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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的延续。』
这封信是李吉雨发现辛夏生不见后不久由一名小乞丐送来的,那时他正要往大街上去找人,哪知一开门等着他的,却是末路。
一时之间,李家上下愁云惨雾密布。
几天了?
蜷曲在床上的辛夏生问自己。
“夏生,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亲切得教他不敢去面对。
几天了?
他坐起来,曲起双腿,然后伸手去拉开窗帘,一片昏黄刺得他久未见光的眼睛有点疼,随即流出两行泪来。
“夏生,整三天了,难不成是在闭关修练什么神功吗?”李鼓珏尽量使自己放轻松些,尽管他已经有破门而入的打算了,要知道三天前他把辛夏生从码头上带回来之后,这道门槛还没有谁迈过呐,既不出来也不让人进去,这要再饿下去肯定得出人命了。
“李大哥,请进。”辛夏生将头靠向窗框,目光依旧十分呆滞。他真地好爱好爱好爱李吉雨,他真地好想好想好想李吉雨……
李鼓珏忙推门走了进去,见辛夏生还是当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不由心疼起来,这到底是受了多么大委屈啊!“夏生,你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
辛夏生苦笑。如果那天不是在码头遇上了李鼓珏,他是准备上船呢?还是投河呢?
将饭菜篮子搁到他的面前,李鼓珏劝道:“吃点吧,你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辛夏生讷讷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李吉雨变了,李家变了,你姐姐可能不日就要带着你奶奶离开北京城了。”自看到丢了七魂六魄似的辛夏生的那天起他就开始“明查暗访”了,李家那边的情况他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呐。
“吉雨,他怎么了?”喉咙太干了,使得辛夏生的声音听起来比机器发出的还要不真实。
“他,他变得谁也不相信谁也不关心谁也不理睬,现在的他只知道看书吃饭睡觉,不听不说不闻不问,就是天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比出家人的境界还要高。”李鼓珏实话实说道。
“为什么?”辛夏生喃喃,泪水跟着大量溢出眼眶。
“他爱你。”李鼓珏笃定道。
“我爱他,我想他,我可以回去看看他吗?”揪紧裤腿的手抖得不比身子轻多少。
“夏生,想了三天,该想的都想清楚了吗?”李鼓珏担心道,“你想回去,你真地考虑清楚了吗?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次,吉雨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他的心被你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辛夏生将额头抵在膝头边哭边忏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明明答应了的,明明约定好了的……最后还是为了姐姐奶奶还有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把吉雨出卖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在他将吉雨送他的玉佩换来纸笔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爱吉雨啊,爱得心都要炸开了,可一想到家人的哭诉自己的丑陋李家的香火他的手便鬼使神差地写下了那些蠢话胡话错得不能再错的话!
看着那名小乞丐跑远,他就想到了死,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然后就头也不敢回地冲向了码头。
可是,李鼓珏拽住他的那一刻,他又舍不得死了,因为吉雨还活着,只要吉雨活着他就得活着。
“回去吧,感情上受点挫折也是好事,相信吧,情比金坚。”李鼓珏将碗筷捧到辛夏生的面前。“先填饱肚子,一边听我说个故事,好让你更加勇往直前。”
辛夏生慢慢地抬起头来,拿袖子使劲擦了擦眼泪。尽管泪很难止住,但他的脸上已经慢慢浮现出倔强不屈的表情,“窝囊地活着已经够久了,吉雨的心,我要再夺一次,这次夺了就永不再还。”接过碗筷,他边啜泣边大口大口吃着,他要恢复体力要赶回吉雨身边去。
吉雨说过的: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这誓约他辛夏生绝不再背弃第二次!
三天已经够久了,从此以后,他要跟优柔寡断胆怯自卑道永别。
“夏生,其实……”见夏生恢复了精神,李鼓珏便放下心来异常平静地回忆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还是从头说起吧。二十八年前,一位来自京城的贵公子与奉天一个小山村里长大的猎户的女儿一见钟情,公子是来游玩的姑娘便给他做起了向导,两人日渐情深,最后竟然私定终身。然而两人身份实在太过悬殊,公子的爹娘极力反对并威逼他尽快与世交之女完婚。性情刚烈的公子说什么也不肯相从,可就在他准备负气出走的那天,他的心上人却给他寄来了一封分手信,里面还夹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的结婚喜帖。公子不信,连夜赶往奉天,等他再次回到那个载满了他们快乐记忆的小山村,他看到的却是已为他人妇的心上人。那天起,他那颗澎湃激情洋溢的心就死了吧?”
“为什么那么做,那个姑娘?”辛夏生停了筷,心不觉沉重起来,由李鼓珏身上他感觉到了一股深久埋藏的挥发着浓浓苍凉和悲伤的压抑。
“她并没有跟其他男人结婚,只是演了一场戏。那天后,她搬进深山,然后生了一个儿子,为他取名李鼓珏。”
心头猛然一震,辛夏生吃惊不小地盯住了李鼓珏泛着淡淡苦涩的脸。
☆、爱是相互,爱是不放手(下)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自卑所以就自鄙自弃了嘛。你知道我娘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她好后悔,她的一个错误决定毁掉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人生而是实实在在的他们两个人的人生,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愿意与他有情饮水饱,在艰苦的日子里幸福生活。”
“吉雨是你弟弟,亲弟弟?”辛夏生大胆猜测道。
李鼓珏勉强笑了笑,“没错,我爹就是李庆恬。我娘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死了,她决定离开我爹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身体一向都不怎么好,本来还可以活得再长寿些的,可没了爱没了心她撑得其实已经够久了。”
“我……”联想到自己,辛夏生蹙起眉来。“也后悔了,非常后悔从吉雨身边逃开了,他那样的一个完人都可以为了爱我不顾一切了,可我却迟迟没能为了他克服自卑自鄙自弃的毛病。”
“你还来得及,夏生,去争取你们的爱情捍卫你们的幸福吧,不要像我娘一样,后悔了一辈子连死了都合不上眼睛,那双眼睛里只有泪。”李鼓珏疼痛得摇了摇头,他不想哭,娘已经哭得够多的了。
“李大哥……”辛夏生深深吸了口气,止住泪,坚强道,“谢谢你,我不会再畏惧退缩逃避了,我爱吉雨,我离不开他,我想清楚了,这回是真地想清楚了。”
“好,勇敢点,我欣赏吉雨这个弟弟也把你当成了弟弟来看待,我希望你们幸福。”李鼓珏微微笑了笑,希望娘能够在天上保佑这段姻缘,不要让悲剧重演,然后他也能够从中看到希望,相信爱情,真正地从童年的阴影里走出来。
“李大哥,既然都已经来到了北京,又为什么不认祖归宗呢?”辛夏生本能地觉得公公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鼓珏释然道:“顺其自然吧,见已经见到了,大家都过得很好,这就行了。”
辛夏生微微点了点头,李大哥自有李大哥的打算,每个人走的路都是不同的每个人走路的方法也都是不同的。
老管家吉成在前面飞奔,这时候,他也顾不得自己这一身老骨头了。
辛夏生也想跑得快点,可是他的瘸腿到底还是拖累了他的速度。他索性用一手抵在膝盖上给腿加劲,这样才跑得稍微快了些。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少夫人他回来啦!”吉成才跑进院门就喊了起来。
辛夏生向暖寒居奋力跑去,他知道,这回,吉雨是不会跑出来迎接他的了,吉雨爱他,现在也恨他。
果然,吉成满脸不知所措地跑了出来,“少夫人,我扶您吧!”
辛夏生改跑为走,连忙回绝道:“不用,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你不用担心,也让其他人不用担心,这结是我打下的必须我自己来解,你们谁也帮不了。”
吉成目送着辛夏生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暖寒居的院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离开。这事急不得,少爷那脾气火气怒气少夫人您一定要顶住啊!
李吉雨好端端地在书房里坐着,只是浑身上下一点人气儿都没有,连带着屋子里的温度好像也都降到了零下。
因为大门都是敞开的,辛夏生一进院门就看到了书房里的李吉雨,他的心停摆了脚步却更急了。
“吉雨!”他手扶着门框,朝里面的人喊出这个名后才又顺畅呼吸起来。
李吉雨轻轻甩开手上的书,抬眼看去,那目光就像凛冽的冰川之水。
“吉雨,我回来了。”视线的落处只能是李吉雨的脸,哪怕那上面早没了温情,辛夏生直直地走了过去,站定在书桌前。
“为什么?”李吉雨就像对着空气说话一样目空一切,“我的付出你看到了也感觉到了却还能够那么冷静地将我给予你的真心践踏在所有人的脚下,我李吉雨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不是吗?你不要否认,所有否认都抵不过已经发生的事实。”他冷冷地扯出一抹笑,四下里空气骤然冻结了一样倍加阴冷,“可我,像个傻瓜一样,还是爱着你。”他只是在陈述,陈述一个他极度不屑的事实。
“但是……”他冷笑着拖长了尾音,“你也不用感动,不要妄想着我李吉雨还会像以前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万般珍惜地呵护你,全心全意地爱你。”
“我懂。”辛夏生揪紧了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是你亲手在我心里种下了对你的恨。”李吉雨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些属于人类的情绪——恨。“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因为往后的日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辛夏生愣了愣,眼睛有一瞬间显得特别空洞。
冷漠的嗓音冷漠的表情冷漠的举止都昭示着他的吉雨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李吉雨鄙夷道,“既然他比我更加可靠,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去投靠他,免得日后你想跑也不能跑。”整个北京城,辛夏生能去哪儿?哪儿又会收留辛夏生?他李吉雨不是白痴傻瓜笨蛋!
情急之下辛夏生将双手撑在了书桌上,解释道:“吉雨,你不要误会,那天在码头我和李大哥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李吉雨大手一挥,无所谓道:“不要解释,你的所作所为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辛夏生咬了咬下嘴唇,表情痛苦道:“这三天我想得很清楚,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再也不会逃开,无论你将要对我做什么,我的这个决心都不再动摇。”
李吉雨看戏一样拍起了手,“好啊,果然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口才长进不小,可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从今往后,我只想好好爱你。”辛夏生坚定道。从李吉雨爱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相信: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伤痛是治愈不好的。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李吉雨猛然盯住了辛夏生的脸,眼中透射出嗜血的红光。
直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