是他身上混合了男人雄性的荷尔蒙、须后水和淡淡烟香的一种味道,只属于林原的味道。
那是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傅冲慢慢熟悉、习惯的味道。是在两个人分开后,他偶尔会在夜深时悄悄想念的味道,尽管,这种想念会让他感到害怕和羞愧。
他俯下身,将脸贴在枕头上,片刻之后,他知道了为什么这房间里会有林原的味道。那个男人一定经常跑到这个房间里,躺在自己曾经躺过的床上、枕间,或许是听歌,或许是看书,或许是思考工作中的难题,或许……是在想……自己。
他猛地站了起来,自己是怎么了,会这样日复一日地沉沦在和一个男人的纠缠中挣脱不开。在北京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悬崖勒马,回到金山后林原也真的做到了放过自己,虽然偶尔还有一些触碰,两个人终归已经算是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了。那么自己到底还想要干些什么?房子快装修好了,马上要拍婚纱照了,婚礼当天的酒店都找人订好了……然后自己竟然就因为知道他病了、吃不进去东西了,便不管不顾地跑来给他做吃的。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一遍遍提醒着自己:“够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你是真的拔不出来了……”
“他瘦也好,病也好,都不该是你操心的……”
“那个王八蛋你不去惹他他都要来惹你,好不容易他放手了,还管他干什么!”
“……”
“……那么……就做这一次吃的……就一次……”
阿标没什么话,却非常有眼色。当傅冲在厨房忙碌的当口,已经出去备了几个高档的保温饭盒。干果粥和几样养胃又增加食欲的配菜傅冲掐着午饭的时间弄好了。两个人提着保温盒从房间里出来,傅冲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房间里的各处,也许,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电梯到35楼就停下了,一个帅气时尚的男生正和两个人说话,看见电梯来了急忙走进来,“我吃完饭就过来接着排歌,别让人占我位啊。”他整理了一下黑色大衣的领子,看见电梯从36楼下来,不由微微一怔。他敏感地打量了一下电梯里的两个男人,那个年轻英俊看着特别有运动味道的男生吸引了伊森的目光。
林原一个人躺在内科的高间病房里,医院的主要领导已经来看过他几次了,主治医生和护士也都早早就查了房,送了药过来。要不是他极力要求自己住院的消息绝对不可以外泄,估计现在病房外面走廊里来看市长的人会把走廊挤得密不透风。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阿标还没回来,估计又去酒店给自己弄饭去了。他心情不佳,没有什么胃口,倒也不急着吃饭。翻了一会儿当天的报纸,看到“今日金山”一版时,他停住了。整个一版刊登的是《金山日报》对市,委,书,记顾子野的专访,专访的主题是“启动城区改造,给金山人民一个崭新的中原水城。”
“老狐狸……”林原笑了笑,对顾子野以全市一把手之姿在媒体发射项目开启信号的用意他心知肚明,无非是宣告主权罢了。他心里面自有一盘自己的棋要走,这几天建委、工商、质监、税务、审计组成的联合检查组已经开始对金山本地几户大型开发企业进行工程质量和其他方面的相关检查。表面看是建筑领域的常规检查,实质上林原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金山城区改造不是个小项目,近百亿的投资涉及前期的土地征用、补偿、拆迁和后期巨大的新建工程,消息早就被私下传得很远,林原身后也有许多利益集团是要参与进来的。如果不把金山本地的利益集团清理一下,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只会让顾子野这样的本地老帅如鱼得水,而隐藏在他身后的外面的各种开发商则不易插得进来。
放下报纸,林原靠在床头上,掂了掂手里的手机。手机里有一个李宏图早上从北京打来的通话纪录。这电话打得很奇怪,两人挂断之后,林原又接了好几个公事的电话,没来得急细想。这会闲了,他又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电话来。
电话中李宏图没有提上次自己答应他的工作调整一事,而是很委婉地向林原表示对傅冲被退回到秘书科一事感觉有些遗憾,希望林原能体谅傅冲年轻、不懂事、不会体贴人、惹领导生气的毛病,给小冲一个机会好好照顾领导。林原记得这“照顾”两个字被李宏图说的特别的暧眛,口气怪怪的,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现在想起来,他的态度和语气似乎是……知道了自己和傅冲之间的事。林原知道傅冲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半句,那么他姐夫是怎么看出来的,倒真是个怪事。想到他提起傅冲时叫的那声“小冲”,林原忍不住在嘴里轻声叫了两遍,一个人在床上傻傻地笑了起来。
门轻轻叩了两下,林原“恩”了一声,一阵香气在病房门推开的一刻跟着飘了进来。
林原正侧着脸看着窗外,知道这是阿标带着饭菜回来了,只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