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王爷抓住的。”关月轻松的道。他微微歪了头,双眼含笑,又道“:多亏了王爷保护我。”
“额……不谢。”诗阳撇嘴,硬生生扯了一个笑出来。
容回也不再说什么。
还是安莹先开了口,“我们按照当时看见道士的衙役所描述,画了画像,全城排查,终于在一间客栈找到了他,已经收押。”
诗阳若有所思的顿首。
就在这时候,大厅外的衙役忽然禀告:那些孩子全部都醒了。
在场的人,除了诗阳和关月,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只有少师穿着他那花不溜秋的袍子,到了诗阳身边,轻声道“王爷这一趟,跑的不近啊。”
诗阳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然后拉着关月出门,去了安置孩子们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去抓的它?”诗阳顺手抱起一只小小的娃娃,让关月收起那颗可怖的脑袋。
有太多小的可怜的孩子见了诗阳,都爬到他身上挂着。
关月扒拉下一个抱着他大腿的孩子,道“不是说要去取东西吗?”
诗阳干咳心道:原来就是那时候。诶?那才多少时间!
再看看一边嫌弃的丢孩子的关月已经把所有挨着诗阳的孩子都放到了一边去,且正好和他对视一眼。
那人笑,“一巴掌拍晕了就带来了,用不了多久。”
所以是拍晕了?确定没被您老拍死?
“哦…嗯。”诗阳的脸色变来变去,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得给他们找个好去处。”白色衣袍的少年看着这一窝孩子,抄起一只娃娃抱在怀里,想着什么时候应该建一个收容所。
那娃娃两只小手捏着诗阳的脸,来回揉。诗阳也只是笑。
倒是关月,一只手拎起诗阳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拎了这个小王爷出门去。
“怎么了?”诗阳真是恨透了别人抓自己后领。可无奈这家伙自己打不过骂不过。
“去不去审道士?”关月随便来了一句,心里思索着诗阳的脸捏起来是什么感觉。
“去去去!”诗阳瞬间来了精神,拉了关月的手就跑。
……
盐城地牢:
道士呆坐在地上,凭别人问他什么他也不开口。看样子是想死磕着,保护什么秘密。
诗阳在一边看着,真是想不到这个中年胖道士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他知道有东西要出现了?”诗阳自言自语,抓着铁栅栏的手指指节发白。
好人和坏人根本就不是绝对的。这正是他心里最忌惮的,做了好事不一定就是好人。
诗阳走进去,让所有人都出去。
阴暗的牢狱里就只有一个通风口,微光下一人坐着,一人立在一边。黑暗中,还有一人看着。
道士以为又是审讯的官吏,低声道:“你又是谁?我都说了我什么也不……”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少年的声音忽然打断他。
道士看一眼面前这位年纪尚轻的少年,“我和这事没有关系。”
“死了六百一十二人。”少年声音冷清,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有的人在睡觉,有的人刚打猎回家,有的在给孩子缝补衣裳…忽然之间就都死了,雨那么大,尖叫声哭泣声全都被雨声吞了…道长你说……”少年蹲下,死死盯着地上的道士。
“你说那些孩子死的时候害怕吗?”少年一张白皙的脸凑的很近,但道士却感觉胳膊已经支撑不了自己。
“你骗我…孩子分明没有死!”道士头也不抬,捂着耳朵,睁大布满血丝的眼。
诗阳望望四周,正看见桌子上放着缴来的剑。
“嗯,是没死。但别人都不信啊……”少年径自俯下身去,那道士忽然抓住他的衣领!
“怎么了!不是吗?”诗阳一巴掌打掉他的手,道“现在差不多该被活埋了。”
道士瘫在地上,双手抓着地上的枯草。他喃喃“没死…真的没死……将军……不会杀孩子…不会的……”
将军?诗阳眉头微敛。
再看地上的人已经换了容貌,从一个中年男人变成一个瘦弱的少年。
诗阳起身,“他死了,那人已经不是你的将军了。”
“等一下!”少年忽然拉住诗阳,抬起苍白的脸,“我知道我们该死…可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尸体还给我…求你了……”
这个表情,诗阳好像在幽都的时候见过,想哭哭不出来的表情。
……
后来诗阳才知道,酒肆里的痕迹是有人“仿造”的。
这个少年为了提醒别人大难将至,幻变成道士。又为了保护真凶而扰乱他们的视线。
而那天,那个雨夜。
这颗头颅分明是可以杀死诗阳的,但他就是下不去手,反而一直问自己是谁。
不是好奇对手的身份,而是做了两百年的梦,到那天看见诗阳,忽然就想起了某个人来。
诗阳只觉得难受,出了牢门。
刚走了几步就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那人看似无动于衷,却是揽了他的肩膀,使劲往怀里按了按。
像是在哄孩子一般,道“不怪你,你没错。”
诗阳趴在那绣了大朵红花的肩上,“我…我才没有……没有怪自己……没有…没有……”可惜肩膀依旧不住的颤抖。
“他们是坏人…他们杀人了……我没有错……没有错…”白袍少年又往怀里挤了挤。
关月叹口气,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心道:“你这一辈子,可是比上辈子累多了。”
可就是有很多事,明明该满心欢喜的结局,可就是弄得人心酸到不想迈最后一步。
第21章 疯咏何琅琅(7)
七百年前,天下月楼 、卫、付、三国鼎立。
为剿长生一族,三国联合进军。谁料在得胜关头,夜城围剿失败。
三国兵力财力受损,国内动荡不安。
直至三国分裂成九国。
至于九国,现如今争霸了几百年,也已经又重回了三国。
这期间的战争更是数不过来。
曾经有传闻说:守昌为何以一座城的名字来命名一个国,就是因为守昌原来就只是一座城池,后来几场战役打出半壁江山。
更有传言:当时的月楼国之所以节节战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军中有奸细。因此皇帝赐死了很多人。
可月楼还是消失了。两百年前,随着其他五国一起被吞并。
分分合合,打打杀杀。史册只字片语写了薄薄一本,就这么枯骨成沙,时间也过了百年。
……
两百年前。
迷离夜雨淋淋下,江南因为兵戈也不再富硕。
已是盛夏。何琅遇见林芝书的时候正是雨停时。
“你们看!又是他!嘿嘿嘿…怪胎!我娘说他出生时就克死了爹娘——”
“就是,我娘也说了,我们不和他玩。”
“他的力气可大了,上回我们五个人把他绑起来打才打过的。”
“哎呦~我说下回叫上我。”
“哈哈哈,好啊。”
嬉笑中,何琅只是不说话,一人去打水。
与那些人说的一样,他经常想,也许自己就是一个怪胎。所以才没有爹娘,只是奶奶一个人养着他。
心里于是就生出这般的心思,那就挨打好了,最好打死了。活着聊然无味,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就在那个雨天,他被六七个人围着打,他动也没动。
淋着雨,看着血从他下巴上流下来,融进水里。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忽然出现了。
那群人让他几招打跑。
不知为何,雨声减弱。那白袍人蹲在他面前,道“你不知道还手,那就自己起来。”
明明是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可何琅听了,却感觉心里难受的不行。
“好了,你比我小,我扶你。”白袍少年废了好大力气搀起他。
何琅木着一张脸,就这么傻站着。
“你看你,都流血了!”少年嗔怪似的,自己碎碎念道“欺负个百姓孩子真是厉害!有本事打仗去!还有你……”少年撕了自己一块衣服,在何琅的头上包着伤口。“你是不是疯了?不还手想死啊!”
“嗯。”何琅低头。
“你说什么?”少年皱眉 “想死?想死也不能白死!”他明明也是稚嫩的脸,但是一本正经道“要死就去保家卫国去!咱们一道?”
何琅终于抬头看他,雨停了,柔光穿过树叶,正落到少年的白袍和脸边。真的是……很好看。
好看到直到他死了,也不敢忘。
可惜何琅没有和他一起走,奶奶病重,他必须留下。
……
“我叫林芝书,你叫什么啊?”临行前,少年翻身上马。
“何琅。”树荫下,迎着细碎的阳光,他道。
少年笑,“疯咏何琅琅?嗯,记下了。我等你来啊,等你做将军。”
……
何琅曾经在他临行的前一晚对着神像许愿,求他们相遇。
可他们还是失散了。
……
次年何琅参军。
几经辗转,受了很多苦。
为了活下来,他喝过死人的血。也曾经,身中数箭躺在死人堆里被雨淋醒。
他立了很多战功,自然也杀了很多人。
可是,他经常在雨夜因为旧伤而疼醒。脱了衣袍,自己缠上一层层白色的纱布。睡意全无,他就坐起身,一遍遍问自己“我的林芝书…你在哪里啊?”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受了很多伤?
不过你别怕,我马上就来找你了。
你不要怕。
不要怕……
……
他也深知,这月楼军,不是什么一心保家卫国的队伍。爬的高一点,就感觉恶心。
无数次打算弃甲归田又心存桎梏,因为他经常梦见,梦见一个白衣少年高高瘦瘦,就站着他面前。他想抱他一下,可是一只暗箭就这么穿过他的胸膛。
“林芝书!!!”他会忽然就睁开眼,也不管满头冷汗,只是用他满是厚茧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心里疯狂的喊着那个名字。
在一次梦见林芝书之后,他想起了他们分别的时候。
何琅忽然想做将军。
他更加不要命。别人都说他疯了。
可是仅仅五年,何琅官拜将军。
将士们不敢与他多说一句话,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将军很是奇怪。
比如,他身为将军,却会花上三天三夜亲自把军队名单看一遍。
比如,他一个粗人,却会整天念叨着几句诗。
比如,他杀人如麻,却在屠城时用身体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挡下一刀。
直到月楼终于再一次变了天,皇帝怀疑朝廷里藏着守昌的内应。满朝文武都受了牵连,甚至有的直接被抄了家。
何琅奉命去边境抄过一个将军的家。连同亲戚仆人,一共三百四十五个人。都跪在院子里,带着铁链子。
他是将军,站在阁楼上准备看戏。
可就在混乱的人影中,他看见一个人。然后忽然打碎了杯子。
“这抄的是谁?”他随手抓了一名副将。
“回…回将军…是林将军的家。”
何琅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放了林家三百多人。驻守在那里许久。
……
何琅潜进林家时,正看见林芝书苍白着一张脸坐在台阶上。
还是那袭白衣,还是那样的眉目。在夜晚,更显好看。
“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何琅已经长的比他高许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打不还手的孩子。但他还